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卡塞爾學院新生開學都會帶來無數新聞,但從來還沒有哪一年像今年這般勁爆。


    前有超a級新生楚子航轟動獅心會,後有小魔女諾諾出盡風頭,最後又來了一個“s”級風間琉璃,今年這一批好像格外熱鬧。


    而且自從那個s級新生入校之後,學院論壇和新聞網就沒消停過,一些畢業很多年的專員都紛紛好奇起來,關於她的討論就沒停過。


    其中熱度最高的討論就是這個看似小白花一般美麗無辜的女孩究竟有多強。


    陽光從窗戶斜照進來,坐在陰影中的人放下手機,靠在椅背上無聲的呼出一口氣,他的麵前是正在嫋嫋冒著白氣的熱茶。


    坐在桌子對麵的老人將一杯茶推到他麵前,碧綠的茶水裏映照出了施耐德那張戴著麵具的臉。


    施耐德沒有去接這杯茶,他隻是看著對麵的老人,聲音帶著些疑惑:“‘自由一日’真的有必要嗎?執行部不需要放浪形骸的浪蕩子,他們本該是嚴格遵紀紀律的軍人。”


    “放鬆點施耐德。”昂熱笑了笑,他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是地道的歐洲老紳士,帶著包容一切的慈祥:“我故意給他們空間的。”


    “和龍族的戰爭,從來就不是靠軍隊人數取勝,我們需要天才。”校長改用了英文:“somebody.”


    “somebody?”


    “theone!一個絕無僅有的天才,一個領袖,一個讓龍王們也會畏懼的屠龍者,一個就足夠,就像我的朋友梅涅克·卡塞爾。”校長低聲說:“培養天才需要在自由的環境中。”


    “也許吧。楚子航和愷撒都是前所未有的天才,但是風間琉璃……這個女孩真的是我們能掌控的嗎?”


    施耐德眼中露出了畏懼的神色,作為執行部的部長,他見識了太多可怕的事件猙獰的生物,但那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無論她的外表是多麽的清純美麗,但骨子裏那種暴虐瘋狂卻是藏不住的,一頭羊無法偽裝在狼群裏,同樣的,魔鬼也藏不住身上的血腥味。


    上一次見風間琉璃時,施耐德還沒有這麽清晰的感覺,可這一次她從日本歸來後,那種令人膽寒畏懼的氣息愈發清晰,她看上去那麽平靜,可平靜之下卻藏著驚濤駭浪,所有窺視到秘密的人都會被巨浪吞噬。


    比起人,也許那個姑娘更像那位白色的君主了,她的血管裏流著的已經是熾熱的龍血了吧,人類基因正在無限降低,可她不但沒有異化成死侍,反而清醒理智,甚至無比聰慧。


    這簡直就是個鬼故事,而他在眼睜睜看著那隻惡鬼在校園裏遊蕩,她的周圍全是單純無辜的學生。


    對於她來說,這些學生也許就像新鮮的血食,又或者是可以隨便碾死的螻蟻。


    將這樣危險的存在帶到學院來真的沒問題嗎?一旦她失控,學院將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製衡。


    馮·施耐德簡直不敢想象她失控時的場麵,隻怕是屍山血海,地獄降臨。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對校長的命令產生質疑,可當他將自己的顧慮說出後,那個英俊的老人卻隻是抿了口茶。


    “一個人有多可怕,不是看他的力量有多強大,而是看他的心。”


    “心?”


    “對,你知道赫爾佐格嗎,那位將整個日本弄得一團糟的巨龍博士,但他本身其實是個很弱的人,誰都能輕易殺死他,所以他從不輕易出麵,隻用分身。”


    “這個普通卻狡詐的男人同時掌控了蛇岐八家和猛鬼眾,在輝夜姬的幫助下,連諾瑪都找不到他的本體藏在哪裏,他花了十年時間幾乎操縱了整個日本黑道。”


    “如果不是他的計劃被源稚女破壞,誰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也很難想象他最後會幹出怎樣驚天動地的大事來,也許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真的已經複活了白王。”


    談起這位野心家,施耐德也是心有餘悸:“他確實很了不起,隻可惜運氣差了點,撞上了風間琉璃這個瘋子。”


    “但這不也恰恰說明了風間琉璃的可怕麽?”


    施耐德表情變得複雜:“從小活在監視裏,眾叛親離,都這樣了還能逆風翻盤殺了赫爾佐格,我簡直難以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重點不是她如何做到的,而是她為了做到這件事做了什麽,做到之後又做了什麽。”


    昂熱放下精致的茶杯,目光看向窗外,似是在回憶:“她進攻蛇岐八家那一戰,我一直在遠處觀看,我看到她為了救蛇岐八家那些對於她來說還算是敵人的人獨自麵對所有死侍。”


    “我還看到了在我出現時,她明明已經強弩之末卻還是堅持著要護住所有人,我比誰都明白她想要的自由,可是她卻為了那些背叛過她,傷害過她的人選擇親手放棄自由。”


    “其實她報完仇了,本就可以一走了之,日本這個爛攤子她完全可以不管的,可哪怕到死,她都不願意退一步。”


    “因為她知道學院介入後事情將脫離掌控,很多惡鬼學院都會終身監禁甚至處死,為了保護這些家夥,她寧願死。”


