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兒的老板很有魅力,每天都幹幹淨淨的,手指尖有淡淡煙草的味道,身上有淡淡古龍水的香味,說話溫柔,從不大聲罵人,卻從來不怒而威。他是天生的領導者,綾兒想。剛剛出學校的學生,因為視野狹窄的關係,很容易崇拜上別人。


    柏林每天都陪綾兒上下班,遇到綾兒加班,柏林也跟著加班等她。


    綾兒又要加班,柏林無聊的上網閑逛。有個視頻網站最近的點擊率很高,柏林平時都很忙,家裏也沒有電腦,竟然不知道近來網上流行什麽了。


    點開那個網頁,排行第一名的,是一個名叫“死亡的藝術”的短篇,柏林好奇的打開短片,一個身著粉紅色職業套裝的女孩,從高高的樓上墜下,像折翼的天使,畫麵殘酷的觸目驚心。柏林叫了出來,那個女孩死不瞑目的表情,不正是那天報紙上登的小愛麽?


    原來她叫小愛,每天柏林都見到她,冷漠的走進電梯,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清涼的薄荷味道,讓柏林對她有了些印象。恍惚間,躺在地上腦漿迸出的小愛忽然眨了下眼鏡,柏林心裏一驚,揉揉眼睛再看,不過是眼花而已。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淩兒還沒有打電話給他,算了,上去找她吧。


    淩兒伸了個懶腰,真不知道前任是怎麽熬過來的,也知道為什麽前任不做了,這個工作,真是要把自己活活累死,現在的老板!淩兒搖頭,看他那麽慈祥,怎麽也想不到他會對下屬這麽苛責,一份報告,淩兒加班加點三天了,還是不接受。


    淩兒端起杯咖啡,往樓頂走去,得透透氣,不然真的要死了。頂樓的空氣很好,秋天裏涼涼的夜風讓淩兒清醒很多,腳下的城市燈火通明,一片祥和。


    有一個穿著粉色套裝的女孩子靠在矮牆邊上,手裏也端了一杯咖啡,沒有熱氣,大概已經在上麵站了很長時間了吧。淩兒走過去,剛進職場,要打造自己的人脈。


    “那個,你的咖啡冷了,喝下去會不舒服的。”淩兒輕輕的說。女孩轉過頭來,好一張清秀的臉,淡淡清涼的薄荷香,淩兒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麵前的女孩,有時候,人和人的緣份就是這麽奇妙,有時候,老天爺又把際遇安排得如此無奈。


    “哦,我喜歡喝冰咖啡。”女孩冷淡的說。淩兒不計較對方的冷淡:“我叫淩兒,你呢?”“我?曹小愛。”女孩似乎不情願跟人交往。


    淩兒伸出手:“小愛,你好。”小愛不樂意的觸摸了一下淩兒的指尖。好冰的手,淩兒脫下外套:“給你,不要著涼了。”小愛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淩兒的舉動。“我身體很好的,所以不需要。”淩兒笑笑。


    “我在陽朔公司,你呢?”淩兒站到小愛身邊,並排著看著安順城。“我也在陽朔公司。”小愛的聲音有些空靈的虛無縹緲。“真的?太好了,那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淩兒永遠都是沒有心機的善良。


    “唔。”小愛隨意的回答。


    淩兒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來,是柏林,在淩兒的辦公室沒有看見她,生怕出什麽事。“我就來了。”淩兒抱歉的對小愛笑笑:“我先下去了,明天見。”淩兒急急忙忙的跑了下去。身後,小愛縱身一躍,從天台跳了下去。


    納彩這幾天都不敢出門,自從那天以後,不管他拍dv,還是照片,不管用數碼相機、dv,還是傳統的相機,總有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他的作品上,這樣的作品,別說買家不敢要,即便是納彩自己,也是心驚肉跳的。


    今天更是誇張,早晨起床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頭顱碎裂的女子,冷冷的站在床頭看著他。納彩怪叫聲,縮進被子裏,半天,探出頭來。


