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小任,你大男人一個還隨身帶著鏡子?”我接過東西,順便嘲笑了小任一兩句。


    “哈,男人怎麽了,男人就不能帶了?偏見!”小任衝我翻了個白眼,一臉的鄙夷。這倒好,好象是我不正常似的。尷尬笑了笑,我望向鏡中的自己,臉色竟然出奇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而眼睛的顏色卻如黑夜般深邃。放下鏡子,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還好,還有心跳。


    “哎,過來啊,找到了!”不知是誰在遠處叫了一聲,小任看了我一眼,我會意的點了點頭,和他快步的走了過去。


    “怎麽樣,讓我看看。”我走了過去,一名警員用樹枝指了指一叢樹叢的後麵,向我努了努嘴。綠色的草地上赫然醒目的一堆紅紅白白的屍骨,因為凶手處理的不夠徹底,紅色的血肉和白色的筋骨甚是駭人。我看見身旁的幾個警員厭惡的望了一眼之後就忙退開了。蹲下身,我接過小任遞過來的手套和證物袋,謹慎地把它們裝了進去。明顯的切口處一團黃白色骨髓漏了出來,拌著屍骨腐爛的惡臭,連我也不禁皺了皺眉。這究竟要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夠讓一個人如此對待一個同是人類的人,更何況她還是他的女朋友,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愛嗎?竟然如此可怕,還是應該說,這叫愛之切恨之深?可我怎麽也不明白,能夠殺了對方並且如此對待她的屍體,象是買回來的豬肉一樣的切割,當他拿著刀的時候,應該是何種一樣的心情哪,或者說,他的心早已經不是人類。殺害自己的伴侶並且分屍,這恐怕是連禽獸都不屑的行為吧!人類啊,究竟是什麽樣的一種動物哪?


    ※※※


    敲開方蕾家門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我執意加班檢驗那堆屍骨而讓方蕾先回來倒並不是我有什麽紳士風度,而是下意識裏不想讓方蕾接觸到這麽可怕又淒慘的東西。象她這樣的美女本就不適合做什麽法醫,她應該是做一些可以接觸到社會光明麵的工作,而不是象現在,整天是屍體還是屍體的法醫。


    看著方蕾善解人意的端來一杯熱茶我心裏一陣感動,她的樣子就象是一個等待丈夫晚歸的小妻子,溫柔的眼神讓我在多年以後又感到了家的溫暖。自從父母死後我一直孤單的生活著,姐姐的存在隻是稍稍的證明了一下自己還不是最孤單的。我好象總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下學,一個人生活,直到印雪的出現,她讓我從新找回了溫暖。可那又怎麽樣哪,上帝總是在考驗我適應的能力,他在我快適應孤單的時候賜給了我印雪,然後又在我完全適應印雪的時候招回了她。熱茶的熱氣升騰在眼前,我的眼睛仿佛是水霧一片,鼻子酸酸的,我覺得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你怎麽了?”方蕾關心的問。


    “哦,沒什麽,也許是累了。”我忙把臉埋進了手裏,順便擦去了眼角快要溢出的淚水。


    “我說應該我留下來加班的你又不聽!”方蕾向我埋怨,我則衝她嬉皮笑臉的做了鬼臉,惹得她一陣嬌笑,淡淡的紅暈在臉上擴散開來,眼裏也仿佛要滴出水來,看得我頓時口幹舌燥,可惜,現在不是我們倆單獨相處的好時光,旁邊的曹穎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哪!


    哎,我歎了口氣,要是這個每天晚上例行的五人碰頭會隻有我和方蕾兩個該多好?而事實上是,李海為了每天都能一起討論一下案件的進展也是為了要確定每個人的安全,硬是規定大家不論多晚都要在方蕾家碰個頭。看了看鍾,已經九點半了,李洋和李海還沒有到。於是我問身邊看著電視的曹穎:“你在看什麽啊?”


