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有同感:“是啊!我們忙活半天,卻沒個目的,隻是找線索,這個範圍太大了,有可能那個根本就不在……”後麵的話我還沒說完,倉庫裏的燈突然閃了幾下……然後周圍變的漆黑一片。


    “小淘!“嚴濤說:“是不是燈壞了?”


    “不知道!”我開始感覺到不舒服,昨天那種感覺又來了,就是那雙眼睛給我的感覺——冷!


    大概嚴濤聽到我的聲音有點不對,忙說道:“我們出去!”


    我依稀記著門的位置,摸索著走了出去,外麵也用樣的黑。嚴濤扯了我一下:“看來是停電了,屋子裏的燈也都滅了!”


    的確,我們出來的時候屋裏的等並沒有關,但是現在,房子已經溶進了無邊的黑暗中去了。


    “停的真不是時候,我還想找幾本書回去看呢!”嚴濤嘟囔著。


    “沙沙沙!”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


    “小淘,你聽見了嗎?”嚴濤聲音發顫。


    “聽到了!”我似乎比他冷靜許多,畢竟不是第一次遇見那個了。


    那聲音起初很小,似乎離我們很遠。大概幾分鍾後,聲音逐漸的大了起來。離我們越來越近!


    “小淘!我聽出來了,那聲音就在我們的——腳下!”嚴濤聲音抖的厲害:“來了!來了!你聽!”嚴濤幾乎叫了起來。


    是的我也聽到了,那聲音通過我的腳下,進了屋子。


    “它在屋子裏!”嚴濤聲音嘶啞的說。


    “我們……去看看!”我鼓足勇氣,畢竟是我和嚴濤兩個人,而它隻有一個。嚴濤扯住我的胳膊:“不行!萬一那……我們恐怕……”


    “我們隻去把門打開,也許它並不知道我們在外麵!”我道。


    “我真佩服你的膽量!”嚴濤似乎鎮定了下來。


    我們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其實剛才嚴濤的叫聲已經驚動動了它,但仿佛我們這麽做真的可以給自己壯壯膽。)


    “吱呀”嚴濤輕輕推來了門……


    十二 老鬼


    嚴濤輕輕的推開門,屋裏麵伸手不見五指。我探了下頭:“有什麽?”


    “沒!”嚴濤隻是簡單的說了句。


    “你說它會在哪?”我說著已經進了屋。


    “回來!”嚴濤想拉住我,我道:“沒事,如果在見到它,就是第二次,人家不是說一回生二回熟三回……”


    沒等我說完,一陣嘩嘩驟然響起來,我嚇的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屋子裏一下子有了光亮。


    “呼!我長長出了口氣,原來來電了。因為電視是比較老式的北京熊貓牌的,這種老牌子的電視如果在沒有關機的情況下斷開電,它是不會自動關機的,所以一但有電了,它幾會自動打開。剛才我和嚴濤出去的時候並未關了電視,結果一來電它先打開了。


    我捂著胸口大口喘著氣,嚴濤坐在我身邊也沒好到哪去:“嚇死我了!”嚴濤用力拍著胸口。電視的光是有限的,在它光照的範圍外仍舊黑乎乎的,隻能模糊的看清事物的大概輪廓。正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嚴濤突然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張大了嘴指著我的房間的門,我抬眼望去。一瞬間嚇的沒了魂魄。


    就在我房間的門口,一個佝僂的身影蹲在那裏,濃黑淩亂的頭發的幾乎遮住了它的臉,但那雙犀利的雙眼卻正透著冰冷的怨恨死死的盯著我。


    空氣開始扭曲起來,那佝僂的身影四隻著地,以一種極為奇怪的姿勢向我慢慢的爬來。它真的慢,慢地幾乎使人覺得它沒有動。但它確實在動!我不覺想起來嚴濤的話,那些殺人狂什麽玩的貓捉老鼠的故事。難到一定要把人弄得精神崩潰了才了解生命嗎?這也太殘忍了吧。我大腦已經開始了失控,眼看著那漸漸爬進的怪物,我的精神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


