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董事長真地是個好人,當初要不是保鏢阻止了我去見她,或許就避免了這場災難了。剛才聽你說完,我才明白潘天高原來就是被老鄧抽了血而死掉,哎,感歎呀,這應該也算是他自己死在了自己的手下,他的冷血無情注定了他得到惡報的命運,本來他妻子商詩的仁慈善良是可以補救他的,但是他還親手葬送了這一補救機會,自作孽、不可活,就讓他到地獄去向閻王爺懺悔吧!不過我那可憐的老鄧,你真地太仁慈了,沒有將自己悲慘的命運遷怒於我絲毫,在此我要順便感謝你對你兄弟的理解和寬恕,請你的在天之靈安息吧!兄弟我會日夜為你祈禱的!”


    第266章 玄之又玄的迷局


    聽完老王師傅的話,我的心裏有一波一波的苦水在流蕩。經曆了那麽多淒風苦雨和荒誕離奇,我基本上已經不震撼了,隻覺得難受,那種憋屈,那種義憤,那種有話在胸腔裏喊不出來的壅塞感,讓人絕望。


    當然,除了心理上的痛楚,我也隱約有了思維上的痛快,這之前我已經有些預感了,老王師傅一番驚絕天下的話,頓時使整個事件基本上昭然若揭。


    沒錯,老鄉親,也就是老鄧,他就是福娃的父親,怪不得當初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我在派出所目睹過警察們給他模擬出來的畫像,雖然在太平間冰凍了這麽多年,麵相已經有所改變,但那種融入骨髓的神韻卻是輕易改變不了的!可歎啊,這個可憐的老鄧,他六年前拋妻舍子到這個城市來打工,就為了掙錢回家蓋個象樣的房子。結果在三年前慘遭橫禍,他的血友病不排除是他天生就有的,但誰又能夠否認就是工地上日夜操勞的過度消耗引發基因突變導致的呢?


    甭管怎麽得的吧,總之可惡的潘天高的爪牙發現他失去剝削價值後便將他驅逐,而且在這樣的時刻還不忘記剝削他一筆,惡意拖欠老鄧一個季度的工錢,不說這點是不是來自潘天高的旨意吧,後來老鄧不幸遭遇車禍引發血友病大發作危在旦夕急需救命錢老王去求他時,他竟然無動於衷,殘酷無情地將老王攆跑,這種惡行實在是該讓他天誅地滅的,結果天不滅他地不滅他,反而是老鄧親手滅了他。很奇怪的是,老鄧的社會覺悟還蠻高,他不先滅見死不救直接致他於死地的關興,反而是先找潘天高複仇,大概是他覺得看病交錢是天經地義的吧,關興因為他沒錢了不給他治病他危在旦夕了幹脆不搶救這樣的行為雖然可惡,但終歸是他自己交不起錢在先,隻能說關興冷血無情還不能說他罪大惡極,所以他將複仇的火焰先噴在了潘天高頭上,將潘天高滅絕以後,然後才去找關興的麻煩。


    不過,從我這個局外人在整個事件中的感受來看,老鄧滅潘天高的過程看來並不簡單。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形成的猜想是這樣的:老鄧一定是經常從太平間跑出來長期潛伏在潘天高的那棟山間大別墅附近的山穀裏尋找下手機會,那次我深夜迷失在大山叢林裏碰到的神秘引路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了,他應該是最終沒有在大山裏尋找到機會,反而是在潘天高經常出入的天上人間門口等到了良機,潘天高因為自服慢性毒藥本就體力虛衰,又還在天上人間恣意尋歡,在和譚局長分別後,暈厥倒地,被老鄧逮住,趁著夜深人靜搬到了我們病房他妻子的床上,他肯定預先和他的妻子打過招呼,得到了那個可憐女人的配合,為了不驚動他們的兒子,所以是趁著他兒子上廁所的機會進行了調包,把潘天高放到了病床上,然後他就帶著他的妻子和孩子離開了我們的病房,並把他們帶到了那個他早已考察好的山洞裏。


