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捂著牌勾著頭看桌麵上的牌, 後麵的紅花幫著她出主意,兩人正商量著, 二姐聽到這裏說:“米妹,嘴上可要有個把門的!別什麽都混說啊!”


    米妹做了個鬼臉不敢吭了, 紅花抓了點瓜子皮照著米妹砸過去,笑罵道:“就是!那可是大奶奶!是你能說的人不是!”


    一桌的丫頭都哄笑起來,道:“可不是個大奶奶嗎?咱們可不能亂說!”


    二姐也忍不住笑了,笑過後仍是繃著臉,這上下尊卑不能亂,這個頭要是開了日後就不好管了。她的臉色一變,丫頭們自然也不敢再放肆。


    紅花給二姐添了茶, 笑著問米妹說:“你說大奶奶疑心婆子偷錢是怎麽回事?”


    二姐聽紅花問起也提了心, 看著米妹。


    米妹本來已經不敢再說了,見二姐瞧著她才敢接著說:“也沒什麽,聽說那婆子是大奶奶從娘家帶過來的,好像拿著她嫁妝箱子的鑰匙什麽的, 大奶奶覺得錢少了, 就疑心是那婆子拿的。”


    紅花聽了心裏一突,不由得低了頭。二姐的嫁妝箱子裏放著衣裳布料的鑰匙是她管的,以前是張媽媽收著的,後來二姐把鑰匙拿了來給了她。雖然她從來不敢從裏麵偷拿東西,可這個事一起來總讓她有些懸心。


    等牌桌散了二姐用了午飯睡午覺時,隻有她在一旁陪著,她把鑰匙給了二姐。


    二姐見了鑰匙心裏也有些不怎麽舒服。當初她從張媽媽手裏把鑰匙收了來就是為了殺殺張媽媽的威風, 張媽媽是她的奶媽媽,這是她猜的,不過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從她來了這邊起,屋子裏就是一個張媽媽一個紅花。


    紅花天天跟著她,侍候她陪著她玩,張媽媽管著她穿衣吃飯。她屋子裏所有的箱子鑰匙都在張媽媽那邊。


    二姐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自然想自己管自己的東西,可總找不著個合適的機會把鑰匙拿回來。她悄悄跟吳馮氏探了探口風,吳馮氏就笑話她一個小孩子別亂惹事了。這話也不假,當初她才六歲大,那衣裳箱子沉得很,她連箱子都打不開,開了鎖也抬不起來箱子蓋。


    八歲後吳老爺教她管家,她就覺得這機會差不多該來了,趁著一個張媽媽生病的機會把鑰匙都拿了過來,可她也怕等張媽媽好起來了再要回去,索性就給了紅花。在她看來,自然是紅花跟她更親近些。


    現在見紅花把鑰匙拿出來,二姐覺得她是不是聽了魏玉貞疑心她的婆子的事然後就覺得她也會疑心她?


    紅花知道這個時候拿鑰匙出來不怎麽合適,畢竟米妹剛剛才說過魏玉貞的婆子的事,可她倒是想了個好理由,笑著對二姐道:“二姑娘,我也快出門了,再拿著鑰匙就不合適了。姑娘如今也大了,這鑰匙我早就該交給姑娘了。”


    二姐看著鑰匙問她:“你真是這麽想的?”


    紅花笑,哄她道:“我自然是這麽想的!我跟姑娘還有什麽不敢說的?”


    二姐白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你就騙人吧!”


    紅花扶著她的肩輕推道:“姑娘說什麽?我什麽時候騙人了?”


    二姐往枕上一靠,閉著眼睛說:“…大奶奶跟她的婆子的事寒了你的心?你就覺得我也是這樣的人?”她把鑰匙往紅花那邊一彈,睜開眼睛瞪著她道:“你說!你是不是這麽想的?”


