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知道《雷雨》的故事是看小人書,是那種話劇劇照的連環畫,當時為繁漪激動不已。後來翻看姐姐的高中課本看了周樸園會見魯侍萍哪一段。再後來就是在市圖書館找《雷雨》,但都是空的書目,對應的書籍早已丟失了,市麵上也見不到有《雷雨》賣。到了1997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一套作家名劇叢書,(現在想起來,曹禺1996年底去世,這套書很可能和紀念曹禺有關),那時候剛剛上高一,節省午飯錢,先後把曹禺的《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都買回來,還記得大概是9元一本,黃色封麵,開本很大,擺在書架上,比其他書要高出一截。(許久不逛書店,前幾天在***圖書城發現了上海譯文一套名著簡裝本極為便宜,弗吉尼亞.伍爾芙的達羅衛夫人原價僅僅12元,這書價和十二年前競相仿佛)


    高中的時候寫過一篇評論《雷雨》千字文,文章裏引用曹禺的《雷雨序》《日出跋》什麽的,很zhuangbility的樣子,老師也沒理會,甚至都不屑於批評,原因大概是高考作文不會考文藝評論,文章交上去沒有再發回來,這樣我丟失了第一篇貌似論文一樣的東西,甚至底稿都沒有留下。


    再一次忍不住八卦這個人,是在天津遊玩時和曹禺的再次相遇。曹禺生於天津,他老爸貌似閻錫山的同學,又是黎元洪的秘書,曹禺少年和青年所住的房子就在新.意街自由道上,兩棟意大利風格的小洋樓裏。房子並不大,我在他門前歇腳的時候甚至並沒有意識到這就是曹禺故居,雖然我知道我很可能已經很接近了。門前一隻歐洲風格的石雕獅子和一個我認為是韓國古典風格的雕塑(囧)怎麽看都像是來打醬油的,和房子不搭調。曹禺曾形容這是一棟陰鬱而憂傷的房子。可以理解的是,曹媽媽在曹禺出世後不久就得產褥熱死掉了,曹禺的童年在這裏想必是十分孤單的。曹禺的繼母是他的生母的親妹妹,並且繼母一生沒有生產,並總帶年幼的曹禺去看新式的文明戲。


    曹禺中學上的是位於南開五馬路的南開中學。父親希望他學醫,考了兩次協和都沒有考上(嗬嗬,複讀生啊。大概也是這個時候吳階平兄弟考進了協和醫學院吧),然後免試進了南開大學(以中國人邏輯看,肯定是走了後門),讀政治經濟學,一年以後轉學到清華大學,插班進了外文係二年級(嗬嗬,好大背景啊),畢業的時候出國考試掛掉了(gre,toeflfailed),然後去了保定一所中學當教書先生,大概是工作找的不理想吧,有點鬱悶,從在清華畢業那年開始就在清華的西文圖書館裏創作《雷雨》,到保定後又五易其稿,寫成了給他南開時一個好朋友送過去了,朋友是個編輯,稿子在朋友手裏壓了小半年(私下裏揣測這人肯定嫉妒曹禺才華的說),才交給了為新辦的雜誌《文學季刊》組稿的巴金手裏,才發了文章。文章出來後反響平平,沒人理,也沒人要演。倒是日本一幫留學生看中了這個本子,翻譯成日文,在東京神田一橋講堂公演,因此《雷雨》的首演不僅是在日本,而且很可能還是用日文演的。劇本的日譯本成了暢銷書,留日的郭沫若看了佛頭著糞添了個序。4個月之後,也是《雷雨》發表了一年多後才在天津迎來了他的國內首場公演,這才火起來。在這之前曹禺在保定工作了半年,生了病,辭了工作。回北京清華大學研究院混了大半年,又在天津找了個工作,還是教書先生,不過這次是在女校。同時開始寫《日出》,和《雷雨》所遭遇的最初的冷遇不同,《日出》從最開始就受到極大的關注,卡司陣容超級強大的評論隊伍參與了評論和討論。兩年後,曹禺赴南京國立戲劇學院任教,其餘的就是陳詞濫調了,《原野》,《北京人》《家》,以及建國後的bb....


    我感興趣的其實是曹禺早年的幾次人生的失敗,考協和考了兩次不成,然後清華的出國考試有沒選上。清華畢業生去保定的中學當教員。這些生活經曆對於戲劇家極為敏感的心靈具有怎樣的影響,是我最想知道的,可惜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去了解了,後人隻能根據自身的經曆去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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