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打獵大半輩子,成天玩的就是虎口奪食﹑剝皮剔骨的活兒,雖說年紀不饒人,力量大不如前,但膽量還是有的。


    老獵人最後實在是忍無可忍,當下悄無聲息地披衣下床,取下火銃,裝上火藥鐵砂,慢騰騰地拉開門栓,猛地拉開了房門


    外麵明月高懸﹑如同白晝,站在門外的,既非歹人,也非鬼怪,而是一隻“山林我為王﹑一吼震山崗”的斑斕猛虎


    隻見那隻吊睛白額大老虎,退在院落門口處,與主房保持一段距離。月光下黃毛黑斑,高約三尺,身長近丈,兩眼閃光,動人心魄,但它一沒有大聲怒吼,二沒有作熱欲撲,而是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並不敢亂叫亂動......


    老人本能的就要扣動扳機,卻見那猛虎趴在地上,頻頻點頭,繼而立起身子,前爪合抱,像在施禮---看來這隻百獸之王今晚好像並無惡意


    “你這孽畜,深山老林中不缺你吃的,來這裏是想要吃掉我這個糟老頭子嗎?”老人端著槍,考慮到火銃對付這種大型猛獸,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如果冒然開槍,不一定能占上風,所以雖然端槍在手,但是並未開火,怕一不小心激怒於它,反而不好。


    那隻猛虎似通人性一般,聽了老人的話,一個勁地搖頭不止,趴在地上,狀若家貓


    “哎喲我的天哪,是這,這隻老虎在敲門的嗎?”老婦人出來想要看看是怎麽回事,看到門前的一幕,嚇得兩腳發軟,連連倒退,寬大的衣裳像水波一樣蕩漾起來---深夜遇到這個吃人的家夥,而且近在咫尺,逃無可逃,打又打不過,不嚇得發抖才怪呢


    但那隻猛虎,卻是趴在地上,老老實實的,絲毫沒有逞凶之意


    老人久居深山,知道有些動物年深日久﹑頗有靈性,心中思忖著:難道這隻猛虎,今晚來到這兒想要避難?或者是有求於人麽?


    想到此處,老人朝著那隻臥地猛虎輕聲問道:“你到這兒,看來不是想吃我這把老骨頭,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那隻猛虎果然頻頻點頭,臉上流露出溫順的樣子。


    “你確定不會傷害我們嗎?”麵對這隻百獸之王,老人也是深感恐懼,絲毫不敢大意。要知道它再通靈懂人話,但它畢竟天生就是吃肉喝血的主兒啊


    二人一虎又僵持了片刻,見那老虎確無傷人之意,老人漸漸膽大起來,放下手中的槍,大聲問道:“這麽晚了,你到我這兒究竟想要幹什麽啊?”


    話音剛落,那隻老虎就張開了大嘴﹑露出了森森虎牙不過它一沒有怒吼,二沒有近前,而是用前爪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雖然不知道這隻猛虎究竟為何事而來,但老人心裏已經漸漸白過來了,看來這老虎確實是有事相求於自己,也就慢慢膽大起來:“如果你真的不是想害我們,而是想要我們幫忙的話,你就慢慢進屋來吧”


    那隻猛虎果然慢慢站了起來,溫順地向前走來,緩緩走到門前,站到老人身邊。


    事已至此,兩位老人確信今晚這隻猛虎有靈性懂人話,且有事相求,於是便放下心來,退到屋內,請那猛虎進來。


    “到底有什麽事能難住你山大王啊?”老人試探著問道,“我們這把老骨頭,不夠塞你牙縫的,想你也看不上眼,我倆這麽大年紀了,還能幫你什麽忙呢?”