    “哦,也沒什麽啦,好象是因為電視台最近新買了一架直升飛機,所以拍了點從空中看這個城市的景象來秀一秀!”曹穎一邊啃著薯片一邊回答,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講,她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女孩子。


    “電視台很有錢嘛!”李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我回頭一看,隻見李洋跟在了他後麵也走了進來,方蕾站在旁邊,而兩個人的眼睛卻好象被什麽吸引住一樣死死的盯著前麵的電視機,李海的嘴還誇張的大張著,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看什麽呀?我好奇的轉過頭看著電視,屏幕上竟然是從空中拍到的心湖的全景,這有什麽不對嗎,隻不過是一大片綠色的樹林而已。


    “天哪!”李海驚叫。


    “mygod!”方蕾竟然連英語都用上了。


    “怎麽了啊?”我、曹穎還有李洋很一致的回頭望著他們倆,迷茫的問。


    “萬魂鎖靈陣!”李海和方蕾異口同聲的回答。


    什麽?什麽陣?我疑問的看了看李洋,而李洋也一臉的無知,衝我搖了搖頭,我甚至可以看到他頭上冒出的好幾個大大的問號。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三十八章 美女垂青


    “天哪,我以為這都隻是傳說,沒想到真的有!”李海看著方蕾,說。


    “我也沒想到這是真的。”方蕾看了看還一頭霧水的我們開始解釋,“萬魂鎖靈陣是已經失傳了好幾百年的一個陣法,它本來是用來鎖住道行很深的厲鬼或是妖怪而設立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後來慢慢變了質,被那些歪門邪道反其道而行成了鎖住一些靈力深厚的修行者的邪陣。所以早在幾百年前就被正道人士所禁止使用,甚至還誅殺了一些專門用此陣害人的惡人。這個陣法的具體使用情況和細節就這樣失傳了,我和李海也隻是知道一些大概的情況,本以為這個世上已經不可能有人會用了。”


    “那麽你們說的萬魂鎖靈陣在哪裏啊?”曹穎問。


    “就是心湖啊!”方蕾摸了摸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怪不得那裏形成的靈鬼旋風這麽強悍,怪不得那裏全是槐樹。”


    “你是說,心湖其實一個奇門陣法?”我問,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究竟是誰會花這麽大的心思讓一個這麽大的樹林擺成了一個陣法,這是要花非常大的物力和財力的啊!


    “很不可思異是不是?”李海的臉漲的通紅,說,“這麽大的一個陣法,卻讓人以為隻是一個天然的風景,要不是從空中看到它的全貌,我看再過一百年也沒有人意識到。”


    李洋突然插嘴道,“那塊地方地勢平坦,根本就沒有可以俯瞰心湖的地方嘛!不過看這個樣子這一切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一定是人為。你們認為這麽浩大的一個工程會沒有線索可以查嗎?”


    “你認為我們可以從這點下手嗎?”我問。


    “當然,心湖雖然是很早以前就有的,可我聽說它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認為一整片樹林光長槐樹是正常的嗎?”李洋回答。


    “那好,我們明天就開始查。”李海說。


    “可是等一下,那林語嫣的事情怎麽辦?”曹穎問。


    “林語嫣的事情並不簡單,如果照林逍所說的,那個神秘的女人就是林語嫣的話,那麽我就十有八九的可以肯定她一定和這個萬魂鎖靈陣有關係。”李海頓了頓說,“鎖靈陣,你們認為是鎖哪個靈?”


    “難道是要鎖住林語嫣?可是為什麽哪?”我問。


    “這就是我們要查的地方啊!”


    “可是又為什麽她現在會出現哪?難道鎖靈陣失效了嗎?”我的問題一提,李海皺了皺眉,顯然他對這個問題也還提不出合適的答案。


    “如果說陣法出了點差池哪?”方蕾眼睛一亮的說,“你想一想那個分屍案,也許是死者的屍骨打亂了陣法,使得讓林語嫣有出陣的機會。”


    “有可能,那麽她先前的出現並殺了這麽多女人又是為什麽哪?”李洋追問。


    “說不定還有命案發生在心湖打亂了陣法也說不定!”曹穎代替方蕾回答。


    “大家說的都有點道理,不如這樣吧,明天大家分頭去查心湖的線索,我想隻要查到究竟是誰改變了心湖周圍的設置大概就可以知道誰才是幕後的黑手了。”李海總結成詞道。


    我們點了點頭,這實在是現在一個較為可行的辦法了,林語嫣的事情雖然有了眉目,可卻象是突然斷了的風箏一樣沒有了可以繼續追查的線索,而沒有想到今天無意間的一個電視節目倒是為我們開啟了另一個大門。所以說,當上帝關了你的門,他總會在另一個地方替你開一扇窗。至於能不能透過這扇窗看到真相就隻有靠自己的本事了。我看了看大家,雖然不想讓他們擔心,可最後還是決定把今天下午在心湖的事情告訴了他們。李海對於那個空地很是感興趣,認為很有可能就是萬魂鎖靈陣的陣中心,更或者說是醫院、古槐大街77號和心湖所形成的幽冥空間的一個入口。而方蕾,則是悄悄責備了我一通,說是我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還規定我以後如果沒有她的陪同一定再不能去心湖了,嗬嗬,小小的危險換回了美女的真心嗬護還是很值的的。