    至於他為什麽要把她妻子帶走,根據他後來對我的表現,很有可能是他不想讓他妻子再接著耗費我微薄的工資了,而為什麽要把他們帶到那樣的荒山野嶺,則最大可能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在太平間沒有容身之所呆得太憋屈了,不想他的妻子死後步他後塵,所以在山洞裏給她找了一口寬敞的棺材安睡,而福娃自然而然也隻能暫時被安置在山洞裏接受他無形的照顧了。他後來趁著商詩和我一起去太平間的機會現身領著我們去山洞救福娃,我當時以為他是想帶我去救福娃,現在看來說不定他就是想讓福娃住商詩的大別墅,如果真地是這樣的話,那老鄉親的良苦用心實在是夠感天動地了,他自己作為一個不死不活的屍人或者人屍無能為力照顧他的妻兒,卻如此努力地給她的亡妻找了一個安息之所,給他的遺孤尋了一片安生之地。這等太平間情懷,實在是足可令太平間所有冷淡的屍體和人間所有冷漠的麵孔顫抖不已了!


    當然,一邊是他對妻兒的情意綿綿,一邊是他對仇人的殺氣騰騰。他的複仇方式很獨特,因為是潘天高的冷血無情使他失血而亡,所以他以牙還牙,從丁蘭的治療盤裏偷了一管注射器,很可能是在夜裏偷偷將潘天高擄掠到床底下,抽他的血給自己輸血,這樣也就出現了當初我不停地給潘天高輸血而他卻不停地給潘天高放血的離奇現象。直到潘天高最後血液盡失而死他再也沒血可抽為止。


    不過這個可憐的老鄧,以為這樣不僅快意恩仇了還給自己徹底補足了當初未能補充的血液,殊不知他因為無知同樣也把自己害了,他不懂得人體血液是不能隨便輸的,也不理解人體血容量是有一定限度的,我指揮丁蘭瘋狂灌注到潘天高身體裏的血如果全部轉移到他身體裏,那他的心血管得有多大的壓力?當然,也不排除他隻是輸入了一部分,其他的都給扔掉了,反正肯定是自輸了一部分的,要不不會出現後來血液科主任會診時描述的那些情況。


    還有,我那時從太平間地鋪睡覺醒來,摸了一手的血,存在兩種可能:太平間突然出現一個地鋪,老鄧沒留意被絆倒,血友病小發作從而導致出血;或者幹脆就是老鄧從潘天高身上抽取出來的多餘的血給塗抹到地麵上了,當初潘天高眼角的那四條鮮紅冰淩很有可能就是老鄧搞的鬼,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目的。至於後來他到我們病房去追蹤關興,那個肝髒移植病人的驚叫使關興慌亂之中撞倒了他,再次引發他的血友病發作,所以才狂湧出血,而大出血後怎麽突然又止住了,這就有點玄妙了,苦想之下,能夠想到的道理也隻能是,當初老鄧因車禍血友病大發作出血被送到我們病房後,因為他交的住院押金當時還足夠,所以關興是給他補充了足夠的第viii凝血因子的,可補充凝血因子後不到一天老鄧就被冰凍在了太平間,因此凝血因子可能還沒來得及代謝失去活性,所以完好地凍存在了血管裏,老鄧複活後,他將潘天高的大量血液注入了自己血管裏,導致第viii因子的濃度被稀釋,沒有達到有效濃度,所以被關興碰倒後即大出血,但當血出到一定量的時候,第viii因子的濃度反而又增高到了有效止血濃度,遂導致出血停止,老鄧又恢複如初。當然,上述一切隻是我的推論,有的聽起來比較牽強,真實情形是怎樣的,現在潘天高和老鄧都死了,根本無從考證了,不過有解釋總比沒解釋強,我還就先這麽理解著吧。