    紅花隻是笑,軟軟推著二姐說:“姑娘!我真不是這麽想的!我都要嫁人了,這再拿著姑娘房裏的鑰匙也不像話啊?姑娘正該再另找個人才是!”


    二姐微怒道:“趁早一邊去!我現在煩你了!”說著扭頭抱著枕頭滾到炕裏去。


    紅花拿著鑰匙追過去硬塞進二姐的手裏,見二姐還瞪她,隻是陪著笑說:“姑娘,姑娘大了,能自己做主了,日後這家裏家外的事都要姑娘一個人拿主意,姑娘日後別忘了紅花丫頭就行…”說著紅花眼圈也濕了。


    二姐抱著枕頭攥著鑰匙也哭了。後來鑰匙她誰都沒給,開始自己收著了。


    把賬冊送回去後魏玉貞才想起來沒找段章氏要錢,第二天一大早起了床她就早早的跑到段章氏的院子去了。心裏想著對段章氏要錢時,一定要說話軟和點,不能讓她生氣,以為她這是存心跟她過不去,先把錢要回來其他怎麽都好說。可是等她到了段章氏的屋子時,丫頭婆子先把她領到了下麵的屋子去,小聲告訴她段老爺還沒走呢,她來得太早了。


    魏玉貞知道自己莽撞了。公爹還沒出門她就找上門來,要是撞上了這就說不過去了,難聽話隻怕就在別人嘴裏存著呢。她又不肯再回去,不敢高聲,也不敢過去找人,隻好乖乖躲在下人屋子裏,過了小半個時辰才聽到一院子的丫頭婆子忙起來,上房那邊有了動靜。又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一堆人送段老爺出門的聲音,小半刻後一個婆子過來叫她,領著她到了段章氏的屋子裏時,段章氏正在梳頭,等她進屋後頭也不回的說:“聽丫頭說天不亮你就來了,沒吃飯吧?有什麽事一會兒吃了飯再說吧。”


    她也不好當著一堆丫頭婆子的麵進門就要要錢的事,見段章氏在梳頭,上前替了丫頭幫段章氏梳頭洗臉漱口,把個孝順兒媳婦作到了十成十。等她侍候完段章氏洗漱,那邊丫頭把早飯擺上來了,段章氏也不理她,慢悠悠站起來往廳中去,她趕緊在一旁跟著,到了飯桌前,段章氏坐下,也不給她讓座。她自己是早就接過丫頭遞來的碗替段章氏盛飯拿饅頭,又侍候著段章氏吃完飯,一直乖乖的站在桌前小心侍候。


    段章氏推了碗漱過口對她說:“你要不嫌棄就在我這裏用吧。”


    她立刻蹲了個福說:“哪裏嫌棄?這都是娘心疼玉貞呢!”


    段章氏敷衍的一笑,轉身進裏屋了。魏玉貞想跟上去,一旁的丫頭婆子笑著問她:“大奶奶,你還吃不吃?你要不吃,咱們可就開始收拾桌子了。”


    魏玉貞有心趁著裏屋現在沒人趕快進去找段章氏說錢的事,可剛才她又讓她吃她的剩飯,猶豫了一會兒後才坐下來,拿過筷子就想隨便吃一點再進去,總不好拂了婆婆的好意。現在這個時候魏玉貞隻怕奉承的不夠,是絕對不肯跟她對著幹的。


    婆子見她坐下來,拿了個碗來給她倒了滿滿一碗稀飯,又給她換了雙筷子,把饅頭菜什麽的往她跟前推了推笑道:“大奶奶多吃點啊,不夠讓灶下再送來。”


    魏玉貞嘴裏塞著饅頭連連點頭,含糊道:“夠了,夠了。”她還嫌多呢。


    她這邊吃著,那邊陸陸續續有婆子來回事了,她趕緊把稀飯喝完把饅頭塞嘴裏,站起來就要往裏屋去,婆子還拉著她笑問大奶奶不再多吃點了?這還剩得多呢。她連連擺手,強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拿帕子胡亂抹抹嘴掀簾子進裏屋了。


    裏屋裏段章氏正坐在炕上,麵前的炕桌上擺著幾本賬冊,兩三個婆子正弓腰站在下麵輕聲回話,見魏玉貞進來都抬眼看她。


    隻有段章氏跟沒看見她似的,對婆子說:“你們繼續說。”又對魏玉貞溫和笑道,“吃飽了?可還夠吃?飯是不是有些涼了?沒讓她們再給你熱一熱?”