    說到這裏,這位紳士的老人輕輕歎了口氣:“當時我真的很想殺了她,我也確實這麽做了,可後來看著她倒下的樣子,我忽然猶豫了。”


    “如果一個為了守護別人甚至願意放棄自由甚至去死的人,不管她再怎麽強大,她也始終是人類這一邊的,所以後來上杉越出現我就借坡下驢了,也算是給老朋友一個麵子。”


    “我的敵人隻有那些該死的爬行類,我還沒喪心病狂到要毀掉一個這麽可愛的女孩,但如果有一天她變了,那她就是我的敵人,我會拚盡全力去抹殺她,在那之前,我願意相信她是自己人。”


    “是值得信任的夥伴。”


    施耐德的表情出現了幾分動容,他並沒有去日本不知道這麽多內情,上杉越重新掌控日本黑道後抹除了那一戰大部分的痕跡,學院這邊幾乎無人知曉日本分部那段時間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連施耐德也隻是聽昂熱提起過一些才知道個大概,現在聽完這些,他隻覺得對那個女孩有了新的認識。


    他以為女孩是那種人情寡淡的人,和楚子航師出同門還有過命的交情,卻冷淡的就仿佛陌生人,甚至拿刀架在楚子航的脖子上,簡直沒有人性,像個瘋子。


    但現在他卻忽然有些理解了,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她應該不太懂怎麽拒絕別人吧,所會的唯一方法就是用刀把人嚇跑。


    想來也是,就這樣的瘋子如果真要殺人,那楚子航甚至沒有機會來到學院早就悄無聲息的死了,她又何必這樣虛張聲勢張牙舞爪。


    這種感覺就像是炸起了全身毛的貓,它呲牙咧嘴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隻有這樣這種萌萌的小東西才會看起來凶一點,才可以嚇退天敵。


    想清楚了這些之後,施耐德心裏莫名湧上了複雜的情緒,想來那個女孩長這麽大活了二十多年,估計都沒遇見過什麽開心的事情。


    一個彈簧如果被重壓壓了很久,當重壓消失的時候,彈簧也不會恢複原狀了,施耐德覺得自己這位學生就是這種情況,但隻要還保持著人類之心,那就一切都還有救。


    說起來這位新生也隻是個身世比較可憐的女孩啊,如果不是遇到了這些糟心事,她也許會像其她同齡的姑娘一樣陽光開朗吧,說不定還有點活潑。


    可惜了。


    心中無奈感歎,施耐德深呼吸了一口氣,主動詢問昂熱:“我明白了校長,所以我要如何做?風間琉璃現在是我的學生,我要怎麽樣才能幫助她?”


    昂熱聽到這話卻隻是撓了撓頭:“幫助?她不需要幫助啊,她已經憑借自己解決了麻煩,相信我們可愛的姑娘也能自己走出來。”


    “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給她任務。”


    老人說著,將一疊資料遞給了施耐德:“貿然從高壓的環境裏脫離,想來心裏會有些不舒服,既然這樣,就讓她去執行任務吧,釋放一下應該會更好一些,總要慢慢適應正常的生活。”


    施耐德接過這疊資料,才看了兩眼就皺起了眉,語氣有些不解:“這是什麽?”


    “一個叫做獵人網站懸紅的競標任務,似乎有人在一所古墓裏發現了龍族的痕跡,那人希望搞清楚裏麵到底有什麽,報酬十分豐厚,已經有不少混血種接任務了。”


    “我覺得這件事不怎麽簡單,學院需要派一個專員去查看,就讓她出去散散心吧,說不定還能遇到一些有趣的人。”


    施耐德有些遲疑,風間琉璃雖然強大,但畢竟隻是一個新生,才來學校沒幾天,這麽快就派任務似乎有些草率,上一次那是迫不得已需要把人支開,現在卻沒有必須的理由。


    可還沒等他說出心底的想法,校長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了,穿著校服的女孩靜靜站在門口,漆黑的眸子宛如一汪深潭。


    陽光從她身後鋪天蓋地的竄進來,就像是給女孩渾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邊,讓她本就精致美麗的五官更加動人,皮膚白的就像是一捧新雪,仿佛隨時要融化在陽光裏。


    “校長,你找我?”


    昂熱並不意外她的到來,他朝著女孩微笑:“是啊稚女,說起來你來學校這麽久了還沒有跟伱好好聊聊,便想著邀請你喝個下午茶。”


    女孩站在陽光裏,疑惑歪頭:“隻是喝茶嗎?我怎麽聽到說好像是要派我出去執行任務?可我不是新生麽,貴院是沒有人可以用了嗎,怎麽總是逮著一隻羊薅?”


    “說起來,我來學校才幾天,這已經是第二次任務了啊校長,對於一個新生來說這個強度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昂熱撓了撓花白的頭發:“可是你父親跟我說,要我多多關照你,不然就要找我的麻煩,說不定還要直接殺到學院來。”


    他有些無奈的攤手:“為了不被找麻煩,我隻好多多關注你了,稚女你作為被校長關注的學生應該感到榮幸啊。”


    源稚女嘴角抽了抽:“……謝邀,我一點都不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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