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秦婉,三人臉上露出了不一樣的情緒,蘇嫣兒將頭低下,對麵的可是當今五皇子,自己隻是一個寄養在侯府的人,連侯府小姐都算不上,又有什麽資格與皇子說話。


    不過,若是自己成為了侯府的兒媳,那就不一樣了。


    思及此,蘇嫣兒想要嫁給秦琅的心更加強烈了。


    秦逸正想開口,但被秦燁搶了先,“回五殿下的話,舍妹受了杖刑,傷勢未愈,不能就座,所以便無緣今日開戲。”


    “哦,竟是還沒好?這杖刑不是受了有十幾日了,按理說用了金瘡藥該好了!”蕭璟琰側了一下身子,眉心微蹙,“或是女子身子嬌嫩,不比男子吧,不過也許好好嬌養,莫要留疤!”


    “是,多謝五殿下提醒!”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秦燁心裏似是有大石頭堵著一樣難受,四殿下為婉兒求來的祛疤膏,竟被自己摔了,若是因此婉兒身上留疤,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自己當時沒有那麽衝動就好了,若是自己能在冷靜一下就好了。


    秦燁又想到白日裏秦婉那撕裂的傷口,不禁讓他心裏有抽痛一下,老二不是給婉兒送了金瘡藥,怎麽婉兒的傷勢還沒好?這軍營裏用的金瘡藥可是最好的,


    秦燁有些懷疑,莫不是金瘡藥出了問題,或是她為了置氣根本就沒用?


    “咦......呀......”


    一聲試音,便引得下麵之人高呼,這是眾人期待已久的戲曲,看著道具被搬上台子,現場的氛圍也逐漸高漲。


    蕭璟琰不再說話,抬手一下,示意看戲要緊,


    秦燁拱手回禮。


    聽到聲音,各個包間裏的人都出來,坐落在各自的露台上。


    此時寒冬臘月,臨近過年,應景,今日戲曲講的也是邊關的將軍,為了能在過年之前回家,奮勇殺敵的故事。


    秦燁看著下麵來聽戲的幾乎都是一家人一起,這讓他想到,平時若是都城有個什麽熱鬧,秦婉總是第一時間湊過去,若是有的她不敢去的,也會拉著他為其撐腰,然後在湊上去。


    若是以往,今日這戲她必會來聽,但她卻沒有來。


    場下的歡呼此起彼伏,與這包間的冷清形成對比,這本是令人開心的一天,卻因為些人而少了些許味道。


    蘇嫣兒坐在他們對麵,看著一旁空缺的位置,這本是秦琅的,就因為他從四姐姐那裏出來,然後就不來了。


    蘇嫣兒心裏說不上什麽感覺,隻覺得委屈,“大哥哥,三哥哥,今日之事都怪我,若不是因為我四姐姐也不會生氣,也不會不來這樊樓聽戲!”


    “嫣兒,此事是那秦婉不知好歹,與你有何幹係?再說今日之事本就是她的錯,若不是她說那些話,大哥至於打她,依我看是打輕了!”秦逸咬著牙說道,


    一想到那日秦婉將他送的同心扣送了出去,他就生氣,他等了幾日等秦婉給他一個解釋,但他一直沒等到。


    蘇嫣兒抬眸眼神看向躲在對麵的秦燁,見他不語,自己也不再說什麽。


    戲曲唱得驚豔動人,但他們都沒有聽進去,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大哥,我將嫣兒送去回去!”秦逸很是紳士,親自將蘇嫣兒送到西廂院,他想若是秦婉有她一半溫柔就好了。


    秦燁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路過藥房的時候,瞧見一個人影飛過,他以為是府中招了賊,便趁機追去。


    秦燁輕功很好,一下就將賊人擒住。


    “啊~~~”的一聲,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秦燁定睛一看,竟是未去樊樓聽戲的秦琅。


    “老二?”秦燁鬆開抓住秦琅的胳膊,問道:“這麽晚了,你在這鬼鬼祟祟地幹什麽?”


    秦琅感覺剛才秦燁的一下擒拿,直接把自己的胳膊廢了,疼得他呲牙咧嘴,“大哥你是想殺了我不成?再說我哪裏鬼鬼祟祟了?我這剛從藥房出來,就被你給擒住了!”


    秦琅揉著自己的胳膊,心裏直呼:完了,就這一下,肯定要養個幾天才能好了。


    秦燁尷尬一笑,又問:“你去藥房幹什麽?今日讓你找婉兒去樊樓聽戲,你怎麽讓嫣兒自己去了?婉兒和你說了什麽?”


    秦琅將秦燁拉到一旁,二人一人依靠在一麵牆上。


    “你的一巴掌下手有點重,婉兒的臉還腫著,自然不能去聽戲!”


    秦燁呆愣住,心裏慚愧之意湧上,他不想動手的,若不是她那副模樣,他豈會動手。


    秦琅繼續道:“晚霜說之前我送去的金瘡藥是假的,所以現在我還在調查,這好端端的金瘡藥怎麽就變成假的了?”


    “假的?”秦燁眉心一緊,“你說你送去的金瘡藥是假的?”


    秦琅點頭,“嗯,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調查了一晚上都沒有一點線索,明日我去軍營調查,怕是拿的時候就出岔子了!”


    秦燁心裏微顫,本來杖刑的事情就冤枉婉兒了,還給她送去了假的金瘡藥,她心裏肯定更加氣憤,此事不能讓她誤會,得找個機會解釋解釋!


    秦婉休養了兩天,總是可以下床了,她也可以去靜心園給老夫人請安了。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問道:“晚霜,你瞧我的臉還能看出紅腫嗎?”


    晚霜湊近仔細瞧了瞧,“不能了,奴婢瞧了好幾遍,都沒看出來!”


    聞言,秦婉這才放心,她不能盯著紅腫的臉去請安,身上的傷尚且能遮擋一下,但這臉可不能。


    眼下紅腫消了,總算可以放心去請安了。


    秦婉腳步很慢,往靜心院走著。


    路過後花園的時候,就聽見了韓淑和蘇嫣兒的聲音。


    “伯母,明年這個地方可以栽種一些海棠,這裏可以栽一些迎春花,還有這裏......”


    “好,都聽嫣兒的!”


    秦婉停下腳步,看著對麵的二人,她看到韓淑看蘇嫣兒的模樣,是那樣的親昵,是對自己從來沒有過的。


    她對自己隻有敷衍和不耐煩。


    曾經秦婉也是向韓淑提議過,在這後花園栽一些海棠,但她說,海棠太過寡淡,不如梅花,當即就否了自己,如今換了一個人提議,她卻應下了。


    或許在她心裏不是不能栽種海棠,而是對提議的人不在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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