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語氣是很平淡,沒有任何嫌棄或者譏諷的意思,但苗晶晶還是紅溫了。


    “蘇鳶,請你尊重課堂!”


    “我沒有不尊重課堂啊。”蘇鳶一臉無辜,“我隻是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苗小姐做不到,可以換別的老師,相信顧總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找你麻煩。”


    顧裴司又不喜歡她,送她來學畫畫,還是為了讓她更像沈嫿。


    蘇鳶私底下百度過沈嫿的資料,從展示出的履曆來看,沈嫿是當代炙手可熱的天才女畫家。


    年少成名,高中畢業後前往法國深造,現在一幅畫可以賣到上百萬美金。


    上百萬美金聽著可能不算多,可她今年不到25,如此年輕,未來可期。


    蘇鳶畫畫不算差,但離天才是有一段距離的。


    她沒有精力,將過多的時間花費在學習畫畫這件事上,隨便應付一下得了,犯不著苦心學習。


    “你這學習態度就有問題!”苗晶晶一巴掌拍桌子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主意,蘇鳶,你再像沈嫿,也不可能是沈嫿,顧裴司隻是把你當個玩意!”


    蘇鳶噗嗤笑了出來,“苗小姐說話太有意思了。”


    她站起身,“比起能被顧總看見,我覺得苗小姐苦苦暗戀更辛苦呢。”


    “誰,誰暗戀了!”苗晶晶宛如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毛都豎起來,“你要胡說八道!”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吧,我先回去了。”


    蘇鳶不爭辯,苗晶晶要是不喜歡顧裴司,她腦袋割下來給人當球踢!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苗晶晶的喜歡更是流於表麵。


    每次提到顧裴司,苗晶晶整個人就會變得不一樣,莫名其妙會有粉紅泡泡冒出來。


    所以蘇鳶很理解她為什麽針對自己。


    但很抱歉,她不會在苗晶晶這裏吃一點虧。


    蘇鳶提前自行結束課程,讓係統給她打車。


    【這麽早,宿主還是坐公共交通回去吧。】


    蘇鳶:“……你就折騰我吧!”


    蘇鳶罵罵咧咧去坐地鐵。


    路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她手機突然響了。


    蘇鳶拿出來一看,是顧裴司發來的語音消息。


    顧裴司:“這個點,你不應該在上課嗎?”


    蘇鳶一秒心虛,拿著手機四處張望。


    該死!


    一天沒露麵的顧裴司突然詐屍就算了,怎麽還抓到她提前下課啊?!


    蘇鳶想了想。


    蘇鳶:苗老師說我今天學的內容掌握的不錯,讓我先走了,布置了作業,讓我回家練習。


    顧裴司要是沒瞧見蘇鳶之前鼠頭鼠腦四處看的動作,說不定就信了。


    顧裴司:“哦?是嗎?”


    蘇鳶敲擊屏幕,打了一段話,覺得不太好,刪掉又重新打。


    忽然,她麵前停下一輛車,車窗放了下來。


    “上車。”


    車後座的男人,冷冷的吩咐。


    蘇鳶認命的收起手機,矮身鑽進了車。


    車廂裏是一股煙草混合酒精的氣味,多好聞談不上,也不太難聞。


    蘇鳶想開窗,被顧裴司叫住了。


    “什麽叫做頂撞老師,學習態度消極?”顧裴司慢悠悠的說,“蘇鳶,你要撕毀合約嗎?”


    什麽合約?


    白紙黑字,簽了名的,才叫合約。


    口頭上說兩句的就能算合約?


    蘇鳶暗暗在心裏吐槽,麵上誠惶誠恐的,“我可能是和苗老師有一些觀念上的衝撞。”


    “觀念上的衝撞?你不好好上課,自顧提前走人,是沒把苗晶晶放在眼裏,還是沒把我放在眼裏。”


    “話既然說到了這裏,那我就直言不諱了。”蘇鳶直視顧裴司,“顧總找上我,我想應該不是對我感興趣,而是因為我像誰吧?”


    顧裴司沒著急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抽出了一根煙銜在唇邊。


    “從當初我能進顧氏,又幸運的被分到總裁辦秘書室,就覺得有些奇怪,我不認為自己的能力能匹配這樣高的職位,從小到大的運氣也是普普通通,薑姐她們都以為我是顧總的親戚,才會得到特殊照顧。”


    “直到見了苗老師,從她那裏了解到了沈小姐,我才知道,顧總是在睹人思人。”


    她苦笑一聲,“原來我所有的幸運,都是因為我有一點點像沈小姐。”


    顧裴司表情木然,語氣冰冷如雪:“能有幾分像沈嫿,是你的福氣。”


    蘇鳶:……


    哎呦我去,顧裴司是不是私底下看甄嬛傳啊,這台詞改的不要太好。


    “我不明白!”蘇鳶咬唇,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勇氣,“顧總既然惦記沈小姐,為什麽不去找她?”


    “何必用一個可笑的合約,找個替身。”


    “我隻是想救院長奶奶,顧總可以當這筆錢是借給我,以後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還?”顧裴司笑了,“你學曆普通,不是我讓你進了秘書室,你一個月能拿到8000的工資?”


    “離了顧氏,月薪4000就是你的上限,你不吃不喝嗎?存一年的錢,還不夠利息錢。”


    “哦,對了,你不會以為,我顧裴司有這麽好心,借錢不收利息吧?”


    蘇鳶被說的臉色慘白,全然沒了方才的氣勢。


    車廂裏一片寂靜,顧裴司往後一靠,“點煙。”


    蘇鳶眼睫顫了顫,沒有立馬去找打火機。


    此刻,點煙這個行為,不單單隻是幫顧裴司點煙這麽簡單。


    如果她做了,就代表,她接受自己隻是個替身。


    其實蘇鳶自己是沒所謂的。


    給一個狗男人當替身是當,給兩個狗男人當替身也是當。


    可她所扮演的這個小白花秘書,不是那種輕而易舉屈服的人。


    哪怕要答應,也得是經曆一番無可奈何的權衡利弊,不得不低下倔強頭顱的模樣。


    蘇鳶語音帶著明顯的哭腔:“我……”


    “不願意,就下車。”顧裴司冷酷的說。


    蘇鳶死死咬著下嘴唇,良久,她顫抖著手給顧裴司點煙。


    顧裴司眸裏劃過一抹暗芒,唇角眉梢都是自得的愉悅。


    “既然知道我為什麽找你,以後就老老實實扮演沈嫿,蘇鳶,你很聰明,不是嗎?”


    他從來沒想過要瞞蘇鳶什麽。


    但他也不會主動和蘇鳶提起沈嫿。


    蘇鳶既然自己發現了,那更好,省得他多費口舌。


    蘇鳶像沈嫿,但和沈嫿又不一樣,她有把柄捏在自己手裏,她不敢走,更不敢反抗,就是他掌心玩物。


    顧裴司長長的吸了一口煙,舒服的吐出煙霧。


    他真是太喜歡這種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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