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接著說:“小叔子去世的時候,弟媳婦兒已經懷孕幾個月了,過了一段時間,毛毛就出生了。”


    “毛毛是個姑娘,可我公公婆婆卻將他捧在手心裏,愛的不行。”


    “奶粉買最貴的,穿的用的,都買最好的。他們把以前對小兒子的好,全部轉移到了毛毛身上。”


    “婆婆過生日的時候,我給她買了禮物帶過去。”


    “其實,小叔子不在了,我心裏還是很內疚的。”


    “所以公婆對我再不好,弟媳婦和我不對付,我也都沒放在心上了。”


    “那天大家都喝了一些酒,當著所有人的麵,公公婆婆說,他們的東西,都要留給小兒媳婦。”


    “等將來毛毛長大了,那些東西,都是毛毛的。”


    江月回憶著那天的情形:“當他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當場就有幾個親戚看著我和老公,眼神怪怪的。”


    “我老公也習慣了,他無所謂。”


    “我當時尷尬的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同樣的作為兒媳婦,我在他們眼裏,就一文不值。”


    “那天回來之後,我就上網搜了,像現在這種情況,是不是隻有毛毛也不在了,公公婆婆的財產,就沒法給小兒媳婦了。”


    “很多個晚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公婆偏心的對待著我們,一碗水總是端不平,我的心裏就越來越不平衡。”


    “所以,我再次找到了網上賣藥的人,向他買了硝酸鉈。”


    “在毛毛周歲的時候,我取了一些硝酸鉈,倒進了她的奶粉裏。”


    “我知道毛毛每天都要喝奶粉,放了一些進去。”


    “我又想著她是小孩子,覺得有些多了,我就又倒出來一些,連同奶粉一起,倒進了洗手池裏,用水衝走了。”


    江月流著眼淚:“看著毛毛那麽小,我是有些不忍心的,所以我想著,隻用在奶粉裏少放一些,讓她喝了變得傻一點。”


    “我就想著,以後大不了,我們夫妻兩個多幫襯她們娘倆一些。”


    “等著毛毛長大了,我們養她一輩子也行。”


    江月抱著頭,哭著說:“我沒有想著要她的命,我隻是想著,她傻了,公婆就沒有希望了,就隻能依靠我們了,就總會看到我們。”


    “可是我沒想到,當天下午,毛毛被抱到診所裏,診所的醫生看了看,直接讓他們送到縣醫院去。”


    “我當時就有些害怕了,我在家裏著急的一晚上沒有睡著,就想等著醫院裏麵的消息。”


    “可等來等去,也沒有聽到他們從醫院裏回來。我又不敢打電話去問,怕被發現什麽。”


    江月擦了眼淚,看著周知墨:“然後就等到你們來了家裏。”


    “看到你們的時候,我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不會被發現。”


    江月一臉落寞的笑著:“沒想到,千算萬算,到頭來,落得一場空。”


    周知墨他們聽著江月講完了事情經過,心裏也很是驚訝。


    原來,幾個月前,毛毛的父親去世,並不是突然生病,也是中毒。


    得知這個信息,周知墨帶人去了醫院,找到了當時毛毛父親住院的病案。


    看著這份病曆,主治醫生回憶著:“是有這麽個年輕人。”


    “當時來的時候,就肚子痛,拉肚子,高燒。”


    “我們用了抗生素,但是沒有效果。”


    “病人情況急劇直下,很快,各個器官都衰竭了。”


    “我記得當時問過家屬,家屬說病人在家裏宴席上喝了酒。”


    “但是,吃的菜,喝的酒,都是一桌子人一起參與的。”


    “其他人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都好好的。”


    “所以,我們就排除了食物中毒的可能。”


    “就兩天的時間,病人就去世了。”


    “因為是年輕人,又是在醫院去世的,殯儀館直接來車拉去火化了。”


    周知墨微微皺著眉頭:“現在還有什麽辦法,能檢測到病人的確切死因?”


    “有人交代,病人生前曾遭到投毒。”


    醫生看著病曆,想了想:“你們稍等一下,當時給他抽血了。”


    “我聯係科室的人問問,找到當時抽的血,重新化驗。”


    很快,化驗室拿著一份檢測報告單,和一罐血液樣本來了。


    “這是當時的血液,這是檢驗報告。”


    “確實有殘留的秋水仙堿,但含量很低。”


    周知墨看著報告單上的數據:“這個分量會致人死亡嗎?”


    主治醫生說:“這個數量,對一個成年人來說,在致死的臨界點上。”


    “不排除患者當天飲酒的催化作用。”


    周知墨把那罐血液裝進證物袋裏,拿上報告單出來。


    站在過道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單位去。


    他把東西交給小馮:“你化驗一下這個,仔細點,結果出來拿給我。”


    小馮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接過東西急忙去了化驗室。


    周知墨在辦公室裏整理資料,小馮敲門進來了:“老大,結果出來了。”


    “血液裏含有秋水仙堿,這是秋水仙堿中毒。”


    “這是誰的?”


    江月的審訊過程,小馮並不清楚。


    周知墨告訴他:“是毛毛父親的,毛毛出生前幾個月,人已經沒了。”


    小馮很吃驚:“這下毒的,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連續作案啊。”


    “毛毛母親知道這事嗎?”


    周知墨輕聲歎了一口氣:“還沒有。”


    “我們前麵剛從醫院裏回來。”


    “你剛化驗的血液,是從醫院拿回來的。”


    “是當時毛毛父親住院時候,留下來的。”


    “醫院當時並沒有發現他中毒事情,去世之後,殯儀館直接拉走火化了。”


    “剛才醫院給我的化驗單也檢測出來了。”


    “我還是拿回來,讓你再化驗一次。”


    小馮看著他:“這個結果是錯不了了,就是鉈中毒。”


    “現在毛毛還沒脫離危險,告他她這件事,活不下去了。”


    周知墨發愁:“是啊,還是先等等吧。”


    “等毛毛那邊穩定一些,情況好轉了再告訴他們。”


    小馮深吸一口氣:“反正是挺誅心的。”


    元藍山打電話來了:“知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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