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要我婆婆去配型。”


    王雪嬋看著周知墨說:“那如果她配對不成功呢?”


    “是不是緊接著,就要我老公和嬌嬌都去醫院配型?”


    “他們是怎麽發現自己身世的?”


    “不就是因為去醫院配型,才發現不是親生的嗎?”


    王雪嬋流下了淚水,定了定神,繼續說:“我不會讓嬌嬌去和他們配型的。”


    周知墨理解不了她的腦回路:“實在不想讓自己女兒去救人,可以不去啊。”


    “你為什麽要冒險殺了你婆婆?”


    “即使她不在了,楊晨喜一家也可能會找上你丈夫和女兒,求他們救人的。”


    王雪嬋痛苦的捂住了臉,低頭哭泣著。


    過了片刻,她才抬起頭來:“我不會讓嬌嬌去的。”


    “她去了,也不會成功的。”


    “我不能讓女兒和我當年一樣受委屈,如果真相大白,嬌嬌會被我婆婆折磨死的。”


    “我不會讓她有機會,這樣對我女兒……”


    哭過後,王雪嬋精神恍惚的坐在椅子上,平靜下來,繼續訴說著。


    “我剛嫁給唐守仁的時候,婆婆一點都瞧不上我,覺得我高攀了她家。”


    “我一直伏低做小,希望得到她的認可。”


    “結婚一年了,我的肚子還不見動靜。”


    “本來就不受待見,婆婆對我,就更是看不上眼了。”


    “公公一輩子對她唯命是從,最多和稀泥打哈哈。”


    “唐守仁也是個孝順人,自然是不敢頂撞他媽。”


    “就這樣,我過得越來越膽戰心驚。”


    “唐守仁單位有外出學習的機會,半年時間,回來就能上調。”


    “公婆都支持他去,他走後,我更害怕下班回家了。”


    “不說話,婆婆嫌我對他們不熱情。”


    “說話了,又處處被挑理。”


    王雪嬋理了理額前的頭發,繼續說:“也就在那時候,我認識了賀岩昌。”


    周知墨腦海裏搜尋著:這個名字好熟悉!


    王雪嬋說:“他幽默風趣,貪圖瀟灑得體,總能輕易撩撥人心。”


    “賀岩昌當時在礦山做生意,撈了不少金,出手很大方。”


    “那時候,流行歌舞廳,唱歌跳舞。”


    “漸漸和他走到一起,下班後,我便不著急回家討好公婆了。”


    “後來,我發現自己愛上了那樣的生活,有激情,有快樂。”


    “也就在那時,唐守仁外出學習,提前結束了,他回來了。”


    “權衡再三,我還是回歸了家庭,不舍得離婚。”


    “賀岩昌有錢,但也很花心。”


    “相比之下,唐守仁更安穩,我們之間最大的矛盾就是婆婆,但她總會老的。”


    王雪嬋吞了吞口水,繼續說:“緊接著,我就被查出來懷孕了。”


    “我婆婆總算露出了笑臉,不再對我挑三揀四。”


    “但我心裏很不安,我不知道那個孩子,是唐守仁的,還是賀岩昌的。”


    “我有心想要打掉孩子,又擔心萬一再懷不上,又要過回以前的日子。”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


    “唐守仁回來了,加上懷孕,我便強忍著不再去歌舞廳,不去見賀岩昌。”


    “有一天,他卻突然出現在單位裏,找我出去。”


    “害怕更多人知道,傳到婆婆耳朵裏,我忙跟著他離開了。”


    “他帶著我去了家裏,到了房間,他就問我:孩子是誰的?”


    “我警惕的告訴他,不要胡來。”


    “他摸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說,那是他的孩子,他會要回去的。”


    “我很害怕,他卻像貓捉老鼠一樣,覺得很有意思。”


    “我再也受不了,趁他去洗澡的時候,在他喝的酒裏下了藥。”


    “他很快暈倒了,我狠下心,把他的腦袋割了下來……”


    王雪嬋微微仰著頭,閉上眼睛,緊緊抿著唇,不再說話。


    聽到這裏,周知墨終於想起來了,賀岩昌,在哪裏見過這個名字了。


    他站起來,小聲對身邊同事說:“你們看著,我出去一趟。”


    周知墨急不可待,想要去翻以前的資料。


    他在電腦裏一番查找,終於在陳年舊案裏,找到了賀岩昌的案子,已經二十多年了。


    資料室裏,那一疊厚厚的資料,紙張都已經泛黃了,頁腳卷起。


    周知墨顧不上許多,抱著資料回到了辦公室,桌上放滿了文件。


    “1999年8月13日下午,賀岩昌被發現死在城中新買的房子裏。”


    “死者被人割掉頭顱,屍體被床單裹住,扔在了床底。”


    “多番尋找,一直沒找到死者的頭顱。”


    後麵的資料,就是關於曆年來,調查過的蛛絲馬跡。


    周知墨仔細翻看著,和王雪嬋說的吻合了,當年賀岩昌的腦袋被人割掉了,一直沒有下落。


    這件事情,當年在小城裏,一度傳的人心惶惶。


    賀岩昌的老家就在楓樹灣,那裏盛產竹子。


    案發後幾天,傳到老家,有人在竹林裏看到一根竹子上,有刀刻的字樣:“賀岩昌死於1999年8月11日。”


    大家開始傳言:“賀岩昌有錢又風流,是有人要殺他報仇,提前都預言了。”


    還有傳言說:“人死的時候,眼睛裏會留下最後見到的人,能看到殺人凶手。”


    周知墨是當地人,那時候他正好暑假在家裏,對這件事情,還有印象。


    根據資料顯示,當時,找過賀岩昌的那些女人問話,都排除了嫌疑。


    隻有老家一個女人李雲秀,作風大膽,每次騎著借來的自行車進城,都會去找賀岩昌,然後把車子存在他的住處。


    李雲秀被警察帶去後,承認她10號那天,確實去存放過自行車。


    當時,沒有監控,找不到更多線索。


    法醫對於賀岩昌的死亡時間,並不是很確定。


    隻是,有老家竹林的“預言”,李雲秀又去過賀岩昌家裏,她的嫌疑就很大。


    但查來查去,李雲秀被關了五天,不吃不喝,都沒有承認自己殺人。


    後來,還是被放回去了。


    周知墨翻看著資料,回憶著這件事情,終於對上號了。


    剛才王雪嬋說的賀岩昌,就是這樁二十幾年前的無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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