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悅慢慢地推開這扇古老的大門, 楊伯伯在前麵絮絮叨叨的:“多少年了, 多少年了,這扇大門一直隻有我在開來開去,現在終於有人看望你們了。”


    田葛和蕭克羌對視了一下, 自從住進隨家的書院,發現這裏的人都有些自言自語的傾向。


    “這是……什麽?”很少驚歎的魚悅麵對這一片寬廣的書海發出了驚歎——眼睛所能達到的地方, 到處堆滿了一卷一卷的樂譜、書籍。


    “隨家,幾百年的堆積全部都在這裏了, 一直一直寂寞地呆在這個地方, 我們這些人啊,每天的任務就是開開窗戶,修補修補。雖然有些東西我能看明白, 但是您知道嗎, 十四少,這裏是寶貴的精神財富啊!太可惜了, 一個樂醫所謂的知識教育, 全部都靠了了一些單調的書籍,最大的魅惑係,一共二百多曲,外麵隻使用了不到三十首,哎, 太可惜了。”


    魚悅快步地在這些書海裏行走著,在小店市的那段時間,得到過一本曲譜, 其中的受益是顯而易見的,十二曲隻是其中的一個分派,這裏,這裏擁有了那麽多,那麽多的寶貴財產,魚悅覺得心都是疼的,為這些可憐的書籍。隨景深派遣自己來這裏的目的,他似乎是明白了。


    “工作,工作,要熱情地工作,時間不多了,大家各就各位吧。”田葛壓抑不住地興奮,一頭紮了進去。蕭克羌矜持了兩下,但是看到大家各忙各的,於是咳嗽了一聲悄悄地來到第一排書架。


    蕭克羌解開褲子,對著一望無際的荒地,做著澆灌這檔子事情。這男人啊,表達情緒有許多方式,但是如此光天化日之下的放肆令他身後的田葛滿頭三條線地瞄著他。


    “我說……恩……田葛,白水城風大,這裏沒風,你不覺得很爽嗎?”


    田葛看下黃土土的遠處,皺下眉頭:“不覺得。”


    “來試試,非常的舒暢啊。”蕭克羌繼續誘惑著。


    田葛轉身就走,再也聽不下去了。


    “喂……等下我,那個,魚先生呢?”蕭克羌急忙拉好拉鏈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沒話找話兒。


    田葛回頭看下他:“說是,去附近的小鎮喝咖啡?”


    蕭克羌笑了下突然摟住他的肩膀:“恩?心情抑鬱哦,在這漫天黃沙的地方,我是想老婆了,你呢?”


    田葛厭惡地拍開他的手:“別惡心人,想老婆就回白水城去。”


    魚悅坐在也奇小鎮裏的一間普通的咖啡屋,這家老式的店子裏賣一些奇怪的咖啡物種,出於對香料的瘋狂癡迷,這些當地人在烹飪咖啡的時候加一些例如葛根、薰衣草、甚至大料之類的東西,一杯所謂的夏日涼風花式咖啡裏,魚悅驚訝地看到了薄荷還有陳皮,外加兩大塊冰坨坨。


    這是叫這麽說的?這能喝嗎?魚悅低頭研究研究著這一杯東西。


    “不試下嗎?也奇的特色也隻有在也奇才能感受到它的不同。”座位對麵突然款款坐下一人,這人,穿著當地寬大的禮拜袍子,臉部為了適應當地的風沙被遮蓋得很嚴實。


    “來晚了。”魚悅沒抬頭。


    對麵這人,伸手端起魚悅的咖啡喝了一口,接著低頭吐到地上:“呸!難喝。”


    這人卻是在白水城請了長假的帝堂秋。


    魚悅抬起頭,露出一些笑模樣:“恩,再幫你點一杯吧,據說有十五中香料混合的花式咖啡呢。”


    “好了,我沒時間享用了。言歸正傳,我嚐試和現任執政黨接觸過,皇室也接觸了一些人,隨家和皇室的婚姻,似乎已經板上釘釘,抱歉我沒阻止得了。”


    魚悅敲敲桌子:“你沒和知暖談一下嗎?她本人的意思呢?”