    魏玉貞連忙搖頭說吃得很好,段章氏哦了聲說:“那你就回去歇著吧,我這裏也不用你侍候。回頭等我閑了再找你來說話。”


    魏玉貞哪裏肯回去?站在門前笑道:“我在這裏侍候娘。”如今是風水輪流轉,以前是段章氏天天拉著她說話,拿家裏的東西給她,顯擺家業好讓她願意留下來。如今倒是顛倒過來了,段章氏不愛搭理她了,她倒盼著多在段章氏這裏多留一會兒。


    段章氏心裏發笑,怎麽樣啊?收了你的錢看你還能不能!她晾了魏玉貞一會兒才說:“那好,你就幫我捶捶腿吧,我這腿啊一到天冷就不舒服。”


    魏玉貞聽段章氏讓她留下來,喜得臉上直放光,趕快過去坐在炕前的小凳上給段章氏捶腿,眼睛直往賬冊上瞟。


    段章氏就這樣吊著她晾著她,婆子從早上就不停來,一會兒一個,屋子裏沒斷人。魏玉貞不願意當著這些婆子麵前說這個,兩天前她們還在她跟前伏低作小,如今管家的權也收回去了,這些婆子也不把她看在眼裏了。要是讓她們知道當初發給她們的錢都是她自己的嫁妝錢,這臉才叫丟大了呢。


    中午前這些婆子都散了,段章氏推開賬冊閉目養神,隻說頭痛。魏玉貞趕緊上前給她揉太陽穴,小心翼翼的提了錢的事,段章氏半天沒應聲,魏玉貞剛想再提,段章氏說:“之前我病著倒忘了給你錢,萬幸這家沒出差錯。你的這一功勞我記下了,日後定會再補給你的。”


    魏玉貞臉上剛有些喜色,段章氏又歎道:“隻是我一時也拿不出這麽多錢,你爹爹每次也隻給我一個月的家用,我這裏倒是沒有閑錢啊。之前也問過他能不能先從鋪子裏拿錢回來,可是他說這鋪子中的活錢不多,還要防著客人賒欠,進貨補貨,一時也拿不出來這麽多。就說先記下這一筆,日後再補給你們。”


    魏玉貞一怔,這話的意思是說她現在拿不到錢嗎?想再問,口還沒張,段章氏拍著她的手笑道:“既然是一家人何必算得那麽清楚?難道你還不信我,怕我昧了你的不成?日後這個家都是你們小兩口的,等我老了之後還要靠你們養呢!”


    魏玉貞僵笑,還想再求一求,段章氏轉頭看她,笑道:“你住在院中,又沒有花錢的地方。若是想要什麽吃的穿的隻管來找我,我給你買,這錢就當是先存在我這裏的,日後等浩平也回來了,咱們一家都團圓了,到時再補給你們。”一邊說一邊拍著魏玉貞的手。


    魏玉貞算是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她所有的話所有的路都被堵死完了。她又不能跟段章氏撕破臉皮硬要她把錢拿出來,她說一句家裏就是沒錢,鋪子裏也沒錢,她能怎麽辦?難道讓公婆出去借錢還她?


