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顫著手臂指向晶晶旁邊商詩的冰棺,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果然,老張頭說:“她啊,也已經被家屬帶著殯儀館的車拉走了!”


    我問:“什麽時間的事?”


    老張頭說:“走了得有兩個多小時了吧!”


    我一屁股跌倒在地,除了往空氣中噴吐粗重的氣息,不再有任何語言。


    這時,華浩也已走了過來,他和老張頭圍在我旁邊,試圖拉我起來,我對他們笑了笑,默然地說:“求你們了,如果你們為我好,就讓我一個人在這裏靜一靜,好嗎?”


    老張頭扭頭看了一下他的領導,征求意見。


    華浩咬著嘴唇想了想,卻不說話,而是伸手從兜裏掏出一封信來,滿臉肅靜地遞給我,說:“也好,就讓你一個人靜靜吧,不過,希望你在靜心下來的時候看看這封信,也許它會對你有幫助!”


    然後,他轉身對老張頭一揮手,領著他走了。


    我看了看信封,收信人是我們醫院院領導,沒有寄信人的地址姓名,似乎是封沒有考慮過要被退回的信。


    我將裏邊的紙抽了出來,平靜地打開了它,倒沒有幾行字,它寫的是:尊敬的院領導:您好!


    我是貴院普通外科李智醫師的愛人,請原諒我這麽冒昧地給您寫信。但是,我這封信又必須寄達給您,不管您看了以後會不會同意我的請求,但為了我的愛人李智,我必須用生命來履行這一道程序,所以,請你把這當作一個將死的亡魂向你發出的最誠摯的懇請吧!


    我要懇請的是,請恢複我愛人李智的執業醫師資格,因為他不是一個精神病人,他所實施的那一切在你們看來十分離譜的行為,那沒有別的原因,那隻是因為他對我有深沉的愛,那是一種刻骨銘心讓我的亡魂都魂牽夢縈割舍不下的愛,他當初從我手裏扣留下潘天高的屍體,住到太平間,隻是因為他想和我交往,但他又覺得和我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通過正常的機會是沒法接觸我的,所以他才想出了以研究潘天高屍體為由頭來接近我這樣一種離奇方式,而後來他終於和我認識了之後,他是遠離太平間和我完全正常地生活在一起的,隻是很不幸,不久我就因為潘天高的案件蒙冤入獄了,之後,他為了弄清楚潘天高的死因為我申冤,才又再次住到了太平間,那次就是真正為了研究潘天高的屍體了,那一段時間他請了很多假,並不是因為他突發奇想要去太平間研究屍體,而是因為他為了拯救我在四處奔波操勞,後來,通過他的不懈努力他也果真找到了潘天高的真正死因,將我救了出來。


    可惜他卻付出了被你們誤解為精神病人然後被剝奪了工作機會的代價。


    你們可能不以為然,但我知道這代價對他來說是慘重的,因為他生就是為做醫生而存在的,那是他一輩子所追求的人生理想和生命價值,如果被殘酷地剝奪了,那他的人生尊嚴和生命的榮耀也就被抽走了,那可能會讓他絕望,這樣對他太不公平!而我自己作為導致他這一狀態的罪魁禍首,我今天完全有責任站出來向你們澄清事實,哪怕以生命作為代價也在所不惜!我覺得,在這裏我也隻需說一句,難道因為愛而做出了一些常人難以做出的行為,這也算是精神病嗎?如果這也可以被理解為精神病的話,那我可寧願這世界上充滿著精神病人,因為這樣的精神病人有愛,有仁,有義,有良心,這樣的精神病人去當醫生,這個世界才會天清地明,被病痛折磨的百姓才能真正獲救呢!


    所以我要在這裏再次重申,我的愛人李智,不管他是不是在你們眼裏的精神病人,但有一點完全可以肯定,他比任何人都更要適合當醫生。所以,尊敬的院領導,為了天下老百姓的疾苦著想,我懇請您一定要考慮我的建議,恢複我愛人李智的執業醫師資格,讓他能夠盡情施展他的才華和抱負,為天下蒼生盡去病痛和疾苦!尊敬的院領導,當您看到我這封信的時候,我肯定早已遠赴黃泉,我的愛人李智,他再也不會有機會因為對我的愛而做出一些讓你們不滿的事情了,懇請您們能夠照顧一個亡魂在這裏用心靈發出的呐喊,盡可能地滿足她的遺願吧!


