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二夫子陳詩行,原是江南書香世家子弟,家境優渥,而他自己也是天資聰穎,本該有著非常好的人生前途。


    隻可惜,陳家的因果得失也全因陳詩行天資聰穎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境。


    陳家為了給陳詩行鋪路,不惜重金賄賂了當時考場的主考官,想要為陳家謀一個狀元郎來光宗耀祖,但誰知道主考官收受了多份賄賂,最終導致東窗事發。


    陳詩行不但沒能如願讓陳家出一名狀元郎,反而因為科考舞弊案而引起了帝怒,等來的是滿門抄斬的結局。


    是秦宇,看過了陳詩行的那份考卷,認為即便沒有賄賂一事,陳詩行也算一個難得的人才,便從帝怒之下,將他一人從舞弊案中保了下來。


    那場舞弊案,牽連四千多人,斬首千餘,發配寧古塔三千人,有兩千多人死在了路途中。


    陳詩行雖然被秦宇保下來,但他的家人幾乎都沒逃過那一劫,從此陳詩行便惹上了嗜酒的毛病,借此湮滅心中那份悲苦。


    好在秦宇很會勸人,後來又創辦了白鹿書院,將陳詩行拉來教學,用很多超前的學識和理念讓陳詩行重新找到了人生新的興趣愛好。


    兩人飲酒暢聊。


    “哎對了,你說說看,雲家的庫房這麽重要,不可能疏於防守,你是怎麽做到悄悄地將雲家庫房裏的十車貨物調包的?”秦宇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說起這事那就有趣了!”


    陳詩行一臉洋洋得意的笑道:“我來到青州以後,原本是想要先跟青州第一勢力薛家打交道,可後來發現薛家沒那麽簡單,也很難打交道,便退而求其次,對雲家上了心……”


    “這雲家,以絲布生意聞名青州,我意外結識了一位雲家的繡娘,而她又恰好是雲家絲織坊的金牌繡娘,一來二去,我從她那裏得到不少關於雲家的內幕和消息!”


    “當我得知雲家與江南那邊有一筆很大訂單的絲布生意時,頓時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很大的機會……”


    “因為她是雲家絲織紡的金牌繡娘,很多時候都要進出庫房提取材料,對照樣品之類的,我趁著跟蹤她的機會,仿製了一把庫房的鑰匙,後來就理所當然地每天帶幾個咱們自己的人從庫房轉運一些貨物出來,誰知道他們竟真的毫無察覺,哈哈哈哈!”


    說起這事,陳詩行顯得頗為自得。


    原來如此!


    聽完這些,秦宇不由得眼神促狹地盯著陳詩行調侃道:“那繡娘姿色不錯吧?你與她……進展如何?她知不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


    “嗯,她確有幾分姿色,不過她不可能知道我的目的,否則這會兒她該露餡了,我可沒那麽傻!”陳詩行大笑著,仰頭灌了一口酒,洋洋得意地說道,“說起學識,我不如老師,但論撩撥女子這本事……老師不如我,哈哈哈哈!”


    秦宇頓時哭笑不得。


    自己被嘲諷了!


    不過也難怪陳詩行這般得意。


    別的事情不說,單單是被大離女帝卸磨殺驢這一件事,自己確實遠不如陳詩行。


    陳詩行有才華,又因為從小出生優渥,家裏很小就為他請了武師教導,武道境界也在二品以上,而他風流不羈的性格,確實極得女子歡心。


    隻是沒想到,這小子這一次倒因為這點本事,立下了大功。


    “那薛家呢?”


    “你剛才說,本來你想接觸薛家,卻碰了壁,這又是怎麽回事?”


    秦宇接著問道。


    “薛家……很複雜。”


    聊到這個,陳詩行突然緊皺眉頭,放下了酒碗,神情也頗為凝重起來。


    “我發現薛家不好接觸,府內更是有一名武道五品境的高手坐鎮,所以謹慎為主,對薛家的事情都是暗中觀察得到的消息!”


    “薛家之所以成為青州第一勢力,其實全在於有江南的盧家在後麵扶持,我猜測那名武道五品境界的高手,恐怕也是江南盧家派到這薛家坐鎮的,有這等高手在青州一日,青州便沒有人敢打薛家的主意……”


    秦宇詫異道:“武道五品?這種境界的高手,放在大離都可以成為一方將領了,恐怕也隻有江南的財閥世家才有如此底蘊,他們為何對薛家如此重視?”