    看向凳子,女孩坐在凳子上。


    看向房門,女孩拉著門的把手,


    看向書桌,女孩雙手撐著頭,斜著眼看他,


    看向電腦,女孩正笑盈盈的看著他的作品,


    看向床頭,女孩緩緩地揭開他的被子,腦漿和著血水,滴在他的腿上。


    納彩將頭埋進被子裏,隻有在黑暗中,才能感覺到一絲安全,不過,蜷縮起來的腿依然透過神經,傳遞過來冰涼的感覺。幻覺,都是幻覺,納彩安慰自己。在納彩幾乎要崩潰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這來自人間的鈴音給了納彩生的希望,他閉著眼睛,摸索著下床,朝電話的方向蹣跚而去。


    故意忽略突然傳來的冰涼觸感,納彩抖著手接通了電話,對方說話聲音焦慮,又帶著恐懼:“納彩,快出來,我有事找你。”是檸檬。不管是誰,隻要是個活人,此刻都可以給納彩以一線希望。外麵天色已經黑了,不知道幾點,納彩胡亂套了件衣服,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去,再讓他一個人獨處,明天也許他就要精神崩潰了。


    檸檬約在一個熱鬧的酒吧,納彩到的時候,檸檬正獨自喝著悶酒,趕走一個來尋找生意的女子。


    “你來了。”檸檬沒精打采。


    “嗯。”納彩的聲音中還有沒有平靜的恐懼。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恐懼與絕望。這種感覺讓人窒息,檸檬別過眼去,不再對上納彩的目光。


    檸檬近來的日子也不平靜。


    新的辦公室前任用得好好的,等他接手忽然出了許多狀況,先是莫名其妙的被老板槍斃許多稿子,又是許多重要文件合同在他的辦公室裏意外消失,過了幾天,這些文件合同被阿姨在他的垃圾簍裏發現。老板每天都呲著黃色的牙毫不留情的大罵,每次都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撞了邪,怎麽就提了他呢。檸檬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雪白的牆壁忽然就開始滲水,然後是血,鮮紅鮮紅的。妻子每次心疼的說:“最近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看你都憔悴了許多,要不要休息幾天?”檸檬感激地笑笑,並不解釋,他要怎麽說呢,別人會相信麽?


    隻有一個人,也許會信他。


    納彩。


    綾兒慌慌張張收拾好東西,跟著柏林下了樓,又是一天忙碌,見到柏林自然有許多話要說,有許多親熱要纏綿,忘記了跟柏林說她的新朋友,小愛


    柏林牽著綾兒的手,走出大樓的門,那突如其來的不安更加讓他心神不寧。“綾兒,我們離開安順吧。”柏林試探著問。“什麽?”綾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辛萬苦來到安順,為了柏林放棄了多少好的機會,現在,他竟然說要走,要離開。


    綾兒有些生氣:“你怎麽可以這樣不負責呢?說走就要走。”柏林緊緊地抱著綾兒:“我想帶你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我們會有更好的生活。”綾兒心裏一暖,說話也軟下來:“可是,人家的工作剛剛有了些起色,現在走,我舍不得,要不過一段時間?”柏林沉默,說走就走,再現在這個社會,靠著工資的人,有幾個能做到的?


    “那好吧,我們就再呆一個月,給你準備一下,也給我些時間辦理手續,然後我們就去上海,去北京,去找我們的新生活,好嗎?”柏林說話中帶著蠱惑和引誘。綾兒點頭,隻好先答應他,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也許自己磨磨,他放棄這個念頭了也說不定。


    綾兒花大力氣做的報告並沒有得到老板的認可,反而被狠狠地罵得狗血噴頭,別看老板外表斯文,罵起人來簡直是刀刀見血,剛出社會的綾兒哪裏見過這個陣勢,當場就被罵哭了,更惹得老板不高興。將綾兒的報告往地上一摔,怒氣衝衝的回他的辦公室去了。公司的同事們都同情的看著綾兒,有人還給她送來紙巾,悄悄地說:“他就是這樣的,你習慣就好了,以前那個助理也是這樣熬過來的。”綾兒哽咽著:“那她呢,為什麽不做了?”像是問到什麽禁忌,同事不說話,自己回去了。綾兒蹲在地上,檢著散落的紙張。


