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的哭聲中,夾雜著劉明洋的哀嚎和求饒聲。


    過了一會兒,小夥子站起來,朝著劉明洋的大腿就是一腳。


    劉明洋捂住吃痛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喊出來:“啊……”


    小夥子搖搖晃晃的轉身離開了,抬起胳膊擦著眼淚。


    嘴裏還在念叨著:“一鳴,一鳴,太可憐了。”


    “我給你多燒點紙,下輩子,你不要再這麽善良了。”


    隨著他越走越遠,聲音越來越小。


    那個小夥子,就是前一天,跟在鄭老爺子身邊的人。


    周知墨看了一眼梁一諾,又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什麽也沒說,都心照不宣。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梁一諾彎下腰,一把將劉明洋提起起來。


    身上沾了不少塵土,人也站不直了。


    周知墨問他:“劉明洋,現在想好怎麽交代了嗎?”


    劉明洋吐了一口,這才抬頭看著周知墨,陰笑著說:“我說什麽?”


    “哼,你們一群警察,看著我被人打,屁都不放一個。”


    “你們還是維護正義的警察嗎?”


    “對得起你們身上那身狗皮嗎?”


    “我告訴你們,我要去告你們!”


    “告你們草菅人命,知法犯法,合謀害人……”


    梁一諾冷笑一聲:“喲,放在你身上,你什麽都知道了?”


    “還學會知法犯法,合謀害人啊。”


    “你有什麽證據啊?”


    “誰看見了啊?”


    劉明洋不服氣:“我身上的傷就是證據。”


    梁一諾輕蔑一笑:“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穩,摔倒了跌傷。”


    “怎麽能隨便汙蔑人?”


    “這樣,汙蔑人民警察,罪加一等。”


    劉明洋氣急了,看著他們一群人,結結巴巴:“你,你們,你們一群狗東西!”


    周知墨也不生氣:“劉明洋,我給你機會,你說出來的話,都會作為證詞記錄在案。”


    看大家都氣定神閑的找地方坐下來,也不著急的樣子。


    站在太陽下的劉明洋,心裏沒底了,他眼睛轉來轉去。


    梁一諾問:“師父,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周知墨看著風景:“不著急,等太陽落山時候,我們看著日落回城。”


    “這會兒,大太陽曬曬,正好。”


    幾個警察在聊天:“你們說,這三個人到底誰會判的重?”


    一個人說:“那還用說嘛,肯定是劉明洋啊。”


    “剛才李小雲說了,這事情和她沒多大關係。”


    “她來的時候,鄭一鳴已經被劉明洋害死了。”


    有人說:“這樣看來,李小雲最多就是隱瞞不報,沒多大事。”


    有人附和:“就是,那個李明亮也交代了,都是劉明洋的主意。”


    “他住去準備拿錢,回來的時候,劉明洋已經把鄭一鳴弄死了。”


    幾人竊竊私語:“空忙碌一場,就是可惜了那個孩子。”


    “聽說年少的人橫死,會在見光後回來報仇的。”


    有人問大家:“你們還記得不記得,那次被拋屍在河裏的那個學生?”


    “後來,凶手一家人,接二連三的出事,一直不安生。”


    “每到太陽落山,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有鬼哭狼嚎的聲音。”


    有人說:“對對對,我知道。”


    “那個凶手最後自己直愣愣走到橋上,跳下去了。”


    “人都說,是那個孩子來索命了……”


    “你說,鄭一鳴會不會用同樣的死法回來呀?”


    有人說:“這種邪乎的事,誰知道了?”


    “不過呀,如果他回來,凶手一定會膝蓋疼,胯骨疼……”


    一群人在院子陰涼處,你一句,我一句,講的有鼻子有眼的。


    站在太陽下的劉明洋也不敢動,每句話都跑到了他的耳朵裏。


    梁一諾喊他:“劉明洋,你要不要來陰涼處?”


    有人笑著說:“他可不敢來。”


    “這年少的都是烈鬼,專等在陰涼處,奪人魂魄。”


    不知是誰,打開了手機,正播放著陰森森的音樂。


    劉明洋蹲下去,捂著耳朵,大聲尖叫:“啊……”


    好一會兒,他才平靜下來。


    抬起頭來,眼神變了,看著周知墨:“我說,我說,是我們殺了鄭一鳴。”


    他快速的說話:“是我們在一起釣魚的時候,聽大姐說,她公公得了一筆拆遷款。”


    “眼看著我兒子二十幾歲的人了,家裏一點積蓄都沒有。”


    “我就想,反正老鄭家艾灸那一個孩子,那麽多的錢也用不完。”


    “那又不是他們辛苦掙來的,那筆錢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大家都是親戚,憑什麽不能有福一起同享?”


    劉明洋的無恥之談,引得其他人直翻白眼。


    他無所謂的繼續說道:“不止我有這樣的想法,李明亮也是這樣認為的。”


    “李青蓮是他親親的大姐,李青蓮的錢,也就是他的。”


    “我們一合計,覺得不如弄點錢花花。”


    “正好鄭一鳴出來了,我們把他叫到家裏來,讓他配合著,朝老爺子要錢。”


    “誰知道,這傻小子居然不聽話。”


    “我們就把他關在屋裏,摁在椅子上。”


    劉明洋侃侃而談:“到底是老鄭家的種,和他爸一樣是個慫包。”


    “我們拿刀讓他坐在椅子上,他就真的不敢動了。”


    “你們說說,就這樣的軟蛋,能守得住錢財嗎?”


    “還不如大家一起花,都能享受。”


    周知墨瞪著他:“繼續講,你們接下來做的事情。”


    劉明洋豁出去的架勢:“他不向老爺子要錢,也不給我們說錢在哪裏。”


    “李明亮說:這麽長的腿,踩上去怎麽樣?”


    “誰知道那麽不禁踩,哢嚓一聲就斷了。”


    周知墨發出疑問:“為什麽沒有人發現鄭一鳴的哭喊聲?”


    劉明洋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他喊不出來。”


    “鄭一鳴的嘴巴,被李小雲抱住他的頭,摁在了懷裏。”


    “你說,軟軟的胸口,他還怎麽喊得出來聲音?”


    周知墨清楚記得,自己檢查過鄭一鳴的屍體,看不出來口鼻捂住窒息的痕跡。


    原來,鄭一鳴隻是被迫發不出聲音了。


    那後來,他蜷縮到喉嚨深處的舌頭,是因為疼痛至極才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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