    “這一切,都跟青州的鹽運生意有關……”


    陳詩行歎道:“我查過了,薛家明麵上做很多生意,可是真正支撐薛家在青州獨大的生意,就是運私鹽賣到江南去,這可是暴利中的暴利,青州有鹽井,這也是江南盧家不惜派出一名武道五品高手前來薛家坐鎮的原因!”


    “販賣私鹽?這可是死罪!”


    秦宇冷冷道:“看來,這青州也就不在大離的視線之內,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不過這個消息,對我們將來倒是能派上一些用場,江南盧家,那可是有著數百上千年基業的財閥門第,若有朝一日與盧家打交道,這件事……價值不小啊!”


    “嗯,不過老師,說實話,江南那些財閥世家,許多都是抱團的,極難對付!”


    陳詩行皺眉歎道:“別說是咱們現在已經被大離視為眼中釘,即便是您還身為大離宰輔,想要對付江南那些家族,也不容易,據我所知,這些家族的財富加起來,比大離的國庫都還富有……”


    “噓!”


    秦宇突然間豎起食指,朝陳詩行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後朝他示意道:“有人來了,你先躲一下!”


    陳詩行‘嗯’了一聲,頓時間身手敏捷地推開窗,宛若燕子一般,瞬間從窗口躍了出去。


    “咚咚咚!”


    陳詩行剛從窗口跳出去。


    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敲響!


    “誰?”


    秦宇將陳詩行的那個酒碗藏起來,麵無表情地朝外問了一句。


    “屋內可是秦先生?”


    “我是雲家的雲銀瓶,特來拜會,不知道打擾到了沒有?”


    門外竟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秦宇詫異之下,走過去將門打開。


    瞬間。


    一張清秀絕倫的臉龐映入眼簾。


    鵝黃長裙勾勒出此女玲瓏起伏的曼妙曲線。


    秦宇一邊將她讓進屋內,一邊迅速地將此女打量了一遍。


    “雲家讓一女子前來?看來還是做出了讓人失望的選擇!”


    秦宇下意識的認為,雲家讓一個女人上門傳信,擺明了是不想與自己和莽州有太多的糾葛牽扯。


    “先生錯了。”


    雲銀瓶進屋後,微微掃視一圈,見桌上擺著一壇酒,屋中也滿是酒氣。


    她不由得微微蹙眉,轉頭看著秦宇笑道:“我是代雲家來談與莽州結盟的,隻要秦先生說話算數,肯在明日日落前歸還雲家的十車貨物,我們雲家願先拿出十萬兩白銀作為誠意……”


    “隻需您一句話,我這便連夜安排下去,十萬兩白銀采購的糧食物資,會先於您歸還雲家的十車貨物之前運送出城,快則明日天黑,便可運抵莽州!”


    雲銀瓶一句話,頓時讓秦宇微微一愣。


    這女人,不簡單啊!


    秦宇不由得重新打量這個雲銀瓶一番,淡笑道:“如此,那便恭喜雲家了,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十萬兩白銀確實少了點,但既然你們的誠意拿出來了,那便按照你說的辦吧,除了采購糧米物資外,我還需要你運送一批硫磺到莽州去……”


    “硫磺?”


    “這,恐怕隻能去藥房采購,莽州需要很多嗎?”


    雲銀瓶對秦宇所提的這個要求,感到十分詫異。


    因為硫磺在這個時代,基本都是入藥用的。


    “這個你別管了,隻需去辦即可,多多益善!”


    秦宇說完,端起酒碗,對著雲銀瓶笑道:“預祝合作愉快,要不要喝一杯?”


    “我……不善飲酒……”


    “既然先生答應此事,那我現在就去辦了,還望您不要食言……”


    雲銀瓶警惕地躲後幾步,走出房外,微微躬身,準備離去。


    “放心吧,隻要你們雲家上道,將來整個青州的生意遲早是你們的,包括薛家的鹽井!”


    雲銀瓶剛轉身。


    秦宇這句話卻讓她的身影不由猛地停住,轉過身詫異地看了秦宇一眼後,才快步離去。


    那一瞬間。


    雲銀瓶確實感到震驚無比,而且心動不已。


    薛家的鹽井生意,知道的人不算多,雲家恰好知道,而且眼饞至極。


    可是,僅限於眼饞而已。


    薛家在青州的勢力,還沒有敢覬覦,包括雲家。


    隻是秦宇這句話,卻在雲銀瓶心裏掀起了不小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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