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桓目送方寒憤然離去,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白方寒的憤怒並非虛假,隻是形勢逼人。


    沒有足夠的兵力,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


    南疆目前的局勢容不得他們自命清高。


    方寒年少輕狂,不屑與土匪為伍,但他已經沒了選擇。


    必須要將南疆治理好,他才有機會升官。


    至於怎麽治理,不重要。反正天塌下來有方寒這位都護頂著。


    就算到時候朝廷怪罪,不是主謀的他們也會因功抵過。


    他轉頭看向西雲縣的人,神色複雜。


    “我們可以接受,但這士兵入駐首府一事,還需再做商議。”


    “哈哈哈,還是蘇大人識相,我這就回去稟報。”說罷,那人轉身離去。


    都護府內,方寒的怒火早已平息。


    劉三前來匯報:“老爺,蘇子桓答應了西雲縣的要求。”


    “無妨,我要的就是答應。”


    劉三不解,疑惑道:“老爺這是何意?”


    “眼下南疆百廢待興,我自然知道兵力的重要性。拒絕隻不過是為了麻痹土匪罷了。”


    西雲縣縣衙內,縣令看著歸來的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南疆都護?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兒,這南疆王,老夫指日可待。”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中閃爍:“來人,命趙虎率一千士兵和一千勞力前往首府協都護大人。”


    翌日,首府府衙內。


    方寒臉色鐵青,在一眾官員身上掃過。


    “蘇子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與土匪勾結,接下來是不是要請我讓位,這南疆都護由你來當?”


    蘇子桓大呼冤枉。


    “大人,並非我有意答應,隻是我們眼下實在是缺少兵力。萬一土匪前來騷擾,破壞了農田,得不償失啊。”


    方寒怒道:“那你就答應了土匪?土匪狼子野心,他們分明是想掌控首府,將來哪裏話有我這都護說話的地方?”


    一眾官員被方寒的話點醒。


    心中不由得震驚。


    原來土匪意圖甚遠,竟然是要圖謀都護的位置。


    “若是被朝廷知道我方寒與土匪勾結,誰還會覺得我比得上方力?”


    陳興世上前一步道:“大人不必擔心,南疆消息閉塞。想必朝廷不會知道。”


    “現在不知道,總有一天會知道。你們說,到那時候怎麽辦?”


    眾官員聞言,開始交頭接耳。


    良久也沒能商量出來個方法。


    將來南疆發展,必然會有消息傳出去。


    到時候如果被人知道南疆官匪勾結,隻怕吸引不來百姓落戶。


    沒有百姓,就算南疆到處都是良田,也無濟於事。


    方寒自己也在想,到底要怎麽辦。


    總不能一直被這小小的西雲縣牽著鼻子走。


    今天答應他們駐兵前來。


    明天可能就要替自己任用官員,等到被萬全架空的時候,就是神仙來了也難以翻盤。


    就在這時,韓有信站了出來。


    “大人,不如這樣,以都護的名義將西雲縣土匪升為刺史。”


    方寒聞言,心中思索這樣的可行性。


    將土匪封為官,一來可以掩蓋消息,二來能夠牽製其他土匪。


    甚至如果封的刺史多了,還能讓他們彼此鬥爭,消磨力量。


    辦法雖好,但還是要裝作迫不得已。


    不能有一絲被看出來的嫌疑。


    於是,方寒陰沉著臉,冷聲道:“你是要我任命土匪為官?將來若是敗露,又該當然如何?”


    “這。”


    蘇子桓思索一番道:“大人,我覺得可行。西雲縣內本就有朝廷命官,隻要有機會,想必他們不會拒絕。隻是要約束他們今後不可再稱自己是土匪。”


    方寒聽後,掃過一眾官員,見他們沒有更好的辦法,無奈道:“算了,派人送信到西雲縣。”


    ...


    幾日後,五百名西雲縣士兵,在趙虎的率領下,聲勢浩蕩地進了首府。


    沿途勞力們紛紛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這些是西雲縣的士兵?他們來做什麽?”


    “聽說他們是來協助都護大人管理開墾農田的。”


    “西雲縣不是土匪嗎?他們會這麽好心?”


    “土匪管理農田,那我們的功勞還算數嗎?會不會不給我們農田?”


    這些話都是西雲縣派人散播的,為的就是引起首府百姓的恐慌。


    擴大西雲縣的影響力。


    方寒站在城門上,看著西雲縣士兵進城,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警惕起來。


    他轉身對方遠吩咐道:“暗中監視這些士兵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動,立刻向我匯報!”


    方遠拱手領命,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可是難得的實戰練兵機會。


    方寒又召來劉三,吩咐道:“以技能培訓的名義,將新來的士兵與原有的勞力分開管理,安排不同的工作區域,明白嗎?”


    劉三疑惑道:“老爺,這技能培訓?是何意?”


    方寒意味深長地說:“就是教他們如何開荒。記住,按勞分配的情況也跟他們說。”


    劉三雖不明白,但還是領命而去,著手安排技能培訓的具體事宜。


    方寒心中歎息一聲,不是他非要用資本家的伎倆。實在是沒辦法了。


    事實上,這所謂的培訓,就是變相的疲勞戰術訓練。


    旨在消磨意誌,瓦解他們的戰鬥力。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


    等到這些人習慣了方寒的管理模式,自然就會逐漸適應。


    從簡單的利益開始。


    土地,房屋,金銀,甚至是美人,地位。


    等到他們漸漸對這些東西產生依賴,自然就離不開。


    畢竟西雲縣可不會花這麽大的手筆來養士兵。


    兵荒馬亂的時代,士兵當兵不就是為了一口飯吃。


    誰讓他們吃飽,就為誰賣命。


    不然方力憑什麽能夠平定叛亂?就是因為方寒讓大周提高了生產力。


    夜幕降臨,方寒在書房內召見了最早跟隨他來到南疆的幾名親信。


    包括方大,方遠等幾名方姓士兵。


    現在這些些人都是城防營的軍官。


    “今日我將你們召集過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們。”


    方寒語氣嚴肅,目光掃過眾人。


    “大人盡管吩咐。我方大肯定完成。”方大鄭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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