    ※※※


    第二天,李海他們去了市圖書館,而我和方蕾則回警局上班,順便進了局裏的資料室,查起了資料。


    資料房裏擺滿了書櫃,那一疊疊厚厚的資料都堆積在了那裏,無數的命案,無數的失蹤人口到最後都隻剩下寥寥數語的幾張紙片,然後歸於沉寂,等待著人們的遺忘。我摸著書架上積滿的灰塵,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很殘酷,沒有人會永遠記得血腥,可又不斷的製造著,然後再歸為塵土。也許沒有什麽是值得銘記的吧,我轉頭望向方蕾,太陽光透過玻璃照射在她的臉頰上,散發著金色的光輝,那麽溫暖那麽真切,讓我立刻從剛才悲觀的情緒裏跳了出來,取而代之的竟然蓬勃的情欲,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咽了一口口水,我覺得自己現在一定象是頭看著小紅帽的大灰狼。也許是方蕾也感應到了我的目光,回頭看向我,一抹紅暈在她的臉頰上暈開,象極了古代仕女圖上的美麗仕女。讓這個本就具有古典氣質的美女頓時妖嬈萬分。


    “看什麽哪你?”方蕾嗔道。


    “看美女啊!”我厚著臉皮回答,順便向她眨了眨眼睛。


    “你這個法醫怎麽不老實?”方蕾把書扣在了書架上,插著腰對我撒嬌似的埋怨。


    “怎麽,誰說法醫就應該老實了?”我跨了一大步,走到方蕾的麵前,因為兩邊都是書櫃的關係,我幾乎是整個人都貼在了方蕾的身上,一股淡淡的似有似無的香味立刻躥入了我的鼻子,讓我更是口幹舌燥,其實並不一定要裸體的女人才能勾起男人的情欲,隻要得當,越是裹得嚴實的女人越是讓人血脈膨脹。


    “討厭!”方蕾嬌媚的衝我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走。我立刻把她往懷裏一拉,頓時溫香軟玉抱滿懷。雖然是從背後抱住了她,不能享受她胸前的柔軟,可豐滿的翹臀卻讓我嚐到了異樣的刺激,頂在小腹的臀部因為掙紮不停的擺動著,還不經意的蹭到了我的下麵,真是要命啊,我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


    “不要再動了,小心我就地槍斃你哦!”我壞壞的向前頂了一下,方蕾感受到了我的堅挺,立刻乖乖的不動躺在了我的懷裏。我也立刻不客氣的吻向她的脖子,柔滑的肌膚,溫熱的體溫,甚是銷魂。


    “你,你先放…放手好不好?”方蕾氣喘籲籲的道,聲音裏還有著哭腔,委委屈屈的讓人聽了心疼,我忙放開了她,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淚水竟然就要流了下來。慘了,欺負美女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啊!


    “你,你究竟是真心喜歡我還是把我當替身?”方蕾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指頭。


    “替身?”我一時還沒有從擔心被李洋他們說我欺負美女而被暴打中回過神來。


    “你,你!”方蕾跺了跺腳,道,“你是不是拿我當是印雪的替身啊?”


    “印雪的替身?怎麽會哪?”我立刻明白了方蕾小女兒的心思,一把抓住了方蕾的小手,就差沒有指天立誓的道,“你是你,印雪是印雪啊!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你懂嗎?”


    方蕾的臉立刻春情蕩漾的通紅,好象喝過酒一樣的嬌弱無力的道:“我從小就在峨嵋長大,周圍都是師姐師妹。那些別的門派的師兄弟都隻把我當成是峨嵋的新秀而已,從來沒有男人這麽對我。”


    “傻女孩!”我憐惜的握緊了她的手,這麽美的女人沒有男人疼真是罪過,看來修道的男人都有問題,不過也幸好是這樣,讓我揀了個大便宜,嗬嗬,偷笑之餘我又抱住了方蕾,輕輕的在她耳邊道:“我會讓你幸福的,相信我,做我女朋友好嗎?”


