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訛的一霎,黑衣人簡直驚呆了,您這段日子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還學會訛錢了?


    邵點點兩手托腮看著他:“衛廷,你對我越來越上心啦?”


    衛廷淡淡睨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你的肥都減到臉上去了?”


    我去!


    這是拐著彎兒罵她臉皮厚?!


    這家夥從前到底是幹啥的?這麽能懟?新科狀元嗎?舌占群儒的那種?


    算了,看在銀子的份兒上,原諒你了!


    ……


    邵點點去了一趟老邵家,給邵玉娘還錢。


    邵玉娘肉眼可見的憔悴了。


    人家坐月子是坐做坐紅潤,她坐了個寂寞。


    想想也不奇怪,俗話說得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三天兩頭回娘家是會讓人詬病的。


    更別說她又是在娘家生孩子,又是在娘家坐月子。


    隨著她待的時日見長,村裏的閑話也越來越多,尤其上回鄭家人來過一次,與她發生了爭吵,讓隔壁的周氏給聽見了。


    周氏妥妥一長舌婦,當晚就給宣揚出去了。


    村裏人敬重老邵家不假,可也架不住思想的守舊與那顆八卦的心呐。


    除此之外,邵玉娘與娘家人的矛盾也在滋長。


    老邵家的人希望她順坡下驢、適可而止,既然興哥兒誠心悔過,就別再拿喬,好生回去跟興哥兒過日子。


    那個女人左不過是個妾,興不起多大的浪,鄭家人多,多個孩子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又不真費她什麽心。


    她愛養不養,當沒看見就成。


    邵玉娘咽不下這口氣,死活不肯回去。


    邵老太太與家中長嫂的臉色不大好看了。


    方氏心疼女兒,倒是沒嫌棄什麽,可她骨子裏也不認同女兒的做法,她也勸女兒別傷了夫妻情分,日子總是要過的,莫把自家男人推遠了。


    全家上下,沒有一個人真正站在邵玉娘的立場,去理解邵玉娘。


    村裏人怎麽看她,邵玉娘其實是不在乎的。


    她在乎的是自己家人。


    可是,對家人而言,她已經是個外人了。


    “我有時候真羨慕你。”邵玉娘坐在床上,情緒惆悵地說。


    邵點點挑眉道:“我也挺羨慕我自己。”


    邵玉娘咬牙道:“別打斷我情緒!”


    邵點點撇嘴兒:“……真凶。”


    邵玉娘深吸一口氣,自個兒把斷掉的情緒接上,繼續道:“我羨慕你可以在家招婿。”


    一般來說,隻有家裏生不出兒子的才會讓女兒招個上門女婿,以繼承家中的香火。


    可小邵家有邵二蛋,這種情況下招婿,作為一家之主的邵康是要承擔很大壓力的。


    可邵康寧可自己被人戳脊梁骨,也絕不把女兒嫁去別人家受苦。


    “你有個好爹。”邵玉娘說。


    “我爹當然很好啦!”邵點點也覺得邵老爹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父親,雖然做事有點不著調啦,可對她的疼愛是不摻水的。


    邵玉娘的爹與方氏差不多,沒啥大主見,家裏全是邵老爺子做主。


    “可能是你爺爺太強勢了。”


    有時候,一個強勢的父親會養出缺乏主見的孩子。


    “或許吧。”邵玉娘不怎麽關心了,“要是我也在家裏招婿,多好。”


    邵點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別說,你的性子還挺適合招婿的。”


    邵玉娘有主見、有頭腦,性格偏強勢,勇敢,拿得起放得下,眼光也不錯,能搗騰。


    邵玉娘聽了太多反對的聲音,乍一聽到不同的,不由地微微詫異了一把。


    邵點點嘟嘴兒道:“別這麽看著我,是我,我也接受不了了的。兩個人在一起,就該對彼此一心一意,要不怎麽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邵玉娘的內心大為觸動,“要是有朝一日,衛小郎君也背叛你,你會怎麽做?”


    邵點點擺擺手:“他不會的啦!”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呀!


    何來背叛一說?


    有朝一日,天各一方,白首不相見。


    這就是她和衛廷的結局。


    邵點點自始至終沒勸過一句讓邵玉娘回婆家的話,留下銀子後便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鄭家人便上門了。


    來的依舊是鄭蘭秀,隻是沒了興哥兒,她是與自家男人馮拐子一起來的。


    馮拐子微微有些跛腳,因此得了這麽個綽號。


    馮拐子是看著邵點點從老邵家出來的,他直勾勾地盯著邵點點,一直到人走遠了,還戀戀不舍的。


    “你瞅啥!”鄭蘭秀掐了自家男人一把!


    “哎喲——”馮拐子吃痛,心裏罵了聲臭娘們兒,臉上卻笑嗬嗬地說道,“我能瞅啥?這不是在想老邵家來了客人,咱們上門會不會不方便嗎?”


