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悅坐在酒吧和榔頭喝酒,榔頭這幾天越來越瘦。魚悅強行把他拉離了訓練場,坐在酒吧中,現在這裏的美酒他們可以隨便取用。說來可笑,這裏已經是小店市最奢侈的地方了。


    “舞道者,舞道者!”一些在酒吧喝悶酒的樂醫突然站起來,紛紛向外跑。


    榔頭彎腰在櫃台下麵翻動了一會,找到幾瓶酒笑眯眯地拿出來:“知道嗎,以前我下屬的酒吧都喜歡藏私酒,這個味道不比名酒差的,嘿嘿。”榔頭知道酒吧喜歡把暗格放在哪裏,他把那些存貨一瓶一瓶地擺在櫃台上,魚悅看著這個家夥耍寶。


    他很久沒剃胡子了,整個人看上去又邋遢了。


    “一會回去,收拾下自己,很邋遢。”魚悅打開一瓶,倒了一杯慢慢晃悠,不錯,挺好的酒。


    榔頭摸下胡子,嘿嘿笑了下。對於魚悅不經意的關心,覺得格外窩心。


    “魚生,帝生請您過去。”一位低級樂醫跑過來,低聲恭敬無比地對魚悅說。


    魚悅和榔頭奇怪的對視了眼,一起站了起來。榔頭抓住那位低級樂醫指著櫃台:“那些酒,全部送我們房間去,我數過了的,不許偷喝。”


    小樂醫尷尬地點點頭,看著兩個人消失,隨即在一邊吐唾沫:“誰稀罕。”他這樣嘮叨。


    帝堂秋臨時辦公室,魚悅推開門,接著呆了。


    魚家奶奶跟著二十來個五六十歲上下的婆婆嬸嬸坐在沙發上,見到魚悅進門,魚家奶奶很是激動:“悅兒!”


    “奶奶?”魚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遲疑地向前走了幾步,沒錯是魚家奶奶,她身上還穿著自己為了她的出行特地買的雲紋仿古紅外套。


    魚悅難以置信,聲調突然增大:“奶奶!您怎麽在這裏。”


    會議室裏,婦女們一起嗬嗬笑了起來,魚家奶奶伸手抓住魚悅的手:“把自己的親人丟在這裏,我在外麵怎麽能活得痛快,過來,我詳細跟你說下。”


    魚悅就如在做夢一般,被魚家奶奶帶到沙發那邊,魚家奶奶另外一隻手抓住榔頭,榔頭已然無法言語。很會包粽子的魚家奶奶出現在這裏,這實在太詭異了。


    “這位先生,能叫我們祖孫單獨說會子話嗎?”魚家奶奶對著帝堂秋微微笑著問。


    “當然可以。”帝堂秋笑了下,看下滿臉茫然的魚悅,拉著一臉失望的奉遊兒離開室內。


    “啊。。。。。。好失望,我以為,舞道者都是一群大美女呢,結果來了一群老婆婆。”奉遊兒雙手枕頭靠著牆抱怨。


    帝堂秋看下他:“你知道什麽。自從樂靈島判定舞道是旁門左道之後,她們就一直在很艱難的環境生存,以前人們愛說舞道三境萬千眾,現在,能看到她們的影子已屬不易。”


    “我就不懂了,從小我爺爺提起舞道者就像提了蒼蠅一般,到底是為什麽啊?”奉遊兒感歎。


    “誰知道呢,我隻知道,大千世界,適者生存,不適合的就會被淘汰。”帝堂秋拿出香煙點燃悠然地說。


    許久,奉遊兒一聲長歎,若有所指:“是啊,適者生存。。。。。。”


    會議室,魚家奶奶,反複摸著孫兒的手,愛惜萬分,魚悅困惑地看著她,就像第一次認識。


    “奶奶,我不明白。”魚悅終於問出來。


    魚家奶奶笑了下:“恩,我知道的,你一定滿肚子的話要問奶奶。其實,奶奶也是滿肚子的話要問呢,因為,我們都有隱瞞對方的東西是不是。”


    魚悅有些不好意思,終於點頭。


    魚家奶奶笑了下,站起來:“奶奶的故事很長,你要慢慢聽了,因為這裏涉及了一段,樂醫界還有舞道者、器盟會很古老的故事。”


    魚悅點點頭,魚家奶奶現在很有講故事的欲望。


    魚家奶奶看下那些年紀不輕的夥伴,大家都一一點頭,魚家奶奶坐到魚悅麵前,慢慢講述起很古老的故事。


    “打從人類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得了這個怪毛病開始,樂醫就以一種濟世救人的姿態出現在世人麵前,這故事原本奶奶想帶到墳墓裏的,因為人籟到了我們這一代原本是準備斷了的。可是沒成想會遇到這類事情,所以啊,就聯絡了人籟這些最後的老姐妹一起來了。