    此致


    敬禮


    李智醫師的愛人商詩


    我默默地看著,默默地流著淚,我本以為我看透了人世浮華,看透了生命滄桑,對人世和生命不再有眷念,就不會再有痛苦,不會再有眼淚,我隻需盡情唱著生命的挽歌,慷而慨之和商詩一起趕赴黃泉。卻沒想到商詩冷不丁在我生命的最後關頭來設置這麽一道門檻。她試圖竭盡她生命的力量來為我向人世開具一張生命通知書。但這張通知書真地能夠挽留我的生命嗎?真如她所言,醫生的使命感能夠使我生命噴張,毅然舍棄和她同赴千年的機會嗎?


    笑話,這肯定是不能的,我承認我在這一點上是自私的,為了女人,我可以無視天下蒼生百姓的疾苦!所以對不起了,老鄧等苦難的鄉親們,請你們諒解我的無能為力!


    現在,對我來說,當務之急就是,從容赴死,去浩瀚幽空中尋覓商詩的靈魂,和她開始下一個千年的約會!


    意誌堅定,我站了起來,向太平間東北角走去,雖然太平間隻剩下一具美女屍體嶽媛了,但我還是打算完成剛才初定的計劃,無論如何,是要對太平間美麗女屍進行祭奠式告別的,因為這些美麗女屍們在世時受盡了淩辱和委屈,如果沒有對她們進行亡魂的超度和安撫,就這樣讓她們離去,她們一定不會安息的!


    再說,也實在到了該向太平間美麗女屍說告別的時候了!


    我來到了東北角,心平氣和地爬上了嶽媛的棺材,她還是那麽冷豔,一如既往地披掛著我給她披上的那層半透明塑料布,她顯得從容、淡泊、寧靜,相貌姣好,神態宛然,一副與世無爭,打算繼續沉睡一萬年的悠然姿態。


    我其實真地好羨慕我的華浩兄弟,他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可以擁有這樣一具永遠也不會有人來處理的美麗女屍。


    我也為嶽媛姑娘而感到高興,無論她生時是否和其他美麗女屍一樣受過什麽淩辱和傷害,但她現在終於還是安息了!在這樣一個純淨的世界裏,可以讓自己美麗的身子無憂無慮地存在著,多好!


    我思緒纏綿之後,凝望著嶽媛開始祈誦:


    第288章 我爬進了太平間的冰棺


    親愛的美麗女屍們,


    你們安歇吧!


    不管你們曾經受過什麽傷害,


    不管我們的上空曾經有著多麽深厚的烏雲,


    不管那個世界還在發生著多少夢魘,


    不管對於我們來說存在和死亡到底誰離傷痛最遠,都不用思考了,一切都已經被我們拋棄到那個人間,那裏是腥風血雨還是和風細雨無需我們關注,


    就讓我們聚首在太平間吧,


    這裏寧靜、祥和、太平永樂!


    就讓我們成為太平間的屍體吧,


    這裏的純淨可以永葆我的安康你們的美麗!


    就讓我們的靈魂再相依吧,


    這裏的莊嚴可以延續我們已經絕斷的情緣,


    雖然身體曾經欺騙了我們,


    但靈魂是至誠至真的信徒,


    現在我們的身體死去,


    那靈魂就將導引我們通往本真,


    那我們就不要再去管身體了吧,


    因為它放在哪裏都是一個模樣,


    那我們就不要再去回首那些不堪的歲月了吧,


    因為靈魂安歇比什麽都好,


    那就讓我們在這裏相聚吧,


    在這裏相聚共譜一曲回腸蕩氣的太平歌詞,


    那就讓我們在這裏相守吧,


    在這裏相守同赴另一個千秋萬代的愛情約會!


    ……


    詠誦完畢,然後,我整了整衣裳,從棺材上跳了下來。


    從太平間內側穿行去商詩的棺材的時候,我途徑盛放潘天高的那條屍廊,不經意目光落在了那上邊,卻意外發現他的那口立棺門似乎是虛掩著的,我還有殘餘的心思用來好奇,就走了過去,拉開門一看,裏邊已經沒有潘天高了,不過倒是有一團一團濃綠顏色的冰疙瘩塊,滾在我的視野裏,並且還夾雜著一些殘缺的綠色葉片,我拾起一片葉子看了看,覺得頗為眼熟,仔細想了想,便明白了,這就是我和商詩曾經在開辟的那條人工森林密道端點和那個神奇的山穀裏分別看到過的灌木叢上的樹葉,那種可以幹擾人類視線的樹葉。一定是老鄧把它們采摘到這口棺材裏來的,以前可能放在棺材最裏邊,所以竟然一直沒有被我發現,這次潘天高的屍體很可能在方露獲得妻子身份後被她名正言順地處理掉了,老張頭在清理冰棺的時候,便將這些泡了葉汁的冰塊和樹葉弄了出來。


