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早就跑了。


    可以說在靜瀾仙子下車的時候,他就已經拿出袖子裏藏著小匕首。


    當時讓浣碧把匕首藏在袖子裏就是以備不時之需的,隻是兩個多月來他從沒使用過,這回可算派上用場了。


    小小的匕首滑落,林臻夾住,一點一點將捆綁自己的繩子割開。


    雙手得以解放,他先是把頭罩摘下來,又解開腳上的繩子,重新收好匕首。


    他沒著急跑,而是看了看外麵的情況。


    卻見一隻老虎神不知鬼不覺,靜悄悄地來到眾人身後。


    他便知道,這四個娘們死定了。


    一隻老虎還好說,現在是兩隻老虎!


    而且一隻老虎還會隱匿偷襲,這仗怎麽打?


    林臻不敢拖延,趕緊順著馬車後麵的小窗戶鑽了出去,前麵刀光劍影,後麵狗狗祟祟。


    他也顧不上世子身份了,啪嘰一聲就摔了個狗啃屎。


    那藏匿的老虎頓時被吸引了目光,林臻一動不動地與它對視。


    幾秒後,那老虎又把目光轉回去,繼續盯著場中。


    好像它也明白用一個人換四個人的買賣不值當,所以並沒有管林臻。


    林臻長舒口氣,趁前方不備一點一點往山上爬去。


    有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林臻從來不這麽認為。


    但是此刻他覺得走山路絕對要比走陸路更安全,即便山上可能還有老虎。


    以前他十分關注自然科學,知道一些老虎的習性,所謂藝高人膽大。


    大...大...大不了就一死嘛。


    死了穿越回去,然後帶著二踢腳把絲絲tv動物世界欄目組炸了。


    山路不好走,更何況是匍匐,沒爬出去幾米身上的綢緞就被割破了,荊棘劃的皮膚生疼,林臻一聲不吭,強忍著繼續往山上爬去。


    也不知道爬了多遠,就聽到身後有兩聲慘叫傳來,緊接著就是靜瀾仙子焦急的大喊。


    林臻知道,肯定是後麵埋伏的那隻猛虎發難了。


    可惜了四個嬌滴滴的小娘們就這麽被弄死。


    早知道就派兵把她們抓起來,先送到玄菟給胖子爽爽啊。


    還有德豪,他們一人倆。


    白天捏四餅,晚上戲幺雞,絕配!


    林臻回頭望了望,便繼續往山上爬,慘叫不時從身後傳來,讓他加緊腳步。


    突然!


    他感覺自己摸到了一堆軟乎乎的東西!


    放在鼻尖下一聞。


    噦!


    臥槽,老虎屎!


    林臻當即是又氣又喜。


    氣的是自己險些吃了一口,喜的是老虎屎乃走遍山野的不二法寶!


    隻要把這東西抹在身上,其餘小型野獸不敢靠近,老虎也會認為自己是同類而不會攻擊自己。(劇情需要,切莫效仿)


    林臻翻個身,抓起惡心得要命的老虎屎往自己身上抹,直到渾身氣味能熏死一頭豬,這才作罷。


    回頭望去,就見自己已經快到半山腰了。


    遠處天道殺手的快馬在大路上疾馳,想要救援天道四仙。


    好啊,活著好啊。


    這樣自己就有機會報一屎之仇了。


    林臻以前對強迫女俘虜是持反對意見的,但這回......若有幸能回到京城,非把那三位仙子蹂躪到死不可!


    他站起來,周圍草木林立。


    天色漸晚,日落西山,已經將他隱藏得很完美了,他看了看場中,發現靜瀾仙子正對自己的逃跑憤慨不已。


    “嗬,咱們來日方長。”


    林臻冷笑。


    言罷轉身繼續朝山的另一邊跑去。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天上的皓月能勉強提供亮度以外,樹林裏伸手不見五指。


    林臻又渴又餓,頭暈眼花,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最後支撐不住,摔倒在地上。


    不遠處有潺潺水聲傳來,應該是從山澗流下來的小溪。


    這算是個好消息,起碼自己不會渴死了。


    呀喵——


    嗯?


    有貓?


    這荒山野嶺哪來的貓啊?


    不對,這不是貓的聲音。


    呀喵——


    這次聲音特別清晰!


    而且好像就在自己身邊。


    他警覺抓起一根樹枝。


    卻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蹭自己的腳。


    強撐著身體坐起來,便見腳邊趴著一隻比正常貓大好幾圈的老虎!


    這小老虎見自己坐起來,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呀喵~”


    壞了。


    它該不會是聞到我身上的氣味,把我當它老媽了吧?