    奶奶的娘家姓琴,現在這個姓氏也許聽不到了,但是,在早八輩子之前,琴是大姓,因為樂醫界、器盟界、舞蹈界,最早的祖先都姓琴。”


    魚家奶奶緩了下,看下魚悅震驚的眼睛。她歎息下繼續講了起來。


    “最早先,那個時候,這個星球,原本沒有暴虐症,隨著人類生活的緊張,人們開始追求生命質量,各種提高人類基因的藥物漸漸推出,於是很奇妙的,人類得了這個要不得的毛病,暴虐症。那個時候,人類的人口數量逐漸下降,原本到了大家要絕望的時候,樂醫的祖先出現了。其實也不算是樂醫的祖先,是樂醫、器盟、舞道者的祖先出現了,這個人原本的名字大家都忘記了,不過,後來的史籍裏,大家尊稱他為琴聖。


    琴聖先生三十出世,帶領弟子治療暴虐症的故事一直鐫刻在各國的神廟上,這個時代,鐵疙瘩都漫天飛了,可是人們依舊把他信奉為神。這個事情你可知道?”


    “恩,小時候,在宗廟的房梁壁畫裏見到過,我問我哥哥,哥說那是樂醫的大隻先人,琴聖。”魚悅點點頭。


    “故事要從琴聖先生故去說起了,因為樂醫現在的爭端是從先生故去後開始的。早先的傳說說,龍生九子,個個不同,琴聖先生也有四個孩子,三兒一女,大的叫琴鳳,是個女孩,就是我們舞道先人,奶奶的太太祖奶奶了。剩下三位,分別就是樂醫的兩界先人,琴聞人,琴聞音,還有器盟先人。琴聞和先生。”


    魚悅從古籍裏隻見過琴聞人的名諱,人們尊稱他為樂中大智慧先師。聽到魚家奶奶這樣說,魚悅和榔頭互相驚訝萬分地看下,他們沒有插話,但是心裏一片震驚。


    魚家奶奶神色淒然:“這人出生啊,每個人走的道路都不同的。琴聖的四個孩子,分別喜歡的都不一樣,奶奶的太祖,喜歡舞道,她覺得真正的樂,在天地人這三境界當中,於是她選擇了舞道。而樂聖的另外三個孩子,聞音先生就選擇了你們現在這一境界,五音七級。清、微、淡、遠,稱為“融心”,而聞音先生,那個時候人們稱呼他為大逍遙先生,他卻追求另外一種修煉方式,他追求宇宙殘痕,意思是,天地萬物,每一種聲音都是真實的,並不需局限在所謂的五音七級當中,因為人的每一個聲音,萬物的每個細胞都有自己的聲音,因為它們都有竅,竅吐才情。其音為真。這一派叫“有風”。。。。。。事情就。。。”


    “那位,聞和先生呢?”榔頭有些急迫地打斷了魚家奶奶的話。


    魚家奶奶笑了下,對他說:“先聽奶奶慢慢說。”


    榔頭尷尬地笑笑,挖下腦袋,不好意思地看下周圍那些婆婆大嬸。


    魚家奶奶握起桌子麵前的杯子慢慢地敘述起來:“兩個門派,兩個觀念,弟子成千上萬,原本該是欣欣向榮之態,可惜,人多也就代表意見多了起來。不同的修煉方式,不同的世界觀,從大逍遙和大智慧先師中年開始,兩派就紛爭不斷,當時的政府為了穩定樂醫界就提出每年用樂醫的音樂進行爭鬥的方式來證明誰是對,誰是錯。多可笑。。。。。。。。多麽可笑,原本自己家的事情,竟然要請外人做這個裁判。慢慢的,矛盾越來越多,最後竟然在兩位先師晚年的時刻,演化成了流血事件。


    人說人老了,就像小孩了,當年的事情,原本就是一時的意氣之爭,最後,慢慢的,每年的和平比鬥,竟然成了生死決鬥。最令人難過的是,融合追求的是境界之音,以治療為主,而有風的音樂卻有巨大的殺傷力,因為有風的音樂能帶動天地萬物的戾氣。融合每年都在輸,每年都在輸。於是,慢慢的人們都認為,有風才是正途。大約八百年前,融合弟子不到五千,有風卻達到數十萬之眾。一時間頗有有風之處融合無音之態。。。。。。”


    魚家奶奶停了下來。神色漸漸淒楚,那些婆婆們的神色越加地淒然。


    “大約是暨曆五世紀末期,原本是挺好的金秋,當時的大陸已經融合成十國,原本安安穩穩地做著樂道修煉的“有風”一夜間突然被十國進行了一場大屠殺,而主導這次屠殺的謀劃者,竟然是大智慧先生。”魚家奶奶說完看下魚悅。


    魚悅抬頭,一臉難以置信。為什麽?他們不是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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