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柱本來想堅持原本的態度。


    但抵擋不住老婆的雷厲風行,說幹就幹。


    被拉到浴室就投降了。


    娜娜要是在門外聽牆腳,肯定會滿臉黑人問號。


    我????


    你們想幹嘛,為啥老是要扯我出來當擋箭牌。


    趙德柱也按照老婆的指示,早上送大女兒上學時候,看似不經意的試探:“要是……爸媽再給你添個弟弟妹妹怎麽樣?”


    娜娜正捧著課本溫習呢,聞言挑挑眉毛:“我看我大學要研究寫論文,主題就是養兒不防老!”


    趙德柱哈哈哈大笑:“那就生個妹妹。”


    娜娜懷疑:“是不是你爸媽還想我媽再生一個親生的?”


    從認識一開始,趙爸趙媽對拖油瓶就不是很熱情。


    趙德柱怎麽舍得讓老婆背鍋:“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你知道我們粵東鄉下,還是比較在乎這些的。”


    娜娜其實很懂事:“唉,春節看你爹媽抱著小妹頭就舍不得撒手,生吧生吧,要不要我去給媽媽做工作?”


    趙德柱感動:“無論弟弟妹妹,你都是爸媽最好的女兒,感情也是最深的。”


    娜娜已經十七了,伸手蓋住檔把上的手背,輕聲誠懇:“爸,以後要一直跟媽媽美滿下去,這樣弟弟妹妹才幸福,這兩年是我最開心的日子了,可上了大學你們又要攆著我去獨立成年,我隻好又回到那種孤零零的日子去。”


    趙德柱心疼:“沒有沒有,你啥都不做,一輩子在家裏,爸媽都養著,絕對不攆你出門!”


    娜娜嘴角在抽搐,但還忍得住,咬牙切齒的鄙視:“你說話又不算話!媽說了才管用。”


    趙德柱豪氣:“你看看咱們家裏,你媽隻管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大事都我說了算,跟你沾邊的都是大事兒!”


    娜娜就拿尾指勾住他指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那指尖的滑膩,居然讓趙德柱覺得心動神搖,差點給自己臉上一巴掌,你特麽禽獸啊!


    可那點禁忌的小刺激,就是真實存在,甚至不由大腦控製的。


    再說上一世的趙德柱本來就沒多少道德約束,什麽荒唐事情沒幹過。


    現在真是要認認真真的自我約束,不停的心理建設罵自己。


    結果就疏漏了一直扭頭偷笑的女兒。


    樂得娜娜下車前,狠狠的摟住老爸在臉上親一口,才美滋滋的進學校去了。


    趙德柱在那坐了好一會兒,保鏢都奇怪的過來窗外看看老板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他其實真有點不想去上班了,想回家陪著女兒。


    龍芷羽說她要繼續培養和孩子的感情,帶著奚歡去辦公室。


    光是想想奚歡睡眼惺忪的醒來,發現爸媽都不在身邊的樣子,趙德柱就心慌。


    可他剛把車頭甩出來,市政府那邊就有電話,要他出席今天上午市領導參與的正式簽約儀式。


    江州和微軟簽訂協議,哪怕實質上隻是個一百萬美元的小合作。


    也是天大的喜事!


    但試問西部各省誰有這樣的合作項目?


    目前國內僅僅在平京有個微軟研發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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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額不高沒什麽,牌子夠大夠響亮,還可以說是穩打穩紮的第一步合作,更是會把產業園的三步走跟這個合作聯係起來。


    基本上憑這個合約,就能搶下西部地區網絡主幹線的優先權。


    繼而這件事又能對建立亞歐大陸橋工程的起點放在江州產生影響。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一環扣一環,破冰之錘往往才是最艱難重要。


    譬如今天下午市領導還要跟國際上著名的筆記本生產廠家談判,希望引進對方在江州建廠生產。


    要求趙德柱能夠提供協助。


    談判的事情,趙德柱已經準備派付建清去應付了,可簽約儀式這種事情。


    唉,歎口氣趙德柱還是開車去產業園吧。


    有點鬱悶,當億萬富豪就沒陪兒女的自由……


    當然更鬱悶的是何垠。


    昨天他展現了才華之後,居然沒有像以前在清京大學或者別的學術環境裏得到全方位的讚美。


    先是被陳燕玲搶白浪費文具,然後她就自顧自的陪了廠商去簽協議。


    後來又發現那個原本還算吸引他來江州看看的年輕老板,也走了。


    根本就不在意他這個天才。


    隻剩下陳曉龍最後拉著他征求意見。


    而且就連陳曉龍也不是那種求爹爹告奶奶的挽留。


    你想去看看外國的世界,出國去進行真正的研究,這邊甚至可以幫忙寫推薦信,更能幫著給微軟公司介紹。


    但是,陳曉龍也說得非常清楚:“你所謂的厭煩國內學術,其實是沒見過外麵的世界,全世界都一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我也不喜歡技術之外的各種煩心事,但一個成年人都得麵對現實,把重心放在自己關注的事情上,其他應付下就行了。”


    如果不是陳曉龍在國內程序員的大神級地位,何垠估計這句話都懶得聽。


    陳曉龍看得懂他不以為然的表情:“但沒有去看過世界,還是值得去感受下的,就憑你今天在索引工程上提現出來的才華,我可以做主在這個產業園給你留個位子,但三年、五年以後你再回來,對這個高速發展的產業園,意義肯定就不同了。”


    何垠隻感覺在hr人事接待的時候,還挺珍惜他這個人才的。


    怎麽露了一手之後,反而愛來不來呢?


