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首相大人自己把自己的頭割掉了?”


    在滿地狼藉的房間裏,小錢形平次語無倫次:“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這種發言我不可能去說的!”


    真是見鬼,這些混黑道的在首相府邸裏麵殺了首相,現在居然還妄圖讓他去公眾麵前解釋,原因居然是他是見首相的最後一個人。


    這和讓他去胡說八道有什麽區別?根本沒有人會相信。


    “你也可以說他是失蹤了。”短發女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屍體已經處理掉了,我保證誰也找不到他,你就說當時見他的時候,他狀態就不好,像是心虛犯了大錯什麽的。”


    “可是首相大人勤勤懇懇,上任以來他被人民親切地稱為日本之光……”


    “不重要,隻要有人說他有錯,大家就會去找他的錯,失蹤就是心虛,各種似是而非的料隻會越挖越多,就算是聖人也會變成惡徒。”


    對於小錢形平次,源稚女難得多了幾分耐心,因為這是家族看中的人,沒有背景軟弱好拿捏還有致命的把柄那就是他的女兒。


    上杉越想扶持他當下一任首相,至此徹底將這職位掌握在家族手中。


    但小錢形平次委實是個軟弱的男人,哪怕許與了天價的好處,他依舊害怕的瑟瑟發抖,像隻膽小縮起來的鵪鶉。


    看著這家夥猛搖頭死活不從的模樣,源稚女持刀的手再次蠢蠢欲動,很想直接給他來一下,想來如果人頭落地的話,應該就沒辦法再搖了吧。


    但就在此時,一旁一直沉默的源稚生手機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後臉色忽然就變了,他快步走到源稚女身邊,低聲開口。


    “出事了,新宿區發生了小規模地震。”


    源稚女疑惑的看向他,日本位於環太平洋火山地震帶上,由於地理位置和特殊地質結構,地震十分多發,說句誇張點的話,幾乎三天兩頭都能感受到地麵在輕微顫動。


    而這裏的人也早就習慣了三天兩頭震一震,就連建造房屋使用的都是那種抗震輕便的材料,小規模地震什麽的也值得大驚小怪?


    可源稚生的臉色是那樣的凝重,像是察覺到了源稚女的不解,他低聲解釋道:“隻是五級地震,但是造成的傷害很大,新宿區幾乎毀了一半,很多人都被埋了,家族已經出動所有幫派成員前去救災了。”


    源稚女這下更加奇怪了。


    通常來說地震的威力與震源距離地表的深度有關,距離地表較近的5級地震,震源附近會有強烈震感,房屋會晃動,一些不結實的建築後有裂紋或倒塌。


    但絕大多數建築物是沒有問題的,5級地震屬於中強地震,在日本這個地震頻發的國家並不算什麽太稀奇的事,可從未有哪一次造成過太大影響。


    日本的房屋為了抗地震都特意設計過,新宿區這種繁華的地方更是注重這方麵,怎麽可能小小的一場5級地震就震塌了一半房屋?按理說應該能防特大級地震的啊!


    源稚女心裏忽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老爹讓我們去一個。”源稚生低聲說:“那邊沒有指揮的人。”


    源稚女剛想說那我去吧,你繼續盯著這個小錢解決後續麻煩,但就在此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那是小錢形平次的手機,他看了一眼號碼,眼角忽然抽搐起來。


    那是他家中的號碼。


    小錢形平次同樣聽到了源稚生說地震的消息,隻是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而他的住所距離新宿區不遠,換而言之,那是危險區域。


    從離開家到現在,他都處在惶恐不安的狀態中,不知道這些人找自己幹什麽,也不知道怎麽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這時候才如夢初醒地想到家人。


    地震?怎麽會就地震了呢?她的女兒還在家裏啊!


    “光子?光子麽?光子別怕,我是爸爸,快點躲到平坦的地方去,千萬別站在屋子裏……”小錢形平次接起電話語無倫次,隱約還能聽見話筒中的抽泣聲。


    在公眾麵前小錢形平次是明星政治家,他能說會道做事靠譜,在政黨眼中他軟弱好拿捏,可以像條狗一樣呼來喝去。


    唯有在女兒麵前,他才像個普通的中年上班族,沒什麽太大能耐,但很寵愛女兒,又希望她有出息。


    來之前,蛇岐八家調查過這個長相有些平庸的中年男人,說是明星政治家,其實是政黨捧出來的新人,為了獲得各方的支持,在黨內總是卑躬屈膝的,靠有限的政治獻金生活。


    他一直很想送女兒去國外讀書,可資金捉襟見肘不得不私下裏求助一些大商社的老板。


    如果小錢形平次是一位實權派的領袖,此時大可以派出直升機和救援隊去接女兒,可他不敢動用國家資源,生怕惹上麻煩,隻能用些無意義的話安慰女兒。


    放下電話的小錢形平次似乎酒醒了,這個平庸的男人臉上的恐懼和懦弱不知何時悄悄不見了,他忽然朝著那兩個血腥的黑道鞠躬,聲音低沉像是含著鋼鐵。


    “我可以為你們做事,隻要你們救我女兒。”