    它終於爬進了電視的光的範圍內,那幹癟的臉我終於有緣在次看見。它輕輕裂開嘴角,幾顆稀落的牙齒映入我眼簾。我甚至以為在那牙齒上我看到了血漬。我已經聽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它開始罷工了。


    “泥土!”在它爬過的地方,留下了斷斷續續的泥土痕跡,更象是從雨中帶回來的泥濘。


    “它是從地下爬出來的!”嚴濤冷不丁的喊了起來,然後用力的拉住我的衣領把我象門外拖去,但是隻短短的幾步距離,它他似乎力量枯竭了,在也沒一絲的力氣拽動我了。


    近了!那老鬼物離我們很近了,我甚至可以聽到它爬動時骨骼發出的咯咯聲。


    “嘶嘶!”嚴濤從喉嚨裏發出古怪的聲音,雙手緊緊的捂在胸口上,臉色蒼白如紙,呼吸越來越困難了。我也沒好到哪去,與他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老鬼物最終爬到了我跟前,緩緩的抬起了它的手。


    那手上充滿了無數的黑色斑點,鬆懈的皮膚包裹著手的骨骼,使那手看起來分外的恐怖。它的嘴一張一合著,喉嚨裏發出嘶拉嘶拉的聲音。它在看著我笑。


    我真想就這樣暈死過去,希望那天在奔跑中摔倒的事情再次發生,那麽這種恐怖就會離我而去。哪怕醒來後頭痛的厲害。但是事與願違。我並沒有因為它的貼近我暈死過去,而是極為仔細的再一次體驗了恐怖來臨的感覺。那是一種絕望、恐懼、壓抑、崩潰等等集為一身的感覺,而最可恨的是我竟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誅多感覺的全部精華所在。


    我徹底崩潰了,貓捉老鼠的遊戲終於要結束了。


    “怎麽不開等!”四姨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那老鬼物突然如影子一般竄了起來,一瞬間撲進了母親的房間然後在撲通的一聲響之後,徹底的消失了。


    母親和四姨走了進來,四姨開了燈,見我們兩個癱軟在地上,不禁生氣的道:“嚴濤!你在幹什麽呢?”


    嚴濤臉色白的嚇人,幾乎哽咽著道:“鬼,鬼,鬼來了!”


    四姨和母親對望了一眼:“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開玩笑!”嚴濤聲音大了起來:“你問小淘,看見了什麽?”


    我被他這麽一喊,才從驚嚇中醒了過,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母親和四姨簡直如同救世主一般從天而降,拯救了我們。我眼淚在也抑製不住的流了出來抱住母親的腿:“媽!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一個老鬼……”我隻能這樣形容它了,因為就算是鬼它也可以稱得上最老的了。


    “真的嗎?”母親神情嚴肅的看著嚴濤:“嚴濤,真的嗎?”


    嚴濤用力的點點頭:“它剛才聽見你們的說話聲,就鑽進你的房間……”


    母親和四姨的神情一下變的寧重起來,母親道:“我的房間?”說完貓下腰把已經搖搖欲墜的我扶了起來。把我安頓在沙發上後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媽!”我叫了一聲:“別去!它……”


    “我都這麽大歲數了什麽沒見過,怕什麽的!”母親說著打開了房門,然後開了燈才道:“什麽也沒有,你們自己來看。”我和嚴濤隻是在沙發上向母親的房間裏望了望,真的什麽都沒。嚴濤嘟囔著道:“那東西估計早回地下去了,其實它進哪個房間都一樣!”


    母親和四姨坐在我們對麵,母親開口道:“小淘!你也應該聽說過咱們家這個房子鬧鬼的事吧?”


