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台,這裏是mn1993,距離跑道10海裏,高度3000英尺,我們準備降落了,重複,我們準備降落了。”


    機長的聲音低沉而清晰,眼睛緊盯著前方夜幕下微弱閃爍的跑道燈光。


    “mn1993,這裏是塔台。跑道24右可用,風向240,風速10節。跑道24右許可落地。”


    駕駛室裏的兩名飛行員完全不知道過去三個小時裏機艙內發生了什麽。


    得到許可後,廣播係統突然響起了機長的聲音,和機艙內氛圍不符的沉穩語氣讓整個機艙安靜了一下。


    “各位乘客,這裏是機長廣播。我們即將降落在東京都機場,當前當地時間是下午3點15分,地麵溫度為10攝氏度。


    飛機降落過程可能會遇到氣流造成顛簸,請不要在機艙內隨意走動,謝謝配合。”


    很顯然,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繼續推理了。


    工藤新一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急迫與堅定:“可惡,再給我一分鍾的時間!”


    突然,他腦海中浮現一個明確的名字。


    “等等,我已經知道——”


    話未說完,他聽到耳邊傳來話筒裏的最後一聲——


    “哢噠”,是電話被直接掛斷的聲音,像一記悶響敲在工藤的心上。


    是林升從岡田直子手中接走了電話,他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接就按下了掛斷鍵。


    “這其實是一個誤會。”


    林升抬起頭,他拍拍手掌,像在主持一場大型戲劇的導演,將大家疑惑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站起來吧,橋本醫生,我很感激你的付出。”


    下一秒,他的目光轉向機艙另一側,“還有,田洋,你還要躲在醫務室裏聽到什麽時候?”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死去的秘書”雨田洋從醫務室的門後走出來,臉上帶著幾分尷尬。


    “已經,已經死掉的秘書先生又活過來了!”甚至有膽小的人喊了起來。


    “啊,其實我根本就沒死,這其實是——”


    雨田洋想解釋一下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但林升打斷了他。


    “我知道大家現在可能很疑惑,但這也是我讓直子小姐不用著急著向塔台匯報的原因,”林升看向大田曉川,“這其實是我給大田先生設計的一道謎題,現在看來,大田先生已經做的很不錯了。”


    “等等!”


    岡田直子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都是假的,聲音透著震驚與不解,事情急劇的起落讓她腦子裏一團亂麻。


    “您是說……我們這一趟航班上根本沒有發生命案?”


    現在大田曉川和會議室裏的其他人一樣就好像被人用釘子釘到的柔軟的地毯上。


    “那這一切,那這一切……”


    “是的,”林升語氣裏帶了一些歉意。


    “我為造成的恐慌向大家致以誠摯的歉意。作為造成大家受到驚嚇的補償,我為大家每一個人準備了大概五萬元的禮品。”


    “當然,如果覺得禮品不夠滿意的話,也可以折算成現金。


    不過,現在飛機要準備降落了,具體的安排我會讓雨秘書在降落後向大家解釋的,畢竟我相信大家也很好奇案件的經過吧。”


    林升露出了一種狡黠的笑容:“有什麽比死者本人來解釋案件發生的過程更加清楚明了的呢?”


    緊張和壓抑的氛圍一掃而過,機艙內又充滿了快活的笑聲——這當然是假的。


    隻是那些被戲弄後的驚訝憤怒的神情逐漸被另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甚至有人悄悄露出笑容。


    現在是金錢的魅力時刻。


    在這樣一種充滿疑惑與不解的氛圍中,所有人,特別是大田曉川——


    他完全不知道林先生為什麽要特意為自己設計這樣一個複雜的案件來考驗自己,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前幾天的會議上說了什麽導致了現在的局麵。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嗎?我好像不是林先生的員工,也沒有向林先生投簡曆啊?


    但現在是飛機即將降落的時候,於是他還是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隨著飛機逐漸降低高度,接近跑道,窗外,地麵的細節越來越清晰,隱約可以看到跑道上的燈光一閃一閃。


    對於機艙內的服務人員來說,這隻是一個古怪的,喜愛偵探題材的富翁在飛機上無聊的三個小時裏為大家開的一個略帶驚嚇的玩笑。


    不過考慮到之後的富有“誠意”的賠償,即使是被冤枉的廚師和乘務長也不好說些什麽。


    但對於林升來說,那就是整整十天的循環終於結束了!


    他終於擺脫了這個該死的飛機和航班——


    他當初真的不應該隻選擇雞肉意麵這一種口味的快餐的!


    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充斥著林升的腦海,甚至那機翼襟翼展開的機械聲,輪胎與跑道摩擦發出低沉的嗡嗡聲都聽起來是多麽的悅耳。


    隨著飛機觸地的一聲輕微震動,機艙內有些人稍稍晃動了一下。緊接著,發動機反推裝置啟動,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飛機逐漸減速。


    東京到了。


    ……


    當天晚些時候,不停的在不同的新聞頻道搜索關於“飛機”“殺人案”的工藤新一終於得到了毛利偵探傳回來的消息。


    “什麽嘛,”雙手隨意地交疊放在腦後,工藤新一用脖子夾住電話,他有些無語,“原來是一個古怪的富翁在飛機上玩的案件遊戲……”


    “我就說為什麽毛利叔叔這麽快就破案了。”這句話工藤新一是放在心裏說的。


    畢竟他知道如果真的對著電話說出口了,那明天上學他可能就要麵對小蘭的空手道了。


    “嘛,”毛利小五郎撓了撓後腦勺,發出一道心虛的聲音,他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樣,案件的費用還是打過來了。”


    但當他的目光落到茶幾上的支票上時,臉上的表情頓時換成了得意洋洋的模樣,語氣中也帶著幾分自我安慰:


    “總比真的發生什麽殺人案要好吧。”


    “爸爸,你還要占用電話到什麽時候,”小蘭一邊擦著手上的水漬一邊從廚房走了過來,眉頭微蹙,語氣裏帶著些許無奈,“我還要跟新一說話呢!”


    “又是那個臭小子,”小五郎立刻皺起眉頭,他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盡管如此,他還是極不情願地把電話遞了過去,隻是趁著女兒不注意,用另一隻手飛快地把支票折好揣進了西裝內側口袋,動作幹脆利落,像極了一個慣犯。


    “嘿嘿,這下又有錢賭馬了!”小五郎壓低聲音,但語調裏還是充滿了掩飾不住的興奮和得意。


    小蘭拿過電話,完全沒有注意到父親的小動作。


    比起案件,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這周末和新一約好的事情,今天的事讓她覺得自己還是要敲打敲打某個解謎上頭的高中生。


    “工藤新一,”故意拉長語調,小蘭身邊發散出一種充滿威脅的氣場,“你還記得這周末說好了要和我一起去多羅碧加熱帶樂園嗎?”


    “啊!當然記得!”如遭電擊般瞬間坐直在沙發上,工藤新一冷汗幾乎都下來了,“啊啊!是多碧加羅熱帶樂園對吧,我當然記得啦!”


    電話這端的小蘭嘴角抽了抽,眼睛微微眯起,額頭浮現一絲青筋:


    “新一!”她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語氣裏滿是威脅,“連樂園名字都說錯了,你明天上學試試看!”


    “新一!”很顯然連樂園名字都念不對的某高中生偵探明天上學要倒大黴了。


    工藤新一明天突然就不是很想去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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