    帝堂秋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擺動了下:“你那個妹妹,就問我一句話,我代表誰來問她這些話?我代表誰?我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要說起來,知暖到底血液裏混了什麽,我還真好奇。有時候她的個性比男人還要強,知意懂得進退,你懂得避嫌,而她,根本就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即使頭破血流也要撞。”


    魚悅半天沒說話,腦袋裏也不知道在想這什麽,帝堂秋抬起手腕看下時間:“我時間不多了,後天,我必須回到白水城,接下來,我會提議吳嵐樂醫收費全線降價的活動,那位小島主第一個針對的就會是我,所以,我需要樂聖級的樂醫簽名支持。”


    魚悅看下他:“我沒有任何級別。”


    帝堂秋笑了下:“知道嗎,你是無冕之王,你有一大批的民間樂醫的支持,而且……而且,知道嗎,知意他在萊彥將要舉行第四次樂醫收費降低的行動,如果我們再不行動,也許未來,我們就真的被吞並了。”


    “被吞並不好嗎?融心也好,有風也罷,不過是個稱謂而已,樂醫的目標是治療吧?何必弄得那麽複雜。”


    “啊,我也這樣想,就怕,那邊的目的不止那麽單純。有句話叫秋後算賬,這筆帳,算下來,怕是融心要被血洗了,雖然誰也不是幹淨的,但是,最起碼這個平衡還是不要被打破的好。”


    “恩,我知道了。”


    帝堂秋站起來,彎腰從褲子口袋拿出一份文件鋪展開,推到魚悅麵前,魚悅接過去詳細地看了一次。現在萊彥獲得的名聲越來越高,五國的風頭已經逐漸地轉換到有風,融心的生存問題一下被推到台麵上,如果想平穩的把兩派融合,當然是最好,但是,有些人是不會願意跟別人融洽相處的。帝堂秋和魚悅做的事情就是平穩地把握這個平衡,如果隨知意想再次回到白水城坦然地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帝堂秋和魚悅就必須能把握新的力量。


    魚悅仔細看了一會,拿起帝堂秋遞給他的筆,很認真地簽署下自己的名字,把文件還給帝堂秋:“那麽,你就費心了,這裏的事情,我十天內解決,然後我會回小店市接一個人。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帝堂秋輕輕地彈了下這份由魚悅第一個簽署下名字的倡議書,他慎重地把它放進自己懷裏:“會合作愉快的,恩,還有一件事,十五年前你被封印,知意失蹤,還有試驗獸事件,我已經調查出苗頭。”


    魚悅抬頭看了下他,眼神裏閃過一絲看不到的寒光。


    “恐怕,依舊和鈥家有關係,我申請了對實驗室被害人員的第四次解剖,有些人有一些細微的很容易被忽略的鼓鳴樂器傷害的暗痕。知道嗎?有風創立攻擊癡纏之前,鈥家的鼓鳴醫器曾經是最具有殺傷力的醫器。”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魚悅站起來,轉身要離開,帝堂秋突然在他身後說了句:“燦燦恐怕已經生了。如果我有什麽意外,請幫我照顧三個人,我的父親,燦燦,還有葉楊。”


    “恩,我會的,我也不會叫你出事的。”魚悅沒回頭,但是看著前方的的眼神裏帶著小店市最後一戰的那種殺氣。


    走私船終於靠岸,榔頭排在大隊伍裏緩緩從一個小碼頭下船。當腳步再次腳踏實地後,他回頭看著依舊留在船上的蝴蝶君,此刻,那個人靠在船幫上一臉無所謂地衝他告別。那天被抓上船後,榔頭再也沒和蝴蝶君交談過,偶爾在船上見到散步的他,那個人的腳腕上被釘上了一條長長的鐵鏈。


    油漆匠拖著他的糧食車,興奮得渾身發抖,榔頭轉頭對發抖的油漆匠大聲說:“哎呀,我的外衣忘到了船艙內,我去去就來。”說完他丟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油漆匠,排開擁擠的人群向回走。


    蝴蝶君驚訝地看著榔頭向回返,負責護衛的船員並沒有阻止榔頭的回返,他們隻是露出一副這個人真他媽事多的神情,讓開了道路。榔頭小步地奔跑回底層倉,他迅速打開隨身的行李,把必要的錢財和緊要的東西打成一個卷放進防水包結實地捆在腰部,他左右看了下,輪船的一角放著一把紅色的水手斧子,他拿起外衣卷起那把斧子,轉身出了船艙。


    把守在二層倉的兩個船員正腦袋擠在一起吸著香煙,他們商量這晚上交了任務去哪裏快活。這兩人的語氣放鬆到不行,一些汙言穢語漸漸傳來,他們很快樂,因為這趟旅程可算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榔頭舉著一根香煙,打著哈哈接近著:“夥計,借個火?”他笑著說。


    接著,令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負責疏導船客下船的水手們看著那個人快速地攻擊了兩位倒黴的看艙門的船員,接著他扶著一層的甲板繩子攀爬到二層,因為蝴蝶君的腳腕被鋼索困著,他周圍並沒有看守人員,於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拿出斧子砍斷鋼索,拉著他們要看守的這次最大的一票買賣投入到岸邊的水中。


    人們亂成了一團,甚至有人開了槍,榔頭迅速遊上岸,像拎著小雞一般把一臉仍舊帶著震驚又隱約著帶著興奮神情的蝴蝶君拉上了岸。


    接著,那兩個人借著混亂迅速消失在附近的漁村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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