    但這一晚,何垠還是沒走,留在正籌劃成立的德喜研發技術院辦公樓層,跟陳曉龍和一幫技術員把那個索引工具軟件給完善了。


    陳曉龍做主,給他這個軟件開出了一百萬的酬勞!


    因為何垠隻是提出了架構和方向,大部分細節還是要這邊技術團隊做。


    最終的軟件所有權當然也屬於研發技術院所有。


    但幾天時間賺一百萬!


    在2005年的互聯網技術界已經是個標杆傳奇了。


    畢竟陳曉龍之前的郵件軟件買了上千萬,那是已經成熟上市運轉了兩三年,在經曆了兩到三次收購之後才升值。


    這裏僅僅就是寫了一個白板的代碼……


    李勝軍都聞訊跑過來站在白板前麵站了好幾個小時。


    然後默默的拿走了一本python語言書籍。


    看來是要在這上麵下功夫。


    陳曉龍告誡他這玩意兒是另外一個路數,別把手裏其他武功秘籍荒廢了。


    李勝軍其實也是個劍走偏鋒的家夥。


    何垠就當做是出國前,在這裏賺點路費生活費吧,畢竟他還是準備刷幾個花旗國的頂級大學計算機專業去深造,這也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暫時落腳在這裏。


    可他一早到樓下吃早餐的時候,又看見了穿著一身運動服的陳燕玲,嗯,還有那個同樣一身運動服的王鳳蓮。


    就又有點按捺不住青春直男的洪荒之力,遠遠的一直看著。


    越看越美好。


    王鳳蓮都發現了這邊的目光:“那個難得一見的計算機天才,一直在偷偷看你,我聽微軟的人說,他還是想去花旗國那邊的大學提高自己,而不是早早的進入公司,我覺得他這個事業規劃還是很清醒的。”


    陳燕玲已經學著趙德柱的風格,對金主極盡容忍了。


    而且越是強迫自己忍耐,越打心眼裏心疼趙德柱,原來獨當一麵,討好這些老板是這麽的難。


    所以微微一笑:“我們的技術總監已經把情況給我說過了,的確是個天才,二十來歲就能夠提出係統概論,對微軟幾乎壟斷全球係統的局麵並不認同,更推薦比較自由的linux係統,聽說在國內技術界也引起了轟動,但我更認同我老板對他的評價,年輕人該走的彎路,該吃的苦頭,隻有吃過以後才明白,這樣心高氣傲的家夥,隨他去吧,我老板經常說,忠誠比才華更重要。”


    其實趙德柱也是撿了半截就開跑,夏姐教導他的時候,是在企業初期要多這樣衡量。


    到現在tm比天湖都不差的階段,才華恐怕會帶來一次次飛躍。


    總之不能絕對。


    但這時候陳燕玲拿來暗示已經足夠了。


    王鳳蓮昨天聽說陳燕玲一直住在公司,更喜歡得不行,也留下來住在辦公室客房,可把她的隨從忙得送了不少行李過來。


    現在繼續旁敲側擊:“那你呢,我沒有貶低你這位老板的意思,但你擁有非常開闊的前景,去花旗國學習深造吧,我幫你安排伯克利大學的資格,從計算機技術到商業經營管理都能全麵提高自己,難道你不希望更優秀的自己站在他麵前嗎?”


    陳燕玲輕輕的一笑,話語卻很重:“學什麽?兩年前我跟隨我的老板一同前往花旗國,親眼見證了圓石灘之戰,yohoo大神十億美元投資的全過程,我也見證過從無到有的電商平台建立,更是親手參與了wb的建立,跟隨我的老板我已經看到過這麽浩瀚的世界,我不是需要什麽技術、管理能力才能立足的實習生,我能夠走到今天,是因為有人毫無保留的帶著我站在這個世界麵前,幫我擋住風雨衝擊,幫我看清前進的方向,您覺得我會跟他分開嗎?”


    見過世麵,還能這麽低調,那就更珍貴了!


    王鳳蓮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無比滿意的女孩兒:“可……我聽說他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孩子了,你難道就把自己放在這樣無名無分的卑微之中嗎?”


    陳燕玲已經快速收拾完了早餐:“他的太太是我們共同的班主任,我非常佩服他為了愛情衝破舊思維的勇氣,是他在我最低落的時候教會我靠自己站起來,王總,我非常希望我們能有美好的合作過程,但千萬不要試圖破壞我跟他之間的一點一滴,那是我看待這個世界色彩的全部意義。”


    王鳳蓮算是明白,這個變量被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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