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明天繼續過來了啊啊!!!”


    “打他真的好爽了啊!!這個小啞巴!!哈哈哈!!!”


    ——於是,他帶著滿身的傷痕再次從名為學校的地方出發了。


    ……


    “喂喂喂,小家夥!站住!那個頑皮的小偷!!大家快來抓住他!”


    放學後就在路邊,突然被一個男人抓住,似乎還被誤認為小偷,但事實上,廢覺根本就沒有經過那裏,凶手顯然是另有其人的。


    “讓你偷東西偷東西!!!我讓你偷東西了啊!!!再偷不了!!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的嗎!!?你這個野孩子!!我打死打死你!!!哦哦——終於舒服了,被上司罵的怒火總算發泄出去了啊!!”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遭遇,結果自然就是一頓毒打,一直到對方打得暢快淋漓,這才勉強放走了他。然而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路人上前勸阻,即便他被打得流出了血,也壓根沒有人理會。至於他——他始終一言不發,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們似乎都認為這個性格孤僻的孩子他不會說話了。


    ……


    “喂喂喂!!!就是你了啊啊啊!!!——上次被搶錢的就是你啊啊!!!這次帶錢了嗎?!”


    不幸的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又一次被人攔下,還是那個似曾相識、凶神惡煞的家夥再次向他逼近——這一次同樣的,還是二話不說地就將他身上的這個月的生活費搶走了。


    看男人的動作相當的輕車熟路,像這樣的情況、恐怕早就不止一次了吧。


    ……


    “吃飯了啊!!——等等!!你個沒有爸媽的崽子!!誰讓你爸媽出車禍死了的啊?!先給一邊呆著去——我們先吃完,等到喂狗的時候你再吃!!”


    “孩兒他媽!都說過了多少回了啊!!別在吃飯的時候說這個事情!!太晦氣了啊啊!!!影響咱們吃飯啊!!!”


    還是老一套,叔叔跟嬸嬸似乎又是因為這個而吵起來了啊。——不過今天的似乎是有些不一樣了啊。


    “話說,咱們把他賣了換錢怎麽樣?!”


    “靠!!我說你是想錢想瘋了嗎?!有這麽做親人的嘛!更何況,我隻是不想管這個小屁孩,看著就心煩,咱們不要理會不就行了嗎?!”


    “不行!!你能夠看著不管!!那是因為你成天都不在家裏!!我天天都伺候著這個小祖宗了啊!!快累死我了呀!!真的他又不會講話,咱們把他賣了,誰也不知道的了!!”


    “不是!!!我怎麽看他經常在家裏幹活,你卻是在休息的啊?!——你這瘋婆子是掉進錢眼子裏了吧?!”


    “就是這樣的!!你說,依不依吧?!我連買家早都聯係好了!這小王八蛋過去之後應該是會比現在還要好一點的,嗯嗯,對方是這麽講的了。”


    “喂喂喂,我說你不會是在聯係那些買賣——的瘋子吧?!我是真的服了!!咱們家再怎麽說應該也不至於這樣吧?!”


    “你的新車!孩子的學費!!我的高檔大衣!!!”——嬸嬸好像很看重金錢這種東西,好像應該也很看重其他的不懂的珍貴事物吧。


    這一次叔叔沉默了,也不知道為什麽。


    ……


    然而,這天晚上,依舊是廢覺與旺財餓著肚子的一晚。


    ……


    ……


    又是新的一天。


    “我說廢物你啊啊!!!”


    老師,我的名字是廢覺了。


    盡管想這麽說,但老師的可怕臉色讓他不敢開口頂嘴。


    “你這家夥怎麽這麽笨呐!!!現在是小學幾年級了啊啊!!!天天跟人打架?!算算數吧?!到現在了,1+1等於都不知道?!你是頭蠢豬嗎!?”


    “1+1=2!我家的狗都知道的!!”


    此刻,台下有人趁熱又開始起哄了呢,聽後班上的大家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


    “唉?你聽我說——咱們這樣這樣——”


    在課堂上,他此時此刻正在相當認真的做著筆記,想要學會一些知識,盡管忘記了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在做了。


    嘭!


    冷不丁地,腦門上就挨了一擊!跟著就是——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原來是——坐在他前麵的一對男女,其中一名男學生將書本卷得厚厚的,不停地開始用那個尖端向後打擊他那個老是被說智商低的小腦袋,一下又一下。


    老師仍舊置之不理,在台上大講特講。


    到了後麵,作為那個男生的同桌——那個女生,她也拿起了課本,如法炮製般的動起了手來——一時間,竟也吸引了不少學生的目光,但老師依然仿若不聞不問。


    大概是有些打擾了他的學習,廢覺在快下課的時候,也忍不住出手了。


    “廢物你出去!”


    ——明明是連聲音都沒有放出的輕輕地一下,這一回老師卻是像終於找到了借口一般的,將這個差生又一次地驅趕出了教室。


    ……


    放學後,依舊是被拉入到小樹林裏麵,被校霸們一頓暴揍了事。


    “……”


    廢覺再次——他帶著滿身的傷痕再次從名為學校的地方出發了。


    ……


    ……


    哢。


    應該是到家了。


    “廢覺!你快點過來了啊!!”


    回到那個家後,嬸嬸還是頭一回叫對自己的名字,盡管這次她的臉色仍舊是陰沉沉,一點也不好。


    “快點叫爸爸媽媽了啊啊!!!”


    身材肥胖的女人一把就將他拽到了自己身邊,並且還要強製性地讓他叫對麵那一對陌生男女為爸爸媽媽了呢……為、為什麽?!


    等了好一會兒,見到他始終不肯開口,女人便以為他是那個不會說話的啞巴了,因而——“你看我這個壞記性!記得這小子上幼兒園的時候被說過弱智,應該是啞巴了,不過他其他的地方沒有什麽問題的!!放心吧!!!真的對不住了啊!走!!咱們今天吃狗肉宴慶祝一下吧!!”


    錚?!


    聽到這話,廢覺這才意識到家裏一直都有一種香味,以及一如既往的旺財式歡迎、沒有了……他硬是用力掙脫開了身邊女人的挾製,也不會理會對麵男女的吃驚神情,到處在這個家裏尋找著父母留下的最後痕跡。


    “汪汪汪!!!”


    突然從窗戶邊上聽到了這麽一聲,他不管不顧地就向外跑去,因為怎麽也不想那麽聰明的小狗會死——途中利用身材小的好處,躲開了嬸嬸大人們伸過來的一雙雙手,大概也是因為習慣了挨打了吧?因此相應地也鍛煉了一些挨打與逃跑的技巧。


    咚。


    門把落下。


    男孩第一次選擇離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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