    源稚女和源稚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意外。


    “想好了麽,一旦成為了家族的人,打上了黑道的標簽,你這輩子就沒有機會再脫離了。”源稚生沉聲說,語氣認真嚴肅:“就算是死,屍體上都刻著家族的印記。”


    “那又怎麽樣呢。”這個軟弱的男人在做出這樣重要的決定時,卻那麽平靜果斷,但眼神淩厲的就像是個即將要上戰場的武士。


    “說起來可笑,都當上知事了,卻連女兒都保護不了。”小錢形平次說著就真的笑了起來:“你們救我女兒,我就為你們做事,很公平不是嗎?”


    “是,很公平。”源稚女點頭,看這個男人都順眼了不少。


    “但,我有條件。”小錢形平次一字一頓的開口:“我可以當你們的走狗,但我要你們給我女兒提供最好的教育,送她出國學習。”


    “反正都是當走狗,給你們當還是給別人當,也沒多大差距。”說到最後,男人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那張平庸的臉上滿是自嘲。


    “不,我們不需要走狗。”源稚生拍了拍男人那有些單薄的肩膀:“我們要的是夥伴啊,可以過命的夥伴,甚至算得上親人。”


    “親人的女兒,那就是家族的女兒啊,家族對孩子們向來慷慨,你的女兒會獲得最多的讚助,就讀最好的學校,哪怕畢業後也會得到家族的扶持,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


    “至於你,你會成為真正的政界新星,和家族一起站到日本的最高處,再也沒有人敢對你指手畫腳,隻會小心翼翼的看著你的臉色行事。”


    小錢形平次愣愣的看著訴說的男人,他的語氣是那樣的平靜,平靜的就像是在訴說一個事實,小錢形平次那顆懦弱不甘的心突然就劇烈跳動起來了。


    不愧是橘政宗那種洗腦專家一手養大的孩子啊,這口才都可以去幹傳銷了吧,源稚女稀奇的看著這一幕,在心裏想著。


    她欣慰的伸手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示意他盯住這裏,轉頭對小錢形平次說:“那麽,我現在去新宿區看看。”


    “放心,我保證你女兒連根頭發絲都不會掉的,一定把她平平安安帶回來。”


    說完,她也懶得去聽小錢形平次激動的道謝,轉身就從窗戶躍了出去,源稚生想說話都來不及,眼睜睜看著女孩像隻飛鳥那樣消失在了黑暗裏。


    源稚生無奈歎息:“……你傷還沒好,別亂來啊。”


    沒有人理會他的囉嗦,因為女孩早已不見了蹤影。


    源稚女開走了他們出任務乘坐的黑色悍馬,一腳油門下去發動機咆哮,很快就變成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這裏距離新宿區不算太遠,可是源稚女卻沒有感受到震感,這也再度證明了這場地震並不大。


    可當她駕車來到新宿區發生地震的地方時,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曾經燈紅酒綠、霓虹燈閃爍的街道,如今宛如被遺棄的廢墟,碎裂的磚瓦遍地,扭曲的鋼筋突兀地伸向天空。倒塌的房屋像是被巨人狠狠踐踏過,隻剩下殘破的框架。


    商店的櫥窗支離破碎,裏麵的商品七零八落散落在地。招牌搖搖欲墜,在風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到處都是抽泣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悲傷的氣息,整個城鎮沉浸在一片蕭條之中。


    唯一突兀的,大概就是那些紋著紋身染著五顏六色頭發,正在廢墟忙碌著的身影。


    穿著黑色風衣的家族執行官一早就收到了信息,在源稚女下車前就迎了上去,恭敬的站在黑色悍馬旁,彎腰行禮。


    源稚女從車裏走出來,拒絕了執行官遞過來的防塵麵罩,看向這個遍地灰塵,滿是狼藉的世界。


    “目前沒有發現死者,大多都是輕傷,家族正在全力搜救。”執行官輕聲報告著,聲音裏滿是恭敬。


    “這場地震很奇怪,按理說這種等級的地震無法造成這樣的後果,可它偏偏造成了,而且來的很突兀。”


    這個執行官有點宗教信仰,他眼裏滿是畏懼,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了心底的想法:“就像是神在懲罰罪惡。”


    自來到這裏開始,源稚女心底的不安就愈發強烈,直到聽到執行官這句仿佛感慨一般的歎息,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她加重語氣重複:“神?”


    執行官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瞬間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又滾落,可就在他想要跪地求饒認錯時,記憶中那個像惡鬼一樣的少主卻忽然笑了。


    “說不定,真的是神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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