    “呀喵~”小老虎叫了一聲,又連蹭了林臻幾下。


    現在林臻敢斷定,它肯定是把自己當成它母親了。


    可憐的小家夥,剛出生就父母雙亡,多像我們穿越者啊......


    雖然有英雄相惜的感覺,但林臻可不打算帶著它。


    自己都吃不飽飯呢,再帶個拖油瓶,就更走不回去了。


    林臻扶著大樹站起來,沒搭理它,艱難地走向溪邊。


    好在溪流並不遠,走了幾步便到,小老虎就一直跟在他後麵,不時地蹦跳兩下,偶爾叫喚兩聲。


    林臻都擔心它會把其他動物招來,不過隨即想想,應該不會有動物那麽缺心眼地找老虎麻煩吧?即便它是隻小老虎。


    不管了,林臻現在渴得要命,趴在溪邊,用手將水捧起來猛灌了幾口。卻見小老虎居然在學他,也趴在溪邊用兩隻小爪子捧水。


    但是它哪裏能捧起來?水順著爪子縫,還沒捧起來就流了出去,隻能舔舔爪子上的水漬。


    不過它顯然不渴,玩了一會兒便又膩歪在林臻腳邊蹭啊蹭的。


    林臻喝了點水,總算是緩了過來些,慵懶地躺在草地上,望著漫天繁星與皓月,思考接下來的事情。


    從時間來判斷,自己應該是離京城不遠,但因為帶著頭罩不能確定出城的方向。


    如果是南邊還好,若是北方那就難受了。


    這大山之中沒有什麽標誌性的建築,也沒有驛站,無法準確判斷自己所處的方位。


    出於警惕,林臻也不敢冒然去大路上詢問,萬一再碰到天道的人怎麽辦?


    好不容易逃出來,可不能再落虎口。


    難啊,自己需要依山轉悠,直到看到見熟悉的城池才能下山,並且下山的過程中需要確保不會受到天道的襲擊。


    除此之外,自己需要麵臨的另一個難題,那就是食物怎麽辦。


    這一路過來也沒看到什麽野果子,就算看到,以林臻的能耐根本爬不上去。


    倒是可以用石頭打,問題是後續總不能靠水果度日吧?


    還是得象征性的吃點肉。


    林臻喜歡看荒野求生類的紀錄片,但卻沒有一點求生的經驗,況且貝爺那張嘴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各種蟲子、植物都能下肚,林臻和他比得差好幾個檔次。


    之所以能和貝爺比,是因為林臻不忌口,什麽都吃。


    以前去雲南參加活動的時候還吃過全蟲宴,可那是做熟了的呀,生吃如何下嘴?


    林臻正苦惱呢,忽然發現自己腳邊的小老虎不見了。


    唉,不見就不見吧。


    反正跟著自己也是餓死,不如死在別的地方,自己眼不見心不煩。


    林臻撿起一根長度適中的樹枝當拐棍,撐著身體順著溪流一步一步向南邊走去。


    但願可以看見一個大點的城鎮。


    ......


    有水的地方就會有人,古代幾乎所有城邦都是依水而建的。


    林臻從天黑走到天亮,餓得實在受不了就趴下喝兩口水。


    他現在有點後悔昨天沒把那隻小老虎掐死,要不然此刻也能吃頓貓肉。


    走啊走啊,太陽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毒,秋老虎肆虐著整片山區,仿佛要下火似的。


    身上的老虎屎都快幹了,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忽然,林臻看到前方出現幾棵杏樹。


    正是秋日,火紅的杏子掛滿樹枝,像豐收的田野那般令人陶醉。


    他快走兩步,見地上已經有很多散落下來的杏,部分已經爛了。


    林臻踮起腳,拿樹枝往上懟,卻怎麽也夠不到,隻能拿石頭去打。


    但是他渾身無力,又沒經過訓練,打了好幾次才勉強打下來一個。


    林臻忙拿起來,回到溪邊洗了洗。


    不是他愛幹淨,主要實在是不想吃老虎屎。


    紅彤彤的杏煞是好看,林臻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結果被酸得直翻白眼,渾身抽搐。


    他奶奶的,這麽紅的杏子怎麽會這麽酸呢?


    酸也得吃啊。


    酸死總比餓死強。


    林臻坐在地上,一邊打著擺子一邊咬杏,酸得直流哈喇子。


    好不容易把杏吃下去,結果發現根本吃不飽,還得去打。


    唉,兩世為人,什麽時候遭過這麽大的罪?


    林臻站起來,準備再拿石頭去打杏吃,誰知這時身後傳來幾聲叫嚷。


    “呀喵——”


    林臻回頭看去,頓時大喜!


    就見昨天消失的小老虎竟然叼著一隻大眼賊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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