    不知道老鄧當初的隱形和這些樹葉有沒有幹係。從醫學上講,這是講得通的。物體之所以能夠被人類看見,就因為物體和它周圍的空氣對光的反射、折射、透射程度不一樣,於是在人類視網膜上通過形成不同層次的光感而使物體相對顯形,如果在物體上塗抹一種特殊光感物質可以使物體對光的投射和周圍背景中的空氣保持一致或者基本一致,那麽人類視網膜上形成的光感不能互相對照,物體自然也就好象消失了一樣。當然,科學道理可以這麽講,但老鄧當初是不是就是借助於這樣的科學奧妙來實現隱形的目的,現在誰也說不清了!而且,即便到現在為止,我也還並不能肯定那就一定不是老鄧的亡魂!


    也許,潘天高的死,真應了那句老話,“為人莫做黑心事,舉頭三尺有神靈!”


    果真如此,那長眠在這太平間裏,定期帶領這裏邊那些苦難深重、經久不息的冤魂們去人間向潘天高之流追討血債,也就是我死後應盡的義務了!


    想完了這些,我得到些許安慰,就不再猶豫,於是我擺脫了所有的相思和愁緒,毅然走向了商詩的冰棺。


    雖然那裏邊已經沒有商詩了,但是畢竟那裏頭還有她的氣息,循著她的氣息再去茫茫的天際尋覓她的靈魂,總比象個無頭蒼蠅那樣胡闖亂撞要好吧!


    於是,我靜靜來到商詩的冰棺旁,從身上掏出那些她服完剩下的美沙酮,揪開瓶蓋,大把大把地倒進嘴裏,痛快地咀嚼吞咽著,趁著我力氣還沒開始消散的時候,我就掀開她的冰棺蓋子,身體匍匐到棺壁上,然後我就手腳並用,攀爬上了我們醫院太平間這口寬大厚實黑漆漆泛著綠光的棺棟,一開始,我腦子裏邊還不願意相信這是我在進行的動作,直到我撲通跌入棺棟底,那斷電後還沒有來得及化解的冰寒從四麵八方浸入我的四肢百骸的時候,我才終於相信,商詩沒啦,這是真的……


    第二天,華浩沒有信守他對我的承諾,提前打開了我給他的信,然後帶了幾個人在商詩的棺材裏將我找到,抬了出來,抬到我們普通外科的病房進行了搶救,把我救了過來。等我悠悠醒轉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女人默守在我床前流淚。她是欣月。


    在欣月的精心照料下,我恢複得很快,不到半個月就基本痊愈了。欣月將我接到了她家裏進行後續康複和調養。


    在出院那一天,高副院長帶著醫務處等院領導來到我病床前,高副院長當即對我表態說:“小李,回家好好休養,休養好了,就隨時回醫院報到吧!”


    華浩就在旁邊對我眨眨眼睛開心地笑。我也不知道心裏應該是什麽滋味,在表麵上還是對一幹院領導們的關心表示了衷心感謝。


    然後就回了欣月家裏。


    欣月其實自己並沒有房子,按理說,雖然普通老百姓買不起房,但欣月本身在房地產公司打拚多年,應該是能買得起的,不知道基於什麽原因沒買。她原來一直是和她父母住一起的,為了迎接我出院,她特意在離她父母家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套兩居室,不是很大,但完全夠用了,而且還挺有生活氣息的!


    她也已經徹底脫離了潘天高的公司,就成天在家裏照料我,做飯、洗衣、端茶送水、整理屋子,一切生活起居沒讓我動過一個手指頭。我就這麽養尊處優、好吃懶做過了一陣子,身體也就完全複原了,體力充沛,蹦蹦跳跳、跑跑鬧鬧完全沒有問題了。欣月一直沉鬱的表情也鬆快了很多!走路時姿態明顯就要輕盈一些了!


    我也開始對她笑了,不是那種裝出來的笑,算是一種身心遭遇浩劫之後複歸平靜的淡然吧。所以她就更放心一些了。


    那天我跟她提出要去一趟商詩父母的家裏時,她先是一愣,然後就平靜地說:“好吧,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斷然搖頭。


    她有點驚訝。


    我就說:“我是認了商詩姐的父母做了自己父母的,他們也默認了的,我帶你去不太合適!”