    我在這邊頭緒迷亂,思緒起伏,心情久久難以平靜,過了好久才驟然意識到老王師傅的存在,趕緊從側麵去看他,這才感覺到老王已經傷感得快失去生氣了,隻是機械地把著車輪,麵容成癡呆狀,眼角沒有一點餘光。如果不是他車技高超,我都擔心我們兩個已經掛了。


    我心裏有點苦,想了想,在這樣慘痛殘酷的事實麵前確實也沒有什麽話可講,所以就隻是歎了口氣,安慰老王師傅說:“老王,我理解你的苦衷,你不要過於自責,你不是為你自己活,照顧好你的妻子孩子是你不能逃避的社會責任,在這一點上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其他的,那就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了,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這個社會犯下的罪惡,怎麽能夠讓你來承受呢?這太不公平了!所以老王,放寬心,為了你的妻兒,好好地活著,開開心心地活著,我相信老鄧的在天之靈,也一定會因為你們脫離了苦難而高興的!”


    我的這番話說完,老王師傅再次流淚了,那種渾濁的蒼涼的淚,帶著那些不堪回首的歲月,深深地流到了我的心裏,但願,它這裏邊能夠包含著一絲釋放的意味吧!


    一路無語,我們默默地保持著這種狀態,車終於平安抵達了我和商詩的家。


    我在下車的時候,一隻腳已經踩在了地麵上了,老王師傅突然回頭跟我說了一句:“李醫生,謝謝你對我的理解,祝你和商董事長好人一生平安!”


    我有一瞬間的發愣,然後就對他燦爛地笑開了,下了車之後,目送著他的車離去直至消失,老王師傅,獨自壓抑三年的心靈重負突然得到釋放,他應該是可以過平靜的生活了,我能作為他勇敢釋放痛楚的載體,為自己感到自豪,為他感到高興。


    但是,為他人做嫁衣裳,我的平靜生活又在哪裏呢?


    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我的靈感越來越有威力了,當我一腳邁進別墅庭院的大門的時候,空氣中一股淡淡的憂傷瞬間襲裹了我。我的心一沉,感覺到了不妙。但我不敢大踏步邁進,怕將空氣中本已沉澱下來的悲傷攪動開來,然後在這個大山群裏鋪天蓋地地漫溢,那樣就真地是山河嗚咽了!


    我小心翼翼地挪動著我沉重的步伐,屏住我緊張的呼吸,盡量關閉我身體淺表的感受器,而對於內心裏潮湧的那些浮動,我就隻能聽之任之了。


    最後我來到了乳白色的木門前,它是虛掩著的,但是它沒有釋放出一絲生命的氣息,反而是我自己帶進了更多的死氣沉沉。


    我的腦子一晃,腿一顫,我哆嗦著手臂奮盡餘力推向了重逾千斤的木門,白花花的光在我眼前一抖,我便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是隨即也喪失了眼前的一切。因為我的大腦太過慌亂已然捕捉不到正確的信息,眼前的一切頓時讓我摸不著頭腦。


    隻見我的女人,她端坐在沙發正中央,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那好象就是一張剛剛由上帝製造出來的臉,還沒有經曆人世風霜雨雪的洗禮,所以沒有痛苦沒有歡樂,沒有哀愁沒有恬靜,沒有傷感沒有興奮,隻是一張美得不染一絲塵埃的俏臉,在茫然地打探著這個世界,不知所措。


    而她的旁邊,坐著的欣月也象凝固了,麵目淒清,眼神悲憤,身體黯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她的商姐旁邊伴奏著這首淒美的歌曲。


    福娃,這個可憐的孩子,他可能跟我一樣懵懂,坐在一側的沙發上,驚慌失措地打量著他的兩位阿姨,不知道什麽事情發生了。


    第267章 方露的陰謀


    我心驚肉跳地試探著走到她們麵前,蹲下身子來,小心地看一眼商詩,商詩的眼皮跳了跳,眼睛動了動,我的心才算堪堪偏離了油鍋。


    但她仍然沒有什麽行動。


    我再去看欣月,將視線定在她憤然的眼睛上,她咬了咬嘴唇,竟然把她的眼皮垂了下去。


    我好生納悶,最後我跑到福娃旁邊,福娃眨了眨眼睛亮亮地看了看我,往我身上靠了靠,似乎找到了安全感。


    我摸著他的頭溫和地說:“福娃,能告訴叔叔麽,阿姨他們為什麽不說話?”


