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覺得自己不應該多那個嘴。


    看著同時盯著自己的父女倆人,他現在的感受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好端端的非要開口幹什麽呢?現在好了吧,惹火上身了!


    老唐苦著張臉,滿是無奈的看著源稚女:“姑娘,不是我不願意幫你,主要是那地方太邪乎了!”


    “我和你說,前幾年我去那裏執行任務的時候,短短幾天遇到了一堆怪事,先是身邊出現各種各樣恐怖的怪物,最後離開的時候,還被一頭山那麽大的巨鯨跟著走出了老遠!”


    他伸出雙臂比劃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惶恐:“你可以想象山一樣大的巨鯨嗎?一直潛遊在冰層底下尾隨著你,巨大的陰影就在你的腳下,感覺隨時能破冰而出一口了結了你!”


    “還好我後來跑得快,不然說不定就得永遠留在那了,那種鬼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的,絕對不去!”


    年輕人頭搖的像撥浪鼓,身體力行的展現出了自己的抗拒,上杉越臉上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可他沒能開口,源稚女就先打斷了老唐的絮叨。


    “隻要你答應陪我走這一趟,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源稚女淡淡道:“在我能力範圍內,什麽條件都可以。”


    老唐一愣,他撓了撓頭:“可是我現在不愁吃不愁喝,好像也沒什麽需求的了啊……”


    源稚女也不著急:“你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想,以後再兌換也是可以的。”


    “這……”老唐似乎想到了什麽,有些猶豫:“真的什麽條件都可以嗎?用在別人身上可以嗎?”


    源稚女來了幾分興趣:“說說看。”


    “就是,我有一個不成器的弟弟,感覺以後找工作會很難的樣子。”老唐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堅定的開口:“你能讓他進源氏重工工作嗎?給最好的待遇那一種。”


    源稚女意外,心裏忽然有了某種預感:“你這個弟弟不會是你打遊戲認識的吧?”


    老唐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看你平時都不怎麽出門,天天都在打遊戲。”


    源稚女無奈的看著這個年輕人,目光變得探究:“值得嗎?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就為了給一個你沒見過麵的朋友換一個工作機會?”


    “這有什麽值不值得的。”老唐不好意思的笑笑,似乎是怕源稚女誤會,小聲補充了一句:“你別看我們沒見過麵,其實我早把他當親弟弟了。”


    “說出來不怕你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我應該有個弟弟的。”老唐再次撓頭,麵露迷茫:“可能是因為一個人太孤單了吧。”


    “你確實該有個弟弟。”源稚女說,“我答應你,隻要你陪我去一趟格陵蘭,等你這個朋友畢業,我就讓他來源氏重工工作跟你一樣的待遇。”


    “一言為定!”老唐也高興了起來:“話說我們什麽時候出發?還有你要去找什麽東西啊,雖然我找東西是專業的,但醜話說在前頭,如果遲遲找不到,我可不陪你在那個鬼地方久待。”


    “我最多陪你去一趟,待個幾天找不到我就走。”


    “沒問題。”源稚女滿口答應:“至於出發還有一段時間,任務內容什麽的到時候也會提前告訴你的。”


    “那行,提前告訴我啊!”


    老唐離開了,看上去甚至還挺高興的,可能這會兒已經在幻想以後跟自己好兄弟在一起混吃等死的日子了。


    等年輕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上杉越才露出那始終壓抑著的擔憂神色來:“稚女,你要帶上他?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他畢竟是個不穩定的因素,萬一遇見什麽刺激蘇醒了怎麽辦?讓他留在日本起碼不用擔心會有意外刺激到他。”


    老唐在日本這段時間過得之所以那麽舒心,就是因為在上杉越的示意下,整個蛇岐八家簡直把他當祖宗供著。


    不過粗線條的年輕人每天一心撲在遊戲上,完全沒有察覺到哪裏不對勁,隻覺得這裏的人都很友善,說話又好聽,比著美國的時候好多了,他可喜歡這裏了。


    他這種放鬆的狀態同時也是讓知道內情的幾個人安心了不少,感慨這活真不容易,畢竟誰家裏放個隨時都會爆炸的核彈都會緊張吧?


    現在核彈終於要被帶走了,上杉越卻更擔心了,因為誰都不知道這核彈到底什麽時候會炸。


    蘇醒的青銅與火之王啊,上杉越簡直不敢想象要怎麽麵對,他知道源稚女十分強大,但在蘇醒的龍王麵前,混血種再厲害也不夠看的吧?


    源稚女此時這一舉動在他眼中和玩火自焚沒什麽區別。


    他露出了十分不理解的神情:“你去格陵蘭究竟要找什麽東西,居然還需要出動他?”


    “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源稚女說的十分隨意,就好像說要出去找個什麽食材:“我要去找海洋與水之王,幹掉他,拿他的胎血回來救繪梨衣。”


    聽聽這風輕雲淡的語氣啊,上杉越甚至產生了“哦原來隻是找這麽點小玩意兒”的念頭,但很快他便卡殼了,大腦直接宕機,呆呆的問:“什麽東西?”


