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有種被對方看透的感覺,令他後背發涼。


    到底對方知道多少,有關於自己的事情?


    沈弋又說,“那先換個住處。”


    公寓逼仄狹小,沈弋顯然住不習慣,更何況樓上還有時時刻刻覬覦林渡的房東,在h市購置房產,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麽難事。


    在林渡離開的這大半個月,沈氏幾乎大換血,因為沈俊彥投標失敗,公司剩下的股東幾乎都更認可他,因為他能給沈氏帶來更多的盈利。


    原本沈俊彥還以為他是和韓家合作,也不過是虛晃一槍而已,他和韓婧隻是各取所需,韓婧用他的名義,來擺脫父母想要找別人聯姻的想法,而他用韓婧分走沈俊彥的注意力。


    沈俊彥這時因為失勢忙得焦頭爛額,剛好柏家遞上了橄欖枝,等沈繼白去世後,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唯一不在他計劃內的,可能就是林渡了。


    他將公司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才來的h市。


    他所擁有的很多感情都是假的,但令他眷念過的,也許隻有那短暫時間裏的偏愛,他是唯一的。


    盡管林渡害怕他,可他也不想林渡跟別人跑了,宣誓主權般的公開,更不想讓別人再靠近林渡。


    他的占有欲很濃烈,出於愛情,還出於他從未真正得到過一份完全屬於自己的感情。


    他承認自己是個惡人,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怎麽將林渡囚在自己身邊。


    “……我就住在這裏。”林渡拒絕了他的提議,鼻音濃重的說,“……這點選擇權,我總該有吧。”


    沈弋見林渡情緒激動,說,“也沒說一定要你換。”


    林渡說,“……你要是不想,你可以不在這裏待。”


    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林渡想起了昨天的修理工,頓時整個人都警覺起來。


    隻是,門口傳來聲音,“今天太陽挺大的,你醒了嗎?”


    是關燦的聲音。


    關燦又說,“我幫你把被子搬出去曬曬吧,放在那好幾個月了,曬一曬睡起來更暖和。”


    林渡還沒反應過來該怎麽跟關燦回話,沈弋卻是已經走到了玄關處,將房門給打開了。


    關燦見到沈弋,明顯也是愣住了,問,“……你是誰?他人呢?”


    關燦記得自己早晨去樓下時遇見過眼前的人,當時對方莫名其妙的朝他看了兩眼,沈弋的外型和身高,很難不給人留下印象。


    屋內開著燈,就連窗簾都是拉著的,從空氣裏透出來一絲曖昧旖旎的氣息,而沈弋的右側脖頸,還有一道類似小貓抓撓出的痕跡,大抵是個成年人,都看得出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昨晚累著了,你有什麽事嗎?”沈弋挑眉問。


    明顯挑釁又敵意的態度。


    “你是他男朋友?”關燦不可置信的問,畢竟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林渡不太像他印象裏的承受角色,他也一直以為林渡是直男。


    “當然。”


    “……”聽見他這番話,關燦一時間也不好再說什麽。


    沈弋又說,“這些天,真是麻煩你幫我照顧他了,我在外地太忙了,昨晚才有時間來找他。”


    嘴上雖然是這麽說,火藥味卻是濃得很。


    關燦隱隱感覺眼前的人不是什麽好惹的人,而且門口還站著兩個形跡可疑的男人守著,隻是不清楚,林渡為什麽會認識他,兩個人還是那種關係……


    他朝門內的方向看了一眼,視線卻被眼前的人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屋內的狀況,隻能等對方不在了,他再單獨詢問林渡。


    待關燦走後,房門再次合上了。


    林渡將自己蜷縮在床邊,羞赧得幾乎無地自容,他的手指陷進了掌心裏,微紅的眼睛看著沈弋,“……你,你怎麽能和他說這些?”


    剛才原本他是想回答,不用幫他曬了,隻是沈弋已經先把話脫口而出,讓他壓根不敢再出聲了。


    “難道昨晚沒有累著嗎?”沈弋問。


    “……你真是,真是禽獸不如,這種事……你怎麽能隨便和別人說。”林渡臉皮薄極了,盡管他以前腦海裏想法還挺多,但每當有異性同他說話,他都會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就連以前在教室裏,朝葉晚晚的方向偷偷看幾眼,他都要先做一下思想準備,才敢看過去。


    到沈弋這裏,簡直是超出了他可以承受的範疇。


    林渡又羞憤又委屈,關燦算是他來h市認識的第一個人,也給了他不少幫助。


    他都不敢想,之後關燦會用什麽目光看待他。


    好像從a市經曆過的事情,在h市又將經曆一遍。


    沈弋的手指撫摸著他將落不落淚的眼角,說,“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讓我慢慢接受這件事,現在有幾個星期了,林學長還沒想明白?”


    “……”


    “盡管知道,那些話是騙我的,但我還是等了好久。”


    “……”


    “小別勝新婚,他知道也是遲早的事,林學長難道還想跟那個野男人發生點什麽?”


    “……”一句句的質問,讓林渡囁嚅著唇瓣,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在現實生活裏,本來就說不過別人,更何況沈弋的詭辯能力這麽厲害。


    沈弋的態度讓他瘮得慌,他想了想,說,“……他隻是房東,我從來就沒想過和他發生什麽。”


    林渡全身都不太好受,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抵就是現在沈弋知道給他穿衣服了,讓他不至於光著。


    以前經常學習,坐久了倒也沒覺得難受,現在坐這麽一會兒,林渡就有點受不住了。


    聽見林渡否定的話,沈弋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


    沈弋問,“所以隻主動勾引過我,對嗎?”


    “……”


    不知道沈弋怎麽突然問起這話,但這麽多年,似乎他確實隻……


    盡管是網戀的時候,在遊戲裏。


    沈弋見林渡神色發怔的模樣,又將臉貼得近了些。


    “你,你想幹什唔……”發覺他的靠近後,林渡的臉上透出了一絲畏懼,隻是原本想說的話,頃刻間便都被堵在了喉嚨裏,隻能發出難耐的嗚咽聲。


    都已經大半個月沒見麵了,隻是昨晚當然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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