    母親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似乎要告訴我些什麽似的。於是我點點頭。其實我現在已經身心具憊,腦袋沉的幾乎要從脖子上掉下來似的。但母親似乎跟本沒體諒到我和嚴濤剛才所經曆的恐怖是否還有精力去聽她的話。


    “是於京京告訴你的吧?”我點點頭。


    “那是10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咱們這住戶遠沒現在這麽多。”母親停了下來對四姨道:“藍,你給他們弄點茶水來,剛才他們肯定是嚇壞了。”四姨點點去了。


    “於京京的爸爸叫於水,雖然和你爸一個單位,但他們很少來往。”母親提到父親的時候,眼神裏閃過一絲悲哀:“我聽你爸說,這個於水為人孤僻,性格古怪,在單位裏很少和同事來往。但對工作很認真,向來一絲不苟。以至於大家對他的為人也就不太在意了。”


    “茶來了!”四姨把茶水給我們端了來,喝了幾口熱茶,精神好了許多,我道:“四姨這是什麽茶啊!”


    “青茶!”四姨自己也端起來喝了口。


    聽我們不在說話,母親開始接著說了……


    十三 於水


    對於於水來說,原本那是個在平常不過的下午,早早的從單位出來,在回家的路上順道去了趟市場,買了小女兒最愛吃的雞翅膀滿心喜悅的騎車奔家而去。


    於水的家離陳淘的家並不遠,那時候還沒多少人在這邊蓋房,路邊稀落的幾棟孤零零的房子遠遠看去有點象垂暮的老人,形單影孤。


    於水性格十分內向,平時很少與同事們來往,就算同一辦公室的人在發工資的時候打算出去搓一頓的時候,他也會找各種理由推脫掉。時間一長,大家也懶得叫他,他也鬧的清閑。


    快到家的時候,於水心裏總會湧起一陣莫名的幸福感。用他自己的感覺來形容的話,那就是家的溫暖。他把自行車停靠在窗子下,女兒京京早已經聽見他回來,跑了出來甜甜的喊道:“爸爸!給我買什麽好吃的了?”


    於水一把抱住京京,在那稚嫩的小臉上恨恨的親了口:“你猜猜!”一回到家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京京歪著頭想想:“雞翅膀!”


    “你怎麽知道的啊?”於水抱著京京往屋裏走去。


    “因為京京最愛吃雞翅膀!”


    “哈哈!那你猜對了。”於水爽朗的笑著,這個時候他才能真正感覺到真實的自己,隻有在妻兒麵前他才會笑。如果此刻同事們見到他,相信肯定會驚訝萬分。原來於水還會笑!


    “京京!快下來,讓爸忙一天了很累讓他歇歇!”於妻從廚房走了出來。


    “沒事!我去給京京做糖醋雞翅去。”見到家人,一天的疲憊早已經一掃而光。


    這完全是一幅其樂融融的家庭美景,令人羨慕。


    “叮玲玲!”一陣電話聲打破這種美好時刻,於水放下京京去接電話。於妻拉著京京去了廚房。


    “於水嗎?我是許主任啊!”於水拿起電話時那頭傳來了許主任的聲音。


    “哦,主任!什麽事?”於水不冷不熱的道。


    大家早都習慣了於水的態度自然沒人計較,許主任哈哈的笑道:“小於啊,你家是不是和陳建生鄰居啊?”(那就是陳淘的父親了。)


    “也不算鄰居,就是離得近點!”於水道。


    “那也成,一會你抽空告訴他下,明天出差,叫他把劉科長給他的報告也帶上,那個很重要。”許主任又強調了一下。


    “唔!那直接打電話告訴他不就可以了嗎?我才回來啊。”於水有點不高興的道。他對這些領導從來都買帳的。


    “我打電話了,沒人接,估計是出去吃飯了。我一會也……咳咳……有事,麻煩你下了!”許主任道。


    於水明白這些主任科長什麽的一但下了班那肯定是飯局不斷,他哼了聲:“好吧。”然後就掛了電話。


    “京京媽,我出去下馬上回來。”於水做事情從不拖拉,雖然不情願,但是仍舊馬上就去做了。於水推了自行車走了,後麵京京還喊著:“爸爸,快點回來給我做雞翅膀。”