    晚上,綾兒隻好又加班加點,不知不覺又是十點多了,伸伸懶腰,揉揉眼睛,還是累,上去吹吹風吧,不知道小愛在不在,她說她也喜歡這個時間去吹風的。幹脆給她帶一杯熱咖啡去吧。


    小愛的背影在夜晚的秋風中顯得格外的形影相吊,腳下輝煌通明的萬家燈火反襯得她格外的孤單和寂寞。綾兒一手拿了一杯咖啡,走到小愛身後:“小愛,夜裏涼,來喝杯熱咖啡暖暖吧。”小愛轉過身來,眼圈紅紅的。


    “怎麽了?”綾兒把咖啡放在一邊,拉起小愛的手,小愛明顯的往回縮了一下,卻還是任由綾兒拉著:“我今天被老板罵了,我很努力的做事,他還是說我不好。”綾兒笑:“真巧,我今天也被老板罵了。當時啊,我還哭得跟什麽似的,可是後來一想,出來做事,不就是這樣麽,臉皮厚一點,就過去了,老板說沒做好的,重新做就是了啊。”綾兒安慰小愛。小愛點頭,努力的笑笑來回報綾兒。


    “綾兒,我們是好朋友麽?”小愛問。


    “當然是,怎麽啦?”綾兒總是沒有任何心機。


    “那你可以幫我的忙嗎?”小愛問。


    “當然可以,隻要你說,我能做到的,一定都幫你。”綾兒溫柔的回答。


    納彩的攝影工作室已經被迫關門,因為每天的幻覺,導致神經嚴重衰弱,隻好到市醫院去看病。生理上的診斷很快就出來了,沒有問題,納彩的主治醫生隻好建議他去找心理醫生治療。


    安順城是個小城,醫院也大不到哪裏,特殊的病例總是很快就傳遍了醫院,姑婆的同學告訴姑婆的時候,加上了自己的評論:“我看過他的診斷結果,完全沒有問題,但是,他總說自己見到鬼,所以我們隻好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姑婆一開始並不感興趣,這樣自以為見到靈異東西的人,經常都有,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但當同學說到小愛這個名字的時候,姑婆突然有了印象。就是那天出事的那個姑娘,也許,淩雲會感興趣也說不定。


    馬醫生幾乎是被姑婆拖到醫院來的,姑婆笑眯眯的給她的同學介紹:“這位是馬醫生,在心理學方麵很有研究,他對納彩這一病例很感興趣,一定要來看看。”姑婆的同學打量著馬醫生的裝扮,按說心理學算是西化的學科,怎麽這位馬醫生穿著如此古怪?馬醫生順著姑婆同學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服飾,滿不在乎。


    納彩在病房裏,緊緊地抓著護士小姐的手,不肯送來,嘴裏一直念叨不要過來,眼神渙散,看起來受了很久折磨。護士小姐開始不耐煩起來,吩咐同事:“給我拿隻鎮定劑來。”納彩卻依然不肯鬆手,死死的抓著護士小姐。馬醫生走過去,輕輕的握住納彩的手,用手指在納彩的手心裏畫了一道符文,納彩漸漸安靜下來。


    在納彩恢複意識的同時,他也意識到,前麵這穿著中山裝的老頭子,是可以救自己的高人。


    納彩抓著馬醫生的腿,跪了下來:“大師,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馬醫生扶起納彩仔細的詢問事情的經過。納彩一五一十的複述了一遍給馬醫生,甚至檸檬付他的金額都沒有隱瞞,隻怕說得不夠詳細。


    馬醫生聽完,搖頭,隻歎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的錯,就錯在居然拿你錄下來的東西去換錢,這樣的事情,難怪她不肯放過你。”


