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


    然而,孫遇玄卻心曠神怡的嗅嗅,說:“這酒真香。”


    我跟陳迦楠同時古怪的看著他,這酒奇臭無比,他竟然會說香,光線有限,酒壇子裏黑洞洞的看不清楚,於是陳迦楠捏著鼻子,一腳踹倒了那酒,當酒裏的東西的骨碌碌滾出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為那真的是一顆頭,並且和我描述的一模一樣。


    我因為是第二次見,所以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但是這樣的巧合,讓我不寒而栗!


    那人頭張著嘴,像是在用力呼吸,嘴唇融化在了酒裏,舌頭也完全消失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陳迦楠的臉色不由的有些發白:“我來過幾趟,都沒有打開這酒來看,誰知道這樣這些酒竟然是人頭酒!”


    雖然人頭酒從字麵上的意思就可以理解出來,但根據陳迦楠的表情,好像這酒還有別的作用!


    果不其然,陳迦楠繼續解釋到:“人頭酒我隻在書上見過,因為製作方法殘忍,喪盡天良,所以很少有人會煉製人頭酒,人頭酒,顧名思義是用人頭煉酒,但其實它還有另一個寓意,就是用酒買人頭。”


    用酒買人頭?肯為一碗酒賣自己人頭的人,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吧。


    陳迦楠聽完我的質疑後繼續說:“這裏的人頭是指人數,簡單的說,這酒是用來招兵買馬的,當然,買的是陰兵。”


    我聞言,身上不由的一寒,於是問道:“你外公家為什麽會有這個東西,難不成他們殺了人。”


    對於這件事,陳迦楠也很費解,因為他外婆外公根本就不會術法,更別提什麽招兵買馬了,他們就算買來了,也沒處用啊!


    這時候,一旁沉默的孫遇玄突然開口說話了:“迦南,有瓶子麽?”


    “你要灌這個酒?”我驚訝的問道。


    孫遇玄繃著嘴角,點了點頭,我雖然覺得惡心,但是孫遇玄這麽做總是有他的道理,現在的這種情況,身上能多帶點東西,就盡量多帶一點。


    趁陳迦楠去拿瓶子的空閑,我剛準備說話,孫遇玄就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快速的掀開壇子,朝裏麵查看一下,不到一會,已經查看了大半。


    我這才反應過來,難道孫遇玄要陳迦楠找瓶子隻是為了支開他,難道說,孫遇玄在懷疑,懷疑陳迦楠根本就知道壇子裏有人頭,並且,這其中可能有個人頭就是他自己的。


    如此一想,我背部不由的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孫遇玄準備查看最後一個壇子的時候,陳迦楠卻突然拿著瓶子下來了,導致孫遇玄不得不被迫終止自己的行動。


    孫遇玄接過陳迦楠手裏的瓶子,然後手推動壇子,倒了一瓶黑的發綠的酒水,他拿壇子倒酒的動作,如同倒油翁一般,絲毫不晃蕩,不外溢。


    但是,自他摸過那壇子的邊緣後,我再也無法直視他的手了,雖然上麵依然幹淨,但是我立馬躲得遠遠的。


    上樓梯時,孫遇玄回頭望了那個沒看見的壇子一眼,神情看起來有點不甘心。


    120.眼線


    我在最下麵,剛準備回頭去看看,陳迦楠就催促道:“快點上來。”


    我聞言,猶豫了一會兒,隻能走了上去,最後一個壇子裏。應該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吧。


    陳迦楠又把稻草翻了回去,房間裏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所以我們三個又回到了車上,我問他們有沒有找到可以讓芳百煞和方白山回歸到原始狀態的方法,他們兩個相視一下,說了聲沒有。


    我不禁覺得古怪,沒有就沒有,他們兩個幹什麽彼此相視一下。


    陳迦楠拿出了一個密封袋,然後把那根發現的黃色頭發裝了進去,他盯著那個袋子,低沉的說:“我想知道這根頭發的主人。”


    “都過去這麽多年了。這根頭發不定什麽時候掉的,茫茫人海,哪裏找的到。”我說完之後,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對了,你要不要把書轉移一下位置。”