    “知道了!”於水已經騎上車。


    那時候已經是晚上6點多了,那在東北晚秋的時刻,天早就黑了。


    於水麻利的騎著自行車來到陳建生家門前,卻見院子裏沒有一點燈光,喊了兩聲,也沒有人回答,心想:“看來還沒回來!”看了看手表,快6點半了,搖搖頭,騎著車回了家,合計著一會吃過飯再來或許他們應該回來了。


    回到家給京京做了雞翅膀,一頓飯吃的自然是有滋有味。吃過飯後於水看了下手表,已經8點多了,應該回來了吧。想要出去,結果京京纏著他講故事,隻好哄著女兒隨便講了個童話故事。京京聽著聽著倚在他懷裏睡著了,這會於妻已經把廚房收拾完,過來把京京抱起起來。


    “我去陳建生家通知他下,一會回來。”於水拿了衣服匆匆出去了。


    到了陳家,看看手表,馬上9點了。


    陳家院子裏仍舊是黑漆漆的,於水不禁罵了句:“媽的怎麽還不回來!”


    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院子裏突然有了亮光,那是房子左側房間裏燈亮了。“原來有人在!”於水氣憤的想於是大聲喊到:“有人嗎?我是於水!”無人回答。


    於水又喊了幾聲,仍舊沒有人回答:“是不是聽不見?”於水想著推了下大門,沒鎖!於水毫無猶豫的打開大門,推車進了院子。把自行車支好,剛想起敲房門,卻聽見亮燈的房間裏傳出“唔唔!”的聲音。


    “該不會是他們夫妻……”於水本以為這個時間人家沒準正過夫妻生活呢。心裏更加氣憤,轉身又想走。那“唔唔!”聲又傳了出來,仔細聽來,並不象男女之間發出的聲音。於水他抬頭向那屋的窗子望去。


    那窗子裏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身影不停的晃動著,不時的抬手,然後又落下去。於水揉了下眼睛,仔細看去。那女人手中似乎拿著什麽東西,每一次落下去,那“唔唔”聲就會傳來。於水一下子嚇呆了,那屋子裏正發生著什麽?難道是凶殺?殺誰?陳建生?還是他的家人?


    於水隻覺得喉頭發禁,想衝進去,但又害怕自己被殺害,想到自己的妻女,咬咬牙,轉身撲向自行車,隻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裏。不管發生什麽這都和他無關,他隻想回到家,和賢惠的妻子可愛的女兒一起進入夢鄉,或許明天早上起來,才會發現,剛剛所見不過是一場噩夢而已。


    “誰呀?”就在他要推車走的時候,門開了。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開門而出。於水認得那是陳建生的妻子,記得有次她帶著孩子去給陳建生送藥。


    於水又看了看那剛才房間,雖然燈亮了,但卻哪來的人影。不禁好奇的看看陳妻,卻沒什麽絲毫異樣:“剛才……”於水咽了口口水:“那個……剛才我看到屋子裏有人……”


    陳妻皺了下眉:“當然有人了我和我丈夫不是人嗎?”


    於水聽對方語言不客氣,心裏也有了火:“許主任讓我告訴陳建生下明天出差別忘了帶上劉科長給他的報告也帶上,那個很重要!”說完,轉身要走。


    “哦!請等下!”陳妻叫道:“那個你說看到我們房間裏有人影?”


    “……”於水猶豫了下道:“是的,我剛剛的確看到了,一個披散著頭發的女人,手裏好象拿著刀正砍著什麽?”於水說著不自覺的又望了眼那屋子。


    陳妻一臉疑惑:“怎麽可能呢?我剛才聽見院子裏有聲音才開燈出來的啊!”


    於水一頭霧水,難道是自己看錯了?於水一時間也理不清頭緒,隻好道:“那你告訴下他吧,我就先走了!”


    “謝謝你了,改天見!”陳妻禮貌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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