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午出發,可到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剛好顧家人帶著從鎮子上大包小包買回來的東西回來。


    兩方人看了看,宋薔噗嗤就笑了。


    “還真是不禁念叨啊,這早上還說終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來纏著我們了,晚上就見到了,我瞧瞧,癱了嗎?沒有啊,真的癱了哪裏能來這兒呢!”


    宋薔的話雖然犀利,但是顧家卻沒人攔著,比這更過分的話他們黎家都是應該受的。


    黎老太太臉色不好看,黎蓉更是就要罵人,卻都被黎淵攔了下來。


    “三哥!”黎蓉不悅地道,她就是這種完全看不懂形勢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黎老太太更別說,母女倆都是幹不成大事兒的,畢竟沒讀過書,不明白啥道理。


    經過了這麽多事兒,黎淵也看出來了,哪怕是林思妍在,也不行,太小家子氣,當個妾還可以,當家主母,她們都不配。


    然而,這會兒不是他後悔的時候。


    “還不滾?黎淵,我看是打你打的輕了吧?”顧明鏡冷聲說道,作勢就要動手了。


    不怪顧家人不講情麵,也不看看他之前都做過什麽惡心的事兒。


    黎淵下意識地看向顧玉如,沒有等到她的勸阻,他眼神稍稍暗淡了幾分,“別……我……我是來找爹的。”


    “誰是你爹?”顧堅哼了一聲,“我可養不出你這種兒子。”


    “就是,我們顧家的兒女都是要臉的。”顧明棠冷聲說道。


    他們的抗拒在黎淵地意料之中,他堅信大丈夫能屈能伸,經過流放路上的一遭,他還有什麽想不開的呢?


    突然,他推開了身邊的母親和妹妹,跪了下來,也可以說是用趴的,他扯動了身上的傷,然後想跪著卻載到在地。


    顧堅皺著眉頭,示意大家隨他去吧,隻當沒看見就是了。


    “爹……不,老爺子,我……我知道您生我的氣,我知道我過去做了多麽混賬的事兒,但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兒跟您說。”


    顧堅眼神微微一凜,似乎是猜到了什麽,聲音依舊冰冷,“無論何事,從你嘴裏說出來,我都不想聽。”


    黎淵趕忙說道:“那您就不想知道為何這次我會大敗嗎?”


    他見顧堅沒有再冷言冷語,就朝著老人靠了過去,“老爺子,您立下赫赫戰功,哪怕這次我大敗,可也不該牽連您至此,您就不想知道是為了什麽嗎?”


    “我們早就……”顧明棠想到因為他受了這麽多罪,幾乎脫口而出說他們早就知道了。


    顧明煜卻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下,然後接話道:“我們早就知道此事跟你有關。”


    顧明棠也冷靜了下來,吞咽著口水,心裏又驚又怕,就怕自己破壞了父親的一整個機會。


    “沒錯,我們早就知道是你小子沒本事,害了我們。”


    黎淵的注意力都在顧老爺子的身上,而且兄弟二人的反應又很快,他沒有察覺到不對。


    “不……不隻是我,老爺子,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黎淵地目的很明顯,想去顧家說。


    剛好有串親戚回來的村裏人,經過此處,看到這副畫麵,先是笑著跟顧家人打了招呼,然後那女人恨恨地啐了一口黎淵。


    “呸,真不要臉,還來禍害玉如妹子,玉如妹子,不管他說啥,這狗男人你可千萬別要,別心軟啊,你要是心疼他,你後半輩子可就毀了。”


    顧玉如笑著點點頭,“梅花嫂子,我知道。”


    “行了,人家玉如妹子還不如你?那個你們忙哈,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了。”男人扯著自家愛操心的媳婦兒趕緊走了。


    黎淵期待地看著顧堅,這裏人來人往的,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


    顧堅深吸了一口氣,“先回去再說。”


    黎淵鬆了口氣,麵露驚喜,視線也轉移到了幾個孩子身上。


    “雲朝又長高了許多,你是大哥,要照顧好弟弟妹妹。”


    黎雲朝直接加快了腳步,不想聽他廢話。


    黎淵尷尬地笑笑,然後又把視線轉移到了黎雲玨身上,其實他跟這個小兒子也沒見過幾麵,“雲玨胖了些,看來你娘把你養的很好。”


    黎雲玨冷哼著道:“那是自然了,我娘把我養的不好,我怎麽長這麽大的?”


    黎淵再次吃癟。


    黎雲燁知道他要跟自己說話,提前加快了腳步去追他大哥去了。


    隻有黎暮暮,乖巧地跟在顧玉如身邊,拉著母親的手,白白嫩嫩,像個瓷娃娃一般精致可愛。


    “暮暮……”


    黎淵一張嘴,黎暮暮就直接用更高的聲音蓋過了他,“娘,雲鶴舅舅也不知道到沒到上京城呢?”


    “應該也快了。”顧玉如道。


    淩雲鶴騎馬,跟他們流放的可不一樣。


    “我都有點想他了呢,娘,您是不是也想他了。”


    顧玉如知道小女兒是故意說給黎淵聽的,可是說起來,她還真的想他了,不是那種想,隻是在想他是不是平安到了上京城。


    黎淵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幾分。


    顧家人都看他不高興了,可他不高興,他們就高興。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句句不離淩雲鶴。


    宋薔更是說著顧玉如和淩雲鶴日後再生一兒一女的事兒了。


    黎淵壓根沒跟家裏人說這事兒,黎老太太聽的一愣一愣的,“你要成親了?”


    顧玉如還沒開口,宋薔就高興地道:“是啊,想要娶我妹妹的人可多著呢,還都是大小夥子,不隻以前沒有過女人,以後也不會有別的女人,那種三心二意,背信棄義的狗男人可千萬別來沾邊。”


    黎老太太惡狠狠地看著顧玉如,眼神裏更多的則是不解,“你一個被休的女人怎麽可能還有好男人要你?”


    這話實在太招人恨了。


    黎暮暮第一個就不愛聽,“我娘那是和離,我娘聰明,美麗,文武雙全,最重要的還能無痛當爹,一下子有我們這幾個孝順懂事的孩子,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娶我娘呢。”


    遠的不說,其實村子裏就不少,隻是因為顧家的身份不同,那些人也隻敢暗戳戳地試探。


    在知道顧玉如不想嫁後,也就歇了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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