    方蕾害羞的把頭埋進了我的懷裏點了一下,連耳根子也紅透了,我忍不住就舔了一下小巧的耳垂,立刻感到方蕾的身子在我的懷裏一陣顫抖,象極了受驚的小貓。欲望象是潮水一樣湧來,我幾乎就要把她按在地上,眼前卻莫名的一黑,印雪幽怨的眼神在眼前晃過,立刻澆滅了愛欲之火,我打了個激靈,渾身冰涼的放開了方蕾。


    “怎麽了?”方蕾擔憂的看著我。


    “哦,沒什麽啦,現在地方不對哦!”我刻意的掩飾著自己的心慌,衝方蕾笑了笑,也許是剛才的表白讓她還有點害羞,現在又被我這麽一打趣,也就隻衝我笑了笑,兩個人又開始辦起了正事。


    我瞥了一眼方蕾,她正在專心的研究著資料,而我卻一點心思都沒有,總覺得心毛毛的,好象印雪正站在某一個書櫃的角落看著我,這是不是心虛哪?印雪啊印雪,你是不是覺得我背棄了你,還是覺得我太花心?對不起,這一輩子我欠你的債就讓我來生在還吧,而現在我隻想和方蕾在一起,就請你成全了我吧!


    第一卷 城市三鬼談 第三十九章 死亡大道


    “怎麽樣,打的通嗎?”我著急的問坐在我身旁的方蕾,再看看車窗外,濃重的霧使得一米開外的景色都很模糊,而且現在又是開在去往市圖書館的那段死亡大道上,讓我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禁有點顫抖。


    “不行,還是沒有信號。”方蕾搖了搖頭,把手機放了下來,一臉愁容的看著我。我強自鎮定的衝她笑了笑,窗外的霧越來越濃,在這個本應該是陽光明媚的天氣裏顯得很是怪異。我又想起了一個多小時前李洋給我打來的電話,說是可能找到了幕後的黑手需要我和方蕾馬上趕到市圖書館碰頭,於是兩個人便興奮的開著車趕去,可沒想到開著開著卻起了濃霧,手機信號也沒有了。


    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古怪?我心裏嘀咕著,望向車外,我突然意識到這條路上竟然隻剩下了我們這一輛車在飛速疾駛著,看不清狀況的感覺讓我心裏很不塌實,好象是一個陷阱可能就在前麵,而自己卻無法發現它。我看了看手表,已經大約開了二十分鍾了,照理說也應該開到其它路上去了,可現在卻仿佛一直在死亡大道上行駛,我不知道原來這條路竟然這麽漫長。急燥的心情讓我有點性急,猛一踩油門,時速立刻飆到了一百四十公裏,顛簸的車況讓方蕾忍不住拉住了旁邊的扶手。


    “你開慢點啊!”方蕾指了指還在上升的時速表,道。


    “我想快點開出去嘛,這該死的霧!”我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盤,即使是如此高速的行駛卻仍然沒有開出濃霧的跡象,讓我的心不禁往下沉。冰涼的空氣刮過臉頰,讓我渾身發抖,這不是冷,而是一種從心底裏冒出來的恐懼和擔憂,涼氣就象是一雙無形的手撫摩著我,讓我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觸到了內心深處。望向旁邊的方蕾,濃霧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了車廂內,讓她的臉也變的忽遠忽近起來。


    “這有古怪!”方蕾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可還沒有等她念咒,符紙一觸到白色的霧氣便迅速變黑,最後竟化成了一堆灰燼。


    方蕾臉色唰的一下變的蒼白,緊張的道:“糟糕,是怨霧,我早該想到的!”


    “怨霧,什麽東西?”我問。


    “有些人死後會有怨氣產生,如果很多怨氣其中到一起的話就會生成怨霧,道理基本和靈鬼旋風是一樣的。隻不過怨霧看上去很沒有殺傷力,可是如果人要是待的時間常的話就會中屍毒的!”方蕾一臉焦急的道。


    “什麽,中毒?”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腳下的油門也跟著又加大了,可沒有用,我覺得車子老是在一個地方打轉,好象是在兜圈子一樣,象個無頭蒼蠅的感覺讓我很不好受。