    “不用。”陳迦楠說道:“那個人一定還會再找到這裏來的,而且,她既然把方法透漏給芳百煞的話,就一定是認識你或者阿玄的人。否則芳百煞也不會這麽肯定的找上你。”


    我努力回想最初和芳百煞碰麵的原因,是李瀟婷聯合孫書煜把我騙到盤山公路,而李瀟婷又登錄過付沛沛的微博,向韓子墨傳達一隻兔子龍的消息。


    如此一推測,這個黃頭發的主人,很可能就是一隻兔子龍本人!她到底是男是女。這麽做又有什麽目的呢……


    就在這個時候,孫遇玄出聲道:“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拿一樣東西。”


    我跟陳迦楠還沒有來得及問他要去拿什麽東西,他便消失了。此時夜幕已經完全降落了下來,為了保險起見陳迦南沒有開燈。


    我問他關於人頭酒的事,陳迦楠卻堅決的說他不知道其中的事情,我雖然嘴上不再過問,心裏卻比誰都要清楚,他這麽小心謹慎的一個人,連我在一進地窖就聞到奇怪的味道了,我不信他沒有。


    於是我問起了另一件事:“對了,我今天在桃花庵看到骨心嬈了,她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她去觀察方白山,然後模仿他,如果芳百煞找上了我們,至少用她可以拖延一下時間。昨天那庵的結界突然被破壞了,所以她趁著這個機進去了。”


    我聽她這麽說,心裏不禁起疑,因為骨心嬈從山神老爺塑像下逃走的時候並沒有和任何人交流,所以,陳迦楠應該早就來了,骨心嬈進去庵裏的時候,他應該也在現場,所以,他才會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像陳迦楠求證,他點了點頭,說他確實很早就到了。


    “那骨心嬈在裏麵呆了那麽久,肯定是有危險,既然她有危險,你為什麽不去救她。”


    陳迦楠臉上神色微變,他淡淡的解釋道:“天亮了,救不了。”


    我突然不想和陳迦楠再交談下去,因為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敷衍我,根本就不會對我說實話,雖然他這種做法比說謊混淆我的視聽要強,但是,我的心裏不由得跟他生出一層隔閡。


    既然選擇插手這件事,為何還要有所保留,我這麽想著,心裏不禁把自己指責一番,因為我們這四個人之間,都對彼此有所保留,每個人的背後,都藏著許多埋於心底的秘密。


    就在我感歎孫遇玄去拿什麽了怎麽還不回來的時候,木門外的鎖忽然響了。


    “麻子,你看清楚了沒有。”這聲音,我無比的熟悉,不是宋誌勤還能是誰?!


    他們怎麽會追到這裏來?那個叫做麻子的人顯然是眼線,想到這,我的手掌不由得泌了一層細汗,看來,是陳迦楠太疏忽了,他以為三爺沒有那個閑心找人日夜在這裏看守,但是,這裏是農村,可有一百雙閑著的眼睛盯著這扇門!


    “看清楚了,有一輛黑色的汽車開進去了。”


    “汽車?那門為什麽是鎖著的。”


    “這俺就不知道了。”


    那憨厚的聲音一落,一個硬朗而又中氣十足的身體響了起來:“撬鎖。”


    糟了,是三爺的聲音,我聽聞後,不由的有些慌了神,眉梢控製不住的抖動,陳迦楠看了我一眼,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害怕。


    那鎖被哐的砸了一下,第二下還沒有落定的時候,隻聽得大門頂上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


    “你們是在找我嗎?”雖然那聲音刻意的抖動,聽起來陰森可怖,但我還是在一瞬間便聽出那是骨心嬈的聲音。


    之前的那個憨厚的聲音大叫了一聲有鬼呀,隨即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隨即,隻聽得宋誌勤大喊道:“我看你是不想超生了!”


    “現在國家計劃生育呢,為什麽要超生。”


    骨心嬈話音剛落,就聽到‘啪’的一記抽打,宋誌勤吃痛的發出呻吟,立馬就準備還手。


    三爺製止了他,讓宋誌勤去開門,自己來處理這個女鬼,沒過多長時間,骨心嬈就發出一聲吼叫,應該是被三爺傷到了。


    骨心嬈白天就受了傷,現在已經是半條命,再經過這麽一般折騰,我怕她撐不下去。


    我使勁的晃著陳迦楠的胳膊,想讓他去救骨心嬈,況且,宋誌勤已經在砸門,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進來,我們早晚都會被發現。


    陳迦南出乎意料的冷靜,並且眼神很冷,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如果不是怕幫倒忙,我早就衝過去了!


