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就這樣被賣給了風間琉璃?”零說:“老板還是沒有出麵嗎?”


    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雖然老板一直跟她們都是單線聯係,但一般有重大決策的時候,很少會直接做決定而不通知她們。


    因為他永遠都是那樣的勝券在握,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自然不會有什麽事情出乎他的意料,自然能事事提前預知並通知。


    而她們簽的契約,也從來就不是那種簡單的紙麵文件,撕毀了也無所謂頂多賠點錢的那種,她們交易的是生命是血統是一切,她們的靈魂已經屬於那個魔鬼了。


    魔鬼當然有權利把她們給別人,因為她們本就是魔鬼的私有物,可按照魔鬼往日的習慣,這次居然一點提前預兆都沒有,這讓她們很不習慣。


    “老板既然這麽做了,就肯定有他的道理。”酒德麻衣說:“而我們隻需要聽令就好了,就像過去無數次一樣。”


    “那就聽令吧。”蘇恩曦說:“找龍王是吧,那就找!什麽奧丁什麽利維坦,通通找出來!奶媽小組無所不能,找個人什麽的,不在話下!”


    她先是給大家狠狠鼓了鼓勁,然後又看了一眼ipod裏還在努力說服別人相信世界上沒有龍的兩龍王,有些嫌棄的撇嘴。


    “真陰險啊,青銅計劃弄得沸沸揚揚全世界人都在關注,結果背地裏指揮我們這些小嘍囉去找別的龍王,少主大人什麽時候變聰明了啊,她不是能動手的絕不動腦嗎?”


    說到這裏,蘇恩曦頓了頓,目光變得疑惑:“還有,諾頓真不看手機嗎,所有人都在討論怎麽去圍殺他唉,他真的不考慮換個地方嗎?”


    “別人或許可能,唯獨諾頓不可能。”淡淡的男聲響起,眾女一愣,然後猛的回頭,就看到陽光下不知何時出現的男人倚在窗台邊,靜靜看著窗外的風景。


    察覺到姑娘們的目光,男人回過頭來,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同時他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好久不見,姑娘們,你們越發漂亮了。”


    “老板?!”


    女孩們都很驚訝,雖然老板總是神出鬼沒的,但在一切都未知,局麵一團亂麻,一切都不清楚的情況下,看到這個人,無疑是重新拾回了信心。


    男人卻隻是露出燦爛的微笑,替她們每個人倒上香檳:“大家的任務都完成的很棒,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們好像也沒完成什麽,一直都在被那個瘋子少主攆來攆去。”蘇恩曦翻了個白眼:“我曾經無數次詛咒她吃泡麵沒有調料包,結果轉頭發現她變成了我的上司,老板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正所謂老板動動嘴,下麵人就得跑斷腿。


    前腳剛跟人打的你活我死,後腳就要認人家為老大,這都是老板能幹得出來的事,他一張嘴多簡單,她們卻要被難死了。


    而且據她們以往的經驗來看,這個男人每一次出現都是來布置任務的,雖然看到他會很安心,但不會又來搞什麽要命的任務吧。


    最近他布置的任務越來越艱難了,幾次把蘇恩曦和酒德麻衣逼到生死的絕境。


    “這次能給條活路麽,老板?”蘇恩曦端起香檳,“毀滅世界固然是偉大的目標,但也要循序漸進不是麽?”


    “不能。”老板笑得很陽光,“我們家恩曦那麽聰明,當然要給她布置最難的題目!”


    “你這語調,是最近在看韓劇麽?”


    “不,是日本倫理片。”老板有些感慨:“最近待的那個地方整天給人放那種毀三觀的日本倫理片看,我也想換台,可他們不給我遙控器啊,小日本都討厭。”


    這是一句很奇怪的話。


    從能力來說,跟老板最像的是機器貓,可以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這種無所不能的形象唯獨在麵對源稚女時碰了點壁,但他本身能力卻依舊存在,可他說得好像自己並無什麽行動自由。


    偏偏這句話他還說得很誠懇,讓人不由得不相信他確實被逼看了好長時間的日本倫理劇。


    日本……提到這兩個字,就不得不想起日本那位瘋子少主了,配合老板這愁苦的模樣,他在誰那裏受了挫就很明顯了。


    所以真的是他自願把自己的團隊全部抵押給了源稚女麽,因為他已經大輸特輸了?