    那隻猛虎再次慢騰騰地張開大嘴,用前爪指了指嘴巴。


    兩位老人都粗通醫道,在燈光下仔細看去,那隻猛虎大嘴兩側並不對稱,右邊似乎腫脹得厲害


    老人幹脆取過油燈,靠近虎嘴,認真地察看起來。猛虎倒也懂得配合,大張嘴巴,讓老人好好檢查。


    “喲,老婆子啊,它這嘴裏麵,可是腫得厲害”老人吃驚地叫道,“來,你給我掌著燈,我好好給它瞧瞧”


    經過一番檢查,原來這老虎嘴巴右側,和牙齒相對的腮幫上,竟然有一枚閃亮的金屬物,深深地紮在上麵,才引起這般腫脹


    “我說你這山大王啊,看來肯定是你在吃人時,有什麽東西紮進嘴裏麵啦要讓我幫你取出來嗎?”


    那猛虎再次點了點頭不用說,這肯定也是它今晚前來的目的。


    “那,那你可要忍著點兒啊,肯定會疼的,你可不能怪罪於我,我才敢給你治,行不行?”麵對猛虎,特別是要把手伸到老虎嘴裏,老人還是相當的謹慎,都說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更何況還要把手伸到虎嘴裏呢


    猛虎點頭,似乎表示理解且能忍疼。


    反正這事不解決,這隻猛虎是不會走的。老人定定神﹑壯壯膽,取出行醫的那一套家夥,抖膽給它把那枚金屬物,從虎口中慢慢拔了出來,又給它上了些藥,讓它消腫止痛,慢慢好轉。


    取出的那枚東西,稍稍擦拭後發現,竟然是一枚金耳釘也就是當時婦女的耳部飾品看樣子成色不錯﹑純度很高。當然,紮到肉裏肯定毒性不小,要不然怎麽說“吞金自殺”呢


    “喏,這個東西可是有毒的,你肯定是吃人啦”老人見那猛虎倒也溫順,並沒有顯露凶相,順便就羅嗦了幾句,“這大山裏麵,山雞野豬﹑狐狼麅兔的,你吃什麽不好?偏偏要吃人要不是今天我給你取出來,別看這個小小的東西,它一定會讓你嘴巴潰爛,活活的餓死你,你後可別再造孽吃人啦”


    猛虎聽後,似有羞慚之意,伏身點頭﹑表示受教,然後再三作揖後,轉身離去。


    猛虎走後好久,老夫婦這才回過神來,感歎不已,表示後怕與驚奇。


    當二人在燈光下仔細看那支耳釘時,發現耳釘上竟然打有印記,取來老花鏡再瞧,那印記是一個“梅”字,很是清晰,而且整個耳釘成色很足﹑工藝更佳,自是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來。


    二人感歎一番,熄燈就寢。


    都說是積善行德﹑福蔭子孫,此言果然不假。兩位老人自從救了那隻猛虎之後不久,已過而立之年﹑仍然光棍一個的獨子金虎,竟然巧遇良緣,在深山中邂逅了一名如花似玉的妙齡女子。


    據金虎所講,事情是這樣的,金虎那天上山打獵時,在深山密林處,竟然遇到一位身著華服的妙齡女子,自言被胡子(土匪)強搶上山,要她做壓寨夫人,中途她逃了出來,躲藏在這密林之中,不敢亂說亂動,始得幸免......


    雖然知道這座山上並沒發現有什麽成氣候的大隊胡子,但也難保近段時間有胡子進駐此山,所以金虎當時並未多想,出於同情之心,就把那個姑娘領回了家中。


    那姑娘自稱小梅,父母雙亡,隻有一個哥哥,與其相依為命,無奈去年冬天,唯一的哥哥被抓壯丁,一去不返﹑杳無音信,現在她是有國無家﹑隻身一人,沒有任何容身之地啦......


