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相信。”文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釋道:“通常男人的字跡工整偏方方正正,這些資料袋上的字跡不但工整,而且工整的太過仔細,幾乎每個資料袋上的字都不潦草,字與字之間的間隔也幾乎一模一樣,簡直象用尺量過一樣。試想這麽多的檔案資料袋,要由一個人寫完,而且每個都要字跡工整劃一,可見這個書寫的人極其有耐心,或者說對自己很嚴格。通常這種人的性格都很偏執,自命不凡卻懷才不遇。要不然也不會做管理檔案的工作。所以往往覺得比別人要高人一等,一般情況下這種人都特別愛幹淨,但精神不夠集中,對錯誤較真,所以做事情很認真。”


    “那你怎麽知道他的信仰?”我好奇的問。


    “根據以往的資料調查,通常偏執人群中有信仰的人不多,因為他們寧可信仰自己。不過一旦信起來,他們往往比別人要虔誠好幾倍。而這種人恰恰是各種邪教吸納的最好人選。”文老頭回答。


    “那單身不單身。。。?”


    “你看這些資料袋上的字,凡是有耳朵旁的字,那個耳朵通常都被他寫成如兩個u連在一起。象女人的乳房,這說明他在性功能方麵存在問題。都有問題了,還容易結婚嗎?當然是單身了。”文老頭拋給了我一個想當然爾的眼神。


    偏執、頑固、認真、愛幹淨、無信仰、單身。。。。這些特點似乎和我心目中預想的人選極為相近。不過我仍然需要一個定論。


    “臭小子,你都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你還來問我幹什麽?”文老頭白了我一眼。


    他知道了?哎~~!還真的是薑是老的辣,一猜就被他猜中了,我隻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謝謝文老師。”我把資料袋重新抱了起來,既然已經知道是他了,我當然不會再等下去了。也許找到他,就可以知道一些更多的線索。想到這裏,我連忙起身告辭。


    走在出學校的路上,我正低著頭想著心事,卻聽到了前麵娟子熟悉的聲音,似乎在和一個人爭執著什麽。


    “給我看看嘛!你真小氣。”娟子對著一個帶著一副眼睛的文靜女孩撒著嬌,使勁拉著對方,而那個女孩子卻死死地抱住了一本大大的筆記本不放,還拚命地搖著頭。


    “哎呀,別這樣,給看一下又不會死,而且我們還是這麽好的好朋友。”娟子不放棄,繼續勸著那個文靜女孩,似乎想要把她的筆記本搶過來的意思。


    “娟子。”我走了過去,娟子立刻不再搶了,我看到了那個文靜女孩大大的鬆了口氣,還給了我一個感謝的目光。


    “林逍啊!”娟子隻看了我一眼,然後道:“學長你來評評理,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了,可她居然有秘密不告訴我!”


    我笑著看著象個沒有拿到糖果的孩子的娟子,道:“每個人都有秘密,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應該有保留各自秘密的權力。你別欺負人家老實。”


    “我才沒有!”娟子瞪了我一眼,道:“她上次說過設計了一款好看的衣服要給我看的,現在又反悔了。”


    “我。。。我。。”文靜女孩為難的撇了撇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道:“我和別人有約定,不能給別人看的。”


    “好了好了,不看就不看了嘛!”娟子似乎沒想到她會著急的要哭出來,揮了揮手,道:“那你下一件設計的衣服要給我看哦。”


    “恩!一定的。”文靜女孩馬上點頭,笑了出來。


    “那我們回宿舍吧!”娟子拉起了文靜女孩的手,女孩子之間的爭執來的快去的更快,眨眼之間兩個人就又摟又跳的走了,把我這個學長倒晾在了一邊。


    無奈的笑了笑,我立刻向校門口衝了出去。


    木質的地板發出嘎嘎的響聲,仿佛是在呻吟著什麽。摸黑走到了門口,我反而有點猶豫起來。就這麽衝進去問當年保管資料的事情嗎?如果那張缺掉一角的照片不是他撕的,不過就算是他撕的又怎麽樣?不就是一張成年老照片?可我的心裏總覺得起了一個疙瘩,隻要不問清楚,它就一直在刺著我。


    無奈,我輕輕敲了敲門,門。。。。?沒鎖?


