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治好陳登傷痛,李翊又將手中那瓶抗生素遞到陳登手中。


    “這藥便贈給元龍了,日後若再病發,或可解元龍之急。”


    陳登聞言大驚,忙推托道:


    “誒!不可不可。”


    “此乃醫治百病的神藥,登並無甚功德,豈能受之?”


    於陳氏而言,縱然他們家族再是家大業大,可這種包治百病的靈藥,便是有錢也買不著。


    李翊卻張手便要將藥送給他,著實令陳登誠惶誠恐。


    李翊卻不容陳登拒絕,硬是塞在了他的手裏。


    在他看來,一瓶幾百塊的抗生素,便能籠絡陳氏,是值得的。


    當然,最重要是的藥有多,那瓶保質期最短,交給他兩全其美。


    不過保質期隻是商家的免責聲明,即便過期依然有藥效。


    將藥給了陳登之後,李翊也就起身告辭了。


    陳登仍是有些無措,可李翊早已走遠。


    陳登隻能立在原地,楞柯柯地望著那如孤竹茂鬆般的背影。


    “能在戰陣之上縱橫捭闔,還能在醫理上妙手回春。”


    “李子玉你究竟還能帶給我多少驚喜,便讓我拭目以待吧……”


    ……


    ……


    東漢末年,進入了新一輪的小冰河期。


    多旱少雨,夏短冬長。


    貴為徐州別駕的麋竺,此刻卻冒著寒風,領著一眾下人在屋外等候。


    瑟瑟的寒風吹得一眾下人身子發顫,他們不能理解,是什麽樣的人值得他們家主用這樣的排場來等候。


    此前便是陶使君親自來了,也未見得家主如此重視。


    寒風凜冽,麋竺裹了裹身上的裘皮大衣,神情顯得非常淡然,絲毫不在意周圍惡劣的環境。


    他的目光僅僅隻是眺望著遠方,靜靜地等待他的客人。


    很快,答案便揭曉了。


    一輛馬車緩緩駛入眾人的視野裏。


    此次為李翊驅車的依然是陳到,劉備似乎有意把這個年輕有為的將軍交給李翊培養。


    因為他忠誠勇猛,踏實肯幹。


    在軍中的資曆也很低,如果成為李翊忠實的擁躉,可以提高他日後在軍中的地位。


    與陳到一同而來的,還有二十餘名精銳甲士,皆是劉備配給李翊的親衛。


    盡管李翊更喜歡輕車簡行,但劉備唯恐有變,執意為他配備這樣的隊伍。


    很快,一行人靠近了麋府。


    麋竺整了整衣冠,上前去迎。


    那邊李翊也下了車,搶先一步,上前行禮。


    “久仰別駕大名,翊早有拜會之心。”


    “今日竟勞動別駕親自出外相迎,令翊惶恐不安,特此告罪,望別駕海涵海涵。”


    麋竺微微一愣,盡管早就聽說李翊謙謙君子,彬彬有禮。


    不想今日一見,果然見之不俗。


    或許這便是他年紀輕輕便能當上軍師的原因吧。


    麋竺當即躬身還禮:


    “自那日席上得拜君顏,竺早有與先生深交之意。”


    “不想先生已高遷使君軍師,可喜可賀。”


    “昨日得了先生拜帖,竺喜不自勝。”


    “一想到貴客上門,便坐立難安,誠惶誠恐,故而率眾出迎。”


    李翊順勢握住麋竺的手,一臉真誠地說道:


    “別駕乃使君重臣,又是小子的前輩。”


    “翊年幼不識禮,有諸多事務還要向別駕請教。”


    “蒙別駕不棄,撥冗相見,如有見教,小子當躬聽明誨。”


    麋竺眼角輕輕抽搐,心裏大呼吃不消。


    這年輕人實在太懂禮數,太謙遜了,完全沒有這個身份地位該有的年少輕狂。


    隻是初一照麵,給麋竺的感覺便是質若璆玉,雅若文軒,翩翩君子,不染纖塵。


    這種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麋竺上一次還是在劉備身上感受到的。


    李翊是第二個。


    麋竺這下也能明白,為何李翊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成為劉備的軍師,甚至為其所器重。


    或許因為他們都是魅魔體質吧……


    “此間風寒,不是說話處。”


    “若先生不棄,不妨與我入寒舍一敘,飲一盞熱茶何妨?”


    麋竺主動相邀,李翊欣然應允。


    兩人聯袂一同進了府邸。


    眾仆役也得以鬆口氣。


    麋竺引李翊入正堂,兩人各自落座。


    “忝為別駕,能得李先生大駕到訪,寒舍蓬蓽生輝,竺倍感榮幸。”


    說話間,一旁的侍女敬上了香茗。


    李翊謝過,接過茶盞,輕呷了一口。


    “好茶!好器具!真是美食美器!”


    “久聞別駕行賈經商,富甲天下,誇富於徐州,今日一見,果然見之不俗。”


    麋家在徐州經商多年,紮根徐州,自其祖輩起,便已是首屈一指的富豪。


    但他們家並沒有為富不仁,相反常常施恩於鄉裏,因而在徐州的名聲一直很好。


    而麋家作為商賈,如果僅僅是靠有錢和好名聲,還不足以使他們和陳氏這樣的百年望族扳手腕兒。


    真正使麋家能與陳家並列的,得益於他們雄厚的家族實力。


    按史書記載,他們家是“祖世貨殖,童仆萬人,貲財钜億”。


    這是一個什麽概念呢?


    這是一個足以左右徐州政局的力量。


    麋家單是有錢還好,但他們家卻還養了私兵。


    數量高達萬人,並且從他們在眾多世家包圍下脫穎而出來看,足見戰鬥力也不弱。


    正是憑借這樣的影響力,才使得陶謙都得征辟麋竺為別駕。


    這可是僅次於徐州一把手的佐官兒。


    史書上明確記載了麋竺軍事、內政能力都比較平庸,即便是後來劉備入蜀,也通常是賦予麋竺閑職。


    可見其真的是靠家族實力坐上高位的。


    唯一能限製麋家的,就是麋家不是傳統官宦。


    在名頭上始終被陳氏壓上一頭。


    可若是單論影響力,麋家卻是穩坐徐州頭號家族的交椅。


    別的不說,


    就憑那健壯能打的男仆就有上萬人,還有幾千戶佃農,上千私兵。


    別說世家豪族了,便是一方州伯看了也得側目。


    所以不論是陶謙還是劉備,對麋家都是竭盡全力的拉攏。


    在亂世中,


    不管是對外擴張,還是種田發展內政,金錢和糧食都缺一不可。


    這時候,一個能夠穩定提供錢糧的金主爸爸就顯得極為重要。


    正如衛茲之於曹操,魯肅之於孫權是一個道理。


    盡管李翊此來還沒有道明來由,但麋竺多少也能夠猜到幾許。


    要錢唄!


    還能是什麽?


    他們麋家除了錢以外,已經窮的啥也沒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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