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萍萍和李雲睿不知道的是,慶帝自己就是大宗師。


    當時鐵相重傷範閑的時候,他在暗處看的清清楚楚。


    雖然看不出苦荷的法門,但是鐵相劍指的劍意,除了四顧劍沒人教的了。


    所以,君山會能聯係上四顧劍,慶帝也是大膽猜測,這是在詐李雲睿。


    但是慶帝積威深重,李雲睿又不知道慶帝到底知道多少,當然心慌不已。


    “君山會……臣妹請求單獨奏報!”


    慶帝心中一凜,一個殺手組織,還要單獨奏報,這一詐還真詐出東西了。


    陳萍萍很識趣的說道,“陛下,那臣走?”


    慶帝伸手製止道,“不急,先把郭攸之的事情處理了!”


    陳萍萍停下輪椅,然後說道,“陛下,後宮不得幹政!


    長公主籠絡郭攸之,乃是結黨營私之罪。”


    慶帝問道,“那該如何處置?”


    陳萍萍還沒答話,李雲睿先說道,“郭攸之身為朝臣,勾結後宮,當交刑部議罪!”


    慶帝問道,“你連自己的人都不保了嗎?”


    李雲睿知道郭攸之的罪刑已經坐實,必須斷尾求生。


    “陛下,王法無情,郭攸之是自作自受!”


    慶帝冷哼一聲,“不愧是皇室後裔,朕告訴你,郭攸之已經下獄了!”


    “你勾結北齊,出賣鑒查院密探的事,又該怎麽算!”


    李雲睿跪的筆直,十分硬氣的答道,“臣妹從沒做過此事!”


    原劇中,李雲睿想將這件事甩給範閑,結果暴露了自己在鑒查院的人。


    但是現在的李雲睿沒法甩給範閑,因為範閑因為入京不積極,沒有遇上北上的言冰雲。


    慶帝毫不留情的說道,“沒有實證的事情堅決否認,要滅口的事情向來做的幹淨,不愧是大慶長公主。”


    這一點上,李雲睿表現出的能力,比太子強得多。


    李雲睿隻和莊墨韓單獨聯係,除非抓住莊墨韓審訊,不然絕不會被人抓到實證。


    但是就算抓了莊墨韓,他為了營救親弟弟,估計也會咬死不說的。


    所以,李雲睿非常有自信,出賣言冰雲一事,查無實證。


    慶帝又問道,“陳萍萍,李雲睿賣國一事,能否查實。”


    陳萍萍隻能垂首答道,“臣這就去查實!”


    陳萍萍推著輪椅離開了禦書房,隻留下李雲睿跪在地上。


    慶帝已經可以認定,出賣言冰雲的事情,就是李雲睿做的。


    “伱在鑒察院也安插了人手,還養著君山會這樣的殺手組織,你的手伸得太長了吧!”


    李雲睿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看著慶帝,“皇帝哥哥……”


    慶帝怒道,“你別來這一套!”


    “先說說,君山會,是怎麽回事!”


    李雲睿在鑒查院安插人手,這已經是大忌。


    現在這個君山會,如果真能聯係大宗師,其中的銷不會小。


    而且,能聯係上大宗師的殺手組織,那能是簡單的殺手組織嗎?


    慶帝知道內庫在虧空,李雲睿吸了不少血,他以為這些錢都用來結交朝臣了。


    但是現在看來,李雲睿的勢力已經非常龐大,內庫財權不能再給她輸血了。


    她用內庫錢財,豢養著龐大的殺手組織,實在太危險了!


    李雲睿眼淚汪汪的說道,“陛下,一定要臣妹交出內庫財權嗎?”


    慶帝憤怒的指著李雲睿,“你早就應該交出來了!”


    “你拿著朕的銀子,到底在做些什麽?”


    “本來穩賺不賠的內庫,現在到底是什麽狀況?”


    李雲睿冷笑一聲,“陛下,就算臣妹交出了內庫財權,你打算讓誰接手?”


    “範閑嗎,他行嗎?


    他在林相府行刺差點送命,連個司理理都保不住,公開比武又差點喪命!”


    “陛下,您自己想想,如果沒有他身邊的大宗師,沒有陳萍萍,沒有您!他能做上這八品官嗎!”


    慶帝沉默了,他現在的確不放心把內庫交給範閑,範閑還需要再曆練一番。


    李雲睿繼續說道,“太子和二皇子?您現在敢給他們內庫財權嗎?”


    “那可是大慶的經濟命脈,他們掌控內庫以後,難道不會豢養自己的勢力?”