    她就低垂下頭,有點傷感的樣子。我心裏也不好受,就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去去就回!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她就抬頭看著我,臉上的神情還是沒有完全釋然。我知道她是因為有點放心不下我一個人單獨出去,我就泰然一笑說:“欣月,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如果我要有這想法,我也不可能告訴你我要去看商詩姐的父母,你說呢?”


    欣月看了看我,想了想,便沉靜地點了點頭,放我走了。


    我當然不會再自殺了,我想通了,如果我自殺了,我就反而再也感知不到商詩的氣息了,而如果我去把商詩的骨灰要回來,天天捧在懷裏,那我就又能和我的商詩永遠在一起了!


    所以我去了商詩的父母家。


    第289章 和我女人的又一次幻戀


    但結果讓我大吃一驚,一方麵看到這對孤苦的老人時他們並沒有我預想中的那種傷心欲絕,另一方麵他們卻告訴我,他們找到了女兒生前的航空公司,用我給他們的五十萬塊錢作為代價,把女兒的骨灰沿著女兒生前工作過的空中航線,一路空投使她灑落了下來,紛紛揚揚飄灑到她曾經熱愛的崗位上,一直從起點到達終點,讓他們的女兒重新去追逐她的自由和夢想,滿足她生前沒有實現的願望!


    聽到這一情況後,我感覺自己的心髒好象突然被人掏出來了一樣,那種空落落的滋味,那種不能和自己女人相守的絕望,讓我失去了人類正常的表象。


    我臉色蒼白,卻對著兩位老人不停地笑。


    在兩位老人的浩歎中,我向他們揮了揮手告別,一轉身,就跑了!


    我跑出來後也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我在路上走著走著,一抬眼發現一個小飯店,覺得有點渴有點餓了,我就走了進去吃飯喝酒,我吃的飯不多,可能這些天吃欣月做的飯吃順溜了,吃兩口以後覺得不對味,就不吃了,光喝酒,我喝了很多很多酒,喝得飯店老板都有點麵色驚惶了,試圖對我進行勸阻,我無奈一笑,心想,無非就是怕我不付錢唄,就先把錢掏了出來給了他,說,夠了吧,照著這個錢數給我上酒。


    當然,最後我喝得個稀哩嘩啦,不過我意識還是清醒的,就搖晃著身子出來,我覺得不能回去太晚,要不欣月會擔心的,所以我立刻就招手打了一輛的士,口齒利索地告訴了司機我要去哪裏。然後,我就瞪著眼睛看窗外的風景。不過我卻同時發現窗玻璃上也有一雙眼睛在同樣瞪得圓滾滾地看著我。我吃了一驚,覺得這雙眼睛好熟悉,此時外邊已經是華燈初上,夜幕降臨了,在紅橙黃綠、五彩斑斕的夜光的映襯下,顯得這雙眼睛異常的澄澈和清幽,好親切啊,我瞬間有心動的感覺,我覺得這裏邊分明包含著我女人的影子,不知道這雙眼睛就是我女人的眼睛還是這雙眼睛裏頭有我女人的眼睛,總之很美很親切。我很開心,就一直身體不動眼睛不眨瞪著她,有時候還對她笑笑,她也對我笑笑,我真是開心死了,還下意識地把手伸到窗玻璃上去摸她呢,但摸到玻璃硬邦邦的感覺影響了我的情緒,我就嘟著嘴不高興,結果我女人也嘟著嘴不高興,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我撲哧一聲笑了,她也撲哧一聲笑了。嗨,真好玩!可是好景不長,車什麽時候就停住了,司機跟我說,到了。我還在癡望,司機就再次強調了一下,我不為所動。司機惱火了,他下了車,轉到我這一側車門處,一把把門打開,結果玻璃上的眼睛就不見了,我大怒,衝著司機嚷道,還我女人來!司機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我抬頭衝司機嚷的時候卻又有了新發現,我發現前邊的一把長條椅上坐著一個女人,漂亮極了,竟然就是我的商詩.