    福娃茫然地搖搖頭,語聲還有點驚惶,說:“我也不知道,我本來在樓上玩,下來後就看到欣月阿姨已經回來了,就跟商阿姨一直這樣坐著!我跟她們說話,她們也不理我,我很害怕,就也坐在這裏陪著她們了!”


    我很彷徨,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臉安慰他道:“別害怕,叔叔這不已經回來了麽,叔叔會保護阿姨們的!”


    福娃就不知所以地點了點頭。


    我再蹲下來看了看兩個女人,發現她們剛才凝固的眼神已經有所鬆動了,可能跟我回來了有關,我猜測她們可能又碰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不過隻要她們能夠安然無恙地出現在我眼皮底下,其他無論什麽悲慘的事情在我看來都是不值得傷心的,也許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差吧,就讓她們靜靜地緩解一時心理衝擊堆積出來的情緒,釋放開來了,一切就都好了!


    我於是就起身去了廚房,我要給我的女人孩子們做頓豐盛的晚餐。我發現,廚房裏竟然有買來的新鮮的蔬菜肉食。不知道是商詩買回來的還是欣月買回來的。看來我隻是一天未歸,她們就打算給我接風洗塵了。


    我正在廚房裏靜靜地忙活著,摘菜洗菜切菜,一道菜剛剛出鍋的時候,我無意間一抬頭,就發現了正倚在門口的商詩,她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迷幻來到了現實?她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著我,臉上懸浮著溫柔的笑,眼神裏的深情款款越聚越濃,最後將我徹底融化。


    我放下手裏的家夥,奮不顧身地跑到門邊,先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然後抬起她的下巴,熱烈地吻她,咬她的嘴唇,舔她的舌頭,吸她的唾液。


    她溫柔地迎合著,用香嫩的舌尖點點觸碰我的唇、舌和牙列。


    最後,她掙脫開來,說:“小智,你去休息吧,兩天沒吃姐給你做的飯了,姐想給你做頓香噴噴的飯。”


    我愣了一愣,就笑了,說:“姐,你也太嬌慣我了吧,這才兩天功夫,你就當你老公從南極探險回來了是不是,嗬嗬!”


    我還自得其樂地笑笑,想帶動商詩的情緒,但卻沒有如我所願,她眼睛隻是動了動,就依然平靜地說:“姐本來就想給你做的,跟時間沒有關係,讓姐來做吧,奧,你去跟欣月聊會天吧!”


    我正要再說點什麽,一抬眼卻發現欣月在客廳裏朝我使眼色,我心領神會,就對商詩點點頭說:“好的,那我就去客廳坐享其成了哦!”


    商詩就對我溫和地笑。


    我來到客廳裏,在沙發上剛一落座,就壓低嗓子急聲問欣月:“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欣月並沒有急著回答我,反而又咬著嘴唇,陰鬱著眉頭,臉上又要寒意森森了。


    我眉頭皺成了一團,惶急地說:“快說呀!”


    欣月還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才終於歎了一口氣說:“哎,其實我知道商姐的意思,她接替你去做飯,就是想通過我的嘴告訴你這件事!”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膽戰心驚地問:“別賣關子了,到底什麽事啊?”


    然後欣月就說了,她說的是:“方露告狀了,她將商姐告上了法庭!”


    我吃了一驚道:“方露告狀?她告商詩姐有什麽可告的啊?”


    欣月皺了皺眉頭,張了張嘴,竟然沒說出話來。


    我惱道:“你快說啊!急死我了!”


