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急了,直接罵了出來,沒想到她卻說:“我當然知道你嘴裏沒有玉佩。”


    “我跟三叔說的那個銜著玉佩的女屍,就是你,關於這一點,我沒有撒謊。”她朝我前進了一大步,用指甲勾住了我手上的鱗片,將我的手勾到了她的麵前,說道:“你以為你的身邊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麽多人,他們真的是喜歡你,省省吧,我現在告訴你,總讓你不明不白的死了好。”


    “你要殺了我?”


    “你說呢。”


    “那你為什麽不早點殺了我。”以前的我,豈不是更容易被殺掉麽。


    她的神色頓了一下,隨後說:“你懂的就更好了,不是你大難不死,而是別人沒空殺你,懂嗎?”


    248.愛情?


    何若寧這句話,不由的點醒了我,讓我一瞬間便明白了過來,為什麽我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卻依然活著,不是我多麽的遭神眷顧。多麽的大難不死,而是因為這些人沒有殺我。


    至於他們為什麽沒有殺我,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原因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你說我是銜著玉的女屍,那我問你,你是怎麽看到我的。”


    “棺材裏嘍,密道就在我得房間裏麵,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麽,或許我看到的不是你本人,隻是一個影像,但是那個影像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所以,你就斷定我得嘴巴裏麵有東西?”


    “其實一開始,我是想利用三叔來拿到那枚玉佩,但是他實在是太沒用。一直都搞不定,沒想到他昨天晚上竟然會突然要查看你的嘴巴,如果被他發現了你嘴巴裏的秘密,那我豈不是白忙一場。”


    我嘴巴裏的秘密。聽到何若寧這麽說之後我算是明白了,其實她昨晚那樣在我的嘴巴裏麵摸索並不是為了找到玉佩,而是為了其他的東西,她口中的秘密?


    我暗暗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牙齒,稍稍思索了一下。忽然反應了過來,我知道何若寧她是在摸什麽了,她是在摸我的牙齒內部結構!


    在意識到這一點得時候,我不由得從腳底板往上蔓延著寒冷的感覺,屍銜玉。大概是因為玉與屍體之間存在著某種咬合關係,所以何若寧才會要摸出我的牙齒結構!


    但是,這不得咬模具才行麽,難道她用手簡單的摸了兩下,就能摸出個所以然?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要不是何若寧方才的那句話,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茅塞頓開。


    “現在知道了吧。”何若寧猛然一拉扯,我便猶如牽一發動全身般,朝她靠了過去,由於她的指甲是倒勾的形狀,所以一旦被勾住,便很難掙脫。


    “何若寧,現在不是打的時候,我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商量。”武力能除一時之氣,但是對長遠發展並沒有好處。因為武力並不能解決事情。


    就像芳百煞,雖然個人能力突出,但是卻淪為了眾矢之的,所以他死了,相反,我們這些根本比不上他的人還活著,我一個人獨闖地府不過是天方夜譚,可是如果是一群人呢?


    相比於出了胸口這股子惡氣,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孫遇玄出來,從地府搶鬼魂,無異於從老虎嘴巴中搶塊肉,可無論麵臨著多大的凶險,我都要試試,如果連試都不試,那才是最真的失敗。


    於是我問道:“你喜歡孫遇玄麽。”


    “喜歡。”她不假思索的說道,說的沒有一點猶豫。


    “那孫書煜呢。”


    “利用他而已。”她說的毫不避諱,我想那邊的孫書煜或許耳朵尖的聽到了,要不他也不會在愣神的期間被陳迦楠打到了腰腹部,可何若寧,卻連眉頭都不皺,有著與她外形上極不相符的冷血。


    “很好。”我聽她這麽說,讚賞了一句,隨後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孫遇玄現在有難,你救是不救?”