    段章氏見魏玉貞不吭聲了,更加溫柔的待她,拉著她的手出去吃午飯,親手挾菜給她吃,下午又帶著她看賬管家事,晚上段老爺要回來了才讓她回院子去,她前腳回了自己的院子,後腳灶下送來兩個菜說是段章氏吩咐給她晚上加菜。


    第二天她再去,段章氏仍是這麽溫柔的對她,又對她說段老爺也說她是個好兒媳婦,懂道理明事理,段家聘了她是件幸事。她一聽連段老爺也知道了,更泄氣了。回了院子後,香萍問她錢的事,她把段章氏的話學了遍,香萍出主意說:“要不叫大爺回來跟太太說?”


    魏玉貞一聽她提段浩平心裏就不舒服,皺眉道:“這怎麽行?大爺有大爺的差事,不能拿後宅瑣事擾了他的正事。”趕走香萍,她坐在炕頭發呆。她怎麽敢告訴段浩平自己把嫁妝錢花光了?他要是知道了說不定一氣之下就會立刻休了她。她瞞著他帶著香萍跟著段章氏跑回來,正事還沒辦就先把自己的家底花了個幹淨。段浩平是不會回來,他要是回來知道了,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魏玉貞倒在炕頭發呆,這可真是一筆糊塗賬。要是她的嫁妝錢再多一點,能撐到段章氏病好就好了,這樣管家的權也不必還回去,她拿了家裏的錢日子也就好過了,就是讓段浩平知道她花光了嫁妝錢他也不會生氣了。


    真是背運啊。


    魏玉貞歎了會氣,又想,既然管家的事沒著落了,香萍的事就不要再拖了,之前管家時她就想找個借口賣掉香萍,可這丫頭平常機靈的很,竟是一點錯都沒犯,讓她連個賣掉她的理由都找不著。


    她要想個辦法,日後就是段浩平問起來她也能把自己撇幹淨。


    屋外婆子敲門說:“奶奶,夜了,該歇了吧?”


    她坐起來叫婆子進來送水洗腳,見婆子年紀一大把還蹲在地上侍候她,說:“你不必這樣辛苦,叫香萍過來就行。”


    婆子低頭道:“香萍在洗衣裳呢。”


    魏玉貞歎氣,她這個屋子裏的人太少了,又想起吳二姐那滿院子的下人,真是不公平!她一個小兒媳婦憑什麽用那麽多人?


    她真是快恨死她了!氣死她了!


    憑什麽她事事壓在她頭上?


    魏玉貞夜裏躺床上翻來翻去就想給二姐找不痛快,怎麽就能讓她過得那麽舒服呢?不行!她一定要去跟段章氏說!二姐一個家裏最小的人屋子裏絕對不能放那麽多人!絕對不行!


    管家的權又收回到段章氏的手裏後,紅花的親事就可以提了。她叫張媽媽給寶貴遞了話,要趕在年前把親事給辦了。寶貴也知道要是拖過了年,隻怕辦喜事就要拖到明年秋天了,他和紅花的年紀都大了,能早一日成親就早一日最好。


    寶貴是常跟著段老爺的,他托了段章氏親信的婆子把想娶吳二姐屋子裏的丫頭的事透給段章氏知道。


    段章氏是巴不得把吳二姐身旁的人多趕走幾個,聽說寶貴想娶二姐的人,趕快叫人去打聽紅花的事,知道了是二姐最疼愛的丫頭之後馬上拍板應下此事,讓婆子回去告訴寶貴準備婚事,又讓人在院子裏把流言散開,這才叫二姐過來假惺惺的說要給紅花找個好歸宿。


    二姐笑眯眯的過來,聽了段章氏的話就皺著臉不吭聲,段章氏看她舍不得紅花,決定一定要把紅花嫁出去。擺著婆婆的架勢說:“不過一個小丫頭你就舍不得嗎?”


