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說八道?怕是你不好意思承認吧。”


    中年男人根本不在意對麵女人的嗬斥,隻滿臉挑釁的看向對方:


    “別人家都是四、五口人擠一間院子,就你,無兒無女反倒一個人霸占這麽大間院子你好意思嗎?”


    “一床褥子而已自己家這麽大的地方曬不了,非要曬到我院兒門口,你說你沒別的心思誰信啊。”


    中年女人捂著胸口,一看就是被氣狠了。


    “不要臉,你胡說八道,我住這麽大的院子,是我愛人用命給我掙來的,廠裏都沒意見,你算什麽東西。你們若也想住這麽大的院子,讓你們愛人給你們掙啊,欺負我一個寡婦算怎麽回事兒,一個個真有臉了。”


    中年女人的話可不怎麽好聽,站在男人身旁的女人第一個就不幹了。


    她揚起巴掌就要朝著中年女人扇去。


    林薇快步上前,伸手拽住女人的手腕,反手將手腕一擰,就將泄力的女人推了回去。


    中年男人見狀,怒氣質問,“你誰啊,這是職工宿舍,哪兒來的陌生人,這裏的閑事可不是你能管的?”


    “薇薇,源源。”


    “姑姑。”


    沒錯,被燒了褥子一直在爭吵的中年女人,正是她姑姑林曉夢。


    中年男人看著林曉夢身前的兩個孩子,以及地上的一大包行李還有什麽不懂的呢。


    怒氣瞬間轉為嘲笑,“喲,是哪兒來的窮酸親戚啊,還帶著一小男孩,該不會是知道你有間院子,想過來吃絕戶吧。”


    “你嘴怎麽就這麽髒……。”


    中年男人打斷林曉夢的話,更加得意的說:“我說的有錯嗎?這倆孩子一看就是鄉下來的,這麽一大包行李該不是你們全部的家當了吧,不是來吃絕戶也是來打秋風的,總之沒好事兒。”


    “我就說吧,你一個寡婦住著這麽大的院子,遲早要出問題,你自己的工資愛花哪兒花哪兒,我們管不著,可這是毛線廠的房子,職工住不上,反倒讓外頭的人來住了,像話嗎?”


    “你像話嗎?”林薇冷聲質問,“是你燒了我姑姑的褥子在前,差點兒害的這一帶的褥子全被燒起來,現在為逃脫責任竟將事情往房子上引。”


    “怎麽著?轉移了矛盾燒褥子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嗎?”林薇直接大喊,“街坊鄰居們可聽著了,今個兒這人是燒我姑姑的褥子,這事兒若沒有個處理,再將他膽兒給養大了,改明個兒指不定就燒我姑姑的房子了,這一片房子可連著房子呢,到時牽連到誰家可沒人說的準。”


    “東西燒的可都是小事兒,若誰家大人值個夜班,孩子在家睡覺,發現不及時那可就危險了,那小孩子睡覺有多死大家可都清楚,那是喊都喊不醒的。”


    中年男人會將事情牽扯成所有人的利益,林薇也一樣。


    大家既然在這一帶住著,自然代表著都有落腳地方,房子就算不滿意但不急於一時。


    可安全卻是重中之重,若這人真下了狠心引發大火,他們再值個夜班將孩子放在家裏——


    “哎呀,我之前都沒想到這茬,好危險啊,我愛人出差了,我這個月好多夜班,若真燒起來我家那小子該怎麽辦啊。”


    “是啊,其實我的褥子也被燒了一點兒,一股子糊味兒呢,現如今物價漲的這麽多,一床褥子可不便宜,我正準備找他呢,一下就被他給帶偏了。”


    “不行,這問題可大可小,我去叫安保隊的來,這事兒必須得有個說法。”


    一提到安保隊,男人立馬急眼了。


    “不是,燒了床褥子罷了,用的著叫安保隊嗎?”


    “這是燒了床褥子的事兒嗎?人家這是為了孩子們的安全考慮啊。”林薇嘴角帶笑的說。


    “就是,你這種事兒幹的可不少,萬一你再和曉夢吵一架,鬧急眼了真燒人家院子怎麽辦?我家可就住在曉夢家隔壁,我家倆孩子今年才6歲,眼瞅著要上小學了,可遭不起這樣的難。”


    “我家不也一樣,你家在左邊我家在右邊,我家還有不能動的老人呢,這誰遭的起啊,不行,必須叫安保隊的人來。”


    鄰居們一唱一喝的,中年男人急的左顧右盼,最終隻能憤怒的目光對向她。


    “你可真惡毒。”


    “我不過闡述事實罷了,怎麽就惡毒,瞧你小心眼那樣兒。”


    中年男人咬牙切齒,“你帶著這麽多東西過來,你敢說你不是來霸占你姑房子的?”


    “你這話說的那些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你是在給我姑撐腰呢,你自己眼光狹隘就用相同的眼光看待別人。”林薇嗤笑道:“我不是來占房子的,我是來江城念大學的,不過是提前一些過來適應環境罷了。”


    “辛虧我來的早,否則我都不知道她的鄰居平常都是這樣欺負她的,真當我們老林家沒人了嗎?”


    林薇的氣勢一層高一層,中年男人原本就是軟柿子,剛剛有些畏縮的態度更加軟了下去。


    “誰欺負她了?”


    “是,你沒欺負人,你不過是用煙頭燒了我姑的褥子罷了,對了,安保隊呢?還沒來嗎?”


    “哎哎,別,別,別,別叫安保隊,你究竟想怎麽樣?”


    “賠啊,弄壞人家的東西,賠償不過份吧,一床褥子又要不了多少錢。”


    中年男人有些不情願,“你那都是舊的,都用了多少年了。”


    “多少年的東西我姑東西都在用,若你不燒了它我姑還能繼續用,你現在將它燒沒了,賠床新的有什麽問題?不同意也沒事兒,想來那安……”


    “賠,我賠。”


    中年男人同身旁的女人麻紗了一陣後,倆人不情不願的給了褥子的錢。


    見男人掏了錢,那些被火星滋了的鄰居們紛紛圍堵了上去。


    “我說小王啊,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你都賠了曉夢的褥子了,我們也被燒了,哪怕不賠一條,你也得賠我們一些損失。”


    “是啊,我的被子也被火星了滋了。”


    “我的也是。”


    鄰居們一窩蜂的朝著那個叫小王的中年男人圍堵了過去,林曉夢找準時機將林薇、林源拽到自己家裏並帶上了院門。


    來到客廳,林曉夢一把將行李扔到地上,冷冷的打量著麵前的姐弟倆人。


    “無事南殷勤,你們突然找來準沒好事兒。”


    “先說來聽聽吧,雖然你們剛才幫了我,但我可不一定會幫你們,反之我還會狠狠的嘲笑你們。”


    “姑,我爸死了。”


    ‘砰’


    林曉夢剛端起的玻璃杯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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