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反賊大軍已經紛紛潰逃,熊瑞祥斬殺要逃跑的戴燁,看著孔炎已經追不上張泰,便回到伏子厚麵前,


    “大人!你的傷……”


    熊瑞祥這時候才注意到,伏子厚胸前的衣甲,衣甲被砍出缺口,隱約能看見少許鮮血。


    “沒事!”


    伏子厚看著反賊大軍已經潰敗,摸著傷口,方才用劍格擋,加之衣甲護在胸前,胸口流出的血並不多。


    看著戰場上,數以千計潰逃的反賊大軍。


    想到張金稱的人馬,大多都是守在各地隘口,又有很大一部分,被分派去埋伏蓨縣的疑兵,伏子厚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張金稱活著離開。


    否則的話,不用幾日,張金稱便能再次籌集上萬反賊大軍。


    到時候,恐怕清河縣依舊守不住,自己也不會再有今日這般機會。


    “不能讓張金稱活著!幫我找一匹馬過來!”


    伏子厚對著熊瑞祥說道,看著熊瑞祥點頭離開,伏子厚轉過身,看著身後戰場上,泥濘的土地上,滿是刀戈箭矢,一具具屍體躺在血泊之中。


    有反賊的人,也有身穿隋朝衣甲的人。


    這一幕,讓伏子厚對戰場有一個深刻的印象。


    歎口氣,伏子厚來到徐晉鵬的屍體旁,撿起崔文瑾那把已經被折彎的長劍,取下腰間劍鞘,以及懷中崔禹哲的身份牌,連同首級一起放在屍體上。


    “大人!”


    孔炎捂著受傷的手臂,來到伏子厚身旁。


    “大人!”


    曹永這時候也氣喘籲籲的從前方戰場上,返回伏子厚身邊。


    “把昔日崔氏在蓨縣的許諾,告訴城內崔氏的人,他們看到這些信物,就會相信你們的話!”


    伏子厚起身對著孔炎、曹永說道,看著熊瑞祥已經把從戰場上,拉來好幾匹馬兒,於是從曹永手裏,接過自己的葫蘆,還有竹筒。


    “大人,曹永身上無傷,在大軍身後,毫無建樹,曹永願隨大人左右立功!”


    曹永看著伏子厚綁著葫蘆與竹筒,拱手請求道。


    看著伏子厚的傷口,得知伏子厚要去追殺賊首,曹永擔心伏子厚的安危,而之所以用立功為理由,生怕伏子厚拒絕。


    在曹永眼裏,恩人便是恩人。


    “好!”


    伏子厚聽到曹永的話,看著曹永數息,這才點頭,翻身上馬,拿起一旁斜插在地上的長槊。


    孔炎也想一同前去,被伏子厚拒絕,畢竟孔炎有傷,倒是熊瑞祥也用曹永一樣的理由,被伏子厚帶走。


    清河縣城外。


    正在看著城門戰場廝殺的張金稱,突然察覺到身後不對勁。


    等回過頭,發現身後數千大軍,正在四處潰逃的時候,這一幕讓張金稱目瞪口呆,一臉荒謬。


    “什麽?給我停下!不許跑!”


    張金稱連忙調轉戰馬,怒喝一聲,連忙帶著親信人馬,想要挽回潰敗的局勢。


    然而還不等張金稱騎馬走多遠,就看到侄兒張泰騎馬跑來。


    “叔父!快跑!”


    張泰一臉驚慌的騎馬來到叔父麵前。


    “到底發生何事?快說!為何徐晉鵬不剿滅那支隋軍?”


    張金稱看著侄兒張泰的摸樣,恨不得一劍把這侄兒給劈了,怎麽就看到他一人回來,徐晉鵬、戴燁他們呢?


    還有,為何大軍會潰敗,徐晉鵬到底在做什麽?


    “叔父,徐晉鵬死了!被隋將殺了!戴燁也被殺了!”


    張泰看著叔父張金稱,哭著臉說道。


    “你說什麽!!!”


    張金稱聞言,瞳孔一縮,一臉震驚的看向張泰,隨後雙眼驚駭的看向那支正在屠殺潰卒的隋軍。


    徐晉鵬死了?


    這怎麽可能!這些年以來,徐晉鵬隨他大小數百戰,其凶猛悍勇,立功無數,多少次與楊善會交戰失利,都是徐晉鵬力挽狂瀾。


    徐晉鵬怎麽可能會死?他怎會死在隋軍將領的手裏?


    “不可能……”


    張金稱懵了,徐晉鵬一直都是心腹,更是底氣,也是軍中氣勢。


    如今聽到徐晉鵬被殺,張金稱實在難以相信,也實在難以接受這件事。


    “叔父,快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叔父!”