    這讓奶媽團有些不能接受,在她們眼裏,老板就是無所不能的,可事實卻是她們老板在那位日本少主麵前,吃的虧也不止一次了。


    現在更是把她們都輸完了,路明非也落入人家之手,真正的一敗塗地。


    要說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怨言倒說不上,更多的是惶恐,因為老板是她們最大的靠山,如果這靠山倒了,那她們恐怕也沒什麽好下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隻有零,始終一言不發,但是在男人出現開始,目光就始終停留在男人身上,安安靜靜的聽他說話,仿佛已成習慣,且多年如此。


    “什麽任務,說唄。”蘇恩曦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了:“反正我們早該習慣了,不是嗎。”


    “路明非始終不肯登上那世界的王座,小白兔可能有自己的想法。”老板攤了攤手:“這就讓我很難辦了,因為我的一切計劃都是在圍繞他進行,可是這麽多次了,他沒有一次走向我為他設計的結局。”


    “所以你準備幫助其他人了?那個日本少主?”酒德麻衣問:“風間琉璃太不可控,而且她的血統此刻恐怕也很難控製了。”


    “不不不,誰會想著去控製一個瘋子呢,那玩意兒本來就是不可控的。”老板說:“我隻是覺得,我們的小白兔可能還是需要一點刺激。”


    “所以這和把我們賣給風間琉璃有什麽關係?”


    “光我們帶來的刺激恐怕不夠,風間琉璃會給他足夠的刺激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徹底鋪平他的道路,我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把所有龍王找出來吧。”


    說到這裏,男人頓了頓,笑容變得有些無奈:“既然我們的瘋子小姐那麽喜歡屠龍,那我們就幫她一把,將一切障礙掃平,她要龍王的位置,我們就給她龍王的位置。”


    “這樣最後不會為他人做嫁衣嗎?”蘇恩曦問,她加重語調,一字一頓:“風間琉璃真的不可控。”


    “我知道,我也不想去控製她,誰沒事去控製個瘋子?那不是有病麽,雖然我也有病,但沒這麽病。”


    男人說著,笑了笑:“而且姑娘們,你們可能搞錯了一件事,不是殺了所有龍王吃了所有龍王就能獲得至高冠位的,她吃了諾頓,那她就隻會繼承青銅與火。”


    “就算她把四大龍王加白王全吃了,也隻是變成了青銅與火,天空與風,大地與山,海洋與水,以及白王的混合體,一個人同時擁有這些力量而已,那會很強,卻不代表她就獲得了至高冠位。”


    “所以……”酒德麻衣已經意識到了什麽,遲疑著看向男人。


    “所以,她隻是幫助我們的小白兔提前掃清一切障礙而已,等我們的小白兔想通了,主動前往那鋼鐵的王座時,其他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男人一字一頓,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傲氣:“至尊,是生而至尊。”


    女孩們沉默了,因為她們都感受到了鋼鐵般的威嚴,但下一刻,男人又笑了起來,笑容輕鬆,似乎對一切都毫不在意。


    “反正不行就下一次,我都已經習慣了,誰讓我就攤上了這樣一隻不思進取的小白兔呢。”


    這話輕鬆的就像是在打遊戲的時候,眼見關卡快打不過了,boss要暴走了,於是玩家攤攤手,無奈的說不行重開吧,誰讓我這次選了個垃圾角色。


    而且遺憾的是,隻有這麽一個角色可選,然後一次又一次輸在角色不給力上,想想還真夠鬱悶的。


    結果就在此時,酒德麻衣忽然起身來到老板的身邊,“你的手?”


