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芬急忙拉住半夏,“半夏姐姐,此等小事,我們又何必鬧到皇上那兒?您說對不對?”


    意芬是不想讓皇上覺得德妃娘娘小氣,居然就為了一件衣服而鬧得天翻地覆。


    織造坊的一個宮女也上前勸說,“對啊對啊,半夏姑娘,這事我們私底下解決就算了。”


    織造坊的人更是慌張,說到底,若不是她們將德妃娘娘的衣服給搞混了,根本就不會有這檔子麻煩事。


    半夏被她們拉住,故意冷著臉瞪了她們一眼。


    這時,白芷慢悠悠地發話了,語氣甚至很輕柔,“其實依我看來呢,這件事還是很好解決的,你說呢?小李子?”


    小李子卻被白芷的話給驚出一身冷汗,下一秒,他就從懷裏掏出一張手帕,塞住了初藕的嘴,一句話就將事情給定性了,“大膽初藕,不僅在內務府偷了德妃娘娘的衣裳,竟敢還在養心殿胡說八道,散播謠言,姑姑,我這就讓人把她抓到慎刑司裏頭去,好好審問審問。”


    說完還不夠,小李子就開始自扇了自己十巴掌。


    看著小李子的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白芷就知道他對自己下了狠手,捂住嘴噗嗤地笑了。


    “行了小李子,你帶著內務府和織造坊趕緊離開吧,在我這裏,就當你們今天都沒來過。”白芷突然擺出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半夏,我們回去吧。”


    “是,姑姑。”


    禦茶房。


    白芷心情頗好地給自己泡了一杯花茶。


    倒是半夏十分生氣,“姑姑,你就這樣放過他們啊?”


    白芷笑了笑,“我們這養心殿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們今日鬧得這麽難看,不出半天整個後宮都知道發生什麽事,內務府和織造坊自然由皇後娘娘出手整頓,再不濟,還有德妃娘娘呢,我們不去趟這波渾水,至於那個初藕,晚點跟鄧公公打聲招呼吧。”


    半夏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那楚貴人那邊呢?總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吧?”


    白芷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楚貴人那邊,自然有法子對付,不過時機未到,急不來。”


    沒多久,養心殿的宮人都打著關心白芷姑姑的名義,來聽八卦。


    半夏在白芷的示意下,十分大嘴巴子地就將白芷受了初藕汙蔑的事給說了,其中還加了許多主觀意識,她們白芷姑姑被欺負地有多慘多慘,而內務府和織造坊的人是有多麽多麽的盛氣淩人。


    “天啊!這也太過分了!”


    “這不就是沒有證據空口白牙的亂說嗎?”


    “德妃娘娘的新衣裳我們這些宮人又穿不了,姑姑要來幹什麽?”


    “那內務府的小李子也是傻子,這麽假的話居然也信,還敢來找我們姑姑對峙,你看出大醜了吧。”


    “姑姑您放心,我們肯定是站在您這邊的,絕對不會讓外人欺負了您!”


    白芷:……


    ————


    半夏和辛夷天天等,日日盼,就等著白芷教訓教訓楚貴人。


    沒曾想,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月,盛夏來了,賞荷宴來了。


    期間,楚貴人倒是沒什麽特別的動作,一直在清寧宮安安分分地待著,安分地有些過頭了。


    殊不知,楚貴人與楚妃娘娘之間因為初藕被抓進慎刑司而暫時鬧翻,楚妃娘娘是氣楚貴人用初藕沒經過她商量,這人家初藕在內務府當差,多好的一個棋子,就因為楚貴人一時鬥氣而沒了,楚妃娘娘不生氣才怪呢。


    自那以後,楚貴人的清寧宮就越發清冷起來,楚貴人以往能夠承寵,大多是靠著楚妃娘娘在昭宣帝麵前美言,勸說昭宣帝前往楚貴人處,而昭宣帝也願意給楚妃娘娘這個麵子。


    如今楚妃娘娘想要冷落楚貴人,昭宣帝自然也不會主動找上楚貴人,楚貴人一失寵,什麽牛鬼蛇神就登鼻子上眼,她的日子愈發不好過。


    倒是王美人有好幾回來找了白芷,跟白芷交易一些保養皮膚的方子,兩人錢貨兩清,都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反而關係緩和了不少,鄧公公看了連連稱奇。


    賞荷宴。


    因為賞荷宴是皇後娘娘邀請女眷參加的宴會,所以昭宣帝並不會出席,這也給了白芷很好的下手機會,因為她不用老是跟在昭宣帝的屁股後麵。


    滿池的荷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微風吹過,帶來陣陣清香。


    麵對一大池子的荷花,宴桌上擺滿了精致的糕點和美酒。


    時間一到,妃嬪、命婦還有京城貴女們依次入席,皇宮娘娘坐在主位上,說了幾句場麵話之後,便揮了揮手,早就在一旁等待的宮女們就端著各種佳瑤魚貫而入。


    楚貴人穿著一襲淡粉色宮裝,即便臉上撲了粉,卻依舊難掩憔悴之態。


    楚貴人跟孫才人被分在了一桌,隔著一條過道,楚貴人旁邊就是周嬪。


    白芷穿著一身十分普通的藕白色宮女服,臉上還塗了粉化了妝,外表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至極的宮女,在一個小亭子擦著桌子,實際上悄悄地觀察了楚貴人老半天。


    沒多久之後,白芷抱著一個茶壺,在走進廚房的時候,不小心地撞到了一個同穿藕白色宮女服的宮女。


    這個宮女正是負責給楚貴人和孫才人上菜的宮女。


    白芷這一撞,正好把茶水潑在了這個宮女身上,而這個宮女剛送完上一道菜,回來廚房準備將下一道菜端上去。


    “哎呀,你幹什麽呀?不長眼睛啊?”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您趕緊去換一身衣服吧。”白芷低著頭,十分卑微地說道。


    宮女也確實不能穿著濕衣服去伺候主子,便端著一個托盤塞到白芷手中,上麵放了兩碗燕窩粥,“嘖,是楚貴人和孫才人那一桌,兩位主子你認識的吧?”


    “我認識的,姐姐,我這就去送。”


    “哼,真倒黴!”宮女也沒時間去計較,趕緊跑出換了一身衣服。


    而白芷,一手端著托盤,另一隻手迅速從衣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巴豆粉,利索地倒入了右邊的燕窩粥中。


    這巴豆粉是她研製了很長時間,才把味道去掉的特質巴豆粉。


    巴豆粉在粥中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白芷若無其事地跟著隊伍走到了楚貴人身邊,將右邊的燕窩粥擺在了楚貴人麵前,再走了幾步,將左邊的燕窩粥擺在了孫才人麵前,然後跟著隊伍回到了廚房。


    好在楚貴人和孫才人全程低著頭品嚐佳肴,並沒有發現已經換了一個人給她們送菜。


    下完藥,白芷也見著宮女已經換衣服回來了,便趕緊離開賞荷宴的現場,回了養心殿。


    不是她不想留在現場看楚貴人出醜,而是她不敢繼續待下去,畢竟廚房內很多人都看到她把宮女的衣服給撞濕了,皇後娘娘若要是徹查,是很容易將她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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