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珠光笑容滿麵,施展輕功,偷偷靠近魚龍幫駐地。


    正當她全神貫注潛入時,忽然有人在她耳邊輕輕問道:“你是在找我嗎?”


    她嚇得打了個激靈,猛地轉頭望去,眼前空無一人,仿佛剛剛聽到的是幻覺。


    “咦,你看不見我嗎?”


    聲音好似就在她眼前,可她連半個人影都沒見著。


    無盡的恐懼籠罩在珠光的心頭,像一隻大手,狠狠攥著她的心髒,使勁的蹂躪。


    “啊啊啊!”


    她嚇得哇哇大叫,心態崩潰,倉皇逃竄。


    下了山,躲進樹林裏,見沒人跟過來,方敢大聲喘氣。


    “呼~”


    沒等她多喘兩口,耳邊再度傳來熟悉的聲音:“跑累了嗎?”


    珠光冷汗淋漓,她已反應過來,不是白日見鬼,而是遇到了武功遠在她之上的武者。


    可她非但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隻有深深的恐懼。


    鬼未必會傷她,人一定不會放過她。


    她腦筋急轉,躬身行禮:“不知哪位高人當麵,奴家拜請高人手下留情。”


    她穿著極為寬鬆的白色紗裙。


    微微躬身,奶白色的雪山展露無遺。


    雪山之巔,紅蓮盛開。


    話音剛落,寬厚溫暖的手掌,在她纖細的腰肢拂過。


    她隻覺一股霸道且熾烈的氣息,瘋狂湧入她體內,隨即四肢變得不受控製且軟弱無力。


    整個人靠著大樹,癱軟在地。


    冰冷的聲音從她頭上傳來:“我問你答,說錯一個字,我賞你一刀,至死方休。”


    他想看看,是不是每一個憐生教的教徒,都不怕死。


    珠光刻意發出陣陣嬌喘:“奴家動彈不得,還不是任由大俠處置?”


    她此刻無比慶幸,靈女賞她的魅惑秘藥,被她藏在嘴裏,靠嘴就能把藥撒出去。


    雖然自己會吸入一部分,但不礙事。


    權當助興。


    若能和這位神秘強者交合一次,說不定能助她勘破真氣境大關。


    張坤想了想,問道:“你們憐生教亦算大派,來澧水縣這偏僻之地做什麽?”


    “此地資源匱乏,供養一名真氣境都難。”


    他在想,澧水縣是不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寶物?


    珠光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連嬌喘聲都頓了頓。


    “大俠莫不是說笑,天頌王朝的洞天福地,皆掌握在以南宗和禪宗為首的道佛之手,不是偏僻之地,如何輪的到我教?”


    張坤神色微動:“憐生教不是有無生老母護佑,生死不懼嗎?還怕南宗和禪宗等派?”


    珠光有意拖延藥效發作,嬌聲道:“老母身居真空家鄉,哪有空管人間的事?”


    “南宗道首紫陽真人,高居天榜第一,誰敢觸其鋒芒?”


    “禪宗佛首慧能大師,號稱‘當世佛陀’,三百年的修為,除道首紫陽真人,無人敢與之一戰。”


    “我教能有一塊地盤,已十分滿足,豈敢奢求更多?”


    她沒說實話。


    要不是憐生教行事乖張,引得南宗和禪宗的大人物不滿,多少還能占據一席之地。


    哪會像現在這樣,如地溝裏的老鼠,人人喊打。


    張坤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南宗道首、天榜第一、三百年的修為。


    光一聽,就知道這是多年精彩的一個時代。


    澧水縣還是太小了。


    就像魚池裏養不出真龍。


    最主要是,河龍王不給他摸魚,堵了他上升的空間。


    他定了定神:“天榜第一,已是世間最強者了嗎?”


    珠光肅然道:“沒錯,當世仙神不出,天榜三十六人,已囊括四海絕大多數強者。”


    她暗自想道:此人怎麽連天榜都不清楚,難道是隱修之士?


    不對,那他怎麽知道我是憐生教教徒?


    她驀然想起,城外某個被連根拔起的據點。


    不好,若是不能成功魅惑此人,吸空他的精氣,她恐怕性命難保。


    張坤陸陸續續問了很多。


    比如有哪些實力強大的宗派和勢力?


    哪些勢力會不拘一格招人?


    哪些離澧水縣近?


    他沒有掩飾他是個萌新的事實。


    一是沒法掩飾,除非他不想知道這些信息。


    二是死人會保密。


    所以他知道這個世界以道、佛兩教最強。


    隻不過兩教並非鐵板一塊,下麵分支眾多,且理念各不相同。


    有的分支更是視其他分支為邪魔外道,恨不得除之後快。


    天頌王朝並非唯一王朝。


    北麵有比它強十倍的金狼帝國。


    南麵亦有實力更差的南詔、南越、呂宋等王朝。


    西有理塘自成一派,東有琉球和號稱“日出之國”的扶桑。


    這些離他太遠。


    離他最近的是啟陽學宮。


    據珠光所言,天頌王朝初立,太祖“伏魔武聖”多次拜訪稷下學宮,請他們出麵在各地開辦學宮。


    學宮一切開銷,由天頌王朝全部承擔,朝廷和地方官府各出一半。


    凡學有所成者,或入朝為官,或牧守一方,或參軍建功立業。


    旨在替天頌王朝培育武道強者。


    啟陽學宮便是那時建立的。


    可惜沒過多久,天頌太祖“伏魔武聖”練功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其弟“絕命毒師”繼位天頌太宗,重用世家,風向一轉,斷了各地學宮的供給。


    稷下學宮宮主為此,追殺“絕命毒師”三天三夜,後者憑借絕世輕功逃過一劫。


    至此,各地學宮不再是官辦,而是成了宗派一樣的存在。


    有的地方,官府承太祖之誌,依舊任用學宮弟子為官。


    有的地方則打壓學宮。


    啟陽學宮介於二者之間,建寧府會征召一部分普通弟子為官,卻不會重用。


    因其學宮的特性,不論出身,弟子相對複雜。


    珠光持續說了半個時辰,說的口幹舌燥,渾身發燙。


    汗·水打濕了身下青草,都沒等來頭上一直問個不停的大俠。


    她已失去神誌,紅唇微張:“快,快,給我,我受不了……”


    張坤又問了幾句。


    珠光沒有回應,隻是反複在說:“給我,快給我。”


    他見狀歎了口氣,一刀送珠光上路。


    身死之際,珠光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其實坤哥是大方的男人。


    但眼前這人不行。


    他怕對方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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