    哦,原來她轉移到那裏去了,我大喜過望,也不理司機了,一把擼開他,就往商詩那裏跑,司機就在後邊大急,你還沒付錢呢!我怕我女人消失不見,哪裏還敢理他,不過還好,我女人突然站了起來,也急衝衝地往我這邊迎來,最後,她跑到我麵前,卻不撲到我懷裏,而是伸出胳膊來,我不滿了,就強行把她抱到懷裏,她掙紮了一會,就放棄了。我低下頭去,才發現我女人一對眼角掛著兩行亮晶晶的珠淚呢,原來我女人她一直在哭,她一定是等我等得傷心了,我心裏頓時覺得既溫馨又難過,就湊過頭去吻她眼角晶瑩的淚珠,然後我女人就在我懷裏象一團溫香軟玉般熱烈拱動,撩撥得我身心大爽,幹脆一把將她橫空抱了起來。


    我一轉向,發現前邊有個熟悉的門口,覺得應該去那裏,於是我向那裏跑去,司機還在旁邊等著我呢,說還沒付錢,我懷裏的女人就向他伸了一下胳膊,給了他一張錢,我沒有停住腳步,一下子就過去了,等司機在後邊喊,還得找你們錢呢,我已經遠遠把他拋在身後了,這般財迷,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麽火熱的時刻,還敢在那裏煞風景。


    我輕車熟路地把我女人抱進了我們的房子,抱進了我的房間。我把她輕輕放到床上,然後我就重重地壓了下去。我低頭含住她的嘴唇,還是那麽滑嫩甘甜,我舌頭伸進去纏繞她的舌頭,還是那麽香軟可口,她熱烈地迎合著我,瘋狂地吻我,咬我,抱我,貼我,我下體漲得發緊,象要爆炸了一樣,就再也控製不住,把我和她的衣服脫光,我的眼前頓時一片雪白晶瑩在閃耀,多麽美的身體啊,凹凸有致,圓潤豐盈,清新嬌媚,我把自己滾燙的裸體貼了上去。


    我女人的身體還是那麽溫軟那麽香辣,高聳的酥胸熱烈地頂我,修長的玉臂紛亂地纏我,美麗的大腿動情地夾我,我全身心裏都湧動著燥熱焦渴,我身體玩命地往她身體裏擠,我的舌頭在她身體上任何一個可能觸及的地方狂熱地舔噬,我的寬大手掌使勁地在她香背上遊移,一會兒,我女人就香喘籲籲、香汗淋淋了,她美妙的呻吟撩撥得我渾身噴火,再也控製不住,我把住她的兩條美腿,下身一挺,在一股潮熱滑潤的氣息引導下,我下邊的小玩意兒一緊,一熱,我就知道,我又和我的女人融為一體了……


    第二天,我悠哉遊哉醒過來的時候,很隨意地往旁邊展了一下胳膊,竟然有一種軟軟的嫩嫩的觸感,我有點驚訝,就扭頭看了旁邊一眼,這一看之下,嚇得我魂飛魄散,一咕嚕從床上翻起,再次駭然失色地看向旁邊的女人,我還不相信,再揉了揉眼睛,一點沒錯,就是欣月,一床輕薄的棉被蓋在她的胸口以下,所以她高挺的雙峰正直勾勾呈現在我眼前。


    我的一驚一咋驚醒了她,她悠悠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半裸著身體睡在我的麵前,臉頰上瞬間騰起兩片紅雲,也跟著坐了起來,把棉被拉上來一點,掩蓋住自己的上身。然後再看我一眼,神情竟很快恢複了平靜,可能是因為看到我滿目驚惶的樣子,她的眼睛裏慢慢竟浮上了黯然的光。


    我瞬間驚駭之後,下意識地就想起從床上跳起,結果剛升起半個身子,發現自己下半身也赤條條的,嚇得趕緊又沉坐了下來,用半個被角擋住私處。就那樣手足無措,滿臉羞慚的樣子,對著一臉平靜望著我的欣月說:“對不起,欣月,我不是故意的,我傷害了你,我豬狗不如,你怎麽懲罰我都行!”


    欣月卻幽幽凝望我一眼,歎道:“李醫生,我是自願的,如果你覺得我的身體汙辱了你,那請你原諒我,我向你道歉!”


    我好一陣驚愕,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裏喃喃道:“你自願的,欣月,你不要騙我!”


    欣月淡然一笑道:“李醫生,我知道你對我很不屑,不過請你理解我的心情!”


    我急得連連搖手道:“不是不是,我沒有對你有什麽看法,我隻是覺得自己齷齪,竟對你做出這樣不齒的行為來!”


    欣月幽怨地看我一眼,歎了口氣道:“李醫生,你就真地一點都不願意接受我麽?”


    我脫口驚呼道:“啊!接受你?接受什麽?”


    欣月眼神複雜地看我一眼,隨後幽幽說道:“哎,李醫生,都這時候了,我也不扭捏作態了,直說吧,我很想和你結合,和你互相照顧、共度一生,不過我知道,自己有些不光彩的曆史,我想你會嫌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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