    何若寧像聽到了笑話般得嗬了一聲,說:“你當我傻麽,讓我白白賣命去幫你救孫遇玄,然後看你們兩個大團圓?我到更喜歡現在這樣,這樣,你們倆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陰陽相隔,永不相見。”


    “我根本不行,你也看的出來,我甚至和你對打都夠嗆,更別說去什麽地府了,我保證,隻要你願意和我一起,一起救出孫遇玄,我就自動退出,並且,會親手贈上我的牙齒模具。”


    她聞言,稍稍愣了一下,似乎是在訝異我竟然會知道她口中得那個秘密是什麽,當然,我並沒有她想象得那麽傻。


    “你得保證隨時都會變卦,況且,這也不是你單方麵就能承諾得事情,地府是個進去容易出來難的地方,我不可能為了你一個口頭承諾就去冒險。”


    “那你要什麽。”


    她想了想,說:“嗯……如果你把你和陳迦楠的床照發給我,我就考慮考慮啊。”


    我聞言,臉色不好的回了一句沒有。


    “以前沒有,以後可以拍啊,現在孫遇玄去了地府,你和陳迦楠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我聽她這麽說,不由得火冒三丈,她得意思不就是再說我和陳迦楠之間不明不白麽,她語言侮辱也是用得過癮啊?!


    見我如此憤怒,何若寧卻忽的笑了出來,像是故意笑給我看似的。


    “你耍我?”


    “對啊!”她譏笑道:“哈哈,什麽至死不渝得愛情,估計隻有你這種腦殘才會相信吧,我救了他能有什麽好處,我就算跟他在一起了又有什麽好處?他不過就是一個鬼,一個廢物罷了,也就你拿他當寶貝,沒有收獲的事情,我又何必去付出。”


    “我不允許你這麽說他!”


    何若寧虛偽的擦擦眼角的‘眼淚’,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的說:“呦呦呦,是廢物還不讓說了,你以為我看到他被鬼差抓走得那一刻,心裏真的是在心疼嗎,我告訴你吧,我唯一的感觸就是覺得他好窩囊,一臉得窩囊像!這種窩囊廢,幹脆永遠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話音剛落,我便一個巴掌扇到了何若寧的臉上,瞬間,她得臉上便多出了五道血紅得指印,但她卻絲毫不在意,也沒有惱怒。


    她笑道:“昨天晚上真的是個大豐收呢,你所有得幫手,全部都給我滾蛋了,現在,你就隻剩下陳迦楠這一根翅膀。”她邊說,惡狠狠的攥起了手掌:“隻要我現在,把陳迦楠這根翅膀輕輕折斷,你以後就再也飛不起來了。”


    她要對陳迦楠做什麽?!


    “對了。“她扭頭,對我說:”你最好在這片草叢裏找找昨天那個揚言要對付我的女人的屍首,說不定還能找到些碎片什麽得。“


    她是說,骨心嬈?骨心嬈怎麽了,難道出事了嗎?是不是因為何若寧將她拖到了天亮,然後利用太陽,讓骨心嬈消失了。


    思索之間,何若寧竟然忽的從我身邊溜走,我想伸手抓住她,最終卻已失敗告終,如果我思想沒有拋錨的話,也不會這麽看到她從我眼皮子底下跑走了。以豆司技。


    一直沒有空觀察陳迦楠那邊的戰況,這一眼看去,才發現那邊的宋誌勤以及孫書煜,竟然被打的落花流水,也對,他們三個都是人,打架隻能拚拳腳,這樣一來,宋誌勤便沒有多大得作用,而論拳腳,陳迦楠顯然略勝孫書煜一籌。


    “兩個廢物,讓開!”何若寧這麽說了一句之後,竟然伸出了鷹勾一般得爪子,對準陳迦楠的心髒處,連帶著曆曆而行得勁風,快速的進攻過去。


    r然而,此時得陳迦楠手上沒有任何得武器,如果用手去擋,無異於以卵擊石,一定會被何若寧的利甲傷的體無完膚。


    可是,何若寧所瞄準的地方並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陳迦楠的心髒處,如果她得逞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心急如焚的加快腳下得速度,朝他們跑了過去,隻恨自己沒有多長兩條腿,心裏一個勁得祈禱,陳迦楠,擋住,就算稍稍擋一下也好,我馬上就趕過去!


