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光說,章慧和章宇因為遺產分割問題,積怨已久。


    章宇卻說,姐姐對他很好,會給他錢去吸去嫖,連房子都是替他看管的。


    許家光說,章宇為了要錢,上門來鬧過好幾次。


    章宇卻說,自己找姐姐拿錢的時候,都是背著許家光的,在小區裏見的麵。


    許家光說的,沒有旁證。


    但是章宇說的,卻有目擊者,還在小區裏流傳成了是和野男人私會。


    而且從章宇的話裏麵,還能捕捉到一個重要信息。


    許家光不僅知道章慧偷偷給弟弟錢,而且對此還非常不滿,為此兩人曾經多次爭吵過。


    所以這兩個人之間,肯定有一個人說謊了。


    陳嚴問出了一個分辨誰在說謊的關鍵問題。


    “章宇,三月十三號的晚上,你在哪裏?”


    章宇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別問我日期,我記不住。”


    周奕低頭看了眼資料上的文化程度,初中肄業。


    腦子本來就不好使,還吸毒,確實不能指望他。


    陳嚴補充道:“就是你找章慧的第三天晚上,你在哪裏,在做什麽。”


    章宇一聽,立刻有些興奮地說道:“警……警察同誌,我之前交……交代過了,那天晚上出貨,我跟著八哥他們去碼頭搬貨了。”


    周奕和陳嚴對視一眼,周奕起身離開,去找二隊核實情況去了。


    果然,三月十三號那天晚上,這幫走私團夥去了南沙河沿岸的一個碼頭拉貨了,被捕的很多人都參與了。


    這個章宇就在其中,從其他同夥分別的供詞裏,可以證明。


    也就是說,章慧失蹤那個晚上,章宇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那基本就可以斷定了,說謊的人是許家光。


    因為章宇已經是個劣跡斑斑的人,沒必要特意隱瞞這種在他自己看來都是小事的事。


    但是許家光呢,他說謊的目的是什麽?


    不可能就為了這點小事就起了殺心吧。


    周奕回到審訊室,衝陳嚴點了點頭。


    直到這時候,章宇才後知後覺地問道:“你們為什麽老是問我姐,是不是我姐出事了?”


    “章宇,你姐姐章慧,已經失蹤快一個禮拜了。”


    “什麽?失蹤?”


    “你知道她有可能會去哪兒嗎?”


    章宇激動得手抖個不停:“我姐是不是被姓許的那吊毛給害死了?”


    “你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周奕開口問道。


    這時候章宇已經忘記對周奕的恨意了:“這個吊毛你們別看他平時跟個鱉孫一樣不聲不響,其實背地裏壞著呢,他居然敢打我姐。”


    “許家光打過章慧?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我不記得了,反正有一次夏天,我去食品店找我姐要錢,我發現她大腿上有淤青。”


    “什麽樣的淤青?”


    “一條一條的,”章宇比劃道,“不像是打的,像是拿皮帶抽的。”


    陳嚴沒見過許家光,對他的形象沒什麽印象,但周奕見過,很難想象這個唯唯諾諾的高瘦男人,會幹出家暴的事來。


    何況章慧彪悍的名聲在外,是眾所周知的。


    “這吊毛,上學那會兒就勾搭我姐,也不知道搞了什麽花樣,把我姐迷得不要不要的,吵著要跟他結婚。”


    “我姐讀書那會兒成績挺好的,就是被那吊毛騙了,書都不讀了。”


    看著章宇憤怒的樣子,周奕覺得很搞笑,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貨,居然也會因為自己姐姐輟學而憤怒不已。


    看來文盲也知道文化的重要性啊。


    章宇顯然對許家光相當不滿,話匣子一打開,壓根不用他們問,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


    “這吊毛不是我們村的,是隔壁村的,跟我姐也不是一個班的,不知道怎麽就勾搭上我姐了。”


    “媽的一天到晚在我們村口晃悠,被我爸打跑了好幾次。”


    “我姐也不知道看上他什麽了,不上學了後,就跟著這吊毛跑了。”


    “一開始也不知道他們跑哪兒去了,後來是村子裏有人從城裏回來,說在城裏看到了我姐跟那吊毛。我爸借了鄰居的拖拉機,帶著一群叔伯大爺,在城裏找到了他們,把那吊毛打了一頓,把我姐帶了回來。”


    “本以為事情就這麽著了,沒想到回來後沒多久,我姐就有了。”


    “我姐要死要活的,說不讓她嫁給那吊毛,她就要上吊。”


    “我媽沒辦法,怕真鬧出人命,就隻能找了媒婆去隔壁村找吊毛一家子商量。”


    “嘿,警察同誌,你猜怎麽著。這吊毛一家原來都不是個東西啊,我爸本來想要個八百八十八的彩禮,圖個吉利。結果這吊毛他媽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我姐懷孕了,咬死了不肯給彩禮,我草他……”


    陳嚴拍了拍桌子道:“說事就說事,注意文明用詞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哎,我注意,我注意。”


    章宇顯然非常想表達對許家光的不滿,而這些不滿是從很多年前就開始的,可謂是真正的積怨已久。


    不過周奕卻不完全相信章宇的話,畢竟他的立場是絕對利己的,會把許家光描繪得一無是處。


    就比如說他提到的八百八十八的彩禮,周奕算了算許家光和章慧的年紀,他們最早談婚論嫁的時候,應該是七十年代初期吧。


    那個時候標準的彩禮叫做三轉一響,三轉是一台縫紉機、一塊手表和一輛自行車,一響是一台收音機。


    能做到這個的,已經算是很有麵子了。


    但這三樣加起來,當時的物價大概是五百塊左右。


    所以章宇所謂的圖個吉利的數字,本來就是高於市場行情的。


    “那吊……那貨一家子不肯掏彩禮,氣得我爸托了關係,連夜就把孩子給打掉了,氣死這幫王八蛋。”


    眼看章宇越說越起勁,周奕敲了敲桌子道:“你說的這些陳年舊事,跟你姐姐失蹤也沒多大關係,先停一下。還是說說許家光打章慧這件事吧。”


    “哎,說到這個我就來氣,我當時發現她腿上的傷,就要去找那吊……”章宇猶豫了下,還是咬牙說道,“找那吊毛算賬!可我姐攔著我不讓我去,說我誤會了。嘿,他奶奶的,我就真是搞不懂了,這吊毛到底哪兒厲害了,我姐挨了揍還要護著他。”


    聽到這裏,周奕基本上已經猜出一些東西來了。


    隻是這事兒,多少有些難以啟齒,尤其在這個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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