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葛信奉的東西


    田葛悄悄地把腿向後收了收, 他非常尷尬, 異常地尷尬。因為,本來很嚴肅的辦公室的地毯上,有個人在爬來爬去, 田葛悄悄斜眼看下魚悅,魚悅麵無表情, 隻是眼球跟隨著月光在轉來轉去。


    “咳!”田葛舉起手握成拳輕輕咳嗽了下。


    魚悅衝他笑笑,推動輪椅來到一邊的沙發前, 推了下沙發。一隻帶著驚恐表情的貓咪赫然露了出來。


    魚家有貓, 名叫花花,不知道這隻貓兒是從哪裏來的,隻是大家住進這裏開始, 這隻貓兒就肆無忌憚地四處討吃。也許是小樓的記憶留在了大家的心底, 魚悅他們並不討厭這隻貓兒,甚至有了吃的也會和貓兒分享, 於是這隻最少有七八個名字的貓兒就住進了療養院。


    開始, 貓兒最喜歡找月光,也許是月光是人和魚的集合體吧,第一次貓兒看到這麽大一條魚的心情,可想而知。


    至於後來,貓兒看到月光就立刻炸了毛一般轉身就跑, 看樣子,吞掉體積比自己大許多倍的魚隻是夢想來的。顯然貓咪發現了這個殘酷的事情,不過當它發現後, 它已經淪為了月光的玩具。


    田葛還是沒有說話,他用同情的眼神看著那隻可憐的貓兒,月光不會抱貓,他一隻手抓著對方的腦袋搖晃,貓兒慘叫掙脫,再被抓回來,再慘叫,掙脫,再被抓回來。


    魚悅歎息了下,彎腰從月光手裏接過可憐的貓兒放在膝蓋,伸出手安慰幾下,然後緩緩地摸它的脖子下麵:“要這樣,這樣它就會和你玩了。”


    月光腦袋微微歪斜,一臉興奮地不停點頭,接著繼續老樣子玩貓。魚悅無奈了,隻好不去看他們。


    “其實,昨天我想了很久,田先生,你有大好的前程,跟著我,也許什麽都得不到。”魚悅推著輪椅來到田葛麵前,幫他倒水,手背上水琴紋身的顏色還是那麽鮮豔。


    “沒有你,我早就死了,第一次您從常青林救了我開始,有些東西就割舍不開。說實話(他無奈地笑了下),我不怎麽適合權利鬥爭,我是個本分的樂醫,我隻想好好地,努力研究樂醫這個職業。以前,樂醫隻是我賺錢,養活妹妹的工具,但是,您為了打開了一扇門,我希望可以在您這裏得到更多的指導,即使您不指導我,我也希望能跟隨著您。我不想隱瞞,現在的吳嵐,各種力量都滲透在裏麵,我不想卷進去,您這裏是最幹淨的、最好的容身之處,所以,請允許我跟隨,我再次的請求您。”田葛很認真地回答魚悅的問題,從個人到權利中心,他不想隱瞞,尤其是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


    魚悅思考著,思考了很久,田葛緊張地盯著他的表情,就像期盼得到工作的求職者。


    “如你所願,我和榔頭這幾天也感覺到了各種奇怪的怪圈在我們周圍徘徊,我和他都不是擅於處理這些問題的人。看看我這裏,現在還有隨家的人控製著,可是,未來我想從這裏斷出去,我不想我的私密每天成為文件而擺放在誰的桌子上。按道理,每個樂醫身邊都有屬於自己的圈子,家族那邊我是不會回去的,可是有些事情我卻不得不要借助一些力量,所以我和你不單純是跟隨的問題。當然我也很感謝你的跟隨,可是把你推到外麵去為我們遮風擋雨,實在也是對不住你的。即使這樣也可以嗎?”魚悅看著田葛說。


    田葛站起來,向邊上挪動了下,那隻可憐的貓兒飛快地從他剛才坐的地方跳到窗戶上一溜煙地跑了,接著,那個美麗的人竟然也跳上了沙發……還有窗戶……一溜煙地追了過去。


    魚悅低聲笑了一會,月光對有絨毛的動物特別感興趣,包括樹上的飛鳥他都會看很久,他可以支配許多動物的思維,可是他偏不那麽做,他就是喜歡很直接地抓過那些可憐的動物觀察,對了,還有樹上的毛蟲,排隊的螞蟻,電視裏的兒童節目,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每天都像冒險一樣。


    “我……我自己,坦白說,我也不是很會應酬那些事情,內部的,我都會幫您處理,關於樂醫方麵的。但是和政府還有地方還有一些權利機構交集,我有個很好的人選。”田葛猶豫了會為魚悅推薦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魚悅問。


    “蕭克羌,原來小店市樂醫仲裁所所長的公子。”田葛低聲說。


    “是他?”魚悅看著田葛表示驚訝。


    是的,真的很驚訝,知道黑鍋這個詞匯嗎?每次事故發生後,總要給國民一些可憐的出氣筒,蕭促嚴在最後的時候顯然站錯了隊伍,他先後安排大量的官員家眷秘密離開小店市,原本這也沒什麽,偏偏他簽署的通行者裏,竟然有兩位暴虐症患者,當小店市事情結束後,為了給國民一些交代,蕭促嚴就成為樂醫中的唯一炮灰。除了被撤職之外,他還被判決了重刑,蕭促嚴作為一位受人尊重的樂醫,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小店市解封第一個月,蕭促嚴就奇怪地死於獄中,對外的解釋是心肌梗塞,作為一個年紀不小,一直身居高位的樂醫大人,得到這樣的處分,受了刺激突然死亡人們都很理解。可是蕭促嚴到底怎麽死的,這底下是否有著暗流?這些都是個謎。


    小店市解封第二個月。吳嵐樂醫仲裁所,國家軍部,政治機構大量表彰在這次小店封市後的有功人員,原本眾叛親離的蕭克羌卻意外地得到了提升的獎勵,而且是連升三級。這算不算是仲裁所對蕭促嚴的死亡的一種變相補償呢?沒人知道,但是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蕭克羌在接到嘉獎令的第一天就提出辭呈,退出了樂醫仲裁所。


    “那個人,我見過,他的事情,知暖說過,你確定他適合?”魚悅問道。


    “沒有比他更加合適的人選了,他出生的環境和我不同,對於我們都不願意麵對的世界,他比我們適合。而且,他父親的死亡,一直是他無法麵對的,說實話,先生想建立自己的力量,一定有您的目的,蕭克羌也是,還有我,我也是。”田葛站起來,側身站到一邊。


    那隻可憐的貓兒刷的一下蹦進來,在屋子裏慌亂地轉了幾圈後一頭紮進了沙發下,接著月光跳了進來……


    魚悅無奈地抓住月光緩衝的身體:“別欺負它了,去找榔頭,他叫人買了小魚幹。”


    月光的臉上露出一副,我又不是孩子的表情,但是,腳卻拐了彎,這一次是從門走出去的。


    田葛好奇地看著那個人的背影,關於那個人的傳說很多,可是現在沒有人敢來觸摸他的邊角。月光是魚悅的逆鱗,魚悅的力量所有的人都見過,從另外一種角度來看,說他是活著的實驗獸也不為過。


    “那位先生願意來嗎?他現在……畢竟他現在的處境以及心情都是很糟糕的,在這個時候,我覺得並不合適吧?”魚悅很理解,他不願意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田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先生,難道您還不明白嗎?我們願意躲避在您這裏,是因為您的周圍,也許是樂醫界的最後一片淨土了,其實我今天來,也是帶了蕭克羌的請求以及忠誠來的,所以,請允許我們的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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