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桑家出事以後,家裏的東西被債主搬空。


    那些人連她的公寓都沒放過,家裏但凡值點錢的東西被拿走。


    事發突然,桑苒所在牆角像個受傷的兔子一樣,看著那些人瘋狂掠奪。


    所有人離開以後,她在撿起牆角那本相冊。


    曾經的美好定格在那一張紙照片裏麵。


    桑苒打開相冊,找到了那張照片。


    如果沒有記錯,那是9歲那年的春節。


    當時母親在南城出差,父親帶著她偷偷過去給母親一個驚喜。


    南城靠海,冬天濕冷,桑苒作為北方人,走在吳儂軟語的街道中,感受著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母親的公寓在一處鬧市,大年三十,好多人圍在樓下看煙花。


    桑苒聽到動靜,跟著下樓。


    跟著一群小夥伴們在樓下放煙花。


    照片裏的布偶貓,和腳邊的喜字燈籠,跟水晶球裏麵一模一樣。


    桑苒怔住了。


    厲言川怎麽會隻這副場景?


    桑苒再次打量著發黃的照片


    在照片的左下角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她拿起手機,將那個身影放大,像素原因,放大後依然模糊。


    桑苒心裏疑惑。


    難道之前就和厲言川認識?


    不對,按理說那時候的厲言川應該在國外。


    心裏疑惑,桑苒對著水晶球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厲言川。


    厲言川收到照片點開,看到水晶球,眼神瞬間冷下來。


    韓存聽到特殊備注的鈴聲,笑嗬嗬的湊上來,“是桑小姐嗎?”


    “你拿的是第三層第三個禮物?”


    “是啊……”韓存指了指後麵的櫥櫃,結果下一秒,傻眼了。


    “不是,怎麽還有第三個……”


    厲言川起身,拿起一個很小的盒子。


    韓存這才知道自己漏掉了這個小玩意兒。


    結合男人凝重的表情,瞬間明白自己捅婁子了。


    “我……”


    韓存舌頭打結了,不知道怎麽解釋。


    就在此時手機又響了。


    桑苒:?


    厲言川捏著手機,忍氣讓韓存出去。


    厲言川:之前在你家見過這張照片,覺得已經很美。


    桑苒:什麽時候?


    厲言川捏著手機,第一次撒謊:“之前你們吃火鍋那次。”


    吃火鍋那次葉淑寧要去房間裏找酒,當時都進去了。


    桑苒沒多想,摸著圓溜溜的水晶球,特別喜歡。


    “謝謝你的新年禮物,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這幾天好好歇歇,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確實她無法插手。


    不管馮夢瑤要做什麽,她勢單力薄,不是馮常兩家對手。


    正月上班那天,桑苒一早就被薛主任叫進辦公室。


    “這次國外學習這個名額很難得,我向上麵推薦你去學習,可是頂著極大的壓力,千萬別再讓我失望了。”


    “主任,我們去幾天?”


    “差不多半個月,明天就出發,我知道時間上比較緊張,但是機會就這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


    桑苒咬了咬嘴唇,點頭答應,“我願意去國外學習,一定不會讓辜負你們的希望。”


    “好好好——”


    薛主任很滿意桑苒的配合,等人走了以後,播通電話:“馮小姐,已經安排好了,你上次說的那個實習名額我女兒什麽時候去上班啊?”


    “周一上午九點,讓她去財務室報道。”


    “好好好,麻煩您了……”


    要出差這個消息,桑苒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厲言川。


    沒想到厲言川的電話打進來。


    “你在哪裏?”


    馬上開春了,氣溫有所回暖,桑苒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曬太陽,伸了個懶腰說:“剛回家,不對,還在樓下坐著。”


    “好,我馬上過來。”


    焦急的語氣,讓桑苒摸不到頭腦。


    過了會兒,多日不見的男人,裹著寒涼的風,步履匆匆走來。


    “怎麽了,有什麽不能電話裏說?”


    厲言川坐在旁邊的長椅上,“這段時間注意一下。”


    “馮夢瑤?還是厲瀚東?”


    厲言川表情凝重。


    看樣子是兩個人都要注意,桑苒說:“惹不起還躲不起嘛,剛好我要去國外學習一段時間,正好躲開他們。”


    厲言川眸光暗了一下,怎麽會這麽湊巧?


    “在國外也要注意安全,有什麽事及時跟我聯係。”


    厲言川接手厲氏以後,越發忙碌。


    兩人也很少見麵,剛才閑想的桑苒,挺懷念那時候和他還有陸修遠在遊艇上並肩作戰的日子。


    最起碼那時候心無旁騖,不像現在。


    “怎麽了?舍不得我?”


    桑苒笑了一下,起身抓住飄過來的粉色氣球。


    轉身看見一個奶呼呼的小團子,搖搖晃晃朝自己走過來,笑著衝小丫頭招手。


    拿到氣球的團子,奶奶的開口:“謝謝阿姨……”


    桑苒看著奶團子朝旁邊一個短頭發的女孩走過去,麵露羨慕。


    “小時候,言言也喜歡氣球、小豬佩奇、美羊羊,玲娜貝兒,隻要看到非要帶回家……”


    桑苒哽咽了一下,說不下去了。


    “往前看吧,你還年輕。”厲言川沉默良久,說出這句話。


    桑苒吸了吸鼻子,知道他這是安慰自己。


    點了點頭,目光沉重的往回走。


    走了一段距離,甩在身後的男人,忽然追上來。


    捏住她的手腕,桑苒抬眸,看著他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捏著一根細細的線,頭頂著飄著一隻圓乎乎的笑臉氣球。


    繩子綁在女人細嫩的手腕上,厲言川像哄小孩子一樣,拍了拍她的頭。


    “快回去吧,外麵冷。”


    桑苒沒抬頭看男人,隻感覺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頭頂。


    “恩,你也試是……”她懵懵的回了一句,轉身往前走。


    “老大,中信的王總同意今天下午給我們半個小時。”


    韓存的電話打斷他的目光。


    厲言川開車到公司後,將桌子上挑出來有前景的項目書拿出來。


    “王總每個周末都會去馬場陪兒子騎馬,離馬場還有一段距離,你要不要睡會兒?”


    自從集團糾察以來,厲言川基本上每天工作十六七個小時,將厲瀚東留下的爛賬、錯賬一查到底。


    沉屙已久的毒瘤,處理起來,錯綜麻煩,很多關鍵罪證查起來特別棘手。


    “老方怎麽樣?”


    韓存愣了,沒想到老大會問這個問題。


    畢竟自己舅舅做錯事在前,韓存再怎麽於心不忍,也隻能按公司規定處理。“他做哪些錯事時就應該想到有這麽一天,不過我舅媽那裏……”


    想起昨晚舅媽在家門口撒潑耍賴的樣子,韓存太陽穴突突直跳。


    “給他請個律師吧。”厲言川說:“我知道背後黑手是盧亞星,不過現在還不能動他。”


    “我舅媽那邊已經找律師了,不過老大,我舅舅做的事確實不對,但我覺得單憑盧亞星一個人搞不出這麽大動靜,這裏麵恐怕還有別的人。”


    這點厲言川何嚐不知。


    “先這麽處理,盧亞星留著有用。”


    “好,我聽你的。”


    金色的微光灑在了遼闊的馬場之上,讓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紗。


    韓存早就安排好一匹毛色油亮的黑色駿馬在場地中央等候。


    身姿矯健,猶如從古代畫卷中踏出的神獸,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與不羈。


    “老大,那個穿黑色夾克衫的就是王石王總。”


    厲言川點了點頭,轉身去裏麵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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