    納彩幸運的在馬醫生符咒的庇佑下平安的過了兩天,而檸檬,卻獨自遭受了懲罰。


    為了妻兒,檸檬不能丟下工作,沒有還完的房貸車貸,家裏的吃穿住用,讓檸檬逃不得,放不得。最近的幻覺是越來越嚴重了,常常一睜眼,就看到小愛死不瞑目的雙眼。檸檬閉上眼睛,喃喃的說:“為什麽要找我,我沒有害過你。”“什麽?”是妻子溫柔的聲音。檸檬勉強起來:“沒什麽,我上班去了。”“可是你最近憔悴了好多,壓力比以前大很多嗎?”妻子心疼了。“沒事的,你還不清楚嗎?什麽都難不到我。”檸檬故意輕鬆的說。


    妻子目送檸檬出門,沒想到,這一別,即是永別。


    納彩愜意的靠在病床上吃著水果看電視,脫離了小愛無休止的騷擾真是幸福。當地新聞經常是事無巨細,一律報道,大到城市發展方針,小到一頭牛闖了紅燈。


    不過,納彩在畫麵上,看到的,卻是檸檬驚嚇過度的臉。


    手裏的水果落在被子上,滾到地上,讓人窒息的恐懼緊緊的攫住了納彩的心。


    納彩的手心額頭沁出汗珠,寒冬般刺姑冰冷的感覺如潮水,四麵八方的擁擠過來,納彩發不出聲音,心裏卻想起馬醫生在他手心裏劃的符咒,勉強的伸出手,攤開手掌,卻有什麽東西在哪裏?


    納彩絕望了:“她該來找我了,該來了。”對著四周的空氣,納彩叫:“我沒有害過你,沒有,為什麽不肯放我我們?”納彩的枕頭自己一寸一寸的移向他的臉,納彩用力去推,卻似乎如牆壁般堅硬。


    納彩漸漸窒息,掙紮的手腳也漸漸停了下來,腦子裏竟是一片清明,放佛對死亡沒有了恐懼,有一個清純的女子,站在一樹繁花下,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納彩正要朝她走去,卻聽見嘈雜的聲音,女子不見了。


    姑婆知道納彩醒了。


    其實很簡單,如果一個人昏迷,眼皮不會一直跳的。


    納彩是醒了,納彩不肯張開眼睛,他不知道睜眼看到的,會是怎麽樣一幅景象。


    “沒事的,睜開眼睛吧。”一個慈祥的女聲。納彩鼓起勇氣,緩緩的睜開眼睛。姑婆圓圓胖胖的臉在納彩眼裏卻是如此美好。


    “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居然用枕頭自殺?”姑婆不可思議的問。


    “自殺?”納彩愣住,自己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舉動?


    姑婆看著納彩:“我進來的時候,你臉朝下,躺在床上,兩隻手死死的抓著枕頭,捂在臉上,差點就沒命了。”姑婆想想,又笑:“不過,你這個方式,真是奇特,需要很大勇氣。”納彩僵在床上,他想起檸檬,檸檬是不是也是這麽死的?要來報道檸檬死的報紙,上麵說檸檬是用一條繩子將自己活活勒死的。


    檸檬的妻子堅決不同意警方的“自殺”論斷,她一再提及,檸檬死前常說有人害他,警方應該要抓出凶手,可是警方調查下來,依然是沒有結果,納彩心裏清楚,如果不是馬醫生和姑婆,自己也已經成了亡魂了。


    馬醫生走進來,見到他,納彩心裏安定下來:“我不是自殺。”馬醫生點頭:“我知道,我不得已打傷了它,還加了道符,晚上就去找它。”納彩默默的聽著.


