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得繩索勒進了我的肉裏,再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就能斷了!


    白姑見狀,按住了我的身體,隨後她對白淺示意了一下,白淺便立即遞給白姑一把黑金匕首,白姑接過之後,在我手背上摸索了幾下,對著我穴口的位置精準一劃。


    疼!


    比煉骷的火焰灼燒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好像有一隻手將我的皮肉翻了過來,狠狠的用刀刮著皮肉的內壁一般!


    “啊……”我痛苦的嚎叫出聲,當感受到有岩漿一般的液體灌入體內時。


    我渾身冒著虛汗,恍惚得睜眼,隻見白姑正在往我的手背裏灌著金漆,這麽下去,我的血管會被封堵,我的手會變成廢手!


    該死的老太婆!上丸撲血。


    我淒厲的叫著,然而卻無事於補,我就快要痛死了,身上的力量逐漸削弱,或許不到一會兒,我連掙紮都沒有力氣了。


    姑姑見我這副慘樣,麵上卻沒有一絲的心疼,反而還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仿佛她等了這麽長時間,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一般。


    白姑也不由的流出滿臉汗水,邊往我身體裏灌金漆邊念著咒語,刹那間,我隻覺自己身體裏仿佛流竄著密密麻麻的經文,它在吞噬我的筋骨,吞噬我的細胞。


    於此同時,肚子裏劇烈的抽疼,一起一伏,像是有個小人在裏麵四處亂撞,白姑見此,終於收手,她這才露出舒心的模樣:“姑娘,你這手,隻怕再也不能用了。”


    她話音剛落,臉色倏地變了,大喝一聲:“開壇!”


    然而還沒來的急開始,房間裏就衝入一個不速之客,沒有聲音,沒有身影。


    我的腦袋裏一片虛無的白,世間的萬物都在不斷晃蕩,就好像震碎了腦漿一樣的痛苦,那人一腳將擺好的陣勢踹的灰飛煙滅,姑姑見狀,立馬掐住了我的脖子,威脅道:“給我滾,否則我就掐死她!”


    姑姑這兩隻手下來,完全是用了死力氣,加上我本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於是不斷的在她手中翻著白眼,如同一條死魚。


    姑姑的眼睛四處亂轉,顯然沒有看到那人現在正處於拿個方位,雜亂的空氣中隻聽得那人一聲怒哼,隨後,姑姑便被踹飛到牆上,以至於牆上的鍾表都碎裂了。


    姑姑哇的一聲,口吐鮮血。


    那人將曉冉從棺材裏提了出來,臉色蒼白得曉冉在他的桎梏下不斷的蹬腿,隨著哢的一聲脆響,曉冉的脖子忽的向一邊軟去,雙腿也不再動彈。


    曉冉死了。


    “啊啊……”姑姑撕心裂肺的哭聲刺入耳畔,我都幾乎能聽到她聲帶破裂得聲音,虎毒且不食子,況且姑姑,她含滿鮮血的口死死張著,悲痛欲絕!


    白姑見狀,扯下手腕裏的念珠,朝空氣中呈扇形灑去,嘴巴裏大喝一聲:“八方搜魂!”


    忽的,黑暗的空氣中,一襲白色的身影如同電影裏的畫麵一般,一閃而過,饒是這樣,我還是清晰的捕捉到了,因為那一頭如同玉帶般的銀發,十分顯眼,宛如黑色的空氣中,忽然閃現的銀河一般璀璨。


    是無影啊。


    念珠重新回到白姑的手中,黑的發紅,通過這一下,她似乎感受到了無影的方位,隨後將整串念珠扔了出去。


    “鎖鬼腳!”


    就在這時,空氣中再度猛地一白,我清晰的看見,無影蒼白的腳腕上鎖住了一串黑色的念珠,忽的,無影如旋風一般旋轉,隨後,腳上的念珠脫落,皆被他顆顆的踢到了白姑的身上。


    霎時間,白姑的皮膚深深的凹陷下去,與此同時,白姑身上那破舊的坎肩裂成幾半,裏麵竟然顯露出一件軟金鎧甲,宛如魚的鱗片一般,金黃刺目。


    我聽到無影低低的一聲輕呼,用白到透明的手捂住了眼睛,閃閃金光之中,他渾身都鍍上了光暈,無影全程背對著我,我隻能看到他高大而修長的背影,以及繁瑣飄逸的著裝。


    白姑口中默念經文,以至於身上的金光越來越刺眼,而無影卻像是被捆綁住腳步了一般,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一昧的用手去擋。


    “無影,把棺材掀翻啊!”