    聽姑娘如此說來,一家人也是感歎不已。如此命苦之人,總不能讓人家再回胡子山寨吧?想來想去,隻能留她住下。


    小梅姑娘雖然身單力薄,卻也心靈手巧,針線女紅﹑做飯洗衣,樣樣精通,且非常勤快,老獵戶一家人非常喜歡,心裏偷偷地思量起來:這姑娘要是和金虎配成一家,那該多好啊


    但還沒等兩位老人考慮好如何開口時,金虎就私下發現小梅姑娘有些奇怪,就是每當她看到偏房中的哪張虎皮時,一張俏臉頓時陰森可怖,一雙杏眼中似有冷光迸出


    金虎隻是感到奇怪而已,並未多想,更未直言。


    這還不算什麽,真正讓他全家人吃驚的,還是老婦人給小梅姑娘準備做衣服而量尺碼的那一天。


    老婦人年紀雖大,但並不糊塗,在給小梅量身時,在她脖子後麵,無意間發現了一片雲霧狀的印記,那些印記呈暗紫色,非常少見


    老婦人並未聲張,而是將此事悄悄地和老獵人透露了一下。兩位老人相視無言,眼中的驚恐說明他們二人想到一塊去了,對,那些印記確實少見,因為它是死人身上才能出現的東西---屍斑


    【第二百零五章】一支金耳釘(2)


    茶涼認為這個故事以離奇波折為主,有起有伏是文章,不可能處處是,雖不恐怖,卻是非常複雜曲折,出人意料﹑情理之中,請君耐心去看,謝謝


    兩位老人雖然說不上是閱盡人間滄桑﹑洞察世間百態,可畢竟一大把年紀了,至少也是經過風雨﹑曆經磨煉的,遇事沉穩有度。所以他們對這件怪事並未顯山露水,表麵上仍是和平常一樣。


    好好的大活人身上竟然出現屍斑,這種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怪事,在沒有弄清楚事實真像以前,還是真的不能亂說。


    但是,這事雖然不能明說,至少兩位老人暫時不會提起將小梅姑娘收為兒媳的話題,而是悄悄地觀察著她,希望弄清她的底細再作打算。


    畢竟老婦人年老眼花,看花眼也有可能---要說整天忙碌﹑操持家務的活人身上出現屍斑,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與接受,說出去更是讓人笑掉下巴。


    小梅姑娘一如既往的勤快忙碌著,與常人並無兩樣。這讓兩位老人表麵風平浪靜,實則內心波浪洶湧,甚至可以說是戰戰兢兢,而且是十分的迷惑不解,不知這位年輕貌美﹑來曆不明的姑娘,倒底是他家的福星還是禍害?


    金虎這條年近三十的光棍漢,平常較少接觸異性,近日突然巧遇小梅姑娘,顯然動搖了他原本一輩子單身的打算,就像沙漠中缺水多日的人,巧遇一汪甘泉那樣興奮。


    這一切老夫婦當然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不過現在他們急的不再是撮合金虎和小梅的婚事,而是急切的盼望弄清小梅姑娘的來曆。因為他們雖然盼望金虎早點成家,卻對小梅姑娘感到極不放心。


    金虎對小梅姑娘情深意重﹑嗬護有加,表現得十分明顯;而小梅姑娘雖然對他以禮相待,看似尊重,實則是拒人千裏。


    這一點讓金虎也是頭疼不已﹑百思不得其解:按說是他金虎救了人家,她又無家可歸,不說以身相許﹑知恩圖報的,至少自己儀表堂堂,和自己成為夫妻,她也不算太吃虧,不就是家裏窮點嘛


    就在老獵人全家對小梅姑娘琢磨不透的時候,當天晚上看似輕描淡寫的一件瑣事,就讓二位老人由剛開始對小梅姑娘的迷惑不解,慢慢變成了恐懼與擔心。


    自從小梅姑娘來到他們家,金虎就搬進了偏房住下,將堂屋西側的房間收拾幹淨,讓與小梅姑娘安住下來。穿過堂屋,就是兩位老人的房間。


    暮春時節,多晴少雨;恰逢月中,夜色如洗。那個來曆不明﹑身有屍斑的小梅姑娘,看到明月已升至中天,想必已近午夜時分,忙碌了一天的她,不但沒有好好休息,而是悄無聲息地起身下床。


    白天那個青春俏麗﹑淺笑盈盈的小梅姑娘,這時卻麵帶寒霜﹑雙眉緊鎖,兩眼之中閃爍著詭異莫名的光芒,一張彈指欲破的如花笑靨,在這靜寂無聲的深夜,卻慢慢變得猙獰起來,嘴角似乎帶著一抹令人心驚的冷笑......