    吱吱。。。。。象是老鼠在叫的聲音,我用力一推,門開了,裏麵衝出來一股子的中藥味道。裏麵黑洞洞的,象個野獸的大嘴,隨時要吞噬我一樣。


    “趙老師?你在嗎?”我試探的喊了一聲。


    他不在?可為什麽門沒鎖?憑著上次來的記憶,我摸到了在門口旁的一個開關。啪嗒一聲以後,一個淩亂不堪的房間,不,應該說一間空房呈現在我的麵前。


    隻見地上到處都是書,和撕碎了的紙張,還有咖啡色的玻璃燒瓶以及無數寫滿東西的紙。趙醒哪?他搬家了嗎?還是說。。。。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不,一定有的,我明明來過好幾次了。


    拾起地上的幾張紙,上麵寫滿了奇怪的符號,好象是中國古時候的甲骨文?又不象,更象是一些象形文字。還有。。。。。紅色的奇怪花紋!和我身上一模一樣的紅色花紋!


    這些花紋是什麽?符號?字?還是什麽圖案?


    再看看那些書,無非是一些關於中國古代少數民族、殉葬方法、文字、曆史以及一些古代神話和野史。


    趙醒?你究竟要這些幹什麽?


    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牆壁也陰濕濕的,好象滲著水,燈光一明一暗的跳動著,白色紙張上的紅色花紋在明暗中似乎在慢慢浮動。


    突然,碰的一聲,門似乎是被風吹的關上了,震起地上好幾片紙張,如空中飛舞的白蝶。可是。。。那些風是從哪裏來的?


    這個房間隻有一個窗戶,而且關著。。。。!


    頭頂上的燈突然搖晃了起來,我感覺光線在我眼裏晃動成一個個波。。。。


    是什麽?晃了一下我的眼睛。。。?


    我走過去,看見是躺在桌子上的一麵鏡子,我慢慢的把它拿起來,皮膚發燙,我看到了鏡中紅色花紋布滿全身的自己。


    呼~~我重重地吐了口氣,剛眨了一下眼睛,就看見鏡子裏反射出我背後的一個紅色人影,小小的,白色的臉。。。。


    又是她?紅衣小女孩?


    我猛的一回頭,卻聽見啊的一聲尖叫。


    “怎麽是你?”我和她同時喊了出來,那個剛剛還和娟子爭執過的文靜女孩,她到這裏來幹什麽?她什麽時候進來的?


    “你來這幹什麽?”我問。


    “沒。。。。沒什麽。。。”文靜女孩把頭搖成了波浪鼓。


    “你也是來找趙醒趙老師的嗎?”我疑惑的問。


    “沒。。。沒。。。不。。。不是的。”文靜女孩繼續搖頭,人也往後推了幾步,還沒等我再問幾句,居然轉身拔腿就跑。


    “哎~~!”我剛想追上去,卻看到了從文靜女孩的身上飄下的一張紙條。


    把它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趙醒的筆跡。隻見上麵寫著:“約會提前,請今晚十點半在學校老操場的設備樓門口等。”


    約會?趙醒和這個女孩?應該不會是那種情人之間的約會吧!趙醒的年紀都可以當她父親了。那麽,又是什麽樣的約會?


    我皺了皺眉,雖然胡亂猜測別人的隱私並不正當,但是我總覺得這個約會很奇怪,他們有什麽秘密?


    今晚十點半。。。?我看了看手表,沒想到這麽一折騰居然已經快下午五點了,這麽說離晚上十點半他們的約會還有五個小時,我還有五個小時可以考慮晚上要不要跟著去看看。


    去還是不去?


    我抓了抓頭發,最後我還是決定去看看,就算是去找趙醒吧,反正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找到他了。


    回到招待所,我裝做剛散步回來的樣子和李洋還有蘇喬一起吃了個晚飯,晚飯以後我借口需要早點休息早早的就上了床,然後又估計重施的把蘇喬遞來的藥全都悄悄吐了出來。


    本想等蘇喬走了以後再溜出去,可惜我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蘇喬居然一直守在我床邊。而我隻能乖乖的在床上裝睡,動也不敢動一下。


    就在我懷疑她今晚是不是要守夜的時候,蘇喬總算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而我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一刻了,早就過了他們約會的時間。


    還要去嗎?說不定他們早結束了!不行,總要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還在!想到這裏,我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一路心虛外加小心翼翼的走出招待所,我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著我,是誰?蘇喬?還是李洋?都不會,他們一定會叫住我的。除非是。。。。。


    果然,我猛一轉身,就看見方蕾一臉尷尬的站在我不遠處。


    “是你?”我現在真不知道應該怎麽稱呼她,方蕾?還是蘇喬?又或者兩者都不是?


