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到我的瞬間,她臉上的表情卻僵住了……


    021.崩塌的信任


    劉萌萌的表情隻僵硬了一秒,隨即,便笑意盈盈的對我說:“薛燦,你昨天晚上去哪裏了,怎麽沒回宿舍。”


    我們班的女生一聽劉萌萌說我昨晚沒回宿舍,一個二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就好像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得。


    我語氣不好的說:“劉萌萌,恭喜你變瘦啊,隻是你要真想向大家傳授方法,就有點誠心,不要說些不切實際的話,你自己心裏清楚,不吃飯光吃蘋果能不能瘦下來。”


    劉萌萌瞪著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裏麵真是住著無限的委屈!


    她本來眼睛就大,現在瘦下來之後,眼睛在削尖的臉上顯得更是明顯:“薛燦,我現在終於通過自己的努力瘦下來了,你為什麽不僅不替我高興,還不樂意我把方法分享給大家呢。”


    “就是,看到別人瘦下來了就嫉妒,就見不得別人變漂亮。”


    “可不是唄,別人都變漂亮了,誰還來襯托她呀。”


    “嘖,想不到薛燦平時看起來挺活潑開朗的,原來心機這麽重,這種人真是可怕。”


    我看著那些將近共處四年的臉,她們無一不尖酸刻薄的模樣瞧著我,突然覺得自己孤立無援,以及做人的失敗,平時的說說笑笑,在此刻卻演變成了怒目相接,她們的態度轉變的太快,導致我直到現在都有些恍惚。


    這個班,真的沒有和我一路的人了嗎。


    我想教訓劉萌萌,甚至在昨晚,我都還咬牙切齒的發誓要她好看,然而此時,我的想法變了,因為我就算狠狠打了她,也無法抒發身體裏的恨,武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況且還是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


    我走了過去,圍著她的女生自動散開了一條道,我走到劉萌萌的麵前,目光寒冷的盯著她:“我從那裏活著回來了,所以,懲罰重新回歸到你身上。”


    她看著我麵上的冷笑,臉色突然變得煞白。


    “該還的總會還,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東西,永遠不屬於你的。”


    劉萌萌聽我這麽說,眼睛不由得擴大了一圈,讓她再變回以前那隻醜小鴨,無疑比讓她死還要難過,她的眼神複而變得脆弱不堪,我曾不止一次被這樣的眼神而打動,然而如今,我對她的信任,猶如被碾碎的陶罐,隻是一盤散沙。


    “別再裝了,如今到了真相大白的意思,再裝下去,隻是在欺騙你自己。”我不屑的說道,在眾多女生鄙夷的目光裏,坦坦蕩蕩的離開。


    我簽了個到之後,便出了實驗室,走在白樺樹下,突然感覺鼻子好酸,酸的我眼神氤氳,眼淚一滴一滴的凝結下來,我用手背擦掉,顫抖的吸了一口冷空氣。


    原來當自己真心付出的人背叛自己,遠離自己的時候,是那麽的令人難受。


    從今天開始,我在這個學校裏,再也沒有朋友,有的隻是明槍暗箭,有的隻是冷嘲熱諷,我對人的信任感一點點開始崩塌,一點點開始碎裂,就算用再強烈的膠,也粘結不起來。


    心酸過後,隻剩下可怕的沉靜,就像孫遇玄所說的,犯了錯的人,終將受到懲罰。


    我不指望老天,我隻指望自己。


    天陰沉沉的,如同我的心情,不一會兒,便下起了綿密的小雨,我正準備脫下外套擋在頭上時,誰知手機卻在這會滴滴的響了,是孫遇玄的電話。


    我接了,雨水逐漸大了起來,啪嗒啪嗒的打在的臉上,身上,我甚至都沒有時間去找個地方躲雨。


    “喂。”我的鼻音很重,還餘留著哭過的後遺症。


    “嗯。”他低低回應了我一聲,然後說道:“吩咐給你的事情都辦好了麽?”


    我頓了一下,弱弱的說:“還、還沒。”


    “你幹什麽去了?”他淡淡的問道,不帶一點關心的語氣,我聽到這句話,再想到這兩天的遭遇,不知道為什麽,眼睛忽然再度發酸,憋了好久,才把氳出來的眼淚給生生逼了回去。


    “我沒幹什麽,就是上課。”


    “那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做?”