    欣月無奈地看我一眼後,才咬了咬嘴唇,象是下定了決心,憤然說道:“那個無恥的女人,她告商姐重婚罪!”


    我驚得腦漿都快晃出來了,方露告商詩姐重婚,這話實在突兀,聽起來既新鮮又奇特,讓人以為這是戲劇舞台上的一句經過加工的台詞,不小心從戲院裏漏了出來,被我這個匆匆行人聽到了一樣。


    我還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我還故做平靜地說:“欣月,你可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你這話的內容變換幅度太大,我的腦子愚鈍,可轉不過彎來,別這麽折騰我!”


    欣月苦笑了一下道:“誰跟你開玩笑,法院的傳票都已經下來了,過幾天就開庭了!”


    我看欣月滿臉正經的樣子,想起剛才這姐妹倆悲愴靜坐的場景,自己意識裏再本能地抗拒這一事實也無濟於事了,我逐漸接受了這一心理衝擊,慢慢回到了冷靜的現實,我想了想後說:“我覺得很奇怪,商詩姐是在潘天高和方露離婚之後才結婚的,方露告商詩姐重婚罪也太不著邊際了吧?”


    欣月激憤道:“那種無恥的女人,為了財產,還有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欣月的話聽得我心裏一個咯噔,直至此時,心裏潛在的陰影才逐漸顯形,我總算意識到了問題的沉重。說真地,此前我從來沒有把潘天高的巨大財產或者說商詩的巨大財產往心裏放過,甚至在商詩向我描述潘天高因為財產的原因逼她離婚的情節時,我都也隻是聽那麽一耳朵,沒怎麽往心裏去過。我當時隻想著和商詩在一起,別的什麽都不在我的注意範圍。現在被冷不丁敲一悶棍,細一想來,才恍然領悟到原來所有悲劇的根源都來自於潘天高的巨額財產。也是,方市長和方露當時費盡心機要將商詩法辦,難道真地就隻是為了替他的前女婿和她的前夫申冤?顯然不是,方市長把他的女兒嫁給潘天高本來就是要給以權謀私披上一層合法的外衣,不知道費了多少血本和心思,哪曾料想潘天高突然就嗚呼哀哉而去,完全亂了他們的方針策略,巨大的財富轉眼旁落,他們又如何能夠甘心?本來以為將商詩治於死地後就可以任意宰割潘天高的財產,又哪裏能夠料到我和鄭律師這兩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愣是把潘天高的死因給找到了,聽趙警官的敘述,他們當時是氣得七竅生煙的,而我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有點幸災樂禍,從來沒想過危機在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孕育。是啊,狼的本性是吃人,它不會因為一時沒有吃到人而放棄做狼的本性。我那時傻啊,沒好好往深裏想,手掌重權的市長大人又怎麽可能善罷甘休呢?而我覺得商詩可能一直都有預感,要不她那次為什麽跟我說什麽“楊梅楊桃”的故事呢?


    不過即便回想到此刻,我一直還是有點不明白的是,方露明明是和潘天高離了婚的,而商詩也明明是和潘天高結了婚的,方露卻愣是要到法院去告商詩重婚罪,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底下,還要不要講個理?很顯然,理論上講,方露是打不贏這個官司的,她為什麽偏要選擇這樣一個方式?惡狼想要吃人,可以理解,但也得找個不太荒唐的理由吧?


    我對又已經陷入憤慨中的欣月沉靜地說:“欣月,你放心,方露和潘天高是離婚了的,商詩姐和潘天高又有結婚證,方露她是瞎告,瘋狗亂咬人,她贏不了的,愛怎麽折騰就讓她怎麽折騰吧!”


    欣月抬頭淒苦地看我一眼後歎道:“李醫生啊,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這次你要替商姐做好心理準備,很可能你們就一無所有了!”


    我驚詫道:“為什麽這麽說呢?”


    欣月無奈苦笑道:“也不怕告訴你了,實話跟你說吧,方露,她也有和潘天高的結婚證,而且是有效的,沒有作廢!”