    “這麽晚了你去哪裏?”跟蹤別人的人倒來了先發難。


    “去找人。”我老實交代。


    “這麽晚了還找什麽人?”方蕾問。


    “那你哪?”我反問。


    “好奇,想看看法醫是不是都一些怪癖?”方蕾回答。


    法醫?你不也是?不過我沒有再說什麽,而是一副隨你的便的樣子,頭也不回的望前走。方蕾立刻追了上來,問:“你到底去哪裏?”


    “想跟著的話就安靜一點。”我回答。方蕾立刻沒有了聲響,隻是緊緊地跟在我身後。而我,卻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讓她跟著,可以嗎?


    哎~~~!我歎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我不想一個人去,也許又她陪著會好一點。看了看她在月光下美麗清秀的臉,我真的很想上前拉住她的手。不過可惜,我現在卻沒有了那個勇氣。因為她似乎已經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陌生的人,她不再記得我,又或是我從沒記的過她。


    原來,倆倆相忘的滋味竟是這般滋味。


    第五十一章 水麵


    走到目的地的時候我開始後悔,深深地後悔讓方蕾跟在了我的後麵。因為這個體育用品存放樓在夜色中簡直像是荒村老宅那樣陰森幽暗。隻有一層樓的建築隱沒在墨綠色的樹叢裏,隻有前麵的一小塊曾經是排球訓練場的空地上被灑滿了淡淡的月光。再前麵,則是這個學校最早的一個操場,非常簡陋,連跑道都是煤渣鋪成的,周圍沒有任何照明設施,讓整個操場仿佛是一座隱藏在黑暗裏的墳場一樣淒涼。


    站在樓前,綠色油漆斑駁的大門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慘綠,仿佛是萬年青苔一樣。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學校居然還有這麽一塊適合拍鬼片的地方。


    “你等誰啊這麽晚?”方蕾似乎並不怎麽害怕,四下張望著問我。


    “大概已經走了吧。”我有點遺憾地看了看手表,十一點半,已經整整晚了一個鍾頭,看來趙醒和那個文靜女孩的約會大概早已經結束了。想到這裏,我轉過身體就想離開,卻被方蕾一把抓住了。


    “既然來了進去看看啊,說不定人在裏麵啊。”方蕾一邊拉著我一邊推開了門,門居然沒鎖。


    “進去幹什麽?不會有人的。”我執意不肯進去,可方蕾似乎和我較上勁了,萬般無奈之下,我隻有跟著她走了進去。


    裏麵似乎根本就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隻有一些廢棄的舊桌椅和報廢了的體育用品。我隨意地踢了一腳在我腳邊的一個憋了氣的籃球。


    “啊~~!”一聲輕輕地叫聲讓我和方蕾嚇了一跳,這麽晚了,還有誰?


    我和方蕾尋聲走了過去,就在一堆廢棄的舊桌椅後麵,一個女孩子正如一個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卷縮著蹲在那裏。


    “誰?”我問。


    那個女孩子抬起了頭,是她?那個文靜的女孩。她居然還在這裏?難道趙醒一直沒有來嗎?失約了嗎?


    “是你?”我和文靜女孩同時叫道。


    “你認識她?”方蕾在一旁問。


    “啊,是娟子的同學吧。”我看了看那個文靜女孩,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莊靜。”莊靜從地上站了起來,回答。


    “你這麽晚了在這裏幹什麽?”方蕾好奇地問。然後又瞥了我一眼,似乎誤會她是在等我。


    “我。。。我。。。”莊靜為難地看了看我們,憋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臉卻已經漲地通紅。


    真是個害羞的女孩子,我笑著替她解圍:“不想說就算了。如果沒什麽事情你還是回寢室比較好,這裏總歸不安全。”


    “恩!”莊靜點了點頭,道:“這裏還真恐怖,剛才我就被你們嚇得半死。”


    “嚇還不乖乖回去?”方蕾像個大姐姐一樣摸了摸莊靜的頭,拉住了她的手。


    我笑了笑。雖然沒有找到趙醒,但是機會還是有的,隻要套出莊靜的話,就不怕我找不到人。想到這裏,我轉過身準備出去。


    “哦喲。。。”莊靜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呻吟起來,好像還很痛苦。


    “怎麽了你?”我和方蕾連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關切地問。


    “痛。。。肚子痛。”莊靜不好意思地道。


    “大概剛才受涼了吧。”方蕾一邊架住她一邊對我道:“我們快點把她送回寢室。”


    “恩,好的。”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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