    聽著東間兩位老人均勻的輕鼾,確信他們已經深睡入夢,小梅嘴角上揚,腳尖點地﹑輕移蓮步,竟然緩緩摸到了兩位老人居住的東間。


    都說老人天命屬狗﹑睡覺輕淺,稍有動靜就會醒來,這話確實不假。當小梅姑娘剛到老人床邊,盯著老婦人,雙手抬起的時候,外麵不知什麽東西驚動了樹上的烏鴉,一陣聒噪聲,驚得老婦人恰好醒來。


    睡眼醒忪﹑月光朦朧,老婦人猛地發現床邊竟然站有一人,長發散亂﹑目射寒光,麵目半掩於亂發之中,十指尖尖抬在胸前,再加上外麵的老鴉驚叫,窗外樹枝搖曳,嚇得老人心髒狂跳,渾身冰涼,“啊---”的一聲驚叫,把老獵人也驚醒了。


    “你你你,是,是人是鬼......”老婦人的聲音顫抖著。


    “大娘不要害怕,是我小梅呀,”隻見剛剛還麵帶寒霜的小梅姑娘,這時已經輕聲淺笑,“今天突然起風,夜裏太冷,我怕二老著涼,過來看看沒想到正好驚動大娘你啦,真是不好意思”


    “哦,是這樣啊小梅,”老獵人處驚不變,語氣如常,“我和你大娘身體硬朗,不礙事的,你就早點兒休息吧,千萬注意別凍著自個了”


    “那大爺大娘你們也注意別凍著了,我怕恁著涼,正好醒來就過來看看,”小梅一臉的真誠關切,“那我就放心去睡啦”


    雖然小梅姑娘已經回房休息,兩位老人卻是再無睡意。二人壓低嗓子,小聲地交換著看法。


    “老頭子,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沒看到小梅那張臉,駭人著哪”


    “噓,小聲點兒這事兒是有些蹊蹺,不過也難說,說不定人家真是一片好心呢你別老把人想得那樣壞,整天疑神疑鬼的”


    “死老頭子,看來你是不相信我啦,要是你先醒,看到她那個樣子,也一定會嚇壞你的,大半夜不睡覺,要真是像她說的那樣,那才真是活見鬼了呢”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那小梅姑娘卻一如既往的起床做飯﹑打掃庭院,與平常並無二致。這讓兩位老人更加迷惑不解,要說人家神神怪怪的想要害人吧,昨夜就完全可以得手,要說她完全正常,聯想到她身上可能存在的屍斑,想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栗


    吃過早飯,兩位老人心裏仍是疑神疑鬼﹑疙疙瘩的放心不下。而小梅姑娘卻一反常態,說是在家呆得心煩,想要跟金虎哥一塊上山打獵。


    金虎當然是大喜過望,老獵人夫婦對晚輩兒的事又不便多言,二人便帶上火銃刀叉等東西,準備出發。


    “金虎啊,你倆上山可千萬小心點兒,招呼好人家小梅姑娘”老婦人一語雙關地提醒道。


    “您老就放心吧,這山裏麵我都差不多摸遍了,沒事兒的”金虎顯然並不清楚老人的言外之意,領著小梅姑娘興衝衝地向山上走去。


    深山密林之處,金虎果然出手不凡,不一會功夫就打到了兩隻野兔,還活捉了一隻色彩斑斕的山雞。


    “小梅妹子,這山雞的羽毛好看嗎?”金虎搖了搖那長長的山雞翎子。


    “好看是好看,就是沒有什麽用”小梅姑娘失望地說,“要是能打到一隻大老虎,用虎皮做個披風﹑坎肩什麽的,到冬天又暖和又好看,那該多好啊”


    “這個,俺這火銃勁小,真的碰上大型野獸,還真不好對付啊”金虎看到小梅姑娘一臉的失望之情,一股豪氣油然而生,頓了一下說道,“不過,要是小梅妹子你真的想要,俺這就去試試,前麵不遠處,就聽說有老虎在那兒”