    “你說你要去找什麽東西?”


    “海洋與水之王。”源稚女耐心的重複:“不出意外,他現在應該就在格陵蘭沉眠,我準備去幹掉他拿他的胎血。”


    上杉越此時已經徹底恍惚了。


    幹掉誰?拿誰的血?什麽王?


    好小眾的詞匯啊,原來龍王什麽的已經是這種可以隨便幹掉取血的存在了嗎?


    原來家裏養著兩頭火龍還不是極限啊,看著麵前一臉平靜,一副“這種小事我們無需再多談”模樣的源稚女,上杉越忽然心中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不會有一天,這姑娘會把四大君主都帶回來養吧?


    這個念頭僅僅是剛冒出來,上杉越就狠狠打了個寒戰,不敢再想了。


    偏偏源稚女還一點都不知道體諒老年人的心情,平靜的繼續說:“我本來想多派點人去格陵蘭探索,現在不用了。”


    “為什麽?”


    “老唐似乎對危險有敏銳的感知能力。”


    “所以呢?”


    “他說哪裏危險我就去哪裏,肯定能撞上水王,有他在,普通的混血種就沒必要去了,累贅不說,還引人注意。”


    說到這裏,源稚女頓了頓:“別忘了,昂熱還始終盯著我們,現在時間緊迫沒功夫跟秘黨那些人耽擱。”


    “我陪你去吧。”上杉越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稚生已經能獨當一麵了,我陪你去格陵蘭。”


    “不必了,老哥一個人在日本看家我怕等我們回來家被偷了,你在這邊我安心些。”


    上杉越表情有些無奈,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終究還是什麽都沒說:“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


    “等做好所有準備吧。”源稚女說,心裏想的卻是模擬器再刷兩遍,起碼要搞清楚那頭巨鯨是什麽。


    老唐也提到了那頭鯨,並且說感受到了非常可怕的威脅,再結合那頭巨鯨輕鬆撕碎芬格爾來看,說不定真是個危險的大家夥。


    要知道芬格爾雖然裝的無害又廢柴,但也是能一刀砍斷高架橋的存在啊。


    雖然老婆變電腦打擊太大直接頹廢了,但實力卻隻會因為仇恨而變得更加強大,更何況疑似被龍血汙染,能力更加撲朔迷離。


    至少在模擬器中,他能在次代種中手下逃生,卻在麵對巨鯨時毫無反抗之力,這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所以那頭巨鯨會是初代種嗎?甚至是……水王本王?


    源稚女沒有答案,但好在還有模擬器,時間也還來得及,先模擬幾次再說。


    在等待模擬器刷新之前,她同時也在著手其他準備,比如說……見一見康斯坦丁。


    蛇岐八家和猛鬼眾合二為一後,極樂館再次開業,不過這次毫無底線的惡鬼也開始遵守日本黑道那鐵血一般的規矩,櫻井小暮依舊是這裏的話事人,可地位卻天差地別了。


    誰都知道這位猛鬼眾曾經的龍馬此時深受蛇岐八家信賴,更是蛇岐八家少主的枕邊人,沒人敢不服她,或者說敢不服她後的那位。


    在這些日本黑道的眼中,源稚女比現在的大家長上杉越甚至還要可怕,蛇岐八家那一戰,那從屍山血海裏走出惡鬼一樣的女孩不知道成為了多少人的噩夢。


    可就在這極樂館與以往並沒有差別的尋常一天,蛇岐八家的大家長和那位惡鬼一樣的少主低調而來。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隻有一些熟客看著櫻井小暮身姿窈窕款款而去,臉上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溫柔欣喜。


    完全被清空的地下室中,黃銅罐穩穩地懸浮在低溫液氮中的超導磁場裏,四周被半米厚的石英玻璃牆包圍,隔絕了一切活體。


    它像一個發育中的胎兒般沉睡著,母體就是這件特質的橢圓形石英玻璃罩。


    源稚女抬頭看著懸浮的黃銅罐,目光深遠。


    “如果,我和老唐沒有順利趕回來,就用它來救繪梨衣。”源稚女輕聲說。


    上杉越點了點頭,看向黃銅罐的目光裏滿是畏懼。


    與此同時,源氏重工裏的老唐猛的從睡夢中驚醒,他做了一個噩夢,此時醒來渾身冷汗,卻已經想不起來噩夢的內容。


    一瞬間他有些恍惚,忽然覺得自己正站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上,目光不能及的遠方傳來低低的呼喚:“哥哥。”


    他猛的抬頭,卻隻看到熟悉的陳設,待機的電腦發出淡淡的光線,照亮了昏暗的房間,以及老唐那張……滿是冷汗的臉。


    他又一次做了這種古怪的夢,他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伸手捂住胸口,很莫名的,他覺得那裏似乎空了一塊,就好像弄丟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可他卻想不起來他弄丟了什麽,黑暗中,老唐迷茫的仰起頭,隻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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