    陳迦楠示意我呆在車上不要動,隨後他很冷靜的下了車,此時的骨心嬈已經發出頭疼欲裂的嘶喊聲,不知道三爺對她念了什麽咒語。


    就在這時,陳迦楠也大聲念起了咒語,兩股咒語如同短兵相接一般見招拆招,到最後,三爺念不下去了,骨心嬈稱這時,飛了進來,她的肩膀被刮破,衣服也被撕爛,不斷的向外滲著藍色的血液。


    我趕緊開了門,示意她快點進來,她倒在了後座,臉色已經完全發灰,就像是水泥的顏色,模樣可怖極了。


    我不知道此時能說什麽,骨心嬈卻像我比了個ok的手勢,我在車上找了一個十幾厘米長的水果刀,顫抖的握在手裏,這是我最後的防身工具,聽聲音,三爺似乎並沒有帶人手過來,這樣就好辦了。


    然而,三爺確實沒有帶人手過來,但他帶了一把槍,我從車裏的窗戶看過去,在看到那把槍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手裏握著的水果刀有多可笑。宏引邊號。


    宋誌勤手裏也拿著一把槍,繞道車前窗,待看見我的臉時,咬肌都被咬的鼓了起來,我估計,他現在就想殺了我吧!


    “楠楠,三叔找你找的好苦啊。”三爺虛偽的說了這麽一句話後,目露凶光。


    “你最好乖乖聽話,把剛剛去過的地方帶著三叔重走一遍。”


    他話音剛落,宋誌勤就準備過來開車門,我立馬去鎖,誰知這一下,竟然沒能把鎖給鎖上,宋誌勤嘿嘿一笑,開了門就揪我下車,我舉起水果刀就朝他胳膊上劃去,他完全沒有防備,胳膊上被我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與此同時,三爺舉槍,一槍朝我手上打落來,速度極快,我隻感覺虎口猛的一震,隨即,刀子無力的脫落。


    “死丫頭!”宋誌勤大罵一聲,一槍把砸在了我的腦門上,我雖然疼的發蒙,但是卻沒有流血。


    宋誌勤見狀,火氣更盛,正作勢要敲第二下,陳迦楠忽然出聲道:“你讓他停下,我就帶你去。”


    於是,宋誌勤隻能不甘心的收了手。


    陳迦楠前麵走,三爺跟在後麵,而宋誌勤,一手推搡我,一手用槍指著我的腦袋。


    就在我們要往裏走的時候,平地掀起了一股巨大的陰風,飛起的灰塵迷了眼睛。


    121.變身


    三爺猝不及防的轉身,而固住我的宋誌勤,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摔到了地上,他抓住了我,才沒有摔倒。


    隻見身後站的竟然是芳百煞。他看起來很急切,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用力的捏著拳頭,似乎要把大地砸出一個深坑般,自從有了上次的經曆之後,麵對芳百煞我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三爺,顯然對這個不速之客不買帳,他掄起了自己的拐杖,朝芳百煞進攻,霎時間,芳百煞便被砸掉了一個胳膊。那胳膊上的煞氣,被三爺拐杖上的龍頭吸了個幹幹淨淨。宏匠找圾。


    三爺冷哼一聲,頗為不屑。


    芳百煞顯然無心戀戰,他現在的目標是將我帶走,但是三爺卻以為他是來找茬的。


    “怨氣還挺重。”三爺這麽說了一句之後,將手中的拐杖掄圓,隨即,芳百煞身上的怨氣悉數被吸到了三爺的拐棍裏:“那我就幫你清理清理!”