    綾兒還在想怎麽說服柏林,放棄離開的念頭,自己的工作,雖然時不時被老板罵,時不時也會哭鼻子,可是,生活還是美好的,有穩定的收入,有柏林相伴,還有什麽不滿足呢?柏林卻鐵了心,一定要離開,綾兒看著熟悉的辦公室,戀戀不舍。


    不知道今天小愛有沒有來上班,綾兒看看時間,已經十點了,每天小愛都這個時候上去吹風,綾兒喜歡跟小愛說話,也每天這個時候上樓去,有時候,隻是兩個人靜靜的站著看腳下,就覺得好像交流了很多似的,綾兒喜歡小愛。


    柏林已經給綾兒下了通牒,再一個星期,兩個人一起離開安順城。綾兒舍不得工作,舍不得小愛。


    小愛孤獨的站在那裏,身上散發出冰冷刺骨的寂寞,綾兒覺得心疼。


    “今天為什麽不開心?”綾兒走過去,摟著小愛的肩。小愛在打冷戰,臉色蒼白得可怕。綾兒大驚:”生病了麽?我帶你去醫院。”小愛一把抓住綾兒的手:“不要,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小愛對那個人仍然心有餘悸,看起來他應該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早就魂飛魄散。


    “小愛,你為什麽每天都不開心?”綾兒問。她要走了,她希望她走了以後小愛能開心起來,每天都快快樂樂。


    “那你為什麽可以每天都很開心?”小愛反問。


    “因為每天都得過,開心不開心都是一天,為什麽不開心過呢?”綾兒單純有單純的幸福。


    “那如果有不開心的事呢?”小愛問。


    “什麽事都往好的方麵去想不就好了?”綾兒微笑。


    “男朋友要跟你分手?”


    “那你邀慶幸自己又能過上單身生活了,以後你一定會遇上比他好的人。”


    “被老板罵?”


    “他罵你,一定是你有什麽沒做好,不足,他罵你,是讓你成長。”


    “親人去世?”


    “他們是去天國,以後每天,他們都在我們心裏,而且,他們一定不願意看到你為了他們一直不開心。”綾兒一直笑笑的。


    小愛若有所思。


    “綾兒,你還記得麽,你曾經答應我要幫我做一件事的。”小愛看著綾兒揚起的嘴角,突然問。


    “當然記得,”綾兒拉起小愛冰冷刺骨的手:“我們是好朋友,不是麽?”小愛此刻的手,比以往都要冰冷,就像。。。


    “小愛,你今天生病了吧,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綾兒一直都這麽細心善良。


    “不用了,我今天隻是有點不舒服,休息下就好了。”小愛有些虛弱,看起來臉色比平時蒼白了更多。“你好朋友來了?”綾兒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嗯?”小愛不解,又恍然:“嗯,休息休息就好了,沒關係的。”小愛想起那個老頭子,知道他手下留情了,小愛摸著胸口,不然的話,她肯定當場魂飛魄散,可是,他為什麽要對自己網開一麵呢?“那我去給你倒杯熱水來吧,還有,不要在樓上吹風太久,對身體也不好的。”綾兒一邊說,一邊把外套留給小愛。小愛拿著還有綾兒體溫的外套,似乎有些感慨。


    綾兒急急忙忙的從樓頂上下來,辦公室已經沒有人了,她打了杯熱開水,拿了小塊紅糖加進去。電話卻響起來,是柏林獨有的旋律,綾兒才想起來,柏林來在樓下等自己回家呢。


    “林哥哥,我馬上就下來,有個同事身體不舒服,我拿點開水給她。”綾兒有些抱歉,急急忙忙的說。柏林奇怪的問:“這麽晚了,還有人嗎?”“小愛啊,她每天也都這麽晚的。好了,我先去了,很快的。你等我。”綾兒說完就掛了電話。柏林念叨:“小愛,小愛,怎麽這麽熟悉?”


    綾兒端著水,匆忙跑樓頂。小愛懷裏抱著綾兒的外套,正呆呆得出神。


    “小愛,來喝點水,會好一些的。”綾兒關心的說。


    小愛沒有接水:“綾兒,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嗬嗬,你這個傻丫頭,我們是朋友啊,當然要好了。”綾兒笑嘻嘻的,仿佛小愛問了一個多麽愚蠢問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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