    然而,我的祈禱卻沒有奏效,不知是不是因為體力不支的緣故,陳迦楠竟然沒有做任何得防備,以至於何若寧的那隻長著倒勾指甲得手,竟噗的一聲紮進了陳迦楠的皮肉之中。


    刹那間,我隻覺腦海裏那根繃緊的神經,嗡的一聲斷了。


    249.堅定自己的心


    我趕過去的腳步頓在了原地,一時間,氣血逆流,仿佛要衝破我的腦仁。


    但是,率先變了臉色的那個人,卻是何若寧。


    她詫異的看著陳迦楠。以至於嘴唇都在發白的顫抖,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露出這種表情,然而不過一秒的時間,陳迦楠便握住了何若寧得手腕,用力得一擰,我便看見的何若寧的手骨仿佛在皮肉裏麵轉了圈。以低助才。


    隨後,何若寧的手便被陳迦楠拿了出來,觸目驚心的一大片血跡,我看著她的手,忽的反應了過來,她得指甲竟然被硬生生的掰掉了。


    陳迦楠剛剛不是說她帶的是什麽手套嗎,明顯就是在騙我,何若寧剛剛之所以會露出那個驚慌的神情,估計就是疼的了吧。


    我懸著得那顆心,終於放了下來。我以為剛剛那一下,陳迦楠會必死無疑,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挺了過來!


    何若寧失去了一隻手的指甲後。便不再那麽的張狂,比剛才收斂多了,她用另一隻手抓住了這隻受傷的手,有血從指縫中滑落了下來,她神色古怪的看著陳迦楠,然後緩緩的向後退。看樣子是想要逃跑。


    現在她們處於劣勢,正是能夠一舉殲滅她們的好機會,我可不希望下次何若寧還會卷土重來,既然她不合作,那就隻能除掉她!


    陳迦楠見狀。用五個手指縫將深深插在皮肉裏的指甲給拔了出來,隨後胳膊猛然一震,就要將這些指甲‘歸還’給何若寧。


    然而,就在指甲甩出去的瞬間,何若寧眼疾手快的,一把扯過站在她身邊的宋誌勤,她抬起腳,往宋誌勤的背上狠狠一踹,命令道:“給我頂著!”


    話畢,隻見宋誌勤已然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跌跌撞撞的朝陳迦楠的方向而來,陳迦楠的力氣之大,以至於那五枚指甲,被分毫不差的射進了宋誌勤的身體裏。


    “我們走!”何若寧說完,立即抓住一旁發愣的孫書煜。兩個人連頭都不回的逃跑,根本就不管宋誌勤的死活。


    我與陳迦楠相視,點了點頭,隨後準備去追上他們,然而,已經奄奄一息的宋誌勤卻回光返照般的站了起來,擋住我和陳迦楠的去路。


    陳迦楠二話不說的捏住了宋誌勤的脖子,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仿佛他隻要輕輕一扭,宋誌勤的脖子便會應聲而斷一般。


    但他掐了兩秒之後,還是鬆開了,此時何若寧和孫書煜早已上了車,絕塵而去。


    我見狀,不由得氣的火冒三丈:“你為什麽要幫她,她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


    然而宋誌勤在聽完我氣急敗壞的話後,隻是無力的微笑,嘴裏不斷念叨著什麽,山神老爺,得道升天等之類玄乎的詞,他身上被指甲紮進去的地方已經開始慢慢腐爛了,流出黃色的血膿,看起來分外的可怖,但是宋誌勤卻絲毫感覺不到疼一樣,嘴裏不停窸窸窣窣的念叨著,特別的詭異。


    而陳迦楠隻是垂著眼睛看他,並沒有做出什麽動作,如果宋誌勤的傷口都變成了這樣的話,那麽陳迦楠,會不會也是這種情況……


    宋誌勤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體裏不由得往外滴滴答答的流著血,他得眼神木訥,僵硬的轉過了身子。


    “哎?”我正要去追,陳迦楠卻伸出一隻手攔住了我的去路,不冷不淡的說:“他死了。”


    “死了?死了怎麽還在說話,還會動彈?”