    “或者是李長安,他沒有自己的勢力,也不結交朝臣。”


    “但是,他現在是天脈者,坊間已經在流傳,永王遠強於太子,應該承接天命!”


    李雲睿說到這裏,慶帝突然冷聲斥道,“夠了!”


    慶帝從桌上撿起一封奏折,再次扔到了李雲睿腳下。


    “有人向朕自薦,要接替你為朕掌管內庫!”


    李雲睿微笑著撿起奏折,“除了剛說的這些本家人,臣妹倒要看看,誰還有膽子染指內庫!”


    當李雲睿看完簡短的奏折,目光死死停在了落款之上。


    “咯咯咯!想不到啊!”


    “陛下,臣妹真是想不到,竟然是她!”


    李雲睿的確想不到,自薦接掌內庫的,正是她自己的女兒林婉兒。


    依晨郡主林婉兒,是慶帝的義女,表麵上深得恩寵。


    “婉兒是皇親,也不屬於任何派係,更沒有李長安那樣的過高的聲望。”


    “但是,陛下,婉兒從小身體不好……她有這個能力嗎?”


    慶帝對門外的侯公公說道,“去將婉兒叫來,叫太子、老二和永王在禦書房外候旨!”


    接著,他繼續對李雲睿說道,“你一天天的關心勾心鬥角,卻不關注自己的女兒。”


    “你身為母親,見過她的次數,還沒朕見她的次數多!”


    “自從林珙遇刺,婉兒就開始學著經營生意,小半年來已經頗有起色!”


    李雲睿心裏咯噔一下,她隻是聽女官說過,林婉兒在折騰上商鋪,想不到她幾個月就能做出成效。


    最重要的是,女兒從小像個脆弱的瓶,她根本就沒想過林婉兒能做什麽事情。


    沒多久,一身白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林婉兒,來到了禦書房。


    “臣女參見陛下!”


    令李雲睿奇怪的是,林婉兒竟然沒向她見禮,而且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有一絲仇恨。


    兩人之前見麵很少,但是林婉兒對她還算尊敬……不過那也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


    慶帝見到林婉兒,神色瞬間就緩和了許多。


    “婉兒,你說說,為什麽要替你母親接掌內庫?”


    林婉兒恭恭敬敬的說道,“陛下,臣女自幼體弱多病,本以為命不久矣。”“後來全賴陛下洪福,自陛下認婉兒為義女之後,臣女病體竟然神奇痊愈。”


    “自從一年前臣女病體痊愈,臣女就一直在想,身為皇室女子,應當為陛下分憂!”


    “臣女想接掌內庫,是因為李雲睿掌管內庫不力,令陛下憂心!”


    這話一出,李雲睿瞬間就炸毛了。


    如果是隨便其他人這麽說,她一定會微微一笑的反駁。


    但是眼前的是她女兒,這個女兒完全沒有了小時候的乖巧柔弱。


    李雲睿很詫異,林婉兒眼神裏的一些東西,和她自己很像!


    “婉兒,你在說什麽?你懂什麽,本宮怎麽就掌管內庫不力了?”


    林婉兒神色清冷的答道,“如果你管的好,陛下為什麽要另尋人手接管內庫!”


    “陛下在四年前就說過,誰能與我成婚,就能從你手上接過內庫!”


    “你現在仍在盛年,精力正好,陛下做出這樣的承諾,一定是你管理的內庫出了問題!”


    李雲睿冷笑著,看著咄咄逼人的女兒,還有一言不發的慶帝。


    慶帝又問了一句,“婉兒,你想掌管內庫,是否了解內庫啊?”


    林婉兒答道,“陛下說過,臣女的夫君要接掌內庫,臣女當然有所了解。”


    接下來半個時辰裏,林婉兒將公開渠道能獲得的內庫信息,全部娓娓道來。


    從生產、產品份額、行銷方式,甚至連走私風險都特意提到了。


    聽完林婉兒的話,李雲睿怒道,“誰教你這些的?”


    李雲睿很震驚,因為林婉兒的知識儲備,遠超她的想象。


    林婉兒目中噙著淚,憤怒的說道,“二哥在世時,我想學什麽,他就一定會為我找來的!”


    “而你呢,作為母親,來看望我一次都像是昂貴的施舍!你又教過我什麽?”


    “你不但不教我,還想著害我!”


