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窈看著薑修書麵上的氣急敗壞,晃了晃神。


    什麽叫威脅呢?


    當年她辛辛苦苦,終於將這足以毀掉薑修書的欠條拿到,她將欠條留下,也不過是防著薑修書再入歧途,擔心他自毀前程。


    薑修書是公府嫡子,公府如今乃京城一流的世家,人人都得捧著他。


    他一生順風順水,上有大哥,不必受太多壓力,身邊便有不計其數的狐朋狗友試圖將他引入歪路。


    當年此事後,連父親都生出放棄他的念頭,若不是她,薑修書怎麽可能繼續待在聞名天下的白鹿書院呢?


    她諷刺地扯了扯嘴角,“現在呢,現在可以好好商量了嗎?”


    薑修書破口大罵,“薑令窈,你這個卑鄙小人!要是我妹妹是蓮兒就好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上你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


    鎮國公臉色陰沉,語氣更冷:“明珠,不要拿你三哥的前途開玩笑。”


    宋蓮兒哭哭啼啼,“妹妹一定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怎麽忍心將三哥毀掉呢?妹妹別說這種氣話,太傷感情了。”


    薑修遠打圓場,接話道:“就是,明珠怎麽可能忍心做這種事,她原來最……”


    她沒說話,眼前幾人倒是熱鬧起來,說話時一個勁兒地往她這裏看,見她一直不應聲,紛紛像是鬆口氣,以為她真的不計較了。


    其實他們也不信,薑令窈做得出毀了薑修書前程的狠事。


    原來她對薑修書多好,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不如明珠說吧。”鎮國公語氣稍緩,望向薑令窈的目光中卻隱隱露出幾分威壓,像是不經意般歎口氣,“明珠懂事,不會讓我們為難,但是你三哥確實有錯,不得不罰。”


    薑令窈原以為自己剛才已經算失望,但是她沒想到居然還有更過分的。將薑修書交給她處理,那有任何處罰,她都得思考他會不會因此記恨自己。


    父親這是什麽意思,是將所有事情推到她身上,然後以此逼迫她從輕處理?


    不過她這次定然不會讓他們如意了。


    薑令窈笑一聲,鎮定回應道:“既然父親開口,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三哥不孝乃大罪,便打十五杖,罰跪祠堂十日,禁足半年,此外,接下來三個月內,必須日日給祖母抄寫佛經祈福。”


    “薑令窈!”


    原本鬆一口氣的薑修書死死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誠心想害我?”


    薑令窈麵色更冷,“是覺得哪裏不合理?”


    薑修書暴怒,吼道:“少拿你那套辦法來嚇唬我!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他還真不信,要是自己不服,薑令窈會真的敢將自己這個親哥哥的名聲毀了!


    鎮國公冷下來,“這太過了,薑令窈,不要得寸進尺!”


    剛才一直沉默薑修墨居然開口,遲疑道:“這罰太重了,你不心疼嗎?”


    薑修遠擰眉,“薑令窈,他是你親哥哥,你不能因為一時賭氣害了他!”


    宋蓮兒抽噎道:“妹妹,你要是真的想罰,就罰我好不好。三哥哥也是為了我,為了薑家才說這些話。”


    “你如今名聲盡毀,若是要與裴哥哥結親,公府定然會元氣大傷。再說……再說裴哥哥也並不喜歡你,你何必強求?”


    幾人說完,就一臉冰冷地看向她,好像她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薑令窈想笑,心口像是被蟲蟻啃噬,細細密密的疼痛順著心口往上躥,傳到四肢百骸,讓她動彈不得。


    她是在為祖母討公道!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狼心狗肺,他們怎麽狠得下心指責她?


    薑令窈壓住眼底淚意,紅著眼一字一句道:“我名聲盡毀,又是為誰?先撩著賤,明知祖母身體不好還非要嘴賤的,是誰?不敬長輩的,是誰?不將自己親生母親放在心上,反倒隻想著遮遮掩掩,就怕壞了名聲的又是誰?”


    她死死盯著幾人,目光狠戾如刀,看得他們心裏發麻。


    “我說到做到,如果今日薑修書不領罰,不去祖母床前道歉,三日後,薑修書不孝又善賭的事情定會傳遍京城!”


    “你們以為我不舍得?”


    薑令窈冷冷笑出聲,指著薑修書的頭,“我要是真的不舍得,他頭上哪來的傷?”


    薑修書一陣,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盯著她,嘴唇微微顫抖。


    她,她怎麽變成這幅模樣?


    這還是原來活潑善良,護短明媚的六妹妹嗎?


    所有人這下才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薑令窈說的是實話。


    她真的敢,也真的舍得毀了薑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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