“補天石與猴兒?什麽猴兒?”三郎詫異道,“二哥你說孫悟空?但《歲月史書》上隻說,孫悟空是從靈石變來的,沒說是補天石啊。”


    “原來不是嗎?但靈石也可以是補天石吧。畢竟,補天石可以說是最厲害的靈石。”


    “誒,等等。”三郎忽然抬起了頭,“我忽然覺得二哥你說得很有道理。孫悟空學藝的速度快得驚人,幾乎是在一眨眼之間就成為了妖族的領袖。對妖族來說,出身的基底無疑非常重要。如果誕生孫悟空的那塊‘靈石’就是補天神機,那這個故事就能接上了。隻可惜孫悟空最後也兵敗身死,我們找不到他了吧。”


    “啊?”楊林愣了一下,“等等,是這樣嗎?孫悟空‘兵敗身死’了?”


    頭一次的,楊林感受到了自己的認知和這個世界出現了偏差——雖然他目前所知道的人裏頭,有不少人的身上都有唐宋的影子。雖然來自不同時代的人都同時出現了,但終究和他印象中的形象沒有什麽偏差。


    但如果孫悟空最後“兵敗身死”,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因為在楊林所知的“曆史”中,孫悟空在花果山雖然兵敗,但他應該會在五行山下被鎮壓,然後跟隨唐僧西天取經,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最後成為鬥戰勝佛。


    “所以孫悟空後來怎麽樣了?”


    “我跟著父親一起上番宿衛的時候,在書庫裏看到了不少公開資料。齊天大聖孫悟空的確死於花果山之戰,後麵接替孫悟空成為妖聖的是平天大聖——大力牛魔王。如今則是第三代妖王的治下,獅駝星的三位妖聖聯合執政,組成了三聖議會。”


    “等下。”楊林又問道,“既然孫悟空死於花果山,那後麵陪著唐僧西行的是誰?”


    “二哥你在說什麽呢?三藏法師是一個人西行的啊,確實聽說他在路上收了徒弟,但他回來的時候隻是一個人回來的。唐僧和孫悟空要是聯起手來,那未免也太強了吧,那他還打什麽啊,孫悟空一個人就能殺穿西行之路了。以及孫悟空總不能和三藏法師一起在白玉京編譯經書吧,那誰還敢在白玉京待著?那猴兒太鬧了。”


    “等等。待我想想。”


    這裏出現了問題。


    果然孫悟空的事就是個突破口——隻要和孫悟空扯上關係,一切的事件都和楊林所知的完全不同。好像孫悟空已經跳出了整個故事一般。


    齊天大聖孫悟空,他似乎真的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徹底從《西遊記》的命運中隱去了自己的身影。


    “三郎,公開資料在哪?給我發一份。”


    “大事記的話,我可以口述。畢竟隻是一些事件嘛。”


    三郎口述了大唐曆史的大事件。


    從太上老君李耳降世,到秦王李世民率領淩煙閣24功臣打天下,玄武門之變奪皇位,到玄奘西行,通天帝國,等等等等...直到安祿山大叛亂、香積寺之戰,然後便是如今。


    雖然把祖宗一路通到太上老君那裏,和把祖宗通到趙公明那裏也差不多,但這些楊林都能理解。


    隻是有一點引起了他的注意。


    “對了,你剛才說的【通天帝國】是什麽時期?”


    “是短暫的變統期。這一時期,漢皇由則天大聖皇帝出任,也就是當今漢皇的祖母。那一時期星漢的國號被更改為【通天帝國】,死灰複燃的截教在那一時期滲透回了白玉京,長生殿被改為萬仙殿。掌握大權的截教餘黨大肆屠殺闡教與忠誠派,直到被神龍政變顛覆。”


    “嗯...”楊林點了點頭。


    這倒是和他預料的比較接近。曆史主線依舊按照他所知的唐朝的曆史脈絡進行,隻是其中加入了闡截之爭的影響。雖然這些都和他所知的不完全相同,但哪個都沒有孫悟空的變動更大。


    “怎麽?”三郎詫異道,“二哥你還在想孫悟空的事?”


    “你們都聽說過他的故事。但我要講的故事,你們一定不知道。西遊路上,是唐僧師徒四人一起去的。三個徒弟分別是大徒弟齊天大聖孫悟空,二徒弟天蓬元帥豬八戒,三徒弟卷簾大將沙悟淨。”


    “天蓬?天蓬我知道。秦瓊秦叔寶就是天蓬左將軍轉世,天蓬元帥一定是秦瓊的上級?那一定很強。”


    三郎的越想越覺得:“這麽多大能隨著三藏法師一起取經,那可太有趣了。我覺得二哥你要把這些都寫出來,湊成一部小說,那肯定能大賣!到時候天波軍的軍費就有著落了!二哥你還等什麽?快點動筆吧。書名我都想好了,就叫《西遊記》。”


    “別別別。”楊林連連擺手。


    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想:天上可不會往下掉炊餅。能賺大錢的事,多半都寫在《唐律》裏了。


    他也清楚地記得,晉王——或者直接說李世民,在談到倒馬毒的時候曾經與他說過:倒馬毒連佛陀都擋不住。


    但倒馬毒刺傷佛陀的手,這顯然就是西行路上發生的事。而根據《西遊記》的原文,唐僧歸來後也確實向唐太宗引薦過其他的取經人,其中當然就包括孫悟空。西行路上的事,也經由唐僧之口轉達到了李世民那裏。


    換而言之,李世民是西行取經後的第一個聽眾——但整個故事在他這裏戛然而止。取經人的故事並未流傳開,甚至連孫悟空本人就在取經隊伍中的信息也被抹除了。


    “猴哥啊猴哥,你真了不得...”楊林暗自念道,“看起來齊天大聖真的掌握了‘避劫’的法子。不同於我等,他早已打開生死路,讓我好生羨慕。”


    楊林已經知道,自己正被困於《楊家將》的天命裏。而且朝廷真的把他們當做楊家將來苦苦相逼,要逼他們上絕路,甚至不惜派欽差來親自動手。


    雖然先前一度有高人借那“塗鴉小狗”幫楊林暫時掌握了一部分天波星的力量,從而攔住了那繡衣使者,但朝廷絕不會善罷甘休。因為如果按照《楊家將》的流程來走,就算楊家的男丁全部死光,死的就剩孤兒寡母,他老趙家還是要欺負天波楊府,因為他老趙家最喜歡欺負孤兒寡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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