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用冷水降溫過來的,你媽小時候沒給你用過這個法子嗎?


    還趙醫生說的,他說什麽你都信,你怎麽不幹脆跟了他?


    什麽命這麽金貴還用白酒,我呸,賤命一條要活活不活拉倒,丫頭片子就是不好養活,命賤的樣子看著就煩。”


    這次胡春生沒發話,顯然也是心疼白酒。


    再者冷水降溫的土法子從來沒出過人命,隻要李愛花今晚看著點,濕帕子換勤快點,賤丫不會挨不過發熱。


    挨了一頓罵,李愛花灰溜溜的去廚房打了盆冷水,架在腰間回屋去給胡林降溫。


    是了,光顧著聽賤丫說的,趙醫生說的話倒是讓她慌了神。


    土方子傳了一代又一代,她們就這命,咋還金貴上了。


    曹招娣的聲音挺大的,燒迷糊的胡林都清楚的聽到了她的話。


    沒想到把趙醫生搬出來,她也不拿白酒出來。


    胡春生知道她現在是掣肘楊家的關鍵還不幫她說話,看來是篤定她不會就這麽被燒死,自然就心疼白酒了。


    這筆帳,她記下了。


    胡林意識模糊之際,感覺到李愛花頻繁的給她換濕帕子降溫,同時還在不停的給她擦身體。


    這麽看,李愛花這人還是有可取之處。


    昏迷前胡林是這樣想的。


    忙到後半夜,賤丫的體溫才降了下去,李愛花身心俱疲的睡昏過去。


    *


    清晨,天剛破曉。


    孫芳芬起床去廚房見空無一人後,生氣地往大房屋子去,她幹瘦有勁的手把門拍得“啪啪”作響。


    嘴裏語氣極不好的衝裏麵道:“大嫂,這都幾點了,你還不起來做飯,是準備讓一大家子人都餓著肚子去上工嗎?”


    說完也不等人回答,自個兒回廚房生火去了。


    屋裏昨晚守了胡林一晚上的李愛花驚醒,聽到孫芳芬的話,人嚇得一機靈,急匆匆地穿好衣服去廚房做飯。


    彼時孫芳芬正拿著扇子緩慢的扇了扇微弱的火苗,見還在係衣服扣子的李愛花過來,麵無表情的睨了她一眼。


    李愛花低眉順眼的跨進門檻,道歉,“二弟妹不好意思,昨晚賤丫燒的厲害,折騰了許久,今兒就起晚了些。”


    孫芳芬帶著起床氣的看著灶肚中的火苗,“跟我道歉做什麽,跟爺們和公公婆婆婆說去,幹我什麽事。”


    李愛花心虛了一瞬,眼中閃過幾絲畏懼和彷徨,連忙麻溜的涮鍋燒水,和粗糧磨的麵粉。


    “大嫂今兒起晚了啊。”高如瓊這時也過來了,客套了一句隨後也跟著忙了起來。


    高如瓊見水一直不開,對燒火的孫芳芬道:“二嫂,火燒旺點啊,不然待會兒婆婆見了該罵人了。”


    “就這個火,要不你來?”孫芳芬不高興的回懟。


    昨晚婆婆罵李愛花的聲音忒大,吵得他們覺也沒睡好,此時看李愛花是哪哪不順眼。


    讓她把火燒大點,那怎麽可能,她非要讓李愛花挨罵不可。


    高如瓊看了眼李愛花,見她如往昔無動於衷的樣子,才回話,“燒火不是你的活嘛,我怎麽好意思搶了去。”


    說完,她拿起菜刀把洗好,但數量不多的野菜切得細碎。


    昨兒個看賤丫那支楞起來的樣子,還以為李愛花經過賤丫的事醒悟了才暗自教賤丫這麽做的,哪知道還是這副死樣子。


    賤丫這孩子也是可憐,攤上這麽個爹媽。


    曹招娣這時手裏拿著把醃白菜過來了,白菜末尾滴著微黃的鹽水。


    她把醃白菜放在菜板上,高如瓊把醃白菜切段。


    曹招娣看了眼鍋裏半生不熟的糊糊,厲聲質問:“怎麽還沒好,你幹什麽吃的?懶覺睡得舒服了是吧。”


    說著還上手擰了一把李愛花的手臂,“天天吃白飯的死娘們。”


    孫芳芬在對麵瞧著,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


    出完氣,曹招娣一臉晦氣轉身準備離開,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病怏怏的胡林,當即皺起了眉,眼裏的嫌惡毫不掩飾。


    “小畜生。”曹招娣一把薅開胡林回屋去。


    胡林蹙眉看著明明疼得直瑟索,卻不躲,還在不停攪拌鍋裏的李愛花,不理解。


    這為什麽要忍?


    昨晚照顧了她一晚上,本就沒睡幾個小時。


    不就是起晚了一點,早飯吃得遲一些,又不耽擱上工。


    老虔婆連這都要打罵。


    她自詡脾氣古怪,在她手底下做事沒有不繃緊皮的,但也不至於到如此剝削人權的地步。


    知道這一家子把李愛花當騾子不當人,賤丫的記憶中也有類似的片段。


    可直觀的感受,跟看無聲的電影般的記憶,終究是不一樣的。


    昨晚李愛花悉心照顧她的事做不得假。


    先前孫芳芬過來叫人的時候她就被吵醒了,隻是腦袋還昏昏沉沉的,便沒起。


    後又想到李愛花這個性子,她不來說一聲李愛花是不會主動給她蒸蛋羹的,這才過來的,哪知就看見了剛才那一幕。


    李愛花的事,她還要再考量一下。


    “我餓了,想吃蛋羹。”胡林進廚房,看了眼不大的火,走過去往灶肚裏添了幾塊柴。


    孫芳芬剛才得意的神情她看見了,知道她是故意不好好燒火的,就是為了看李愛花挨罵。


    這事先記下,等她身體好了,再連同先前她算計李愛花的事一並收拾。


    “就你餓,誰不餓啊?看給你金貴的,天天吃蛋羹,小心補成大胖子嫁不出去。”


    “放心,我就是一天吃十個雞蛋都不會長胖。”


    “還有像你這樣燒火都燒不好的人都能嫁出去,我怕什麽。”


    胡林起來到現在連口熱水都沒喝上,嗓子都要幹冒煙了,實在沒心情跟她扯皮,拿上碗晃悠悠地離開。


    “你個死丫頭片子,瞅你那樣就是個嫁不出去的賠錢貨。”


    “不然那雷怎麽隻劈你不劈別人,我看就是你上輩子虧心事做多了,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胡林在客廳拿熱水壺給自己倒了碗熱水,對孫芳芬的謾罵充耳不聞。


    直到一碗熱水下肚,胡林這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小身板,實在是太差了些。


    家裏的人都起了,院子裏爺們都在打水回屋洗漱,胡孝義也在其中,她跟著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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