    宋誌勤見狀。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灑在了芳百煞的身上,那些銅錢就像沾了膠水一般死死的黏在了芳百煞的身上,隨著宋誌勤默念咒語,而露出一閃一閃的金光,與此同時,三爺從袖口飛出十幾張符咒貼到了芳百煞的身上。芳百煞掙紮不得,發出憤怒的吼聲。


    三爺的手中生出一排銀針,在淡淡的月華之下,閃爍著清冷的光。


    他猛的一震手。那一排銀針就朝著芳百煞飛了過去,從麵部豎著朝下排列,一共氣根銀針,就在三爺覺得誌在必得,準備用黃金軟帶去套住芳百煞的時候,他卻駭然一聲吼,把身上的束縛全部都震開了,身上有些殘破的地方,卻立馬被煞氣填補。


    芳百煞朝著三爺和宋誌勤怒吼一聲,強勁的陰風衝撞的他們兩個節節後退,年老失修的閣樓頂部,被生生的掀去了極快木板,芳百煞被他們兩個完完全全激怒了。揚起手就朝三爺砸去,卻被三爺用龍頭拐杖擋住了,這一震,隻聽得嗡嗡的響聲。


    宋誌勤此時也抽出了桃木劍準備給三爺打下手,然而桃木劍還未碰到芳百煞,便被他折成了粉末,宋誌勤見狀不禁駭然失色,他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厲害的東西!


    我見芳百煞和三爺打了起來,尋思著此時不逃更待何時,於是陳迦楠腳一勾,將地上的槍勾了起來,就準備和我一起逃跑,三爺見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找錯了方向,於是掏出法器,在上麵用血寫了一記咒語,隨即,二手抓住邊緣朝芳百煞的胸口一趟。


    芳百煞的胸口被燙穿,但是他的鬼心並不在胸口處,芳百煞見我要逃跑,無心再戀戰,升起一股黑色的旋風講三爺和宋誌勤困在旋風裏麵,我跑到門檻處,猛的一著急,便摔倒在了地上。


    芳百煞大臂一伸,將我像抓兔子一樣抓了出來,骨心嬈從車子裏飛了出來,把自己偷到的車鑰匙交給了陳迦楠,於是陳迦楠發動了三爺的車,朝我們追了過來,但是他哪裏追得過我們,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芳百煞就攜著我消失不見了。


    他死死繃著一張臉,表情嚴肅的如同身臨大敵。


    我心裏一個勁的祈求,祈求孫遇玄一定要躲好,不要為芳百煞給抓到,然而,我剛祈求完,他便自投羅網了!


    在看到孫遇玄的那一刻,我的內心幾乎是絕望的。


    芳百煞揚起了一個殘忍的笑容,他似乎是想要狂笑,因為他終於要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孫遇玄你快跑!”我剛喊完這一句話,嘴巴裏突然被塞了一團刺骨的氣體,將我的腮幫子最大程度的撐開,以至於我嗚嗚的,說不出話。


    芳百煞用煞氣將我裹成了一個蛹,眼睛前麵迷蒙一片,我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東西,這時候,我發現我們現在處於的地方是一片墳山,一個一個的小土丘,黑色的墓碑林立,而此時,芳百煞便把我扔到了一個墳墓前,差點讓我的頭磕在了墓碑上。


    我躺在地上使勁的掙紮,出了一身的虛汗也無事於補,孫遇玄一記飛踢踹到了芳百煞的臉上,導致芳百煞的身形猛然一晃,芳百煞雖然依舊完好無損,但經過三爺和宋誌勤的攻擊,多少也受了點傷害。


    他揮拳反擊,孫遇玄靈敏的躲開,芳百煞一拳捶到了別人的墳墓上,差點把別人的棺材給打了出來,芳百煞的動作似乎遲緩了不少,這讓孫遇玄一時占了上風,但是孫遇玄的表情並不輕鬆,因為我們兩個都看出來了,芳百煞這是要有大動作了。


    孫遇玄揚腿,豎直的劈向芳百煞的頭,將芳百煞打得雙膝跪地,就在這時,芳百煞的頭也磕到了地上,孫遇玄準備向我飛過來,想帶我逃跑再說。


    然而,與此同時,芳百煞已然變化成了一條大黑蛇,比方白山還要巨大,昂起頭的時候,就像一棟樓房這麽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陰夫凶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正常的神經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正常的神經病並收藏陰夫凶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