    我失聲叫道:“天啦?這是真地嗎?”


    欣月滿臉沉鬱地點頭。


    我想了想,不甘心道:“即便她有結婚證,那商詩姐也有啊,憑什麽就隻認她的,不認商詩姐的!”


    欣月無奈地笑了一下說:“李醫生,你連這點都不懂嗎?正因為商姐也和潘天高結婚了,所以方露才告她重婚罪啊!如果方露確實沒有和潘天高離婚的話,那她是原配夫人,又加上有個市長爸爸,法律還會去支持商姐嗎?”


    我怒道:“就算真地是這樣,那也是潘天高那個龜孫子無法無天,商姐是無辜的啊!”


    欣月歎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就算潘天高罪該萬死,反正他也已經死了!方露一直以來的目的就隻是為了潘天高的財產,當初陷害商姐,現在誣告商姐,都是為了這個目的,隻要得到了潘的財產,商姐的死活她可管不著!”


    其實我再愚笨,也懂這個道理,隻是心裏憋屈得難受,一時情急,說出的氣話而已。不過生氣歸生氣,欣月的話又讓我好奇了,我想了想後問:“既然方露自始至終目的就隻是為了潘天高的財產,那為什麽她直到現在才想起告商姐重婚呢?”


    欣月有點迷惘地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我的猜測是,他們當初為了盡可能便利地搶奪財產,所以想先置商姐於死地掃清障礙後再行動,但沒有料想到商姐反而死裏逃生,他們惱羞成怒之下,就隻好動用這一招了,也許他們還想等等時機的,因為在商姐釋放出來後,他們並沒有馬上采取行動,而是大張旗鼓地要嚴查殺害潘天高的真凶,可能是因為潘天高的死因未明之前,他們心虛怕節外生枝還不敢擅自行動,但前幾天商姐的一個突然舉動徹底激惹了他們,商姐讓我從公司帳戶裏劃撥了十萬塊錢給她,結果方露她們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一紙訴狀將商姐告上法庭,並且向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現在公司又被監管了。哎,說來道去,還就是潘天高的財產惹的禍啊!”


    欣月的話聽得我心裏一陣陣發冷啊,太可怕了,惡狼吃人的陰謀一個緊似一個,善良的人還能有生存的空間麽?我本來還想回來跟商詩商量著要錢去替曾勇聘請律師,這下估計也泡湯了。我心裏那個憋悶啊,想來想去想了半天,還是難以服氣,就兀自搖頭說:“憑直覺,我真地不相信潘天高沒有和方露離婚,他們一定是在搞什麽鬼,欣月,難道你相信嗎?”


    第268章 潘天高和方露沒有離婚?


    欣月沉歎一聲道:“哎,即便我們不相信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谘詢過鄭律師了,在他的指點下,我千方百計找到了潘天高和方露登記結婚的民政局,費盡周折總算讓他們幫著查了曆史資料,查閱的結果是潘天高和方露沒有離過婚,就算是因為他們做了手腳的緣故,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又能有什麽辦法?”


    我聽得又急又氣,渾身都快起泡了,我真想跳起來大喊大叫,但顧忌到會影響商詩的情緒,愣是咬牙抑製住了。就那麽滿臉鬱憤地望著欣月義憤填膺。欣月心情也很沉重,她眼含悲憤地看了我一眼,就歪頭不理我了。福娃在旁邊聽著我們大人奇怪的語言,感受著我們激蕩的神情,完全摸不著頭腦,眨著小眼睛,怯怯地無所適從。


    我正想再說點什麽,就看到商詩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她對我們溫和地笑笑,就走了過來,俯身開始布置茶幾和坐椅安排吃飯。


    我連忙手忙腳亂地去幫她,欣月淒楚地看一眼她的商姐,就默默向廚房走去。


    吃飯的時候,商詩不停地給我和福娃夾菜,情形就好象回到了大半年前我第一次到這棟別墅裏來時商詩熱情招待我的情景,按理說,心頭應該要覺得甜蜜的,但不知道怎麽回事,有的卻是恍惚之感,很難品味出其中的滋味。


    商詩還不停地招呼欣月吃菜,說著感謝她的話。弄得欣月眉頭直皺,麵色發苦地熱烈迎合著她的商姐。不過總體上來講,商詩的情緒還算平靜的,經曆過颶風駭浪的衝擊後,她的心態大概已經變得悠然了吧!