    我語塞,抱著電話的手頓住了,心裏特別難受,因為此時的我更需要是關心問候,而不是來個人讓我做這做那。


    我隻想,聽到一句暖心的話。


    “孫遇玄,你知道我這兩天都經曆了什麽嗎?”


    “經曆了什麽?”他心不在焉的答。


    “我--”喉頭一陣哽咽,我欲言又止“沒什麽,我掛了。”


    “你敢掛試試。”


    我聽他這麽說,頓時有點不高興,隨口回道:“我當然敢掛,你什麽都不知道,就知道讓我給你辦事情。”


    “你想讓我知道什麽?”他悠悠的反問道。


    “什麽都不想讓你知道。”我掛斷了電話,將被雨淋濕的手機,塞到了褲子口袋裏。


    我渾身疼痛,衣服被冰涼的雨水打濕,整個人狼狽極了。


    正要走,身後卻傳來了一個比雨水還要冰涼的聲音,穿過薄薄的雨霧,顫動著我的耳膜。


    “去哪?”


    我聞聲疑惑的回頭,隻見細雨中,站著一個撐著黑傘的男人,他修長的指握住傘柄,好看的唇正微抿著,明明是一張冰冷的臉,卻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不由得指尖輕顫。


    光線昏暗,饒是這樣,他的身體也變得比平常透明許多,路上沒有行人,所以我可以站在原地看著他,看了很久。


    “傻了?”他從鼻息裏輕哼一聲,故作嚴肅的說。


    “孫……孫遇玄,你、你怎麽--”


    我的話還沒有問完,他便打斷了我:“隻是出來走走。”


    “哦。”


    “過來。”他朝我命令道。


    我慢吞吞的走了過去,發絲上落下的雨水迷糊了我的視線。


    他往我頭上扔了塊手帕,手帕遮住了我的眼睛,他冷淡的說:“擦幹淨。”


    “這麽一小塊的布怎麽擦啊。”我不滿的嘟囔道。


    他伸手:“不用拿來。”


    “不,我用。”我趕忙拿著他的手帕把自己擦得幹幹淨淨,心裏卻各種腹誹,明明一直站到我後麵,還要故意打電話氣我,真是討厭死了。


    “你前麵在哭什麽。”


    “我哪裏哭了,你看錯了。”


    突然,他蹲下身子,冰涼的手指摸了一下我的腳腕,我痛得嘶了一聲,斥責他想幹嘛。


    他站起身子,臉色凝重的看著我:“你去了哪裏。”


    “地獄十八層。”我將學校的傳說說給他聽,然後繼續說道:“裏麵有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男人,他能操控火焰,還有一個骷髏權杖,腳後的傷是被火焰之手給燒的。”


    “他放了你?”


    “恩。”我不想回憶起當晚的事,更不想讓他知道壇子精的事,他一定會說我是出幻覺了。


    “我雖然是鬼,但卻是陽間的鬼,所以,對陰間的事知道的不多,但既然他將你引到地獄十八層,一定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想到的東西……


    我猛然驚覺,他想要的……是我的記憶!


    我告訴了孫遇玄黑袍男要和我交換的東西,他聽完,隻是沉默的思索了片刻。


    他抬頭,我還以為他是得到了什麽結論,沒想到他隻是隨口問道:“你剛剛說把你引誘到地獄十八層的人是誰?”


    “劉萌萌。”


    “實驗室的那個。”


    我點點頭,複又疑惑,他不會連實驗室裏發生的事都看到了吧。


    孫遇玄沒說話,將傘丟給了我,閃身進入了陰暗的教學樓,我被那重傘壓得險些歪倒,舉步維艱的回了宿舍。


    我往壇子上滴了幾滴520,將裂紋修補好,然後晃了晃壇子,它依然沒有反應,壇子精不會走了吧,想到這,我不由得有些失落,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他呢。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個聲音給吵醒的,他說:“天亮了,我要走了。”


    那聲音特飄渺,直到我醒來之後,都回蕩在而耳邊,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誰,我朝外看了看,發現外麵的天還沒亮,正準備拉拉被子重新睡個回籠覺,宿舍的門被哐當一聲推來了。


    我睜開惺忪的睡眼,隻見來的人竟是滿身泥水的劉萌萌,她慌慌張張,失魂落魄的。不僅如此,她身上的肉把衣服都撐爛了,整個人,又恢複了原來的狀態!