    張泰騎著馬,回頭看向那支隋軍,當看到那名隋軍小將,騎上一匹馬兒,正手持一柄馬槊遠遠望過時,張泰臉色都被嚇得慘白,著急對著叔父說道。


    “不可能……”


    張金稱聽到侄兒的話,一臉恍惚,徐晉鵬的死,讓張金稱仿佛有些丟掉魂一樣,看著遠處那名隋軍小將,有些失神。


    張金稱依舊不相信徐晉鵬會被殺死。


    城門下。


    很正在與清河縣守軍廝殺的反賊人馬,也注意到,身後平原內,一同而來的其他人馬,此刻正在紛紛潰逃。


    看到這一幕,多年養成的保命習慣,讓與清河城守軍交戰的反賊人馬,在尚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的情況下,直接頭也不回的跟著逃跑。


    這些年與隋軍交戰,有勝有負,曾經不知道逃跑的人,都已經埋入土裏,估計都長出一片野草。


    “大人,退了,反賊逃了!!!!”


    “反賊真的逃了!!!”


    崔篤行、範逸川看到城外的反賊大軍突然潰逃,一臉意外,隨後便是驚喜。


    楊善會捂著流血的手,站在邱梓謙等親信身後,也是震驚的看著這一幕,根本沒想到,反賊居然在這時候潰逃。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善會與邱梓謙對視一眼,二人臉上滿是疑惑。


    “反賊逃跑了!勝了!!!”


    “勝了!!”


    城門下,一名名隋朝士卒,全都露出劫後餘生的笑容,歡呼呐喊著。


    楊善會雖然不知道怎麽一回事,但想到城內清河縣,數萬百姓,忍不住鬆口氣。


    “你們看!”


    突然在範逸川的驚呼聲中,楊善會與邱梓謙、崔篤行,全都抬頭看去,隨後他們就看到,在遠方戰場上,薄霧之下,一群反賊正騎馬逃離戰場。


    看著那群反賊,楊善會、邱梓謙、崔履行等人都知道,定是反賊首領張金稱。


    可讓他們疑惑的是,在那群人身後不遠處,正有幾個騎馬的身影,正快速追趕著張金稱一行人。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幾人的裝扮,都是隋軍士卒,應當都是馳援清河的援軍將士。


    想到這裏。


    楊善會、崔履行幾人,都猜到,定是這支援軍,在反賊大軍身後突襲,方才讓反賊大軍潰敗。


    “好箭法!”


    霧越來越薄,當隱約看到騎馬追趕的隋軍將士裏,為首的隋軍將士,突然用馬槊挑起一把長弓,拿著箭矢,射中一個個反賊,崔履行、範逸川紛紛驚呼一聲。


    好箭術,援軍中居然有如此勇猛善弓之人,怪不得反賊會潰敗而逃。


    “不好!不能再讓那幾人追下去,那張金稱心腹徐晉鵬驍勇善戰,有萬人不擋之勇,非是幾人能敵,再追下去,定會遭其反殺!”


    邱梓謙皺眉說道,眼裏露出擔憂。


    聽到邱梓謙的憂慮,崔履行、範逸川也臉色一變,開始擔憂起來,顯然二人對賊人徐晉鵬,並不陌生。


    “也不知,追趕之人中,可有其將領!可不能出事啊!”


    邱梓謙說話間,收起手中佩劍。


    邱梓謙作為副將,這幾年沒少跟隨楊善會領兵,與那張金稱交手,多少次眼看著張金稱必敗無疑,結果都是因那徐晉鵬過於驍勇,一把大刀所向披靡,統領反賊士卒衝破包圍。


    這幾年,已經不知道有多少隋軍猛士,死在那徐晉鵬的大刀下。


    箭術好並非所向披靡,邱梓謙當初就有一次,仗著箭法,差點就死在徐晉鵬刀下。


    如今隨著日升,薄霧已經升空,快要消散,若是被張金稱發現追兵不過幾人,定會反殺而回。


    “趕緊派人追上去!讓他們回來!”


    楊善會吩咐道。


    楊善會也知道邱梓謙的意思,能統領近千援軍打敗賊人張金稱,這般能力的將領,實在太過難得,絕不能出事。


    一名將領聞言,連忙轉身去安排,片刻後,幾名隋軍將士騎馬從城門內衝出,朝著遠方追去。


    清河城下。


    隨著隨軍士卒開始收拾戰場,楊善會與邱梓謙、崔篤行等人商議,接下來如何防守清河縣。


    “張金稱此番大敗,就算籌集兵馬,也尚需時日,左光祿大夫楊義臣,已經率領隋朝大軍南下,我等隻需要再堅守數日……”


    楊善會說話間。


    負傷的孔炎已經被一名隋軍將士,這時候已經帶到楊善會、崔履行等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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