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衙門,燭火接連亮起。


    “地書帶了嗎?”魏淵對許七安問道。


    許七安一點即透,“帶了,魏公要我聯係六號嗎?”


    魏淵點了點頭,“你問問他,他當初是如何得知自己師弟被平遠伯牙人組織擄走的。”


    已知的信息裏,恒慧有屏蔽氣機、屏蔽望氣術的法器,而平遠伯的牙行根深蒂固、勢力龐大,如此兩個條件下,恒慧若為平遠伯的牙行擄走,消息怎麽會這般輕易泄露出去?


    “是。”許七安掏出地書,一番‘群內轟炸’無果後,他意識不對,“魏公,聯係不上六號了!”


    魏淵身姿未見改變,麵部也未見變化,整個人的氣質卻一下淩厲起來!


    “律中!”


    他往外喚了一聲。


    不多時,薑律中便至。


    “你叫上楊硯,一起去平遠伯府。”


    “另外,通知你手下的人,平遠伯的牙行準備收網。”


    魏淵沉聲布置道。


    “是!”


    薑律中領命離開。


    許七安看向他的背影。


    楊金鑼也去的話,頭兒、廷風和廣孝會不會也去啊。


    他有些擔憂。


    又佛門,又巫神教,又妖族。


    這事聽著就不簡單!


    “魏公,我…”


    魏淵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去找李玉春吧。”


    “謝魏公!”


    許七安興奮抱拳。


    又想起什麽,道,“魏公,卑職有一事稟報。”


    “說。”


    “卑職也得了一冊儒家刻錄的法術,初得時頗為好奇,用了一張望氣術,無意間在教坊司看到一抹綠光,有次問了頭兒,得知這是妖族的氣。”


    若非方才叔侄倆的對話裏提及妖族,他也不會提這一岔。


    魏淵有一瞬間的出神,旋即道,“好,此事你不必再管。”


    “是,魏公。”


    …


    小半盞茶後


    魏安和南宮倩柔一同離開地牢。


    有魏安協助,審問壓根沒有難度,隻是多問點事實,為了之後好拿捏平遠伯嫡子。


    牙行幾個小頭目,坑害婦女、對孩童采生折割的事交代一堆,對恒慧卻是一問三不知!


    聽了太多,魏安心堵!


    這幫畜牲!


    “我等腳下此地屬平遠伯府前。”他凝聲道。


    清光散去,猛烈的震感從腳下傳來。


    隔著高大的門,眾人便看到府內火光四起,猛烈的碰撞聲裏,又夾雜一聲聲哀鳴。


    “不好。”


    南宮倩柔腳下一點,躍進平遠伯府中。


    “先生,裏頭危險,您便在此處等候。”


    “胡說!先生,不如先會衙門。”


    兩名銀鑼擔心魏安。


    “不必管我,我不能打,還不能跑?”魏安擺手,又催促道,“你等快去助南宮金鑼。”


    “先生,一定小心。”


    關切了句,兩名銀鑼與四名銅鑼躍過高牆。


    魏安仰頭望了望門那邊衝天的火光。


    他腳下一點,躍上牆頭。


    還未來得及看清戰況。


    “呼!”


    一道身影迫近!


    接著,垣牆一陣晃動,他差點沒站穩。


    等他看過去,薑律中後背稍稍地嵌入垣牆。


    其身前,兩道筆直又漸深的軌跡,仿佛犁過,終點是薑律中深埋土裏的一雙腳。


    “薑金鑼,無事吧?”


    魏安才問完。


    薑律中吐了口鮮血。


    等薑律中朝他看來,魏安才發現這人臉上青一塊湊一塊,慘不忍睹。


    魏安立即說朝他伸去手,“氣機恢複。”


    他體內文氣迅速消耗,又迅速補充。


    幾息之間,薑律中重回巔峰狀態。


    “多謝先生。”


    他聲音傳出之際,人已彈飛出去。


    魏安小心翼翼地上前,徘徊在最外圍。


    地上邊躺了幾名銅鑼,還有數名平遠伯府的仆人,皆呈幹屍狀。


    其餘銀鑼、銅鑼大多掛了彩。


    主戰力是楊硯、南宮倩柔和薑律中。


    對手是名魔氣纏身的年輕僧人。


    僧人是因其頭上有戒疤。


    年輕僧人沒有瞳仁,眼眶內漆黑一片,右臂形狀超出比例,通體赤紅,氣血衝天,血管根根爆起,如深山老林間的藤蔓,呈青黑色,散發的魔焰滔天,駭人心神!