    “你停車。”方蕾一臉堅決的拍了拍我,道。


    “停車?你難不成想用走的啊?”我好奇的問。


    “我想我們是進了一個迷魂陣裏,所以你再怎麽開都是枉然的,不如下車看看情況。”方蕾道。


    “那,好吧!”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停了車,我想我再怎麽開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倒不如拚一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小心!”我扶著搖搖欲墜的方蕾,雖然是佳人在懷,卻完全沒有了下午在資料室裏的香豔刺激,蒼白的小臉讓我看得心疼,可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我好象有點中毒了。”方蕾虛弱的道。


    “什麽,這怎麽辦?”我著急的望了望四周,根本沒有一點生氣,濃霧讓我和方蕾看不到任何景色,仿佛置身迷宮裏一樣,前不著店後不著村,更讓我擔憂的是我們已經徹底迷路了,甚至找不到車子的所在,它好象就在我們下車的那一刹那被霧吞噬了。四周圍除了霧還是霧,我把手伸出來,竟然隱約隻能看見手掌,而手指卻象是伸入了一團迷霧中,指間的冰涼讓我感到自己此刻正撫摩著一具屍體的表皮。


    “你怎麽好象沒有事?”方蕾看了看仍然精神奕奕的我,奇怪的問。


    “也許,也許是這個的功效吧!”我把自我下車開始就變得微微發燙的玉佩拿了出來,摸了摸玉的表麵,印雪啊印雪,你又幫了我。看著方蕾的樣子,我握了一下手中的玉佩,道:“這個給你。”說著就要從脖子處取下它。


    “不!”方蕾阻止了我,道“這個是印雪給你的,她一定希望你時時刻刻都戴著它。”


    “可是…”


    “不要再說了,”方蕾搖了搖頭,忽然眼睛一亮,指著前方說,“看,好象有什麽東西。”


    “什麽?”我望向前方,此起彼伏的地平線晃動在白色的霧氣中,霧氣漸漸散開,前方的景色清晰起來。


    “啊!”方蕾突然撲進了我的懷裏,我緊張的摟緊了她,這是一個怎樣的修羅地獄般的景象啊,縱是看慣屍體的我也一陣心悸,腳也不自主的顫抖起來。隻見一片荒涼的草地中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體,有些還很新鮮,可更多的是已經腐爛的屍體,白色蠕動著的蛆從腐爛的眼球,流著黃色濃水的鼻孔和早已經不成型的耳朵裏翻滾著,旁邊的幾個碩大的老鼠正在啃食著已經見到森森白骨的手指,嘎吱嘎吱的咀嚼聲讓我手指發麻,好象它們正在啃的是我的手指一樣。老鼠的身上滿是膿瘡,從屍體處蹭來的血水掛在黑色的皮毛上,讓我一陣反胃。我把方蕾的頭按進了自己的懷裏,我想任何一個女生都不會對這樣的生物有好感的吧!從黑色的泥土裏伸出的一隻已經僵硬的手蒼白的伸向天空,已經發黑的手指蜷縮著,仿佛在述說主人生前的痛苦。透過有些屍體破爛的衣服,我甚至可以看見正在腐爛的內髒,裏麵隱約蠕動著許多不知名的蟲子,我立刻渾身發癢。


    “這應該是高速公路啊,怎麽,怎麽會有這種地方?”我問懷裏的方蕾。


    “可能,可能是怨霧的作用使空間錯亂了吧!”方蕾掙紮著從我懷裏站了起來,看向屍體,好一個堅強的女生。


    “我們去看看屍體,說不定有線索。”方蕾強忍著嘔吐的意念說。


    “那我去看,你站著別動。”我立刻向前走去,雖然對這些屍體很感冒,可是讓一個美女來檢查還是一種罪過的哦!


    我走了過去,地上一陣爬動的跡象,很多蟲子散開,可那些老鼠好象並不懼怕活人,還是站在屍體旁用它們那雙黑色的小眼睛冷冷的看著我,看的我心裏一陣發毛,是誰說米老鼠很可愛的啊,我以後一定第一個扁他一頓!


    仔細的看了看這些屍體,我才突然發現他們竟然穿著一樣的衣服,藍白相間的衣服,這分明是醫院的病人服嘛!什麽醫院啊,竟然這麽處理死者的屍體,太不人道了。我心裏一陣暗罵,決定找到這家醫院的名字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揭露他們的惡行。可是我找了好久,除了知道是病人服以外一點也查不到究竟是哪家醫院做的好事。


    “林逍,你還是回來吧!”方蕾戰戰兢兢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好,馬上來。”我站起身向方蕾轉身走了過去,就在那一刹那,我好象瞥到了一樣似曾相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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