    “好啊好啊,咱倆這就上去吧,火銃勁兒小,這不還有鋼叉嘛”小梅姑娘一聽金虎說願意去打老虎,一張俏臉立即笑靨如花,秋水般的明眸中閃現出興奮異常的神色。這讓金虎更加堅定了前去打虎的信念。


    看來“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老話,如果改成“士為紅fen知己者死,女為白馬悅己者容”更為合適與通用


    二人快步向山林秘密處前進,金虎一心要打死隻猛虎,以搏小梅歡心,根本沒考慮如果真的遇到成年猛虎,是否真有把握取勝。


    看來他們運氣還算不錯,進入山林秘密處後不久,就聽到風響葉動,從不遠處傳來一聲低沉渾厚的虎嘯。


    俗話說“雲從龍風從虎,山林風響猛虎出”,風聲剛過,伴隨著一聲晴天霹靂般的吼叫,一隻猛虎就向他們二人疾奔而來。


    “妹子你快躲開”金虎雖然打獵多年,但他多以小獸為主,當真正的百獸之王挾風如電﹑氣勢洶洶猛撲而來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沒底的。


    出於男人的本能,他先讓小梅姑娘後退,與時同時急忙扣動了火銃的扳機,隻聽“砰”地一聲巨響,卻被那隻猛虎躍起一人多高,輕鬆避過。


    這百獸之王的稱號,果然是實至名歸,並非是浪得虛名躲過金虎的火銃,它今天已經成功了一半,甚至可以說是勝券在握。


    “快接鋼叉金虎哥,”小梅姑娘看到猛虎躲過火槍,並未驚慌失措,而且非常果斷地向前幾步,將那把鋒利異常﹑閃光鋥亮的鋼叉遞到了金虎的手中。


    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膽色,麵對猛虎不怯不退,而是將鋼叉遞給金虎,自己手拿利刃,與金虎並肩而立,沉著冷靜的嚴陣以待。這讓金虎又是感動又是吃驚,都說是打虎還靠親兄弟,她小梅姑娘要是不把自己當成過命的自己人,今天絕對不會這樣啊


    來不及多想,那隻猛虎就已撲到他們前麵一丈遠的地方,虎視眈眈地打量著這兩個主動送到嘴邊的肥肉。


    這隻猛虎肩高三尺﹑身長近丈,正是老獵人夫婦幫其拔掉金耳釘而救下的那隻大虎,正值壯年﹑威風凜凜


    看到與自己並肩而立的小梅姑娘,金虎隻覺得這輩子沒白來人世一遭雖然說百步之內必有芳草﹑人間更是佳人無數,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他們兩個八字還沒一撇呢


    遇到這等有情有義﹑清麗脫俗的紅顏知己,任何正常男人都會勇氣倍增﹑豪氣幹雲,身高體壯﹑血氣方剛的獵人金虎,這時更是置其生死於度外,決心搏殺這頭猛虎,一是與猛虎相逢,雙方必有死傷,搏殺猛虎,方能保得二人無恙;二是殺掉此虎,正好可以得到一張上好虎皮,滿足小梅姑娘的心願。


    但那猛虎卻是盯著小梅姑娘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種無法想象的驚奇,最後竟然低吼一聲,轉身離去。


    這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讓原本打算以命相拚的金虎小梅兩個,心中大感意外,二人相視而笑,大呼幸運


    對付那隻壯年猛虎,二人均無把握取勝,既然對方主動放棄退回,二人自是不敢再追,返回路上,又打了些小獵物,也算滿載而歸


    二人回到家裏才發現,金虎那嫁到山下小鎮上的大姐金釧夫婦回到娘家,來看望父母。金虎趕快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與姐夫二人打招呼。


    “大姐你們來啦,快點裏邊坐吧,”金虎指著大姐他們二人向小梅姑娘介紹說,“這是俺大姐和姐夫,這位是小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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