    晚上上床之後,商詩對我特別溫柔,她主動地撫摩我,拿舌頭舔我的各個部位,她的動作不狂熱,但是卻很纏綿,很黏乎,和以往的感覺很不一樣,我有點摸不著頭腦,所以動作也不敢過於剛猛,隻是溫和地迎合著她,配合著她喘息,待下邊漲得不行的時候,我才主動起來,把她的身體擺好姿態,把她美麗的大腿掰開一點,從容不迫地進去了……


    完事後,商詩就把她那溫熱的身體主動偎依在我懷裏,蜷縮著,貼靠著,這個大女人,在這樣的時刻,象隻溫順乖巧的小貓咪,可愛極了。


    我低下頭去,不停地吻著她溫情閃耀的深長睫毛,用我寬厚的懷抱輕柔地環抱著她,給她安全感,最後,我俯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姐,別怕,有我在,什麽都別怕!”


    商詩就抬起頭來,俏臉無比生動地看著我,眼裏的情意綿綿,讓我心醉,她抿了抿嘴唇,突然用雪白的玉臂挽住我的脖子,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說:“是的,有小智在,姐不怕,什麽都不怕!”


    我就開心地笑了,手就不老實,不停地摸她的敏感部位,舌頭也發癢了,在她身體的私密部位不停地舔弄,一下子就弄得她粗聲大氣了,我哪還敢猶豫,順勢就進了她的身體……


    這次完事後,待商詩平靜下來,我就進入了正題,我摩挲著她光滑柔嫩的肌膚說:“姐,我們又遇到了點麻煩,但是不礙事,隻要我們的心永遠連在一起,什麽樣的困難和結果都是可以麵對的!”


    商詩安靜地點點頭,恩了一聲。


    我說:“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你有沒有什麽財產,我隻想和你平靜地生活,如果你也不想再陷入是非旋渦的話,我們也可以不去應訴了,那般貪婪的惡狼,它要吞食肥肉就讓它去吞吧,讓它們噎死算完!”


    商詩的腦袋在我懷裏微微動了動,好一會,她才抬起頭來,肅靜地看我一眼說:“小智,姐這次跟你想法反了過來,姐還是打算上上法庭,算是做做最後的努力吧!”


    我愣了愣,想了想後,便和聲說:“當然,如果姐想上法庭,那我當然鼎力支持了!”


    商詩就沉靜地點了點頭。


    我想起了什麽,緊問道:“姐,這次,你是不是應該讓我陪你一塊上法庭了?”


    商詩不動聲色地看我一眼後,仍然堅決搖頭。


    我這次倒也不委屈了,知道這種婚姻官司,我這樣的身份上去可能不合適,我就做些默默的庭下支持工作吧!


    我和商詩就這樣平靜地交談著,一切感覺起來還算平和,這使我得到了足夠的安慰,最後我們相擁著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抽了一個商詩不在客廳的空當,把欣月拉到一旁,低聲跟她說:“欣月,不好意思,我這次迫不得已要向你開口求助了!”


    欣月抿著嘴唇看我一眼後,語氣竟然有點幽怨,她說:“李醫生,不要跟我這麽客氣,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吧!”


    我略一愣怔,然後就有點發窘地說:“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我需要請律師,但我又沒錢,欣月,想向你借,等應急之後,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欣月淡淡一笑道:“李醫生,不用你請,我來替商姐請律師就行了,我和她是姐妹,不比你和她的感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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