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症患者冷藏室,氣溫低得嚇人。帝堂秋等人,看著一排排空位,久久沒有說話。一些做痕跡檢查的人正在那裏拍照,檢驗。


    整整丟失了一百多具,居然直到今天才匯報上來。帝堂秋的臉色陰鬱得嚇人,醫院院長一頭冷汗,誰能想到啊,偷什麽不好,還有偷這個的。他陪著笑臉尋找著帝堂秋身後陪同的政府要人,以前他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他求救一般看著那些人。


    “滾,以後回家吃自己的吧。”奉遊兒咬牙冒出一句話,真的是憤怒到了頂點。這些人隻是低溫冷凍,他們是活著的,不是屍體!一百多條人命就沒麽沒了影,管理機構竟然還不知道。要不是封市大協查,真不敢想象還會有多少人命葬送在這裏。


    “馬上轉移吧,把這家醫院全麵清空。”華萊西亞建議道。


    “不必了,那個東西,最怕驚,恐怕不會再來了。”帝堂秋轉身離開。


    醫院下水道口,黃色的警戒線攔截在那裏。那些工作人員多半躲避在一邊嘔吐,當水井蓋子打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惡臭隱隱的發了出來後,人根本下不去。


    帝堂秋蹲在井蓋口向下看,不久,一個帶著防毒麵具的人緩緩爬了上來。


    那人一上來就把麵具丟到一邊,大口地喘息著。是田葛。奉遊兒親自給他拿了一瓶水遞過去,田葛接過去,沒有喝,擰開蓋子從頭往下澆灌。


    “下麵如何?”帝堂秋看著田葛,有點急切地問。這人是個人才,話少,但是有擔當。


    田葛喘息了下.伸出五根指頭:“找到窩了,大約五公裏處,所有的裹屍袋都在,那些人,恐怕一個不剩了。現場很幹淨,隻采集到了毛發樣本。它們應該還在下麵,隻是這地下迷宮似的四通八達,不好找。”


    華萊西亞慢慢走過來:“那裏太過狹窄,即使,我們都下去,也根本無法圍剿。對於地形,那個怪物比我們還要熟悉吧,畢竟,現在那裏是他們的家。”


    田葛點點頭。奉遊兒在一邊一隻手托著胳膊,一隻手點著下巴,想了下說:“那個,我到有個辦法。”


    帝堂秋他們頓時一起望向他。奉遊兒看下井口:“兩個辦法,一個,在□□的地下入口安放音響,放誘惑曲引誘它出來。第二個,大量的向地下水道衝水淹死它們,淹不死,也能逼它們出來。”


    就這?帝堂秋無奈的看著奉遊兒:“第一,樂醫曲通過電子音頻轉換,全無效果,必須麵對麵醫療,這是我們入學的時候就學過的;第二,地下水道就是排水所用,萬一衝到我們無法控製的地區,或者衝散了它們怎麽辦?”


    奉遊兒一臉驚訝:“我們學過嗎?我怎麽不知道。”


    眾人一臉的受不了,轉身走開。


    黑暗的地下水道,高約三米多,很狹窄,到處散發著令人窒息的臭味。幾隻實驗獸的幼年獸在沒命的奔跑,它們的速度非常快,身形在圓形的管道區上下飛躍,猶如幾道幻影。跑了大約三十多分鍾後,實驗獸停到了幾條管道連接的岔道口。它們互相對視,咕咕地低鳴,一隻大一點的實驗獸伸出舌頭舔了一會其他的小一點的實驗獸,聲音很是悲哀。


    又過了大約五分鍾,實驗獸們突然分開了,它們各找了一個入口,嗚咽著分離。


    夜深,海邊依舊多雨,整個城市都處於宵禁狀態,三日的混亂後,今天市民們好似已經習慣了足不出戶的生活。魚悅這邊分外的安靜,小樓距離住宅區有段距離,不然就可以學那裏的市民坐在陽台和門對門的聊天了。


    魚悅伸手接了下雨水,接著彎腰把黑色褲腿向長靴裏麵按,一邊,榔頭端著方便麵一臉委屈地看著魚悅。這個人,大半夜的穿著一聲黑色的作訓服一樣的衣服,要出去打劫嗎?


    “你去那裏?”榔頭終於忍不住問。


    魚悅沒回頭,從桌子上抓起一個樂器包一樣的長長的箱子背在身後:“下水道一日遊,免費聞臭味,奉送沼氣二十公斤,去嗎?”