    老板手中握著一杯香檳,手臂下垂的時候,袖管裏的血點點滴滴落入杯中,把酒漸漸染成鮮紅。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這個幾乎無所不能的男人,永遠是從容不迫舉重若輕的,可今天居然是帶著傷來跟她們見麵的。


    酒德麻衣急切之下直接抓起了老板的手腕,這時候她才明白眼前的男人那麽虛弱,他的手腕是那麽幹枯和蒼白,從手腕往上纏滿了繃帶,繃帶已經被染得通紅。


    零再也坐不住了,這位尊貴的皇女直接走了過來,目光裏是遮掩不住的殺氣:“誰傷的你?傷勢重嗎?”


    她在源稚女離校後立刻就離校了,因為她不能接受老板把自己賣給了源稚女這一事實,她知道青銅計劃很重要,老板也會重視,但那又怎麽樣?


    她直接回了莫斯科,回到了這座男人為她買下的宮殿,叫來了蘇恩曦和酒德麻衣,她不信老板不來,而這份自信恰恰是因為她清楚老板對青銅計劃的重視。


    可現在老板真的現身了,她卻發現自己可能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也許老板不是不想和她們見麵,而是不能。


    這一次強行見麵,誰也不知道他又會付出怎麽樣的代價。


    零的聲音已經徹底冷了下去,淩厲的殺意毫不掩飾:“是風間琉璃幹的嗎?”


    酒德麻衣的臉色同樣難看,她和零大有一副聽到答案就立刻去拚命的架勢,無所謂打不打得過,但這命一定要拚。


    “尼伯龍根被摧毀,總要付出點代價嘍。”老板卻隻是不在意的表情,掙脫了酒德麻衣的手,他這麽做的時候顯得有點吃力,像個病人。


    他伸手輕輕揉了揉零的腦袋:“你在下潛小組裏,要多盯著點路明非,必要時刻,可以逼他一把,他蘇醒的太慢了,慢的我都開始著急了。”


    “早點回去吧,我知道你跑到這裏來是為了逼我出現,但風間琉璃不會在外麵耽擱太久了,你要在她回學院前回去,知道麽,乖一點,我的好姑娘。”


    零一言不發,隻是看著他手上的血,麵無表情,她再度重複:“傷勢嚴重嗎?”


    老板歎了口氣:“傻姑娘,我不是受傷了,我是要死了。”


    零的瞳孔驟縮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酒德麻衣呆呆地看著他,蘇恩曦也驚訝地站起身來。


    “這世界上可真沒有不會死的東西,撐到現在我也很累了,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過早使用了力量,路明非卻還是什麽都沒接觸到。”


    “都怪奧丁養出的什麽怪物,結果又廢物的沒有善後能力,真是令人討厭的家夥啊,最煩這種又笨又勤奮的人了。”


    老板說著,再次歎氣:“拖著這副不人不鬼的殘軀去對抗弗裏嘉,可是很辛苦的,偏偏為了路明非鞍前馬後,路明非還一點都不領情,他甚至不知情,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抬頭看向窗外斑斕的瓦西裏升天大教堂,有些遺憾:“這一次真是玩砸了,平時這個狀態的時候,路明非應該已經踏上了尋找王位的道路了吧。”


    “結果現在,居然還是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小白鼠,源稚女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不,應該是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蘇恩曦的眼眶紅了,她看著麵前虛弱的男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你那麽無所不能,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吧。”


    “傻姑娘,魔鬼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啊,我又不是神那種不好玩的玩意,魔鬼也會犯錯,魔鬼也會有處理不了的事情,魔鬼也會死。”


    老板溫和地笑著,“所以,在我死之前,一定要讓路明非明白自己是個怪物啊,王位我都帶他去過了,隻要等著他醒來就好,我要他自己走向他的王位。”


    “我親愛的姑娘們,快一點,再快一點,我大概……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個世界,也沒多少時間了。”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把帶血的香檳一飲而盡,鬆開手,任憑杯子墜落在地,摔得粉碎。


    酒杯粉碎的聲音裏,幻相崩潰,德麻衣,蘇恩曦與零安靜的坐在桌旁,桌上放著一瓶打開的香檳,四個杯子,其中一個已經空了,杯中掛著一絲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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