    二姐苦著臉扯著段章氏的袖子撒嬌,求段章氏不要把紅花嫁出去,一直磨到要吃晚飯才委屈巴巴的答應下來。段章氏見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害怕一會兒段老爺回來看到又要生她的氣,趕快哄了她兩句把她趕回了屋子。二姐前腳進門,後腳段章氏的婆子就捧著兩匹布、一些首飾和錢送過來說要賀紅花的喜事,免得二姐回頭又後悔,搶先一步把這件事定下來,外麵也早就都知道紅花已經跟寶貴定了親了,日後就是紅花不嫁寶貴都不行了,真要死頂著不嫁,這樣名聲壞了的丫頭直接賣掉還更省事,有了這次的事後,想必二姐屋子裏的丫頭婆子應該知道這個家是誰作主了,就是二姐也護不了她們。


    段章氏想得美,二姐讓人接了布送婆子離開,當天晚上灶下就有人傳二姐難受的一晚沒吃飯。


    段章氏暗地裏偷笑得意,過了幾日特地命人做了好吃的把二姐叫來陪她吃了頓午飯,席間溫言軟語寬慰她,二姐這才漸漸有了笑模樣,段章氏又拉著她打了一下午的牌,故意讓婆子做牌輸了點錢給她,哄得二姐開心了才送她回去。


    之後聽說二姐在她自己的屋子裏鬆了口讓紅花嫁了,段章氏這才放下心來。


    二姐讓人給紅花做衣裳,又偷偷拿了錢給她。兩人坐在屋子裏,二姐讓人都出去,隻說要跟紅花說說話,等屋子裏都沒了旁人,她拉著紅花的手說:“紅花,你說要嫁,我就讓你嫁。隻是你要記得一件事。”


    紅花看著這個從小由她看到大的姑娘這樣認真的拉著她的手要交待她事,笑道:“姑娘說吧,紅花聽著,好好記到心裏。”姑娘是她的姑娘,從她剛記事起就到屋子裏去侍候姑娘了。


    紅花是不是吳家屯的人倒是沒人說得清楚,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紅花四五歲大的時候讓人領進了吳家,說起父母兄弟什麽的統統不記得,村人有的說她是死了爹媽的,有人說她是外麵的人,倒是誰都說不清楚,她其實不怎麽記得以前的事。她隻記得爹娘帶著她和弟弟妹妹一起走,然後在一處街口讓她在那裏等。紅花等啊等,等到肚子餓得受不了也沒見爹娘回來接她,她就朝著爹娘離開的方向找過去,自己胡亂走,不知怎麽的就在吳家屯住下了,也不知怎麽的就讓人領進吳家了。


    讓人領進吳家後,人家告訴她要聽話就有飯吃,她看著吳家的大房子記下了這話。


    洗幹淨換了身衣裳後馮媽媽把她領到吳馮氏的屋子裏,吳馮氏拉著她看了看笑道:“倒是個幹淨的孩子。你日後就住下來吧。”


    紅花的名字是馮媽媽取得,找來身契讓她按手印時她穿著一身黃底紅色小碎花的衣裳。馮媽媽說:“就叫紅花吧。”


    她就成了紅花。幾年後她被張媽媽叫去幫著侍候吳二姐,一直到現在。


    紅花看著現在已經長大嫁人的吳二姐,眼前卻不由得浮現了以前喜歡爬樹翻牆追雞拔毛玩尿泥的吳二姐。當時吳馮氏連生兩個女兒,在家裏再也說不上話,要不是敬泰出生,紅花也不會被叫來侍候二姐,吳馮氏生怕敬泰被老太太抱走養,日日守在身旁,就顧不上二姐了。二姐從會下地開始就被關在院子裏,吳馮氏不敢讓她出去。紅花就是跟著這樣的二姐,每天都要給她洗衣裳洗澡,每天要給她梳好幾遍頭,還要留心不能讓她磕傷自己,姑娘日後要出嫁,身上有了傷男人該不要她了。張媽媽這樣告訴紅花後,紅花就一天到晚盯著二姐,她要捉雞,紅花跑得比她快,她要翻牆,紅花這邊扶著她那邊接著她,她要爬樹,紅花能先用手把樹上的小枝椏全掰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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