    “慢走。”榔頭翻個白眼把方便麵放在腿上,轉身回了臥室。


    魚悅看著他的背影笑了下,抓起桌子上前幾天買的防毒麵具帶好。那些家夥在下水道,他下午得的消息。消息來源是肥龍那個死胖子,他說政府在居民區的下水道上焊鋼板。


    小樓是套很老的房子,過去擴展院子的時候,正好把政府的資源圍到了院子裏。魚悅沒有申報入口,他需要這個入口。


    很久沒打開的下水道,一但翻開,一股子淤泥的味道傳來,榔頭靠著窗台看著魚悅下去:“再等幾天,我陪你下去吧。”


    魚悅甕聲甕氣的聲音從防毒麵具後傳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榔頭恥笑:“你就是。”


    魚悅呆了下,低低的笑聲傳來:“我也不是。”


    “榔頭哥!榔頭哥!”肥龍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榔頭看著消失的身影,眼神閃過一些擔憂。


    “哥,有煙嗎?給兄弟幾根,媽的,到處都買不到了。”肥龍一臉失望地罵罵咧咧。


    榔頭低頭唏哩嘩啦地吃著泡麵,沒搭理他那個茬。


    “哥,你說的,一日為大哥,終身是大哥的。”肥龍的話語裏帶著央求。這小子,自從榔頭退出後,就成為這邊的收賬人,做收賬人沒幾天就監守自盜,要不是別人看榔頭麵子,這家夥手指頭都保不住了,看他這幅貪婪樣,顯然混得不咋地。


    “政府不是有基本配發品嗎?”榔頭把泡麵盒丟盡垃圾桶擦下嘴巴。


    “嘿,大哥,您又不是不知道,咱是黑戶,前幾年的通緝令還在呢。”肥龍訕訕地笑了下。


    榔頭瞄一眼這家夥,他也配得張通緝令?指不定是不是幫社團背的黑鍋呢。榔頭伸手掏兜,抓出一盒香煙丟給他,胖子一聲歡呼。接著兩人在家門口說起了閑話。


    魚悅的腳步一步一步地響在地下水道,他沒有用手電,防毒麵具是可夜視的,正宗的黑市軍品。


    他到底還是來了,魚悅無聲地恥笑著自己的立場,說了一堆事不關己的話,到頭來還是來趟這趟渾水了。


    田葛帶了一組二十人的小隊,慢慢在地下水道搜尋,象他們這樣的隊伍,現在有幾十支。不管那個東西到底多可怕,總需要有人麵對不是,帝堂秋都帶隊下了,誰敢說不下。


    嘩啦啦的淌水聲,聽得田葛按耐不住的厭惡,這些東西是大便,是尿液。這些聲音一直在他腦海裏翻滾,如果不是防毒麵具的過濾,大概此刻早就沼氣中毒了吧。田葛想著,腳下一滑,身後的人一個激靈托住他:“先生,您小心。”


    “我沒事。”田葛站穩身體,看下身後的壯漢,他是田葛的樂盾。田葛苦笑,自己何德何能,現在也能得到國家供養的樂盾了。


    魚悅越走越深,遠處若有若無的腳步聲緩慢傳來,魚悅左右看了下,轉身進了岔道。


    “你感覺到了嗎?”田葛突然問身後的人。


    “什麽?”身後的樂盾問。


    “黑暗的冷風。”田葛停下腳步。


    “。。。。。。。並沒有。”樂盾回答。


    田葛有種感覺,那種熟悉的感覺,來自常青林的感覺又回到他的身體裏。田葛哀歎了下,不會運勢強到這麽好吧,出去是不是應該買張愛國獎券,得了頭獎,一輩子就再不必冒這樣的危險了。


    “強光燈。”田葛衝身後伸手。


    一個警察署的隊員遞過一把手提的強光燈,田葛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猛然打開強光燈。黑暗的下水道前方,突然亮得嚇人。什麽都沒有。田葛鬆了一口氣,他剛想把強光燈遞回後麵,頭皮發了一下麻,接著鬼使神差一般,田葛把強光燈對準了頭頂。


    魚悅一直等不到那些人過去,腳步離他很近,甚至他能看到強光燈的光線,但就是不見人過來。他想轉身快速離開,卻聽到了巨大的慘叫聲,嘶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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