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風呼嘯,穿過光禿禿的樹冠,樹冠搖擺間呼呼作響,像極了嗚咽的野獸。


    一道醉醺醺的身影晃蕩在三裏屯附近的白塔村,高歌著《團結就是力量》,荒腔走板,沒有一句在調上。


    呼嘯的寒風大概是被惡心到了,狠狠拍在醉漢臉上,那醉漢腳步踉蹌,險些跌倒。


    可總是在跌倒之前,以古怪的姿勢扶正了身體,繼續一步三晃向前走。


    拐進村子一條土路後,夜色裏走出兩個壯漢,縮著脖子罵罵咧咧地驅趕醉漢,詛咒醉漢今晚凍死在外麵。


    醉漢嗷的一聲幹嘔,近身的壯漢當即往後退兩步,旋即勃然大怒,挽起袖子要揍醉漢。


    隻是拳頭剛要砸到醉漢的臉上時,被醉漢捏住了拳頭,醉漢抬頭衝著壯漢咧嘴一笑,正是徐槐假扮的醉漢。


    徐槐驟然一腳踹在壯漢的襠部,賭場在哪不好,偏偏弄到村子裏,知道這裏多不好找嗎!


    壯漢悶哼一聲,眼睛瞪得像銅鈴,屏住了呼吸,跪在了醉漢麵前,不等另一人反應過來,醉漢已經近身。


    趁著呼嘯的寒風不注意,徐槐一招掃堂腿穿過寒風,掃在另一人的腳踝處。


    巨大的力道之下,另一人一頭栽倒在地,還沒來得及叫喊出聲,徐槐一腳踹在下巴上,頓時暈了過去。


    旋即,徐槐衝著路口揮揮手,一道道黑影貓著腰,腳步無聲,手持槍支,迅速靠過來。


    足足有五六十號人。


    除了刑偵總隊的人,還從朝陽分局借了三十多個人。韓東銘凍得跟孫子似的,但眼裏是興奮光芒。


    立功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讓科室的兄弟們,過個好年了。


    “祁副總隊,賭場放風的最後兩個人,也都解決了,現在輪到你們上了。”徐槐指了指不遠處的農家院子,黑乎乎的沒有一點光亮,甚至除了寒風嗚咽外,沒有一點聲音。


    根據湯小六的交代,賭場就在農家院的地下。


    湯小六說,院子以前是一家晉南人,喜歡在平地挖窯洞,院子的窯洞裏,起碼有六口窯洞,一次能容納近百人。


    唯一讓人疑惑的是,這裏隻有一條通道,隻要堵住了通道,所有人都無處可躲。


    這不符合賭場的狡兔三窟的尿性。


    要麽是小白組織的,要麽就是有恃無恐。


    大貓在津門就是老油子了,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那麽就是有恃無恐,徐槐本來是不想參加抓捕行動的,大半夜多冷啊。


    可這麽有恃無恐,是打著他的旗號,這不能忍,不揍他道心不穩。


    “行,剩下的交給我們。”祁陽點點頭後,帶人迅速靠近農家院子。


    徐槐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點了根煙,時不時吐出嘴裏的煙絲,嘖,第無數次懷念過濾嘴。


    煙抽一半,農家院裏也響起了亂糟糟的嗬斥聲,哀嚎聲,麻將子嘩啦啦摔倒地麵的聲。


    罵娘的,叫冤的,大喊著要拚命的。


    一時之間,村裏的狗開始狂吠,甚至有雞撲騰著翅膀,咯咯亂叫。附近的村民拿著手電筒,四處亂晃,也有躲在炕上不出門的。


    砰!砰!砰!


    隨著三聲槍響,農家院裏瞬間安靜下來,隻有公安大喊著趴下,蹲下,雙手抱頭的嗬斥聲。


    片刻之後,汪大飛快步走到徐槐麵前:“師父,都抓住了。”


    “怎麽還開槍了?”


    “不開槍震懾不住啊,賭徒太多了,有些人紅了眼,要跟我們動手。”汪大飛給徐槐遞根煙,徐槐搖搖頭,示意剛扔了。


    “有傷亡?”


    “有幾個受了點輕傷,見血了。不過沒生命危險。”汪大飛眼睛賊亮,帶著興奮之色,“師父,你猜我在裏麵看到誰了?”


    “我不猜你就不說了!”


    “……”汪大飛咧咧嘴,神秘兮兮道:“邢雲濤!”


    “邢雲濤是誰?”徐槐茫然不已。


    汪大飛愣了一下,師父,你也太健忘了吧!“邢雲濤,之前接任齊振東的局長,你把他打了,還有他大舅哥也打進了醫院,你忘啦?”


    啪!徐槐拍額頭:“忘了忘了,我這個人心胸寬四海,一般不記仇的。”


    汪大飛不想說話了,您確實不記仇,被打的也不是您,是您打的別人!


    “大貓抓住了沒。”徐槐大步往農家院走去,汪大飛緊跟著道:


    “抓住了,嘖,那張臉是真大!師父,這是個能人,窯洞裏麵弄了兩個賭場,一個是大金額的貴賓室,光是貴賓室裏,現金起碼有七八萬。”


    謔!涉案金額夠大的!


    謔!這麽多自行車?還有吉普車!


    徐槐進了農家院,看見至少二十多輛自行車,旁邊還停放著四五輛吉普車。


    現在賭博都這麽招搖嗎!


    等徐槐來到窯洞時,密密麻麻蹲著七八十號人,全部光著腳,抽掉了腰帶。


    有人在清點賭資,一張用來推牌九的大桌麵上,一座跟小山似的現金,大部分都是大黑十。


    徐槐看到邢雲濤,兩人四目相視的瞬間,邢雲濤哀求徐槐放他一馬。


    邢雲濤本來是要去大西北小縣城上任的,他不想去,索性裝病來了一招緩兵之計,想活動活動,換個近點的地方。


    人一旦閑了下來,就容易生事端,邢雲濤抱著來玩一玩的心態,越陷越深,越玩越大。


    徐槐壓根沒搭理邢雲濤,他不是一個記仇的人,所以不會落井下石的。隻是人群裏,還有一張熟悉的臉龐。


    那家夥風淡雲輕,即便是被抓了,也從容不迫,坐在椅子上輕笑著,正是前幾天剛見過的宋陽。


    在宋陽身邊,還有幾個年輕人,若無其事的聊天,時不時看一眼徐槐,發出鄙夷笑聲。


    徐槐麵無表情地指著那幾個人,扭頭問汪大飛:


    “他們怎麽回事?”


    “師父,那幾個不好動,都是機關大院的子弟,尤其是那兩個,是公安大院的。”汪大飛微微歎口氣,小聲道。


    徐槐冷笑,怪不得有恃無恐。


    “他們對你敵意很大,在嘲笑你呢。”祁陽突然出現在徐槐身後,沉聲道。


    “敵視我的人多了,他們算老幾啊!”徐槐瞥了眼祁陽,這貨看熱鬧不嫌事大,明顯在拱火,徐槐當即將他一軍:


    “你是副總隊長,第一把火燒不起來,以後可沒辦法帶隊,瞧他們囂張的樣子,換成我肯定忍不了,辦他們!”


    “你不辦,我都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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