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


    [提示:你的陣營聲望+100]


    [提示:你的陣營聲望+100]


    [聲望:300/300(下士)]


    塹壕右陣地,江禾架起李恩菲爾德步槍,三點一線瞄準一名露頭的普魯士人,隨著扳機扣動,子彈飛出三四十米,將這個扛著炸藥包的家夥擊殺。


    中尉噗通一聲爬在土堆上,遞出隨手撕來的肩章,大喊道:“從現在起你是下士了,這是我侄子,跟著你當副手,你倆負責一個突擊班。”


    灰眼睛青年蹲著敬個禮,萊茵昨夜在衝鋒在最前線,已經得到了連隊的認可,他跟著對方就要幹最危險的工作。


    “萊茵下士……”


    江禾擺手打斷,“我記性一般,以後就叫你查理二世吧,好記。”


    “沒問題。”查理二世不在意這種小事。


    兩側敵軍的進攻在天亮後低迷下來,默契達成休戰之後,雙方幾乎同時鼓搗起了早飯。


    江禾來到地堡,查理一世死後倒在了火海裏,現在隻有黑黢黢的一團,不隻是他,整個連隊戰死了五分之一,這還是偷襲的結果。


    湯米走過來扔出一瓶朗姆酒。


    “其實我更喜歡威士忌。”


    “有的喝就不錯了。”


    江禾反而心態平靜,一口氣灌掉半瓶漱口,問道:“炮火轟炸開始,誰守外麵的左右陣地,其中一個是我,這就不用說了。”


    “我帶人守左邊,你不在伯明翰長大,親近的士兵少,獵手巴尼借給你,他如今也是下士。”


    早飯結束不久,少校營長的支援遲遲未至,副連長從通道出來,帶來了軍令。


    “長官,少校讓咱們堅持一天,他正在集結人手,行動需要上級批準。”


    中尉皺緊眉頭,索姆河區域雙方對峙了很長時間,塹壕中並不缺少彈藥,但食物和飲水每天都要從後方補給,一天的高強度作戰已經接近極限了。


    “回去告訴少校,他這輩子都未必再有這麽好的機會了,隻要人手足夠,我們甚至可以撕開一條口子,去普魯士戰線後方!”


    “明白。”副連長返回地道。


    早晨七點整,工業重鎮亞眠方向的炮兵集群完成準備呈次序開炮。


    每一發出膛的巨型炮彈,都會在高空劃出一道大大的弧線,然後在飛行軌跡的末端突然下墜消失,往往幾秒後,就會有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蕩,宣告炮彈擊中普魯士陣地。


    從天空俯瞰,即便是白天,當炮群怒吼時,所有火炮也閃著炙裂的火光,密集的彈群如同雨點般砸落,地麵不斷顫抖,好似世界末日降臨,但大部分普魯士士兵卻在炮擊中安然無恙,長達七百公裏的塹壕防線已經被普魯士修建的固若金湯,傷亡遠遠沒有英軍設想中的那樣慘烈。


    煙塵四起,炮火蹂躪大地。


    僅僅一個上午,炮兵集群就打光了本土半個月的炮彈生產總能。


    連隊大部分人都藏在地堡內,而在右側陣地的簡易工事裏,十二人蹲成一圈。


    “都別趴著,否則今晚你們的內髒就都成糊糊了,隔壁進攻的可能性不大。”


    獵手巴尼背著狙擊槍,實際上隻是李恩菲爾德步槍中比較精致的款型,他說完繼續精心保養著兩個2.5倍鏡,其中之一來自昨夜的繳獲。


    “我打算學習狙擊技術。”江禾說。


    “那我教你。”獵手巴尼旋即回答,遞過去了一個倍鏡,“每個狙擊手都有自己的方法,都是一個塹壕的戰友,我也不藏掖,我個人認為狙擊無非分為三個環節,瞄準、射擊,命中,要看得見、射得穩、才能打得準,其次彈道不是直線,遠距離則是弧形,所以還得積累經驗,靠子彈和人命喂。”


    巴尼將手掌伸出去緊貼地麵的水坑,“先練手,貼一個小時沒有半點漣漪就算及格。”


    “再練眼,最少要保持風吹日曬下5分鍾內不眨眼,然後拿針線給穀粒縫傷口。”


    “最後感受風,用你的全部去判斷風的大小……”


    江禾嘴角微抽,對方是典型的經驗派,狙擊技術中有相當一部分來自天賦。


    “姿勢和呼吸之類的講究有嗎?”


    巴尼嚴肅道:“不需要,當你全神貫注要殺死敵人時,你的姿勢和呼吸自然會調整到最契合自己的程度,隻要活下來,技術就會不斷上升,戰場是最好的磨刀石。”


    “受教了。”江禾無奈地回答。


    “咱們不如打牌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查理二世掏出了一副撲克牌,這東西在十二三世紀就已經誕生,戰爭爆發後成為了前線士兵們的放鬆首選。


    巴尼認真道:“誰輸了就換人。”


    ……


    傍晚,火炮轟炸暫停,炮兵們從晚飯開始進入輪休狀態。


    簡易工事裏的士兵們連忙前往右側戰地,江禾推彈上膛,在倍鏡顯示下,麵前的塹壕通道格外清晰,普魯士人想要衝擊陣地,就得在這條長達兩百米的通道上衝鋒。


    某個時刻,號聲吹響。


    右側,一個個身穿灰色軍裝的士兵交替前進。


    而在塹壕後方,密密麻麻的人影跑出二線塹壕,準備一舉奪回失去的防線。


    中尉領著連隊士兵們布置防禦,重重疊疊的槍聲隨即縈繞陣地上空。


    江禾扣動扳機,伴隨著槍焰,子彈從李恩菲爾德步槍的槍口飛出,以一條直線命中了通道最前方的普魯士士兵。


    沒有風,沒有掩體,一戰著名的死亡衝鋒為某人提供了絕佳的活靶子,高額的體質和力量讓他穩穩把控住了手中的步槍,常人極限的敏捷讓目標仿佛不再移動。


    第二聲槍響,一百米外,敵兵應聲倒地。


    江禾拉栓上膛,第三槍射出,一百米外,敵兵被命中額頭,就此隕命。


    一組彈藥打完,玄而又玄的手感像是真切存在,裝彈之後,他成功打中了百米外的敵兵眼眶。


    與此同時,一顆迫擊炮的炮彈落下,江禾在看見的那一刻扭頭就跑,速度飛快,正常來說,狙擊手沒有在同一個位置開第三槍的機會,基本連開兩槍就有生命危險,但他打得距離相對較近,射殺的又非軍官,直到打完一組彈藥對麵才反應過來。


    交戰一刻鍾,兩條火鏈交叉掃射右側陣地,己方頓時戰死三人,對麵的連隊明顯得到了火力支援。


    巴尼打掉機槍陣地的機槍手,然後迅速更換位置,馬上原地就挨了一發炮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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