    “嘭!嘭!嘭!”


    南宮倩柔和楊硯兩人奮力與其對轟!


    拳頭刺破空氣的呼嘯尖銳刺耳!


    拳、掌、手臂相接迸發的氣勁震蕩空氣,破碎房屋建築!


    這等氣機肆虐的中心,銀鑼、銅鑼完全無法上前,隻能站在遠處以弓弩輔助。


    楊硯顯然最早加入戰鬥,高強度的持續對轟之下,他氣機慢了一分。


    邪異年輕僧人抓住時機,一拳砸向他胸口。


    楊硯來不及收拳格擋。


    電光火石之間,身後一道力量將他往後一帶!


    隨即,他整個人被拋出。


    是薑律中!


    他接上楊硯的位置,繼續與邪異年輕僧人對轟!


    “你怎麽?”空中的楊硯詫異。


    落地看到身前的魏安後,有了答案。


    魏安看向楊硯,這位不比薑律中好到哪兒去,臉上也沒少掛彩。


    “氣機恢複!”


    他成了輔助,又給楊硯恢複狀態。


    一次沒什麽,兩次這般,年輕僧人看了魏安一眼。


    “儒家手段,嗬。”


    年輕僧人聲音有些怪異。


    “此魔會攝人氣血,反哺己身,一定小心。”


    楊硯叮囑了句,立閃身上前。


    “嘭!嘭!嘭!”


    三人隻能以齊力對轟壓製。


    就這,還力有不逮,全程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鬆懈!


    反觀年輕僧人,仍有餘力。


    “區區四品!找死!”


    年輕僧人右拳力道驟增,一拳轟飛薑律中。


    後者直接砸入一間屋子。


    那屋子本就搖搖晃晃,這一砸之下,轟然坍塌,碎石將薑律中淹沒!


    “砰!”


    又一拳將楊硯砸飛!


    楊硯完全控製不住身形,連連倒退,撞上假山,又撞倒影壁!


    最後年輕僧人朝南宮倩柔張開右手五指。


    一股無形氣勁從他掌中湧出,化作一股澎拜吸力。


    南宮倩柔立沉氣下墜,紮穩馬步。


    以他四品的實力,能穩住自身氣血。


    但…


    身形仍一步步往前挪!


    如此可怖!


    這到底三品?還是二品?


    忽然,年輕僧人掌心勁力一撤,在南宮倩柔身形不穩之際,欺身上前,一拳將其砸飛!


    然後…


    直奔魏安而來!


    怎麽個事?


    先殺輔助?


    魏安與其不過數丈,也隻一息之間的事。


    方衝出碎石,灰頭土臉的薑律中來不及緩口氣,見狀立即提起剩餘全部氣機,朝年輕僧人飛撞而去!


    “嘭!”


    年輕僧人身形一頓,反手一拳,將他再砸回碎石堆裏。


    就這緩息瞬間,魏安調動體內所有文氣,朗聲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轟!


    風雲突變!


    無數清光從魏安腳底衝天而起!


    點亮這一片夜空!


    年輕僧人的身形為之一滯!


    周身魔氣被衝刷不少!


    一瞬之後,清光之中,一道身影走出。


    雲亞聖!


    相伴左右的鹿晃了晃腦袋,目光似落在魏安身上。


    雲亞聖那形狀空洞但極富靈韻的雙眼鎖定年輕僧人。


    冥冥之中,魏安心有所感!


    他抬手。


    空中的雲亞聖亦抬手。


    他覆掌。


    空中的雲亞聖也一樣。


    兩個動作皆在電光火石之間!


    “啊啊啊!”


    浩浩蕩蕩的浩然正氣不輸天地偉力,施加其身,恐怖威壓讓年輕僧人目眥欲裂,口中連連嘶吼。


    他右臂連續兩次膨脹,魔氣一增再增,幾乎實質化,將其右臂包裹得又大了兩圈!


    清光化作的手掌與妖異的右拳相接。


    清光、魔氣、血氣四溢!


    氣勁以環狀向四周猛烈擴散!


    “轟轟轟!”


    震坍無數房屋!


    修為低的銅鑼震得倒退飛倒地,口中連吐鮮血!


    才爬起來的楊硯被刮個正著,被掀飛,再度倒地。


    銀鑼也好不到哪兒去。


    個個麵如豬肝,身形搖晃!


    清光消散,雲亞聖退場。


    年輕僧人化作一道邪異血光消失在天際。


    魏安望著那竄逃的背影,舒了口氣。


    方才的須臾之間,他第一次體會到文氣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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