    無影聞言,才像是終於被拉回了意識,手掌一伸,便將棺材朝白姑翻去,霎時間,棺材板四分五裂,無影卻趁這個空蕩把我給劫走了。


    “奶奶,你怎麽樣。”


    “沒用的家夥!”白姑怒斥一聲,大概是在責怪白淺剛剛隻顧得上在一旁看,卻沒有幫忙。


    看的出來,一向好脾氣的白姑,卻惱羞成怒了。


    無影將我抱在懷裏,寬大得衣袖遮住了我得眼睛,為了防止掉下去,我隻能抓住他的衣服,漸漸的,他開始一點點在我的手間便透明,大概是因為靈力在一點點得恢複吧。


    他要帶我去哪,白姑她們會不會追上來?


    我感覺我的手已經麻木了,就像是被拴著一塊千金重的石頭,如果金漆順著血液流到身體的各個角落,我一定會死。


    我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這是人要死之前的明顯特征,無影像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於是鼓足了一口氣,快速的飛了起來,不到一會兒功夫,我們便來到了山頂。


    這山頂得下方,應該就是芳百煞的巢穴。


    今夜的天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就像我們所處的境遇一般,是漆黑無光的……


    我的身體已經不堪折磨而不斷的向我叫囂了,它時時刻刻的在驅趕我的靈魂,讓我的靈魂趕緊走,好讓它安安靜靜的去死。


    剛一落定,無影便舉起我早已疼到麻木的手臂,像上次一樣的吮吸起來。


    “唔……”這一聲略帶痛苦的嚶嚀不是由我發出來的,而是從無影口中發出來的。


    這可是被經文開過光得金漆啊,他一個鬼怎麽能用口去含?!


    我輕飄飄的往回抽著手,卻被他毫不費力的給拉住,我虛弱無力的對他說:“你、你走來……我自己來……你走啊!”


    但是無影對我得話卻充耳不聞,他隻是一個勁的吮吸著,默默隱忍那種充斥全身的痛苦,他的舌越發得冰涼,漸漸降至千年玄冰才有的溫度。


    他絲毫不為所動,勢必要吸幹我身體裏最後一絲的金漆。


    我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一直在吸,但是卻沒有往外吐,難不成他為了防止前功盡棄,而將金漆都吞進了肚子裏嗎?


    無影……


    你瘋了!


    隨著痛苦的感覺逐漸消散,我的心卻疼的抽搐了起來。


    他的身形在我麵前清晰,越發的白,忽的,他起身,往我看不見的地方走,然而沒走幾步,他便跪在了地上,潔白的衣,銀色得發,如同一朵雪蓮,散開在地上。


    他壓抑的咳嗽,血噴到了衣服上,淒淒然,猶如杜鵑啼血。


    188.我說了謊


    “無影……”我有氣無力的叫著他的名字,然而他卻絲毫不理會我,像一片滿是積雪的樹葉,飄飄蕩蕩,無所終止。


    他壓抑的咳著,用手掩唇。以至於他蒼白的手在拿開的時候,滿是觸目的紅,宛如盛開的雪梅。


    我又躺了一會,精神恢複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我支撐起虛弱的身體,朝無影走了過去,他像是感受到我的腳步,在我來到他身側的時候,他卻忽的轉身,白色的衣袖呼啦一聲的翻轉。


    我這才發現,他的衣服長到拖地,加上流瀉的而下的銀色發絲,逶迤如雪。


    僅僅一個背影。就足夠讓我自慚形穢,誠如小柔所說,無影太美了,美的沒有一絲雜質,就像一副安靜得山水畫,讓人不忍打破。


    “無影……”我又叫了他一聲,他仍然沒有回複我:“你……”


    我想問他為什麽要救我,我還想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傻,我更想問他。這麽做值得嗎?但是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了,因為我和無影的關係,一直以來,都是行為親昵,言語冷清,而心裏,更是隔著一道溝壑。


    “我看看你怎麽樣了。”我說完,正要上前,他卻猛的起身,長長的衣尾托在地上,就像一隻受了傷的公孔雀。


    他踉蹌著朝我的相反處走去。大概是不想讓我看到他長什麽樣。


    我見狀,立即跌倒在地上。故意吃痛的叫了一聲。其實也不算故意,因為真的很痛,四肢百骸都像被鋼梳狠狠刮過了一般。


    無影見狀,在空中輕璿,衣袂飄飄的朝我飛身而來,刹那間,仙風入骨,地轉天旋,他飛舞的銀絲遮住了他的整張臉,宛如編織而成的銀色麵具。


    他來到了我的身邊,寒氣逼人,仿佛我的身上也結了一層的冰,他幾近透明的手覆蓋上我的眼皮,然後另一隻手探上我的胳膊,大概是為了查看是否還有金漆,我被他手上的溫度給冰的冷不丁一抖,他以為弄疼了我,也跟著抖了一下。