    鄭蘭秀沒好氣地說道:“哼!是我們不方便,還是住在娘家的女兒不方便!”


    這話是講給邵玉娘聽的了。


    馮拐子滿腦子都是方才看到的小胖身影,眼神一閃問道:“奇怪,剛剛那個胖子是誰呀?原先沒見過……”


    鄭蘭秀不耐煩地說道:“怎麽沒見過?小邵家的邵胖丫!”


    “啊!是她?”馮拐子驚訝極了。


    因著與老邵家的親戚關係,他陪著鄭蘭秀來過好幾次杏花村,自然是見過邵胖丫的。


    可原先的邵胖丫又胖又醜,皮膚粗糙,一身橫肉,剛剛的小丫頭明顯沒有印象中的胖,皮膚水靈靈的,嫩得仿佛能掐出水來。


    鄭蘭秀就是個瘦子,上了年紀那種幹癟枯瘦,摸在手裏沒二兩肉,他夜裏都提不起興致。


    剛剛那小胖丫頭可真是太誘人了。


    很快,他又看見了邵錦娘。


    邵錦娘穿著嫩紫色的小棉襖,幹活的緣故,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纖細的凝脂皓腕。


    還是錦娘最美——


    “是錦娘吧?一段日子不見,長大了呢!”馮拐子笑嗬嗬地打了招呼。


    邵錦娘柳眉微蹙。


    她很不喜歡鄭蘭秀的男人,他總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感到反胃。


    ……


    鄭蘭秀是來勸邵玉娘回去的,邵玉娘不走,她就住下!一直住到邵玉娘肯跟她走為止!


    因著她住下了,馮拐子也一並住進了老邵家。


    夜裏,邵玉娘在自己屋吃過晚飯,抱著女兒喂了奶,而後準備歇息了。


    她剛把女兒放下,手一摸,摸到了一塊涼涼的東西。


    她拿起來一瞧,竟是一塊質地瑩潤的玉佩。


    她在鄭家是見過好東西的,認得出這是翡翠,具體種水老不老她就不懂了。


    隻是直覺告訴她,這塊玉佩挺值錢的。


    這顯然不是她的玉佩,也不是家裏人的,家中有哪些首飾,她一清二楚。


    要不邵點點怎麽認為,她很適合當家呢。


    邵玉娘想了想,嘀咕道:“難道是邵胖丫的?”


    邵胖丫適才來給她還錢,沒準是掏銀子時把玉佩掉出來了。


    “真好看……”


    她眼饞歸眼饞,可她邵玉娘不貪別人的東西。


    “小弟!”


    她對著門外喚道。


    “來了!大姐,你叫我?”


    十歲的邵三郎打了簾子入內。


    他年紀還小,沒變聲,就是個孩子。


    已經成家的邵大郎與十七歲的邵二郎已不大方便進邵玉娘的屋了。


    邵玉娘把玉佩遞給他:“你把這個拿去小邵家,問問邵胖丫是不是她的?”


    “好。”邵三郎拿過玉佩。


    這個家裏,也就小弟最向著她了,一是邵三郎小,心思單純,二是方氏生完邵三郎後病了幾年,邵三郎是邵玉娘帶大的。


    邵三郎對邵玉娘的感情很深厚。


    邵三郎是樂意上小邵家的,不僅因為他聽大姐的話,也因為每次去,邵胖丫都會給他好吃的,還允許他看小馬。


    邵三郎剛出家門,被邵錦娘叫住了。


    “小弟,這麽晚了,你去哪裏?”


    邵三郎心虛地轉過身來,把手背在身後:“去隔壁……找周二壯。”


    邵錦娘看向他僵硬的胳膊:“你手裏藏了什麽?”


    邵三郎忙道:“沒什麽!”


    邵錦娘來到他麵前:“給我看看!不然我告訴爺爺了!”


    邵三郎最怕邵老爺子了,隻得硬著頭皮將玉佩拿了出來:“……邵胖丫的東西掉咱家了,我給還回去。”


    邵錦娘冷聲道:“那你幹嘛對我撒謊?”


    邵三郎不吭聲了。


    邵錦娘道:“給我,我替你送。”


    邵三郎小聲道:“不行的。”


    邵錦娘沉了沉臉:“那我告訴爺爺了……”


    “出什麽事了?”


    邵老爺子自個兒在堂屋聽到了姐弟倆的動靜,沉著臉走到門口。


    邵三郎害怕地低下頭。


    邵錦娘攤開手心,大大方方地說道:“方才邵胖丫來給姐姐看病,把玉佩落在姐姐屋裏了!爺爺,我給她送過去!”


    邵老爺子的目光落在那塊質地瑩潤的翡翠玉佩上,臉色一下子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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