    李雲睿一臉懵逼,她雖然對女兒不上心,但又怎麽能說得上害女兒呢。


    就在這時,侯公公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兩位皇子和永王殿下來了。”


    慶帝頭都不抬的說道,“讓他們進來。”


    李長安和兩個侄兒進來之後,全部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著針鋒相對的兩母女。


    李雲睿幾乎是尖叫道,“本宮什麽時候要害自己的女兒!”


    林婉兒隻是眼淚汪汪,低著頭不再回答。


    李長安暗自點頭,婉兒的演技真好,不比太子差。


    慶帝突然說道,“婉兒說不出口,朕來說說。”


    接著他對李長安三人說道,“你們也聽聽,聽聽長公主殿下的手段!”


    一般情況下,李雲睿麵對任何局麵,都是有自信的。


    但是今天,是個例外。


    先是慶帝莫名其妙掌握了君山會的信息,後來又是林婉兒莫名其妙的控訴。


    她都忍不住自我懷疑,難道壞事幹多了,自己都忘記了?


    慶帝對林婉兒說道,“你的丫鬟小櫻去哪裏了?”


    林婉兒恨恨的答道,“自從前天晚上之後,就再無蹤跡,可能是被人滅口了。”


    李雲睿茫然的說道,“你這丫頭,你丫鬟丟了,你恨你母親做什麽?”


    慶帝冷冷的說道,“誰說和你有關了,這麽著急承認啊。”


    李雲睿一臉無辜的神色,“我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承認什麽啊。”


    她抬頭看了一眼太子、二皇子和李長安三人的神色,頓時心裏涼了半截。


    這三人一副“就是你幹的,裝的真好”的表情。


    這也沒辦法,誰要她平時裝無辜就是這副模樣。


    問題是,她現在是真無辜啊!


    慶帝繼續說道,“前天傍晚,婉兒在別院見了梁國公家的二公子。”


    李雲睿突然覺得自己被誰擺了一道,喃喃說道,“是本宮安排的。”


    “範閑不行了,本宮為婉兒介紹其他俊才,有何不妥?”


    “但是,這和婉兒的丫鬟又有什麽關係呢?”


    “婉兒過去一個月,已經見過三個勳貴子弟了,有什麽不妥嗎?”


    這些勳貴子弟,當然都是李雲睿的自己人,她也是想通過女婿繼續把持內庫財權。


    慶帝說道,“沒什麽不妥,但是前天傍晚卻出了意外。”


    “在梁國公家的公子要離開的時候,婉兒突然身體不適。”


    這個時候,林婉兒突然說道,“母親你可能不知道吧,每次見你安排的人,我都會讓靈兒帶著護衛藏在暗處!”


    “想不到,你真的會對自己女兒下藥!


    那天要不是靈兒她們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其實,當時李長安全程都在暗處,林婉兒吃的也不過是增快新陳代謝的藥。


    李雲睿瞪大了眼睛,“給自己女兒下藥,本宮有那麽瘋狂嗎!”


    她看著慶帝,慶帝冷哼一聲!


    那口氣好像再說,你自己瘋不瘋,心裏沒數嗎。


    她又看到向太子,太子唯唯諾諾,不敢支聲。


    李承澤一個勁兒咧嘴,好像在說,姑姑你真狠。


    李長安直接翻了個白眼,“難說。”


    慶帝接著說道,“後來,葉靈兒偷偷拿著婉兒的食物去回春堂檢驗,裏麵竟然有春藥!”


    “不過等葉靈兒回來的時候,丫鬟小櫻已經失蹤了。”


    整件事情,林婉兒都沒有上報,全是慶帝的內廷暗衛親眼所見。


    李雲睿氣急而笑,“太可笑了,既然丫鬟都失蹤了,陛下怎麽就認為是我做的呢?”


    她說完話,頓時覺得不對勁。


    上次宮女撲車案之時,她滅口成功之後,也是這麽說的。


    果然,李長安三人再次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


    李雲睿現在知道什麽叫做欲哭無淚,壞事做多了,真是做不回好人啊,沒人信啊!


    慶帝也是不留絲毫情麵,“你滅口的時候,一向很及時,也很幹淨。”


    “婉兒顧忌到母女情分,讓葉靈兒也不許對外說。”


    李雲睿頹然坐在地上,心裏想著到底是誰給自己下了這樣的套。


    沒有太多實證,因為有實證的話,以陛下的心思,一定會起疑。


    就是這樣沒有實證,讓陛下的人自己看到,反而讓她徹底說不清。


    這種心機,到底誰幹的!


    是陳萍萍?還是林婉兒自己?還是陛下自己!


    慶帝失望的說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李雲睿,你真是讓我失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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