    我被他這個舉動逗的心中一暖,於是任由他的手蓋著我的眼皮,對他笑了。


    “其實我是逗你的。”


    意料之中,沒有任何回應,空氣裏反而安靜了下來,他似乎是在看我,當他涼薄的手指撫上我的唇的那一刻,我臉上掛的笑容卻驀然冷卻了,我猛地起身,想要打破這種尷尬的情況。


    然而在我起身的那一刻,卻完全的愣住了,因為我的麵前竟然空無一人,仿若剛才隻不過南柯一夢般,如果不是手背上的傷口做提醒,我都不敢相信無影剛剛曾存在過。


    是又變透明了嗎?


    我如是想著,趕忙伸手,在空氣中胡亂抓了幾下,卻什麽都沒有抓到,難道他走了?可是他走的也太快了,至少要打個招呼吧,讓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就在這時,我身後忽然有一隻手握住了我,他的手極為冰涼,但是觸感熟悉,如同抓了千萬遍般的熟悉。


    是孫遇玄……


    他剛剛來得時候,有看到無影麽,我想起剛剛和無影的動作,這才覺的有些曖昧了,如果被孫遇玄看到的話,不知道他會是什麽感受。


    “發生什麽了?”孫遇玄的語氣淡淡的,像晚風一般清冷,帶著山間慣有的涼氣:“怎麽會在這。”


    “我被白姑給弄傷了,昏了過去,大概是有人救了我,但我不知道是誰,剛剛才醒,還沒看到你呢。”


    我抓著他的手,緊了緊,說:“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我以為姑姑她們今天就會取了我的命,沒想到,我再一次命大的活了過來。”


    我可以沒有忌憚的向孫遇玄說關於陳迦楠的一切,但是關於無影,我隻能選擇閉口不談,因為我總感覺,他對於我和孫遇玄之間,是一個忌諱。


    或許孫遇玄並不這麽覺得,但是我覺的。


    他拉起了我的手,在我的傷口處摩挲了幾下,冰涼的觸感卻讓我莫名得心安。


    我這才轉過頭去看他,然而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涼了一截,因為他的半張臉上都是黑色的疤痕,又皺又醜,像魔鬼一般。


    我站了起來,撫摸著那燒傷似的傷疤,心都跟著揪了起來:“這是怎麽搞的,是三爺做的嗎!”


    他雲淡風輕的說:“被陽光燙的。”


    “會好嗎?”


    “如果不會好,你會不會因為我變醜,而不要我了。”他罕見的微笑,目光灼灼。


    “不醜啊,明明那麽帥。”


    我對他咯咯的笑,他的眼底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我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


    “白姑她們無孔不入,是我太大意了,我去了你上次說得墳地,還有你姑姑家的地下室,都沒能找到你,沒想到她們竟然轉移陣地,來到這了。”


    孫遇玄說著,言語之中大概是覺得可惜,而握緊了拳頭。


    “她們在哪?”


    我看到孫遇玄冷冷得表情便猜到他是想要找白姑她們麻煩,但是白姑的本領我剛剛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連無影跟她對手都夠嗆,而且剛剛她還在為自己放走我們而懊惱,我們現在要是趕了過去,可是完全順了她的意。


    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沒有想到白姑會這麽厲害,我還以為她不過是一個懂點法術的農村普通小老太太,如此看來,真的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她既然敢明目張膽的招惹我們,一定說明她有著足夠的實力。


    “別去找她們了。”


    “沒關係。”他拍拍我的手,為了讓我安心:“你忘了我和你說過什麽?我現在可以自由使用芳百煞的那股力量了,這裏有能量源,我們不用怕她。”


    “能量源不是萬能的,再說,萬一你有一瞬間轉移不過來,就完了。”亞雜土血。


    我拉著他,不肯讓他去,我嚶嚶說道:“孫遇玄,我們回家吧,我身子好痛,不想再折騰了。”


    “其實白姑並沒有那麽厲害。”孫遇玄安慰道。


    “是我們把白姑想像的太弱了,她真的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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