    022.接近孫書煜


    怎麽會這樣,我突然想起方才耳邊的那一句輕渺的話,孫遇玄在這呆了一夜,會不會是他弄得?


    劉萌萌紅著眼圈,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她癱坐在了她椅子的旁邊,我正勾著頭打量她,突然,她抬起頭,雙眼猩紅的盯著我。


    “懲罰再度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她陰沉而又呆滯的說,嘴角掛著一個若有若無的陰笑。


    她的頭發絲絲縷縷的淩亂下來,像一條條蜿蜒的蚯蚓在她的臉上趴著,但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灼傷的痕跡,可以依此判別,她並沒有去地獄十八層,而是去了孫遇玄的幻境中。


    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以至於劉萌萌現在被嚇得六神無主,兩眼空洞無神,比她那天裝出來的將死之相,還要慘白,她咬住嘴唇,牙齒咯咯的顫抖,伸手抓住身上的贅肉,眼淚杳杳的流了出來,她的眼睛本就通紅,再一哭,變得更加紅,加上她僵硬的動作,整個人,詭異到極致。


    “劉萌萌,你、你可別想不通啊。”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我再也淡定不了,從床上跳了下來。


    我的手剛要碰到她,她猛烈的一動彈,我像摸到了一塊燙手山芋似得,嗖的一下鬆開了,劉萌萌扭頭,怨毒的盯著我,就在我準備詢問的時候,她突然開始收拾東西,翻箱倒櫃的,似乎要把自己的所有家當都拿走似得。


    我知道她現在神誌不清,情緒有點激動,所以退到一邊觀察她,這樣既能保證我的安全,又能保證劉萌萌的安全,她收拾了一會,什麽也沒說,便提上行李箱,衝出了宿舍,急匆匆的樣子,不知道是要趕著幹什麽去。


    她還是有理智的,所以,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我如是想著,卻在也沒有困意入睡了,穿好了衣服,吃了點麵包,決定今天去打聽孫書煜家的地址,其實我挺奇怪的,聽語氣孫遇玄應該認識孫書煜,可既然認識,他為什麽還要我去打聽地址呢。


    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麽高明的辦法,卻忽然遲鈍的想起來,那天在禮堂後門,他的司機給了我一張名片,我用力回憶了老半天,才終於想起它在哪。


    翻出名片,我忐忑的撥通了上麵的號碼,之所以忐忑,是因為覺得尷尬,而且要怎樣委婉的從他口中問出他的地址,實在是一個令人費解的事情。


    電話嘟嘟的響了幾聲,幹脆的被接通,我抱著電話,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終於有勇氣開口說第一句話:“喂,是孫書煜嗎?”


    “如果我說不是呢。”


    “呃……”我有些無語的說:“聽聲音好像是。”


    “這麽關注我,連我的聲音都記得?”他輕佻的反問道,我幾乎都能想象到,他帶著邪笑的那張臉。


    “是這樣的,我們學校為你準備了一份小小的禮物,由我親自送上門,您可以把地址給我嗎。”


    “我不需要學校的禮物,你自己收好吧。”


    “不是。”猜到他馬上就要掛電話,我急忙開口道:“其實,其實我是您的粉絲,我親自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您能接受我的小小心意。”


    孫書煜沉思了一會兒說:“行吧,你兩個小時之內趕到,要不然我就走了。”


    孫書煜把地址發給了我,我正在為自己的小聰明而自得的時候,發現孫書煜給的竟然是酒店地址,我其實真的不想去,但想到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的時候,我猶豫了,然後發短信詢問了一下孫遇玄要不要去。


    孫遇玄過了一會兒回複我,說:“去,他的脖子上有一塊紅繩拴住的符咒,你把它取下來。”


    “這種貼身用的東西很難成功吧,你這讓我怎麽拿。”


    我愁眉苦臉的等待著孫遇玄指點迷津,卻沒想到,他隻回複了幾個簡短的字:“自己想辦法。”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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