    “身體裏殘留的餘念罷了,他應該是要去一個地方。”


    “哪?”


    “你沒有聽到他嘴巴裏說的山神老爺麽。”他微微垂眉,道:“他應該去桃花庵了。”


    我聽了陳迦楠這句話,再聯想到宋誌勤所說得那句得道升天,難道,去了桃花庵,就能當神仙麽。


    我看陳迦楠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然後詢問他感覺怎麽樣了,他說了一句沒事,我這才去看他得胸口,隻見他白色的t恤上依然潔白,上麵雖然掛著血跡,但卻是何若寧留下來的。


    他看了一眼那血跡,神情有些厭惡,我幾乎都快要忘記了,他有潔癖這件事,因為他得替我處理過更加惡心的傷口,但是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我沒有過問,而是沉聲說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不是陳迦楠的話,隻怕我現在已經著了何若寧得道,想到這,我就感到愧疚,我握緊了手指,指尖一下一下的扣著手指上的戒指,這是,孫遇玄留給我唯一得東西了,可我,卻沒有讓它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


    戒指得能力再大又能怎樣,放在無法承擔的起它的強大的人的身上,與廢鐵又有什麽區別?想到此,我不由得一陣心酸。


    “骨心嬈去叫的我。”


    “你的意思是,骨心嬈沒有消失。”


    “恩。”


    “那就好,那就好……”我不由得長籲一口氣,還好骨心嬈還活著,可我並沒有兌現我跟她之間的承諾,甚至在救人的那一刻,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救萬傾。


    畢竟相對來說,無影是更加親近的人。


    “那麽……”我說著,喉嚨苦澀,音調顫抖:“真的像何若寧說的那樣,孫遇玄他真的,消失了嗎?”


    陳迦楠沒有立即回答我,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微微的說了一句:應該。


    在得到陳迦楠的肯定之後,我所有的希冀都在一瞬間毀滅,看來,關於這一點,何若寧沒有撒謊,我隻覺得心裏的某一處像是空了一塊,猶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將我身體之中的每一絲力量都一點點的吞噬幹淨。


    陳迦楠應該是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勁,淡淡的說:“那裏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話是這麽說沒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的讓人措手不及,何若寧說,孫遇玄如果要躲的話,可以躲開,可是他根本就沒有躲,是因為我,一定是因為我,讓他傷心了,所以他才會采取這樣的方式,無聲的懲罰我,讓我煎熬無比。


    “何若寧的話,你不用太往心裏去,她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為了挫傷你的勇氣,讓你不敢再去麵對孫遇玄,這樣她就有機會趁虛而入,從而挑撥你和孫遇玄的關係,你要相信,相信阿玄他對你的感情。”


    他挑眉看著我,說:“越是到了這種時刻,越要堅定自己的心,不是嗎?”


    陳迦楠的話如同清風一樣盤旋在耳邊,說話間,他的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很淡,淡到拿手輕輕一擦就能擦去一般。


    越是到了這種時刻,越要堅定自己的心,不是嗎……


    他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卻像是一記強心針,注射給我匱乏的勇氣,是的,首先,我得堅定我與孫遇玄之間的感情,才能有力量去迎接接下來的種種艱難。


    感情,就要有股不撞南牆心不死的勇氣,如果因為淺淺的一點猶豫,而後退一小步,那這段感情,將會枯萎在自己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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