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元年,5月24日。


    翼州邊界線封鎖不變,安北都督府對外宣布開府,儀同三司,並且聲明此舉乃是奉了先帝密詔,外攘蠻夷。


    消息一出,天下皆驚。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對中樞的極大挑釁,倘若無以應對,中樞朝堂僅存的威儀將折損殆盡,群雄皆反。


    對此,攝政王已請出了皇帝詔書,京城禁軍出動三萬精銳配合九萬青州軍北上,由宗師燕國公親率領,五鬥道宮上百道士隨行,對外號稱六十萬大軍,準備進攻翼州南方門戶——望舒城,討賊檄文傳閱九州。


    不久,平亂侯府舉辦了婚典。


    ……


    安北都督府所在甕城。


    到處張燈結彩,紅綢高掛。


    按照《大君律》的禮製,婚典在甕城東苑舉行,這裏原本是都督府屬員舉辦大型祭祀的地方,場地規格足夠。


    宴開滿席,如今翼州重量級人物全部到場。


    左首桌,安北王看著對麵的杜昌,心裏相當不是滋味,他平心而論,對方不過中人之姿,當個副總兵估計都超出了能力範疇,但因緣際會跟對了人,一路躺上了實權大將的位子,獲封當關、北峰兩城,更兼大名府尹。


    左下桌,一群曙光和惡煞守備正襟危坐,今天老大不會到場,但兼管紀律的烏統領正藏在角落,連首桌的阿二都收斂了態度。


    如今翼州官場的隱形話事人——朱家主,漕工、鹽工、江湖等勢力的代表——洪家主,兩人都已滿頭白發,此刻跟大名宗主一起坐在右首桌。


    婚典正式開始,樂安縣主個頭高挑、身後的朱氏女體態豐腴、洪氏女身段玲瓏,三者之前均為待字閨中的美人。


    烏合站在一名惡煞騎士頭頂掃視全場,發現槍王三老前輩沒來,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


    比起一群殘兵敗將圖謀的刺殺,這位前輩的態度才是真的麻煩。


    槍王三屬於忠君體國的老頑固,一生鎮守當關城抵禦北蠻,對大乾極為忠誠,因為與龍城交戰,導致壽數不剩幾年。


    麵對平亂侯開府,對方已經離開當關城,今日沒來婚典,就說明去了望舒城方向。


    烏合垂眸,不管是誰,隻要擋在老大麵前,他都有義務將其清除。


    “烏合,有些事不能做的。”老黑不知何時走近,低聲道:“槍王三傳授過小禾三道槍術,意義不小,他絕不會支持你下黑手,我與這位前輩不熟,如果因此讓你和小禾之間出現些許裂痕,我覺得不值當。”


    烏合沉默片刻,無奈道:“那就交給老大親自處理吧。”


    婚典順利舉行。


    平亂侯全程隻在即將結束時露了一麵,緊接著就繼續回去修煉自己的太陽呼吸法。


    老黑以人身形態主持婚典落幕,從餘燼世界獲得的狼人秘術,經過變化術進一步偽裝,讓他看上去像是中年歲數的憨厚漢子。


    “……遂結良緣,禮成。”


    ……


    深夜。


    江禾看遍了新送來的三千冊秘籍,整個翼州的武學資糧幾乎被他吞食殆盡。


    莊雅見今日修行結束,從衣袖裏掏出一張金箔,嗓音脆脆道:


    “大蛇,三選一。”江禾了然,他今晚需要完成義務勞動,後院的存在有政冶生態上的必要性,屬於表態的平台之一,假如他下令將一位夫人杖殺,明日其家族就將遭遇內部圍剿。


    除此之外,家族犯下過錯乃至叛亂,這些夫人也隻能不幸陪葬,否則其他勢力無法接受一個懷有憎恨的繼承人誕生或成長。


    後院對於動物小隊來說,不是非有不可,但穩定局勢帶來的時間收益,可以大大加快武冊的收集速度,最關鍵的是,小隊還得在半年之內完成大一統的主線任務。


    “元妃是誰。”江禾問,元妃在大乾是君王公侯的正妻。


    “沒有。”莊雅想了想回答。


    “那就你決定吧。”江禾扣住對方的小腦袋,“以後總印九千歲的位子就交給你了,”


    莊雅點了點頭,轉身領著某人前往都督府的正殿,那裏距離此地最近。


    兩人走過青灰磚石砌成的厚實牆體,宮牆上飛簷翹角,雕梁畫棟。


    正殿高大巍峨,朱紅大門上鑲嵌著一排排金色的長釘,門楣上高懸著一塊巨大的匾額《尊王忠君》,金色大字蒼勁有力,盡顯厚重。


    殿內帷幔重重,清雅的檀香回蕩,鏤空的雕屏風中,斑斑點點細碎的燈火映照,臥室一側擺放著一張梨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和十數方裝飾寶硯。


    江禾在床榻前見到了樂安縣主。


    至於名字,自然是記不住的。


    “夫君真是好樣貌。”樂安縣主有些羞澀地低了低頭。


    “幹活吧,你早些休息,我也好回去修煉。”江禾摘掉身上的錦紅大袍,拉上帷幔走近了床榻,他對此既無期待,也無厭倦,例行公事罷了。


    燈火很快搖曳起來。


    ……


    臥房外。


    莊雅靜靜站著打起了瞌睡,腰間完美品質的象毒劍映射燭光。


    縣主的陪嫁侍女同樣個頭嬌小,湊過來嗤笑道:“這位女俠,佩劍入殿之事,可大可小,粗鄙女子日日陪著侯爵,我都替你覺得不妥呢,我家小姐心善,可我不是好說話的,你又非世家,不如自己卸了差事,免得日後我找由頭將你打殺。”


    陪嫁侍女眯起眼睛,事實上她能看出來對方地位不低,否則也不至於讓侯爺默許佩劍入殿,但元妃之位,縣主已經預訂,其他任何有機會染指的後院女子,都是對手,而且侯爺看上去對隨從並無要求,自己或可取而代之。


    莊雅醒來抬頭,輕輕蹙起了秀美的眉頭。


    陪嫁侍女伸出纖指點了點對方的肩頭,語氣微冷道:“侯府執掌翼州,自是需要安北王爺扶持,我家縣主是王爺血親,你佩劍入殿不合禮製,等我向侯爺檢舉,他就算再偏愛你,也少不了一頓板子。”


    莊雅眉頭蹙起更深,她平時隻是話少,理解力沒有問題,但此刻卻是根本沒弄懂對方的邏輯,大蛇怎麽可能因為一個牌坊責罰她。


    “呦,你是打算裝聽不懂啊。”


    “殺了你。”


    嗖!


    長劍出鞘,莊雅將麵前侍女一劍梟首,因為出手太快,周圍僅有一絲激蕩的風流,頭顱墜落地毯的聲音不大,被臥室內縱情忘我的高歌掩蓋,她將長劍塞回劍鞘,緊接著閉上眼睛,繼續打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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